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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子盯着盯着,眼皮就粘了,他开始打瞌睡。
监视器依然黑着。
打了几十个瞌睡之后,竹子终于沉沉地趴在枕头上,“呼呼”地睡去了。
监视器好像也困了,电源灯似乎越来越暗。
帐篷里两个男人都在打着呼噜,十分香甜。
突然,监视器亮了,里面出现了画面!
画面是白天,似乎是个清早,有个美丽的湖,风平浪静。
两个女孩出现了,她们的手里似乎拿着两盒食物,类似曲奇饼之类的。她们互相说着什么,一齐走了过去。镜头没有跟过去,画面上只剩下了那个湖。
能听见一些人在说话,不过在画外。
明晃晃的画面照亮了竹子的脸,他依然在睡着,手背把脸都压歪了,嘴角甚至流出了口水。
过了会儿,监视器突然一闪,画面不见了,只剩下黑屏。
竹子的睡态也隐藏在了黑暗中。
天亮之后,艾尼江走到了竹子的帐篷外,喊了声:“竹子!”
竹子一下就从睡梦中惊醒了,他赶紧应了声:“到!”然后迅速坐起来,使劲揉了揉眼睛,假装在看监视器。
艾尼江走进来:“怎么样?他们出现了吗?”
竹子说:“没有。”
艾尼江说:“今天我值班,你吃完早饭就补觉吧。”
竹子说:“谢谢领导。”
艾尼江就在监视器前坐下来。
白天,逗豆和小A来到艾尼江旁边,跟他一起等待。
监视器里只有空空的沙漠,就像一张风景照片。偶尔一阵大风刮过摄像机,那张照片才微微晃一晃。
大家实在无聊,就开始聊天了。
逗豆讲起了她做过的一个科学探索节目,内容就是关于平行宇宙的猜想。
艾尼江一直紧紧盯着监视器,似乎充耳不闻。
只有小A听得全神贯注,时不时地问一些问题。
逗豆回答不了,她说:“我又不是霍金,我只是策划过这样一期节目而已,但是那期的收视率并不高。”
大概在上午11点多钟的时候,监视器突然变黑了。
艾尼江说:“逗豆,你看看这是没电了吧?”
逗豆看了看监视器,激动地说:“那是画面!”
小A也盯住了监视器。
艾尼江说:“怎么是黑的呢?”
逗豆凑近了监视器,低声说:“对面是黑天!”
艾尼江看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稀稀拉拉的星星!
逗豆赶紧对小A说:“你快出去,转一转镜头!”
小A立刻跑出去了,她轻轻拎起摄像机的三脚架,开始慢慢转动。
逗豆在帐篷里盯着监视器,画面上出现了两个黑糊糊的东西,呈三角尖顶形状,似乎在微微飘动着。
她突然喊道:“停!”
小A就不再转了,跑进帐篷来。
逗豆大声对艾尼江说:“这是他们的帐篷!”
他们有两顶帐篷!
三个人都不说话了,盯住了那两顶帐篷。
他们多盼望里面赶紧出来一个人啊,可是,他们似乎都在帐篷里睡着,没有一丝光亮,一片死寂。
画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消失了,三个人心急如焚,却毫无办法。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逗豆突然喊道:“有人!”
确实有个黑影从帐篷里走出来了,应该是个男的,他朝着一个方向快步走去。
逗豆对小A说:“快!扛着摄像机跟着他!”
小A立刻跑出去了,她扛起摄像机,盯着里面那个男人,在空荡荡的沙漠上迅速朝前移动。
逗豆在帐篷里盯着监视器。
镜头在背后跟着他。
终于,那个男人在一丛芦苇前停下了,开始撒尿,声音很响。
过了会儿,那个男人撒完了,系上腰带,开始朝回走。
他迎着镜头走过来,眼看就撞到镜头上了,小A本能地朝后退着。那个男人朝前走,小A朝后退,那个男人的速度显然比她快,他的身影蒙住了镜头,监视器上黑了一下,接着就露出了稀稀拉拉的星星。
那个男人走过去了。
小A赶紧转身,追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嗨!你看不见我吗!”
