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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建森低声自言自语:“太突然了,太难以预料了!那个拍摄的人当时到底在哪里呢?我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察觉?难道是欧海洋预先架设了摄像机?不象呀!那是不是邓拓?对了,肯定是他,可他怎么知道具体的日期呢……这是天意,天意啊!”
他双手紧紧地捂着脸,浑身抽搐,强忍着恐惧绝望的情绪沉默半晌,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彻底崩溃,脸色死白,呼吸粗重,大声说:“我说,我什么都说!那个外号叫什么黑鬼红妹子还有刘黄光左光辉等七个人,除了一个犯人外,全部是我杀的。”
艰难地吐出这句最关键的中心语后,他的脸上安详了许多,呼吸也均匀了:“自从看到张光碟后,我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老是做恶梦;第一次杀了人之后,我更是生不如死……”
秦长江说:“你还是把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地说一遍吧。”聂建森点点头说:“可以,请给我一杯茶,一支烟。”这两样东西早已准备好,聂建森稳稳神后,将被敲诈了四十万和杀害刘黄光周进兵左光辉等人的过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也坦率地交待了埋藏氰化钾和血衣的地点。
天亮了,看守所的武警开始吹号出操。曾光兴根据聂建森的供述,派人立即前往两个地点提取罪证,防止他翻供。曾光兴临走时问:“你现在估计,偷拍你的人以及敲诈你四十万的人,具体是哪一个人?除了邓拓外,还有没有可能是别人?”
聂建森不以为然地说:“这还用问吗?红山监狱除了邓拓和我外,再没有第三个人能搞出这样的旷世杰作了。开头我一度怀疑过刘黄光左光辉甚至劳改释放人员,后来又锁定为欧海洋一伙,因为他在同一房间里窃听到了张清禾的活动。再后来,邓拓在端午节前夕给我发了一条信息,我终于打消了所有的疑惑,确定他才是真正的幕后操纵者。他无论从动机还是从作案的能力经验以及事后的经济方面来看,都完全吻合。除了他,难道你们认为真正的幕后操纵者,还另外有人?”
“现在很难说。你还能记得用来敲诈你的那个银行帐号吗?”
“总共有两个帐号,都是农业银行的,现在记不起了,但我老婆那里应该还有记录。”又疑惑地说:“另外还有人,不会吧?邓拓临死之前对我说,他也是受害者,难道他说的是真话?会不会是那个欧海洋?听说他是警校的高材生,也是有这个可能啊!”
秦长江说:“你知道这张碟我们是怎么得来的吗?是邓拓的女儿送来的,她说是别人托一个小孩送给她的;假如她说的是真话,而欧海洋又在监狱里,你说那个打发小孩送碟的人是谁呢?”
聂建森低头嘀咕:“这就怪了!难道真的还有比邓拓更厉害的高手?”
曾光兴说:“如果敲诈你的确实另有其人,至今仍消遥法外,我们有义务和责任把他也绳之以法。你好好想一想,看能否发现什么疑点,如果有,请及时告诉我们。”
聂建森有一种强大的被愚弄感和挫败感,咬牙切齿地说:“好,我如果想起什么,尽快告诉你们。哦,对了,我想起一件事,就是在大佛山,我中弹以后,将另一把在黑市上买的枪丢到了草丛里。当时你们好象没有发现,最好找回来,免留后患。”
曾光兴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了他一下,点点头:“好的,谢谢你!”
