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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洋洋称赞道:“一些西方国家老是指责中国监狱的人权状况差,把犯人的生存状态描述得好恐怖,到这里一看,其实也很文明嘛。”
三人进入六监区,顺着犯人使用的楼梯慢慢地往上走,不一会到了三楼。徐杰用力踢了一下门,里面立即有人大喝一声:“谁?怎么不喊报告?”徐杰说:“是你徐爷爷,快开门!”他一听就知道是谭进。
“他妈的,怎么从这边来?”谭进在铁门的缝隙里一看,见另有两个公安局的,立即抖着钥匙开了门,轻轻地踢了一下徐杰,又向袁世民他们陪笑:“我还以为是哪个犯人呢。”
徐杰笑道:“谭进,刘黄光牺牲的那一夜你借故回了家,是不是你把毒药事先放进了他的茶杯?”
谭进的性格比较随和,和徐杰相处得还比较融洽,听了也不脑,笑着说:“那我老实交待,毒药是你提供给我的,整个行动也是你策划的。”
“你怎么这样的玩笑也开!在破案之前,你们单位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你这么说会乱套的!”林洋洋将徐杰拉到一旁,轻声而严厉地说,徐杰似被镇住,不再吭声。
袁世民掏出笔记本,问谭进:“你就是谭进?”
“对,刘黄光死的那一夜,本来是我值班的,他来顶班时我已值了一个多小时。”
“那晚你发现刘黄光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吗?”
“要说反常嘛,他忽然来给我值班,这本身就有些反常……”
“这个我们知道;你看他别的方面,比如面部表情、衣着、随身携带的物品、接过的电话等等,有没有与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那晚他好象比较兴奋,没带什么东西,着装很整齐;他进来就对我说,过几天他有事,要我给他值班,那晚由他来值,说完便往监舍内走。我觉得他好象有什么事,不方便,马上回家了。”
“比较兴奋?”袁世民若有所思地问:“那个叫猴子的犯人还在这里吗?”
“在,但不再搞卫生了。要不要我把他叫过来?”
“对,我们正想找他。”
谭进出去,在门口喊了几声:“猴子,猴子。”立即,又听见几个犯人用不同的嗓音叫“猴子”。
不一会儿,一个单单瘦瘦身高不到一米六0左右的犯人躬着腰跑了过来,在值班室的门口立正,怯怯地喊了声报告。
谭进温和地说:“进来吧,公安局的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猴子慌乱恐惧的脸上快速掠过一丝烦恼,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站在墙角,背显得更驼,脖子也缩了,活象一只猴子。
徐杰见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不觉笑道:“猴子,这一段时间你可够忙的了!这是第几次找你谈话了?”
猴子苦笑一下,又迅速恢复了麻木的神情,说:“应该的,我全力配合。”
林洋洋搬过一条凳子,和气地说:“坐在这里吧,别紧张,我们只了解一下情况。”
猴子受宠若惊,颤微微地坐上,说:“谢谢干部!”
袁世民转头对谭进说:“这里就由小徐陪着,你去忙你的吧。”谭进知趣地出去。
果然,谭进一走,猴子的脸上立即轻松了许多,但仍毕恭毕敬地坐着。
袁世民递给他一支烟,问:“你的真名是什么?”
“谢正文。”猴子接过烟,再一次受宠苦惊。
“以前是搞卫生的?”袁世民自己点好烟,又顺便给猴子点上。
猴子很拘谨地将身子前倾,点好烟后贪婪地吸了一口,露出一副满足的神情,更为放松:“对,以前是,搞了几个月。”
徐杰打趣说:“猴子,你真不走运,如果刘黄光不死,你还可以继续搞下去……”
“……”猴子低下头痛苦地呶呶嘴,用沉默的方式表示肯定。
林洋洋又瞪了徐杰一眼,表示他讲的话又不妥。
“你是不是真的送了几千元给刘黄光?”袁世民倒不这么认为,相反,他觉得也许可以从这里打开缺口,掏出点有价值的东西。
“……”猴子继续沉默。
袁世民开导他:“你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你说出来我们绝对保密——反正刘黄光也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报复你。”猴子眼里闪着泪花,痛苦地说:“对,三千块,是我老婆送的!没想到刚干几个月……”
袁世民问徐杰:“听说现在的管事犯是犯人选出来的,你们这里也这样吗?”
