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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伟平三人被他一语点破,不免尴尬起来,连声说不是不是。
鲁再国淡笑一下,坦然地说:“这很正常,假如我是你们,也会这么怀疑。周进兵出来后就被杀死,知情人肯定是最大的嫌疑人。侦查的前期,往往要大胆地假设,然后再严密地推理,最后再找可靠的证据,这是正常的程序,你们这么做是对的。”
蒋伟平茬开话题,继续刺探:“老鲁也是公安科班出身的?”
鲁再国笑笑,不再点破:“对,局长也是?”
“不,我是部队出来的,当了八年的监狱武警。”他继续用力地盯着他,恨不得一眼把他看穿。
鲁再国不理睬他的刺探,问:“现在可以打开吗?要不要采取什么保护措施?” 蒋伟平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对对对,打开吧,我真是多嘴,忘了最重要的事了。”
第四卷 第十六章 第二节
两个工人打开盖子,一股令人作呕的浓烈气味扑面而来,正在旁边观看的徐杰立即捂住鼻子,退到了林洋洋的身后。
里面的水黑乎乎的,上面浮着一些白色的泡沫,不快不慢地流进阴沟里,什么也看不到。
鲁再国说:“用耙子到里面试一试。” 一个工人把耙子伸进水里,发现水并不很深,但往里面按,却能慢慢地插进去很多。
上上下下勾了几次后,耙子被什么东西勾住,两个工人用力一拉,捞出一个带状的物体,粘满黑糊糊的污泥,看不清是个什么东西。到下水道的出口冲洗一下,发现是一段带有氧割机喷气嘴的橡胶管子。
鲁再国兴奋地大声说:“再捞,里面应有液化气缸子,可能是绑尸体的。”
照刚才那个地方,两个工人挖下去,又勾到了什么东西,拿出来一看,却是一块硬布,用水一冲,露出几个亮亮的东西。
“肩章,是一级警司的肩章!”徐杰的视力不好,此时却眼尖,反应也快,首先惊叫起来。
袁世民兴奋地问:“刘黄光是不是一级警司?”
“对,应该是。”
鲁再国说:“我很清楚,刘黄光是一级警司,今年可以升警督了,没想到……”他似有些伤感。
两个工人用尽全力,也拉不动里面一个笨重的东西。袁世民和徐杰赶快过去帮忙。
缓缓地,两具尸体终于露了出来,大白于天下。蒋伟平立即将此情况汇报给局长陈东方。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的老百姓听到风声,纷纷跑过来观看。接着,监狱里的干警职工以及家属也一窝蜂似地跑过来,议论纷纷,惊讶不已。鲁再国等人费力地制止其余人过分地靠近。
不久,秦长江率领“1。09”专案组大部分成员,风驰电掣般地赶来,迅速划定警戒线,做初步的现场勘察。
尸体都已高度腐败,头部硕大无比,一部分骨头象在高压锅里炖久了的排骨,用水冲一下后便白白地露了出来。周进兵所在的分监区干警怎么也认不出其中之一就是让他们倒霉透顶的逃犯。
其中一具尸体的长度约为1米75,相对另一具要单薄一些,未腐化的蓝色裤子两侧有囚服的黄色标志带,上身穿的是春秋警服,警号正是刘黄光的,初步断定是刚刚获得自由便被杀死的周进兵,另一具尸体的长度约为1米70,与何志同的身高相符。
忽然,人群让出一条道,来了三个警监,为首的是汪振东,后面是陈东方和聂建森。
陈东方得知在监狱下面发现了两具尸体后,高度重视,立即和汪振东通了电话,讲明问题的严重性,要他在监狱门口等他,一起察看现场后开一次协调会,希望监狱给予专案组充分的方便和全力的坚持。汪振东满口答应,约了聂建森在监狱大门口等待。
陈东方问秦长江:“两具尸体的身份现在可以确定是越狱人员吗?”
“暂时只能初步定是逃犯周进兵和他的接应者何志同。”
“死因呢?能初步确定吗?有没有中毒的症状?”