很快传来好消息,聂建森的供述都是真是的,氰化钾瓶子和黑枪均在大佛山找到,最重要的血衣也在一块河滩地里挖到。
曾光兴松了一口气,不再担心那盘录音带的证据效力,也不怕聂建森反供,迅速将这一情况报告给省厅和陈东方。陈听到这个情况后非常高兴,指示法制科以最快的速度移送检察院,又示意其秘书通知检察院和法院,以最快速度处理这个案子,同时,又示意其司机将此消息透露给一些媒体,立即引来一大群记者,将缉拿到真凶及聂建森供认不讳的消息迅速报道出去,使聂的关系网不再对他抱有任何希望。
果然,接下来的两道程序里,没有人出面阻挠,一切都很顺利,而且,也没有人给忐忑不安的陈东方送那盒可以断送他前程的录音带,省市两级纪委亦没有任何动静。二十多个日日夜夜艰难地挪过去后,罪恶累累的聂建森终于被押上了刑场。
行刑那天,陈东方单独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心惊肉跳地等待着。
中午十二时静静地过去,陈东方没有接到任何意外的报告,终于松了一口气,慢慢地擦试脸上的汗水。
电话聚然响起,他大吃一惊,脸色聚变,响了好几下后,才用一只颤抖的手提起电话。
第九卷 第四十二章 第二节
“陈书记,我们已经将聂建森验明正身,执行了枪决。”是法警打来的电话。
“好!”陈东方用力在桌子上砸了一拳,蓦地站起,抹了一把汗,兴奋得不能自已地来回踱着,连电话都忘了挂好。
他忽然想起什么,欣喜地抖索着摸出手机,拔了两下,放在耳边:“喂,小倩吗?聂建森已被枪决了……千真万确!我刚才已接到了法院的正式报告,不可能有假……纪委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如果他们真的收到了那盒录音带,肯定早有风声了……现在你放心了吧……好,我今晚一定过来,好好地庆祝一下。”
“报告。”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后,甜美青纯的报告声不失时机地跟上了电话里成熟妩媚的女音。“进来。”
陈东方舒坦地靠在宽大的转椅里,信手翻看一份文件,和颜悦色地说:“什么事?”
“陈书记,您有一封信。”办公室年青的收发员婷婷地走过来,警容整洁亮丽,与脚步、轻香、嗓音一样,今天都格外地令他赏心悦目。
陈东方看上面只有他的名字,没有邮票也没有寄信人的地址,顿感不妙,倏地站起:“是谁送来的?那人还在不在?”收发员说:“是一个小孩刚刚送来的。他说是一个叔叔叫他送的,说完便跑了。”
陈东方更为慌乱,呆了好半天才说:“哦……是这样——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收发员知趣地出去,把门轻轻关上。
陈东方迅速拿出老花镜,皱着眉仔细地研读信封,又用手摸了摸,感觉里面有一个方形的硬块,大小与采访机录音带的差不多。他的不祥感越来越强烈,脸上的汗珠象雨后春笋般地涌了出来。
他仰头思索一阵,终于咬咬牙,忐忑不安地慢慢打开。果然,他最不愿意最害怕看到的东西终于出现了——一张信纸包着一盒小小的录音带。
他颤抖着展开信纸,一个来自黄泉路上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陈书记,老战友:
当你在舒适的办公室里,听到市郊一声对我来说既轻松无比又恐怖痛苦对你却只有轻松快乐的枪响,你的所有担心烦恼和恐惧,应该顷刻间烟消云散了!可是,我带着对我老妻的愧疚对我女儿的挂念对权力和这个美好世界的无限留念,以及对那个至死我也没有搞清的始作俑者的痛恨,被迫赶往阴森恐怖的阴间,接受阎王小鬼们的严刑拷问,我心甘吗?老战友,我真的不心甘啊!但是,人间没有后悔药,我自知罪恶累累,难逃一死,当我在同一天得知我女儿惨遭我的报应,又看到最后一个致命的证据后,我不再要我的亲朋好友四处活动,而是静静地待死亡,接受阳世阴间对我的惩罚,寻求彻底的解脱。
我是一个讲义气的人,不想在临死之前把你这个老战友拉下台做垫背,所以一直没有把这盒录音带公诸于众,但没有公开并不等于我没有。我特意安排行刑之后悄悄地交一盒给你,为的是让你明白,我是一个讲战友感情的人,希望你能风光依旧。可是,你对我又做得怎么样呢?我虽身在囹囫,但也能明显地感觉到,正是你大大地缩短了我走上刑场的路!
