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蒋伟平得到检察院传过来的这个通报后,震奋不已,立即不动声色地将袁世民和林洋洋叫到他办公室。袁世民和林洋洋也兴奋不已。袁世民说:“那座巨大的冰山又露出一个角了!”
“对,应该只是冰山的一角!我们从邓拓埋藏光碟的地方发掘出来的窃听窃照器材里,有一个可以联在220伏室内交流电网上的变压器,假如这套器材也是那个人送给邓拓的,那安装在红山宾馆套间里的间谍器材,也应该是这一种。”蒋伟平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脸色越来越凝重,“如果真是这样,这座冰山可真大了!你们大致推测一下,窃听一个月,能够窃取多少个官员的秘密?两个月甚至半年呢?”
林洋洋轻松地说:“我没有住过,猜不准,但听红山宾馆客房部经理鲁伟讲,他们那个套间的生意特别好,一个月里空不了几天,从这可以知道个大概,而宾馆后面一个体户反映,那辆可疑的面包车曾不间断地在宾馆后面守了一个多月,因此我敢断言,那个人应该拥有一座相当可观的贪官隐私金库。”袁世民笑道:“隐私金库?”林洋洋说:“聂建森和曹清河两个人就做了八十万的贡献,如果里面还有二十个这样的大额存款客户,岂不是有近千万的资金了吗?并且这还是保守估计,曹清河被查出一千多万的赃款,那个窃听者的作案手段又如此高明,只要他稍稍贪一点,张口要一百万曹清河也只能乖乖地给。你们说,一个可以换来几千万人民币的贪官资料库,难道还不算是一个金库吗?”
蒋伟平说:“这么说或许夸张了一些,但毫无疑问,涉及的官员应该比较多,其中一部分也可能已被敲诈,只是暂时还没有捅出来而已。刚才胡检察长给我来了电话,他担心如果处理不慎,这个隐私库有可能会被不加控制地公之于众,引起一片混乱,给曹清河的案子带来巨大的压力,但如果处理得好,也可以抓获一大批贪官,所以他希望我们一定小心行事,只把查找那个窃听者作为寻找隐私资料库的手段来对待,不要把他逼得太急。”
袁世民问:“检察院的通报里,有没有关于那个敲诈者的一点线索?曹清河是不是也没有找到窃听者的半点影子?”蒋伟平说:“对,聂建森具有丰富的侦查经验,临死前也没有完全弄清究竟是谁敲诈了他,曹清河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当然会更加找不着北了。我要求我们直接审问曹清河,但胡检察长说他的案子牵涉面广,还有许多事要去查,并且他已被关押到外省某个秘密的地方,暂时不能让我们直接审问。不过,胡检察长说我们可以直接去找市财政局的黎亚娟,因为曹清河的隐私就是与她的偷情过程,且交钱时都是黎亚娟一手操办的,找她比找曹更合适。”
袁世民兴奋地说:“黎亚娟?是不是市财政局的计划科副科长黎亚娟?她还是我的老同学呢!哦,我想起来了,张清禾的案子刚刚曝光后,黎亚娟曾向我打听这桩案子,电话里反反复复地问,口气比较急。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没什么,支支吾吾的。当时我以为是她的哪个领导托她来打听的,没想到,她也竟被拍了个洋镜头!”
经过反复劝说邀请,黎亚娟终于答应在雅声娱乐场与袁世民和林洋洋见面。此时的黎亚娟,可谓是四面楚歌,一方面她也被怀疑有经济问题,已经停职接受调查,好在曹清河念及旧情,没有举报她,她暂时还自由着,另一方面,她丈夫坚决要求与她离婚,双方的亲朋好友也对她多加指责,弄得她无地自容,憔悴不堪。
几句寒暄后,袁世民单刀直入地问:“你收到了光碟吗?”黎亚娟说:“我和曹市长同时收到了一张,都是从邮局寄来的。里面有一短信,留了一个神州行号码,说如果我们要那母带,打那个电话就是。我打过去要么是关机,要么是听不到人讲话,只好将此事告诉当时的曹局长,才知道他也收到了一张。后来那人给曹市长发来信息,要我们在三天之内准备四十万现金等待他的通知……”
林洋洋问:“你们的信和光碟还在不在?”黎亚娟脸红着说:“这些东西羞死人了,我怎么好意思保藏呢?当天晚上我们把光碟和其他东西都烧毁了,以免夜长梦多。”
袁世民问:“你还记得信是从哪里寄来的吗?信里没有留银行帐号吗?”