“这也是这几年才兴起的一种制度,目的是防止象刘黄光那样的人捞黑钱。这种制度象其他新制度一样,开头大多只是一个形式,但现在的监区级领导都比较年青,上进心很强,这种制度正在慢慢地完善充实,明码标价卖轻松岗位的现象应该少了许多,具体的情况我当然不可能完全清楚,但轻松岗位上的犯人越来越少,涉黑涉毒和死缓无期的犯人在轻松岗位上几乎绝了迹,便是很好的说明。”
林洋洋不想让徐杰多谈这些敏感的问题,问猴子:“黑猪给了刘黄光大概多少钱?”
“这个可说不准,刘教……”他看了一眼徐杰,见他抿着嘴笑,眼里并无威胁的恶意,大胆地继续说:“这人其实挺贪挺黑的,黑猪跟了他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有时也这么发牢骚。”
袁世民兴奋地问:“黑猪也这么认为?他是什么时候说?”
“有一次喝醉了酒,他咕嘟地这样说了一句,还有一次……”他抬眼看了一下三个警官,又低下头,犹豫着不说。
徐杰以温和语气鼓励他:“猴子,你应该了解我,不可能故意为难你的。我可以保证,你说的话,我绝对不会讲出去,他们两个人更不会讲。你把你的心里话、想发的牢骚都发出来,心里会舒服一些,再说,如果你提供了有价值的线索,破了这几件大案,我们也可以给你加分,甚至记功减刑。”
第四卷 第十八章 第二节
猴子抬头鼓起勇气说:“还有一次,黑猪说:‘他妈的,刘黄光真是太黑了,竟要我给他出八万,简直是在放我的血……又不能全怪我!’另一个人问他什么事,他没有全醉,说现在不能讲,等出去后再说。我当时听了不太相信,后来听八监区的一个人说,有一次刘黄光和黑猪在值班室喝酒,有人在值班室里放了一个窃听器,将他们的私话醉话全都录下,敲诈了一笔大钱……”
林洋洋惊问:“窃听器?值班室里有窃听器?你见过那些东西吗?”
“听说那些东西很小很小,一般人难以看到更难以买到,因此开头我也不相信,但后来还是相信了。”
袁世民努力掩盖着惊喜问:“为什么?八监区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他怎么知道的?”
“他叫黄培军,外号叫‘大胖子’,和黑猪是死党。他们一起喝酒时,黑猪说监狱里面有窃听器,大胖子开头也不相信,但后来左科长抓了他一次赌,搜走一万五千多块钱,他终于相信了。”
袁世民追问:“为什么?”
“他和其他一些人分析,左科长之所以能准确地知道他们藏钱的地点,肯定是他听到了什么,但他们只有两三个人打牌,什么都封得很紧,不可能有人泄密。他们左分析右分析,最后认为他可能是放了窃听器。”
袁世民和林洋洋惊喜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徐杰很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袁世民问:“刘黄光和黑猪死的那天晚上,你发现了什么异常的情况没有?”
“那晚我大概是十点左右睡的,后来迷迷糊糊地听到铁门的声音,这样的情况太正常了,没太在意。凌晨三点来钟,我见值班室的灯还亮着,以为他们又在喝酒,习惯性地偷看一下,没想到竟闻到了血腥味……”
“习惯性地偷看?”林洋洋插话:“那你是不是经常偷听?”
猴子自知失言,脸红了,低头不语。
袁世民问一个关键的问题:“刘黄光有没有情妇?”
“有,肯定有!他情妇的哥哥在这里服过刑。”
袁世民身子前倾,惊喜地急问:“她哥哥叫什么?”
“叫周军,周老头子,以前也是我们监区的一个事务犯,他走了我顶他的班。”
林洋洋问:“周军的妹妹叫什么?你知道他们租房的大概位置吗?周军现在可能在哪里?”
