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知道他依旧是超级明星,知道他们俩仍是金色的爱侣。
第二天上午吉尔打电话给萨姆。温特斯,问他是否愿意来访问托比。萨姆一小
时以后来到。
吉尔打开前门迎接他,萨姆极力掩饰住他对她模样感到的吃惊。吉尔看上去比
他上次见到时,要老了十岁。她的眼睛象一对深陷的棕色池塘,脸上刻上深深的皱
纹。她的体重减轻得那么厉害,以致看起来差不多象个骷髅。
“感谢你的光临,萨姆。托比将非常高兴见到你。”萨姆原来准备看到托比躺
在床上,留下的只是他那昔日红极一时的影子。但是,他却大吃一惊,目瞪口呆了。
托比躺在游泳池边一块垫子上。当萨姆走近他时,托比站起身来,稍慢一点,
然而脚步很稳,并且伸出他那双有力的手。他看上去晒黑了,很健康,比他中风前
的模样还要好。就好象通过某种秘密的巫术,把吉尔健疲的活力,输进了托比的身
体;而侵袭托比的病魔,却跑到了吉尔的身上。
“哎,看到你真是太好了,萨姆。”托比的话,比以前稍慢了一点,有点拘泥,
但很清楚、很响亮。丝毫没有萨姆听说的那种瘫痪的痕迹。还是那张孩子气的脸,
明亮的蓝眼睛,萨姆拥抱了一下托比,说:“耶稣啊,你真把我们吓坏了。”托比
笑笑说:“咱们是单独在一起,你大可不必管我叫‘耶稣’。”萨姆更仔细地打量
了一下托比,惊异地说:“我实在不能相信,见鬼,你看起来更年轻了。整个城市
都在准备给你送葬呢。”“为我的尸体送葬。”托比微笑说。
萨姆说:“真难想象,当今的医术真能——。”“不是医术。”托比转身看着
吉尔,眼光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深爱之情。你想知道是谁干的,吉尔。只有吉尔,
靠着她空空的两只手。她把所有的人都撤掉,却让我重新站了起来。“萨姆望了一
下吉尔,心中纳闷。在他看来,她可不象各能作出这样无私行动的女人。也许是他
错了。”你有什么打算?“他问托比。”我估计你想休息,而且——“”他准备回
去工作。“吉尔说:”托比满腹才华,他不能坐在那里无所事事。“
“我急于演出。”托比表示同意。
“也许萨姆能替你安排。”吉尔提示说。
他们俩望着萨姆。萨姆不想让托比泄气,但是,他也不想提供虚假的许诺。如
果没有人替这位主演明星保险,他就不可能被邀请拍片。但是,哪个保险公司目前
肯替托比保险呢?
“目前制片厂工作不多。”萨姆小心谨慎地说:“不过我一定留意。”“你不
敢用他,对吗?”
仿佛她看透了他的心里。
“当然不是。”不过他们俩都明白萨姆是在说谎。
好莱坞不会有人再冒险起用托比了。
托比和吉尔在看电视里一个年轻喜剧演员的表演。
“他真糟糕。”托比轻蔑的大笑。“该死,我真希望我能重上电视。也许我该
找一位代理人。一个能在全城跑一跑,为我找个什么工作的人。”“不!”吉尔的
语气坚定不移。“咱们可不能让任何人替你沿街叫卖。你不是那种到处谋生的无业
游民。你是托比。坦波尔。咱们要让他们来找你。”托比苦笑说:“他们不会再挤
破门坎儿了,宝贝儿。”“他们会的。”吉尔许愿说:“他们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
你比过去更健顾。咱们要让他们看到。”“也许我需要为哪家杂志照一张裸体照吧。”
吉尔没理踩他的话。“我有个主意。”她慢慢地说:“演独角戏。”“呃?”“独
角戏。”她的声音显得更兴奋了。“我要为你在亨丁顿。哈福德剧院包场。好莱坞
所有的人都要来。那样一来,他们又要挤破门了。”好莱坞所有的人,确实都来了:
制片人、导演、明星、评论家——影视界一切重要的人物。瓦因街剧院的票,早已
销售一空。数以百计没有买上票的人,只好怅然而归,当托比和吉尔坐着专人驾驶
的大轿车,来到剧院时,门前一大群人围着他们欢呼。他是他们的托比。坦波尔。
他从死人堆里爬出,又回到了他们的身旁,他们比以前更加仰慕他了。
剧院里前来看戏的观众,一部分人的确是想向他们尊敬的这位昔日著名的、伟
大的人物致意;而大多数却出于好奇。尽管如此,他们的到来,却充分表达了人们
对这位曾挣扎于死亡线上的英雄,即将熄灭的明星的敬爱之情。
吉尔亲自订定这次演出的计划。她把奥哈伦和莱因格尔找来,让他们写出了一
些漂亮的脚本。开头就是一段独白,嘲弄好菜坞在托比还活着的时候,就要埋葬他。
吉尔还找到了几位作曲家,他们曾三次获奥斯卡奖。他们从来没有替某一位人单独