秦长江看了看袁世民和林洋洋,林洋洋会意,要徐杰帮忙取下口罩,说:“两名死者的头骨都有几处塌陷,周围的皮肉相对更加腐烂,可能是条形钝器打击所致,其他地方没有明显的外伤,口腔内比较干净。据此可以初步确定,这两名死者都是受了致命的钝器伤而死亡。”
汪振东问:“他们的身上有没有被殴打或搏斗的伤痕?”或许,他真正关心的,是周进兵越狱前是否曾受到虐待,有没有他的部下会因此而受到严厉的处罚。
袁世民说:“我们打捞时使用了耙子,划破了尸体的一些部位,且尸体高度腐败,一些部位的皮肉自动脱落,暂时还难以断定他们生前是否有其他非致命的伤情。”
陈东方果断地说:“这样吧,小袁,你们把这个沉沙井里所有的淤泥都弄上来,仔细地检查,争取能找到有价值的东西。老蒋老秦,我们现在到监狱的会议室和监狱的同志一起,开一次案情分析会和协调会。我们将倾尽市局全部可以动用的警力,侦查此案。”
聂建森说:“陈书记,刚才我们给省监狱管理局报告了此事,局党委高度重视,马上将派一个由廖局长亲自带队的工作组,督办此案,再过一个半小时就可赶过来,是不是等他们来了再开?和他们一起开协调会,效果会更好一些。”
“那更好……这样吧,我们先回局里,下午两点半赶过来,一起探讨案情,怎么样?”
汪振东说:“可以可以,那尸体呢?要不要我们派人守?”
蒋伟平说:“尸体当然由我们运回去,做进一步的技术鉴定,以最后确定死者的身份和死因。”
随即,法医将两具尸体小心翼翼地包好,再小心地抬到马路上,运回局里,专案组的部分成员留下来和监狱工人一起清理沉沙井,外围警戒则由监狱武警和特警队担任。徐杰坚持留在现场观看帮忙。
中午,徐杰提了几个盒饭和一桶水,来到监狱下面的现场,说:“饭来了,在哪里吃?”几个人停下手中的活,走过来。
徐杰说:“那里的水脏,先把手洗一下吧。”潘文海略带讥讽地说:“林洋洋,你真是找了一个细心体贴的好保姆!”徐杰一脸茫然,不知潘文海是在赞扬还是在讽刺他。“你爱吃就吃,少废话!”林洋洋瞪了潘文海一眼,没好气地说,故意显得很亲热地和徐杰走到一颗树下去吃,气得潘文海双眼冒火。
林洋洋问徐杰:“你也是监狱里的人,怎么看待这两起案件?”
“都觉得很奇怪!”
“你估计是谁干的?监狱其他干警怎么看?犯人又怎么议论?”
“听一些干警说,应该是一些劳改释放人员所为,左光辉喜欢在犯人身上榨油水,打人又打得凶,于是犯人来报复,其他干警大多数也是这么议论的。至于犯人嘛,他们唯恐天下不乱,当然是幸灾乐祸了。他们也认为是劳改释放犯干的,来为他们复仇,尤其是那些被左光辉没收了不少现金的人。”
“那些犯人没说是哪个犯人干的?”
“好象有一种这样的说法,说那个给刘黄光陪葬外号叫黑猪的罪犯谭小军,在红山市的有一帮弟兄,他们认为是左光辉私吞了黑猪的一笔大赌资,怕黑猪往上捅,于是借周进兵的手杀死黑猪,顺便杀死与左光辉有仇又知内情的刘黄光,然后又杀死周进兵他们。黑猪的弟兄为了复仇,便想杀死左光辉。”
第四卷 第十六章 第三节
“袁队,你快来一下!”林洋洋听了有些惊喜,招来袁世民一起探讨。
袁世民跑过来问:“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徐杰刚才讲了犯人中的一种说法,说左光辉是那个狡猾的杀手,黑猪的哥们为了报仇,又企图杀死左光辉。”
“对,是有这种可能呀!怎么我们没有想到这一点呢?左光辉与刘黄光之间的关系不是很糟吗?”袁世民也有些兴奋。
“如果真是这样,那很多问题就解释得通了!我以前听我妹妹讲过,左光辉常常在她面前吹牛皮,说他哪一晚搜了多少钱,自己又私装了多少,还说他在北京学了不少杀人的技巧,如果由他作案,刑警怎么都破不了案。假如他私吞了黑猪一笔大的赌资,为了杀人灭口,故意不将周进兵的越狱计划告诉六监区的干警,刘黄光出事后赶忙打电话给鲁再国,请他不要说出他们已提前知道越狱计划的事实……不对呀!他如果不告诉鲁再国,岂不完全是天衣无缝了!但如果越过这一点,其他的地方则完全能讲得通:他事先截获周进兵的越狱计划,借周进兵之手杀死知道他的黑幕的刘黄光和黑猪,然后又杀了周进兵和何志同;黑猪的弟兄消息灵通,知道内情,为了报仇而企图杀掉左光辉。这无论从动机还是从逻辑上,都讲得通,而如果怀疑鲁再国,则很多地方讲不通,尤其在动机上,我们至今还没有找到半点证据支持他这种疯狂的极端行为。”她自言自语地分析着,时喜时忧。
“小徐,你说的这个情况很重要,能不能具体告诉我是谁讲的?”