“我好几次听见刘黄光对着电话里肉麻地叫小敏小敏,估计周军的妹妹就叫周小敏;他们的租房在哪里,我一直在偷听,但没有听到。周老头子释放后,可能到深圳打工去了,再没有到监狱来过,具体情况我不知道。”
袁世民问:“还有别的情况吗?”
“暂时没有了。”
“猴子,你提供的情况非常重要,等案子破了,我建议监狱给你记功减刑。”他很满意地站起来,把一包只抽了几根的好烟给了他。猴子慌忙站起来,躬着腰双手接着,连声说谢谢。
他们从六监区出来时,球赛已经结束,偌大的高墙大院内又恢复了宁静。宽广的操场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整个监狱鲜花绿草,整整齐齐,看了很舒服。
“假如没有高墙电网武警岗楼,这里真象一个优美的学校!”林洋洋感叹说。
“的确,从硬件来看,很多中学还不如这个监狱。这里面有图书馆,专门的教学楼,阶梯教室,烧柴油的整洁食堂,档次较高的操场,房顶的蒸汽热水缸等等。罪犯的生活也不象一些电影里所描述的,或很多人想当然认为的,餐餐都是萝卜白菜、南瓜汤,没有什么油水。事实上,他们每周都要吃两餐猪肉两餐鱼或者鸡、油豆腐、鸡蛋等荤菜,就象刚才猴子所讲的。鲁再国当副监狱长的时候,在这方面抓得很紧。”徐杰又不失时机对外宣扬中国现代文明监狱的进步和好处。
袁世民迅速抓住关键问题问:“鲁再国……你觉得鲁再国这人怎么样?其他干警和犯人对他的评价又如何?”
“无论在普通干警还是在广大的犯人中,对鲁再国的评价都不错,象我这种不趋炎附势的人对他的印象也不错,你就可以想象。”
林洋洋问:“这个人贪不贪?作风上有没有可能产生什么问题?”
徐杰说:“在监狱大多数人的眼里,鲁再国是一个非常清廉作风很不错的好领导,至今我还没有听到哪个人说他贪了多少钱,养了什么情妇。假如硬要找出他的什么缺点,就是他这个人过于严厉,不留情面,胆子太大,象批准左光辉那个冒险计划那样,因而他也得罪了不少人,另外,他离了婚,喜欢喝酒,对他的形象也有一定的影响。我怀疑,这一次有人在陷害他,并且还没有完。”
“有人陷害他?还没有完?你有什么根据?”林洋洋惊问,复杂的表情似乎又在怪他信口开河。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是杀死周进兵何志同并打伤左光辉的最大嫌疑人,因为只有他具备这样的条件,但我和其他许多干警,包括很多犯人,都认为他不可能是这种阴险残忍的凶手,至于为什么那个真正的凶手能如此准确地知道周进兵的越狱计划,也许……也许……”他有所顾忌地看了一眼林洋洋,被她期待的目光所鼓励,大胆地说:“俗话说,隔墙有耳,既然高墙内的值班室里有窃听器,也许鲁再国的办公室里也有这种可怕的东西。”
“你是说,鲁再国的办公室里也有窃听器?”袁世民惊喜地拍了一下徐杰,大声说,把其余两人吓了一跳。
“为什么不可能呢?监狱领导的办公室里出现窃听器的可能性应该更大,因为晚上只要套开办公室的门就可从容不迫地安装,比在人来人往的值班室里更方便,而且那里面的秘密更值钱。”
“对啊,为什么我们一直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林洋洋也惊喜地说,眼里放出光彩。
袁世民赞许地说:“小徐,你的分析能力不错嘛,也可以干刑警。”
徐杰高兴地说:“我仅仅是猜测而已,究竟是不是,那要你们去印证了。当刑警我可不是这样的料,我不敢冒险。”
袁世民说:“今天的收获可真大,可以说是找到了多个突破口!中午我请客,下午再查黄培军和周军的档案。”
徐杰拿出手机看了看,说:“12点多了,到我家里吃点算了吧,冰箱里有菜。”
袁世民笑道:“那好,我就不客气了,今天看你这个准妹夫的手艺怎么样。”
徐杰和林洋洋不好意思起来。袁世民继续说:“小徐,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