那个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突然停住脚步,慢慢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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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sa516
崭露头角2
第211章 白沙的计划
2013年5月15日。
我们的时间。
我一个人在湖边坐着,我需要独处,需要安静,需要思考。
我怀疑我要疯了。
天上惊现一个飞行人,她杀死了类人老C,杀死了米穗子,然后就迅速飞走了,消失在罗布泊的上空。
从始至终,我们都没看清她的面目。
神秘的罗布泊上,非但有不明起源的类人,还有复制人,还有疑似来自地心的古怪婴孩,还有天上的不明物体存在,还有人在飞……
我不认为,那些在屏幕上突然出现的视频和飞行人有什么关系,直觉告诉我,视频属于科技,它们的提供者一直漂浮在空中,只是我们看不到它们,它们是局外人,目击者。而那个飞行人更像某种……僵尸。
我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为什么类人有那么一个奇特的规矩,不能杀掉我们?
难道仅仅因为我们有类人的血统,他们想保存种族的血脉,免得数量越来越少,最后彻底消亡?
我们在城市里生活,受着人类社会的教化,老实说,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而且,我从来不承认我不是人。
今天,我还得到一个信息:令狐山可能是类人的头领。
眼下,类人暂时与我们结盟了。
因为出现了恐怖的飞行人。
飞行人消失之后,浆汁儿说了句令人魂飞魄散的话,她觉得那个飞行人很像布布。
我和季风都惊呆了。
飞行人突然出现的时候,我们都吓傻了,根本顾不上去想她是谁。
当她消失之后,我们慢慢回味,真的感觉她就是布布!
布布已经死了,她怎么可能从沙子下爬出来,在天上飞窜?
这种质疑毫无意义,难道一个活人就可以在天上飞窜?
如果她是布布,她可能杀死老C,怎么会杀死无辜的米穗子?
这种质问同样毫无意义,一个人如果真的变成了僵尸,她害人的时候还会有选择吗?
如果布布变成僵尸了,那么,死去的衣舞、号外、徐尔戈、李兆、张回、帕万、魏早、黄夕、周志丹、蒋梦溪、老丁、马然而、鲁三国呢?还有埋在不远处的那两个复制的我,我的父亲,以及另一个浆汁儿,还有昨夜被白沙杀死的那两个类人,还有刚刚被害死的老C,米穗子,会不会统统变成僵尸?
浆汁儿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了。
她没说话。
我扭头看了看她,她哭了,泪珠儿晶莹。
我假装很不在意地问她:“哭什么?”
她说:“我害怕……”
我说:“你就当是在做噩梦吧。”
她说:“我最怕做噩梦了!”
我说:“不管噩梦多可怕,你会死吗?”
她说:“怎么不会死?我梦见过好几次我被人杀了!”
我说:“我的意思是,你会真死吗?”
她说:“你以为我们能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我说:“你要学着让内心变得强大。”
她说:“我就不强大怎么了?哪像你家季风,人家是狮子座,我是巨蟹座,给人家吃人家还嫌不好下口呢……”
季风也走过来:“又说我。”
浆汁儿擦了下眼泪,说:“你家周老大在夸你。”
不管怎么说,浆汁儿总归被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哭了。
季风在浆汁儿身边坐下来,说:“我告诉你们一件事,我见过这个安春红。”
浆汁儿说:“你在哪儿见的她?”
季风说:“在火车上。当时我去西安,她就坐在我对面,还送了我一瓶喝的。”
浆汁儿说:“为毛我也觉得她眼熟呢?”
我对浆汁儿说:“你想想,你在哪儿见过她?”
浆汁儿想了好半天,突然抬起了脑袋:“我想起来了!”
我和季风都看着她,等下文。
浆汁儿盯着我说:“不对,你和她应该认识啊!”
我说:“什么意思?”