“监狱内的大部分干警和犯人都在这么议论,我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这么讲的;你们要想进一步了解,最好穿便衣单独找犯人了解。”
林洋洋问:“穿便衣单独找犯人?为什么?”
“消除犯人的顾虑呀!这些犯人最怕警察,如果你们穿了制服,尤其是和狱政狱侦科及分监区的干警在一起,他们会顾虑重重,什么也不敢讲;你们穿了便衣情形会好一些。”
“他们不怕你们教育科的?”
“相对来讲,要好得多,尤其是搞犯罪心理咨询的。”
“那你陪我们去调查。”徐杰说:“我很乐意,但监狱可能不允许,这属于狱侦科的事。你们最好办一个特别通行证,这样会方便一些,如果你们争取,监狱领导也许会同意由我来陪同。”
袁世民说:“我们到协调会上试一下。”
下午,监狱的会议室,一片肃静。
省监狱管理局的党组书记廖天峰和陈东方都是副厅,但廖局长的警衔稍高一点,已是二级警监,而陈东方是在地级市里,升得慢一些,还是三级警监。他们两人并排坐在椭圆桌的一端,警徽之下,也就是说,他们都坐在前面。下边大部分是监狱管理局和红山监狱的人,市局的蒋伟平秦长江袁世民等几个刑侦骨干,杂在其中。
廖天峰黑着脸说:“红山监狱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被谋杀了一名干警两名罪犯和一名有关联的市民,另有一干警遇袭,至今昏迷不醒,这是我省监狱系统内从没有过的怪事,如果把这些事件都连在一起,完全是我省监狱内自建国以来最为严重的恶性案件。自从左光辉在值班期间遭到莫明其妙的袭击后,已引起司法部的高度关注,这一次又在监狱的围墙下面发现了两具尸体,司法部的领导都感到非常震惊,将派一个工作组来督促此案,几天后就会赶到。”
“刚才我与红山市公安局的几位同志交流了一下情况,感觉这些案件确实非同寻常,很有可能是一个或一伙极为残忍又很狡猾的犯罪分子所为,因此,从刑侦的角度来讲,这也是一系列极为严重又很棘手的疑难案件,需要强大又专业的刑侦力量来侦办。这些案件虽有部分发生在狱内,但狱内狱外的案情紧密地连在一起,必须一起侦查,而我们监狱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侦查力量,必须由专门的刑侦部门来担任。另外,多方面的情况表明,凶手有可能是红山监狱的干警职工,所以侦查工作只有由红山市公安局担任,监狱的所有部门不宜插手,只全力配合。”
“我在这里事先强调,监狱内所有的干警职工,既不能干扰阻挠专案组的工作,又不能私下里向专案组成员打听侦查工作的进展情况,这是刑侦工作的需要,也是一项铁的纪律,希望所有的干警职工都严格遵守,这样对自己也很有好处,避免嫌疑嘛。陈书记,本来我想让你们在会上介绍一下案件的侦破情况,既然案情这么特殊复杂,这一项现在就免了。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尽量满足。”
陈东方坐直身子,不紧不慢地说:“就象刚才廖局长所讲的,这些案件的确很严重也很棘手,又是发生在狱内或与监狱有紧密的联系,所以也很特殊,增加了侦查的难度。同时,我们目前还难以确定凶手是在押犯还是劳改释放人员,是狱外的普通公民还是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