“就是本地寄来的,地址记不清了,但可以肯定是一个假的。信里没有帐号,我们曾提议从银行或邮局寄给他们,遭到了拒绝。”
林洋洋惊疑地与袁世民对视一眼,兴奋地问:“那你们是不是直接交给他?看到他本人了吗?”
“那些人——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几个人——非常狡猾,要我们将钱和足够多的泡沫捆好,用塑料纸包好,外面再系一块红布,在自来水厂上游约三百米处放到东凌河里,其他的事不用我们管;只要那钱不是假的,一分不少,他们保证就地销毁母带,再也不来打扰。我们对张清禾的案子非常了解,知道他们得手后可能会再来第二次第三次,但曹局长当时正在竞选副市长的节骨眼上,我老公也有些怀疑我,且他们的口气非常强硬,把价格、交钱的时间地点和最后期限讲完后,再也不开机,也不回信息,我们没有其他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地交钱,一分也没有少。”
第九卷 第四十五章 第二节
袁世民问:“你们两个应该都去了吧?”
“他说他很忙,没时间去,是我一个人送过去的,但钱都是他出的。他很不心甘,说等忙过了那一阵,一定要找那个人算帐。我也是又气又急,暗地里叫我表弟喊了二三十个人,在一个宾馆里借了二三十个对讲机,每人一台,把那个水库围了一圈,又租了几艘快艇藏在山沟里,只要发现那个取钱的人,就把他抓住打个半死。下午六点整,我单独一人来到河边,按他们的要求准时把钱放到水里后,躲在一个山头上用望远镜观察,希望能看到那个取钱的人。那个水库的水几乎是静止的,红包飘得很慢,我蹲在草丛里看了一个多小时,也没有发现有人游过来或划船过来取钱,而水库坝上经常有人,在那里取钱容易被人发现,高智商罪犯应该不会那么傻,因此我担心这一次是他们虚晃的一枪,是在象捉弄张清禾一样地捉弄她们。”
“天快黑时,我估计那个人不可能来取钱,为了避免丢失那个钱包,叫那些开快艇的把钱捡回来,以后再做打算。正在这时,那个钱包倏地沉了下去,只留下一个小水涡,几秒钟后又浮起来,象一个浮标被鱼咬了一下。我感到很纳闷,一条鱼怎么会咬这个包呢?我又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钱包由长方形变成了正方形,颜色似乎也有了微妙的变化,顿时恍然大悟,知道那些人是从水下取走了钱包,急忙叫他们赶快开船过去抓人。他们没有发现这一细微变化,开头有些不信,后来开过去捞起钱包一看,果然发现已被掉包了,立即由水性好的人下水追赶,其他人在水面观察。水库的水很宽,那个钱包又是在水库中央,我相信水性再好的人也不可能一口气潜游到岸边,总要出来换口气,他们这么多人肯定能抓住他。可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无论在水下还是水面上,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影。据我所知,世界上潜水时间最长的,也不过是十几分钟,那人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出来换气,肯定是淹死了,便在水库的坝上等那个人的尸体,结果守到到八九点钟,既没有发现那个钱包,也没有发现任何尸体。我们都感到不可思议,也不心甘被别人这么捉弄了,分成三批人,一批继续守在坝上,另两批坐快艇沿着水库边缘往上搜索。结果上溯几百米,在一个狭长的河弯里,发现了那个钱包的包装物,旁边还留了一封信……”
林洋洋惊问:“一封信?是手写还是打印的?还在不在?信里的内容你还记得吗?”
“你们不用问也应该能猜到,这些人不可能留下什么笔迹,当然是打印的了。当时人多口杂,我怕走漏了消息对曹局长不利,看完后便烧掉了,不过信的大概意思我还记得,行文略带了点古文韵味……”
袁世民惊问:“古文韵味?!”