作过曲,但是,当吉尔说:“托比坚持说,‘你们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作曲家……’。”
他们同意了。
导演狄克。兰德利从伦敦飞来主持这次演出。
吉尔找遍了她所能找到的最有天才的人支持托比,但是,归根到底——一切还
要靠主演本人。这是一次单独的演出,这意昧着,他独自在舞台上。
重要的时刻终于到来了,灯光暗了下来。剧院里一片充满期待的宁静,人们默
默地祈祷着今夜晚能有奇迹发生。
它发生了。
托比。坦波尔从容地走上舞台,脚步平稳,有力,人们熟悉的那顽皮的微笑使
他的孩子气的脸,更加神彩奕奕。全场片刻静寂,继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声,全场起立,掌声和欢呼声震憾屋宇,持续了整整五分钟。
托比站在那儿,等沸腾声平息了,剧院里终于安静的时候,他说:“你们说这
是欢迎会吗?”
人们又都嚷了起来。
他才气焕发,他讲故事、唱砍、跳舞、嘲弄所有的人,就象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舞台一样。大家全神贯注。他仍然是个超级明星,不过,现在他似乎又增添了点什
么,是的,他成了个现实的神话。
《杂谈》第二天评论说,“人们来给托比。坦波尔送葬,可是他们却留在那里
赞美他,向他欢呼致意。他是多么配得到那样的荣誉啊!表演行业中再也没有人可
与这位喜剧大师的那种魔力相媲美了。那是个欢腾的夜晚。有幸在场的人没有人会
忘掉那值得纪念的……”《好莱坞报道》说:“观众到那里去看一位伟大明星的到
来;可是托比。坦波尔却证明了,他从来不曾离开。”
所有其他的评论,也以同样的语言颂扬他。从那以后,托比的电话铃,又不断
地响了,邀约和敦请的电函,象雪片一样飘然而至。
他们家的门又挤破了。
托比在芝加哥、华盛顿和纽约,举办了同样的单人演出。他走到哪里都轰动一
时。人们现在比以前更对他感兴趣了。在充满一种深情的怀旧的思潮中,艺术剧院
和大学纷纷放映托比过去的电影。电视台举办了托比,坦波尔影片周,播放他以前
的喜剧片。
出现了托比。坦波尔洋娃娃,托比。坦波尔牌戏,托比。坦波尔谜语、笑话集
以及以他的名字命名的T 恤衫,包括咖啡、香烟和牙膏所使用的商标。
托出在环球公司的一部音乐片中,扮演了一段小品,并与环球签约在所有大型
喜剧片中,将作为特邀演员出场。各电视系统也都让创作小组赶写脚本,以争取播
放新的托比,坦波尔一小时节目。
太阳又一次出来了,它照耀着吉尔。
又有了晚会、招待会。这个大使,那个参议员,还有私人的……所有人都想邀
请他们。白宫也设宴招待他们——这是通常只留给各国元首的荣誉。他们走到哪里,
哪里都是一片激荡人心的热潮。
现在人们不仅向托比欢呼,也给吉尔鼓掌。关于她的那些感人肺腑的,动人心
弦的故事,关于她排除外力,单独护理托比,使他重新恢复健康的功绩,激发着人
们的想象。报纸上称颂她是本世纪的爱情女神。《时代》杂志用他们俩的照片作封
面,在同期刊载的特写中,热烈颂扬了吉尔。托比签订了一项五百万美元的合同,
他将在一套新的每周电视节目中担任主演。从九月份开始,为期十二周。
“咱们到棕榈泉去,你再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我们九月份再来。”吉尔说,托
比摇摇头。
“你已经关在家里好多时候了。咱们出去活动活动吧。”他把她搂住,补充说:
“宝贝儿,除去笑话外,我不大会说话。我不知道怎样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情,我
——我想让你知道,直到见到你的那天,我才算开始生活。”这时他突然转过脸去,
他不愿意让吉尔看到他眼睛里的热泪。
托比安排到伦敦、巴黎以及——最了不起的一着——到莫斯科作单人演出。所
有的人都争着和他订合同。他在欧洲同在美国一样,是受人崇拜的巨星。
他们乘吉尔号旅行,驶向卡特林纳。这一天风和日丽。船上有十几位客人,其
中有萨姆。温特斯,还有奥哈伦和莱因格尔,后二位已被选作托比新电视片的主要
执笔人。他们都在客厅里,打牌、聊天。吉尔向周围一望,发现托比不见了。她出
去到甲板上。
托比站在栏杆边,注视着大海。吉尔走到他跟前说,“你没有什么不舒服吧?”