浆汁儿说:“她跟我们谈过你的书!”
我愣了:“你说话不要这么没头没脑的,从头往后说好吗?”
浆汁儿说:“好吧。我不是在一家文化公司上班吗,我们公司做数字阅读,有一天她去了,说她手上有几个作者的版权,希望和我们合作——那几个作者当中就有你!”
我说:“什么时候的事儿?”
浆汁儿说:“就是前不久!我还和她聊了聊,就是她告诉我的,你正在组队要穿越罗布泊!”
我说:“浆汁儿,你这小脑瓜怎么这么迷糊啊!季风几年前见过她,现在都想起来了,你几个月前见过她,怎么能给忘了呢……”
浆汁儿一下就瞪起了眼睛:“大叔,我只是个文员!她找老板谈又不是找我谈,我哪会记得她!”
我说:“当时她就是白头发吗?”
浆汁儿说:“是啊。”
我说:“哦,我没问题了。”
浆汁儿说:“她是白头发我就得记着她?我们公司还有个男的染了白头发呢!”然后,她看了看季风说:“看,又夸你了吧。”
季风说:“这事儿太蹊跷了……你们想想,这个人为什么在我们的生活中都出现过?她为什么也来了罗布泊?而且,她不记得我也就算了,她应该认识浆汁儿啊?”
我突然说:“我也见过她。”
浆汁儿回头朝帐篷看了看,小声说:“这也太他妈吓人了吧……”
我接着说:“我和她聊过,她说她并不知情,而且她告诉我,她经常失忆。”
季风说:“那说明了什么?”
我说:“我怀疑,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曾经操控她。也就是说,我们见过的那个她,只是个没有大脑的傀儡。”
季风说:“假如她是在撒谎呢?”
我也回头看了看,帐篷挡着帘子,里面安安静静。帘子四周有缝隙,黑糊糊的,不知道那个安春红是不是正在里面看着我们。
白沙一个人待在另一个帐篷里,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我低声说:“如果她是在撒谎,那你们觉得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季风和浆汁儿互相看看,都没说话。
有人走过来了。
我和季风、浆汁儿都回过头去,是白沙。
他走到我们旁边,朝湖里看了看,竟然苦笑了一下:“她怎么一直没浮上来?”
他说的是米穗子。
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终于,季风说:“如果她永远睡在了水里,那也挺好的。”
白沙说:“嗯,我知道,如果她浮上来,样子会很难看。”
接着,他看了看季风,说:“我的胡子太长了,你把刮胡刀还给我吧。”
季风说:“刮胡刀?让令狐山拿去了。”
白沙有点失望:“哦……”
我说:“白沙,你是不是还想去杀类人?”
白沙把目光转向了我:“你真是料事如神。”
我说:“你不可以再杀他们了,现在我们已经同意和他们结盟,不能出尔反尔。”
白沙说:“你们和他们结盟了,我没有。他们不是人,必杀之。”
我说:“你这是种族歧视!”
白沙说:“不,是种类歧视。我就是歧视他们,怎么办?”
我说:“你要是一意孤行,会拖累我们的!今天早上飞来的那个怪物,说不定接下来会伤害谁,她才是我们的敌人!”
白沙叹了口气,说:“我交过两个女朋友,微微和米穗子,微微被类人杀死了,米穗子被那个怪物杀死了。我人单势孤,能力有限,只能帮她们中的一个报仇,我选择帮微微。”
我说:“如果你再这么顽固,我只能把你赶出团队了。从此以后,你的事跟我们没关系。”
白沙说:“好哇。”
说完,他走向了他的摩托车。
我以为他真的要离开了,忍不住叫了他一声:“嗨!你回来!”
他说:“我不走。”
然后,他把摩托车的反光镜卸下来,在一块石头上敲碎了,蹲下去,选了块三角形的玻璃,拿起来看了看,然后装进了口袋,嘟囔道:“条件有限,只能用个替代品了……”
我忽然觉得,这家伙在微微死了之后就已经疯了。
他走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