我恨你,也理解你,同时也需要你。我走了,带着对你这种复杂的感情走了,但我的阴魂不会散去,将长久地缠着你,希望你为我做四件事:一是我的女儿即将大学毕业,如果她一时找不到好工作,请你务必为她安排一个好单位。二是将我女儿交出的那笔钱全部分给监狱的干警职工,这是他们的血汗钱,不能没收。三是无论如何也要查出那个始作俑者,严惩不怠。四是不予追究林洋洋刑讯逼供的任何责任,今生今世,我最对不起的是她妹妹,遭到她家的报复是罪有应得。
你也许会象我一样,幼稚可笑地企图把所有的录音带都找到吧——老战友,请不要白忙乎了!我为了保住我的官位和面子,不惜连连杀人灭口,可结果呢?我至死都不明白那个始作俑者是谁,更不清楚世上还有多少盘那样的光碟!这个教训还不够惨痛吗?套有佛教里的一句话来说明这个道理:有即无,无即有——你弄到了一百盒录音带,还会怀疑有一百零一盒;弄了一万盒,还会怀疑有一万零一盒,永远无法穷尽!你不应该恨我恨任何一个人,也不要去怀疑任何一个人,一切的过错都是你;要恨也只能恨你自己,恨你下面那个罪恶的根源!
人之将死,其言善也!老战友,快到阴间的我最后奉劝你一句话:对于权力和官位,只可顺其自然,不可强求,更不要一错再错,欲盖弥彰!我之惨痛教训,你足可引以为戒!
珍重!
老战友 聂建森
陈东方愣愣地呆坐着,思绪万千,半天回不过神来,较急的敲门声响了很久,才把他唤醒过来。他急忙地收起信和录音带,轻轻地咳几声,擦掉几颗浊泪,勉强恢复到正常状态才大声说:“请进。”
蒋伟平大踏步地走进来,站着说:“陈书记,现在聂建森已经伏法了,我们几个人也应该有个处理结果了吧。”
“老蒋,坐坐坐,你们几个人的问题,很快就有结论了……哦,对了,聂建森被林洋洋打的伤,做了法医鉴定吗?”
蒋坐下来说:“法医不是说,聂建森拒绝做鉴定吗?”
“哦,是这样……那好,好!更好……这样吧,老蒋,你们几个人暂时先上班,总结一下案情,结论等我们一起研究后再做。对于聂建森这种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动几下也是很正常的事,如果不是上面施加压力,我根本就不会让你们停职反省。你们几个人应该不会受什么正式的行政处分,你是冤枉地受了牵连,更不会有事。”
蒋伟平见陈东方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大为惊喜,但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不敢表露,警惕地试探着问:“红山监狱系列重大案件,可不可以结案了?”
“元凶已经伏法,本应该可以结案,但是,案件的来龙去脉还没有完全弄明白。邓拓女儿送来的那张碟,究竟是邓拓生前留下的,还是别人送来的,我们必须查清楚。假如真是别人送来的,说明这一系列案件里还有一个更高明的幕后黑手,他已经触犯了敲诈罪和非法使用窃听窃照器材罪,我们也必须将他绳之以法。另外,张清禾的敲诈案一度搞得沸沸扬扬,一直没有查出那个敲诈犯,而此案又与红山监狱系列案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应该查清,才算把这些案件完全侦破,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只要把这两个疑点查清了,我们立即整理材料,向上面申报集体和个人一等功。老蒋,你是总指挥,功不可没,个人一等功你肯定有一个,我这个局长的位置也早晚是你的了。”
蒋伟平越发闷纳:他今天是怎么啦?!但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以后的工作会顺利很多,暂且不管他的真实用意,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再说。当下蒋伟平面露喜色,站起来说:“陈书记真不愧是老领导,洞察秋毫,你刚才的分析非常有道理,我现在马上去研究下一步的工作方案,继续追查,早日结案。”
第九卷 第四十三章 第一节
袁世民等人没有受到任何处理,在聂建森伏法的当天下午忽然被通知回到专案组的大办公室继续工作,真有种双喜临门的感觉,各自买了一些瓜果饮料,在办公室里大吵大闹,以示庆祝。但当蒋伟平说他们的工作远没有结束,还有更艰巨的任务等着他们时,这些压抑太久的刑警顿时牢骚满腹,怨言四起。
孙中兴大声说:“蒋局长,聂建森伏法,我们对七条冤死的人命和林姐的妹妹都有了交待,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