“就是想看看海水,宝贝儿。”“它是美的,对吗?”“如果你是一条鲨鱼。”他
打个冷战。“我可不愿意这样的死。我一直害怕淹死。”她把手放到他的手心里。
“什么东西打扰了你?”他望着她。
“我不想死。我害怕阴间。在这里,我是个大人物。人人知道托比。坦波尔。
但是在阴间……?
你知道我对地狱是怎样想的吗?一个什么观众也没有的地方。“修士俱乐部为
了宴请托比。坦波尔,举办一次烤肉餐会。台上有托比和吉尔,萨姆。温特斯,和
与托比签订合同的电视系统负责人,以及十几位一流的喜剧演员。大家要求吉尔起
立答谢。然后全场起立欢呼。
他们是在向我欢呼,吉尔想。不是向托比,向我!
宴会主人是一位著名的荧屏夜话节目的主持人。“我说不出,我看到托比光临
是多么地高兴。”他说,“因为如果我们今晚在这里宴请不到他,那我们就要把宴
席摆到林间墓地里去了。”
大笑。
“相信我的话,那里的饭菜实在糕精。你们在林间墓地里吃过吗?那里摆的是
最后晚餐的折箩。
大笑。
他转身朝着托比说:“我们真为你感到骄傲,托比。
我说的是心里话。我听说,人家要求您把一部分遗体献给医学。他们要把它放
进哈佛医学研究所的一只坛子里。到目前为止,唯一的问题是他们还没法找到一只
足够放得下它的坛子。“哄堂大笑。
当托比起身致答词时,他又胜过他们所有的人。
大家都同意那是修士俱乐部举办的,最成功的一次烤肉宴会了。
克里夫敦,劳伦斯那天晚上也在座。
他同其他无名小卒一道,坐在房子里面,靠近厨房的桌子上。就连这个席位他
也是靠老交情的关系,才弄到的。打从托比。坦波尔辞退他以后,他就背起了失败
者的牌子。他曾想同一家大的代理人公司合伙,但是他没有当事人,两手空空,无
法向人家启齿。后来,克里夫敦试着找较小的代理处,但人家对中年的过时的人物,
不感兴趣。他们要的是开拓型的年轻人。最后,克里夫敦接受了一家新开的小代理
处的工作。他的一周薪金还不够他以前在罗曼诺夫饭店一晚上的花费。
他记得,他到新代理处的第一天,这个机构属于三个开拓型的年轻人——不对,
三个毛头小伙子,年龄都不到三十岁,他们的当事人,是一位摇摆舞星。两个代理
人留着胡子,全都穿工装裤和运动杉,光着脚穿网球鞋。他们使克里夫敦感觉,他
自已真象个千年不死的老怪物。他听不懂他们所用的那些词儿。他们管他叫“老爹”
或“阿爸”。他回忆起以前自己在这个城市里所受到的尊敬,不禁要哭出来。
这位短小精悍,一向笑容可掏的代理人,如今已变得无精打采,满腹积怨。托
比。坦波尔曾是他的全部生命。克里夫敦不由自主地总回想起当年的那些日子。除
此以外,他什么也不想。想托比还有吉尔。克里夫敦把自己的一切遭遇,都归咎于
吉尔。托比不由自主,他受了那个娼妇的挑唆。所以,啊!克里夫敦是多么痛恨吉
尔。
他坐在后面,望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