“对,那个人应该有较好的古文根底,文采相当不错。信很简短,说我们不必瞎忙了,不可能抓到他的,并代表他们全家感谢我们借了一笔钱给他,日后他有钱了,会以我们的名义捐给慈善机构,为我们多积点阴德,曹局长到了阴间会少受点折磨。当时夜已深了,周围全是茂密的山林,我知道不可能再抓到那个人,只好悻悻地回去,白白地送了四十万,又请他们几十个人大吃了一顿。不过那人还比较讲信用,后来一直没再找我们要钱,也没把我们的事抖出来,曹局长顺利地当上了副市长。如果曹清河自己不说出来,这件事永远也不会暴露……我真的想不清,他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呀?!自己已经有了一千多万,四十万只是个零头,如果他不说来,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想报复那个敲诈者和我老公,也要为我想想呀!”说完,她掩面而泣。
林洋洋低声自言自语:“代表他们全家?!”袁世民问她说什么,她惊慌地转过脸,连声说没什么,起身说去一趟洗手间,背过身后表情便复杂恍惚起来。几分钟后,她恢复了常态,进门就问黎亚娟,他们事后估计那个人是怎么搞到那个钱包的。黎亚娟说他们后来估计那个人应该是穿了潜水衣,否则不可能安全地逆水潜游几百米。袁世民问那些钱是不是从银行里取出的新钞票,有没有连号。黎亚娟说她当时确有这个想法,但曹清河说,即使全用连号的新钞票,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他们不敢报案,不可能象刑警那样,动用强大的侦查力量去查谁使用了这些钱,也不敢去查,而且到银行一次性取四十万,可能会让单位的人知道,不如把平时积攒的钱凑起来送过去。她问他哪有这么钱,他说不用她管,她只管送钱就是了。
两个刑警都沉默了。他们付钱的方式,表面上看起来比较原始,但如果送钱的人没有事先想到穿潜水衣从水下偷偷地调包这一奇招,比通过银行支付更为安全,也更为快捷,一次就可把钱全部弄到手。可以想象,即使她们报了警,专案组也不一定能想到这一奇招,只会派一些人事先在河边埋伏,他们假如看到了有人从水底换包,也不一定能抓到那个人。当然,如果开枪,也许能将他当场击毙,但对方在水里,你在岸上,你看不到他,他却能轻易地看到你的藏身之地,想让他中弹,决非易事。
看到黎亚娟失意的背影渐行渐远后,袁世民问林洋洋:“你估计敲诈曹清河的与敲诈聂建森的是不是同一伙人所为?”
“很难说,两者在传递光碟和发信息通知这些手法上,是相同的,但在取钱的方式上,却有极大的区别,不过,我个人倾向于是同一人所为。这些高智商罪犯,完全有可能为了干扰我们的视线,故意更换方式。最重要的是,曹清河和聂建森是在同一时期同一地点被偷拍的,而我们在那个套间里只发现了两伙使用间谍器材的痕迹,且欧海洋的只能窃听不能偷拍,因此敲诈曹清河的也应该是偷拍聂建森的那一伙人所为。”
袁世民点头说:“对,我也倾向于这个看法。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可以此为突破口,一举解决‘1。09’系列案件仍未解开的迷团。”
蒋伟平听了汇报后,也感到非常意外,第二天亲自到黎亚娟放钱的地点观察。
东凌河的水比较洁净,红山市的生活用水全部来源于此。为了使水质更好,在城郊筑了一个拦河大坝,形成一个水库,最宽处达到一千多米,最窄处也有三百多米,周围全是茂密的山林。如果没有潜水衣,一个人确实无法将钱包从水库中央偷偷地拿走。
蒋伟平不禁感叹:“这又是一大创举啊!在内地的中等城市里,很多人见都没见过潜水衣,谁会想到用这种方式取钱呢?真是妙!不过,这又给我们留下了几条很有价值的线索:第一,这个人必须具备潜水的基本知识和经验;第二,他应该拥有或者借用过潜水装置,如果我市谁藏有这种东西,他就具有重大嫌疑;第三,这种取钱的方式快捷,第一次使用也比较安全,但相对于银行汇款来讲,还是具有多方面的风险,所以,这个人可能在那时急需这笔钱,铤而走险。鉴于这个人有可能就是敲诈过聂建森的那个人,我们可以首先在红山监狱里摸排具备这三个条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