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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浆汁儿说:“借我用一下。”
浆汁儿明白我要借什么,她有点不自然地看了看我,然后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她的刀,递给了我。
首先,我和魏早走近了切诺基,从两侧同时拉开了车门。
没人。
我们检查了每个车座,又趴下来检查底盘,没有藏人。
接着,我们以同样的方式,检查了三菱帕杰罗,悍马,路虎卫士。
最后,我们走近了房车。
白欣欣说:“刚才我和衣舞睡在里面!”
我没理他,和魏早一起爬上去,仔细检查每个角落。没有藏人。
下来之后,我嘀咕了一句:“真他妈怪了……”
魏早说:“现在怎么办?”
我说:“全部上车,离开这个地方!”
于是,大家紧急收起睡袋,分别上了车,一辆接一辆地开走。
在车上,张回和浆汁儿一直没说话。
我从反光镜看了看浆汁儿,她对着窗外,使劲眨着那双黑亮的眼睛,就像小学生被某道算术题难住了。我知道,她在思考那双鞋子。
终于,她说话了:“能不能是这样的……”
我再次从反光镜看了看她:“你说。”
她说:“那双鞋印早就存在了。中午,我们正巧在那个地方驻扎,只是没注意到这双鞋印。”
我说:“亲,这么大的无人区,不可能那么巧。”
如果真像浆汁儿说的那样,就如同一个人在无尽的大海上漂浮,碰巧遇到了另一个人也在大海上漂浮……
浆汁儿说:“那地方是个低洼处,又比较平缓,我们选择它作为休息的地方,别人也可能啊。”
我说:“荒漠的风这么大,就算他留下了鞋印,很快就被沙土抹平了,怎么可能那么清晰!”
浆汁儿说:“说不定,他是今天早晨才经过的。”
我说:“谁敢单身一人穿越罗布泊?”
浆汁儿说:“也许,他的团队在继续朝前走,只有他一个人停下来了,休息了一阵子,很快又追上去了。”
我不再说话了。
这双鞋印太诡异了,实在找不到合理的解释,那么我只能屈从于这种解释了。
过了一会儿,浆汁儿突然说:“你听过网上流传的‘双鱼玉佩’事件吗?”
罗布泊,“双鱼玉佩”——我感觉大脑里炸了个惊雷!老实说,我非常害怕那个传闻。
我突然恼怒了,对浆汁儿吼起来:“你不要跟我提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好不好!”
浆汁儿撇撇嘴,没有说什么。
压在我心里的石头陡然变得更大了。
漫长的行驶中,我们见到了一堆动物的尸骨,不知道是野骆驼的,还是野马的,白惨惨的卧在荒漠中,似乎正在做白日梦。
还看见了一只黑色睡袋半埋在沙土中,四周扔着几只矿泉水的塑料瓶子。
下午5点半左右,魏早在对讲机里呼喊起来:“雅丹!我看到雅丹了!”
我把车头偏了偏,果然,前方出现了大群的雅丹土台!
我们进入罗布泊几天了,始终是没完没了的盐壳之地,毫无变化。雅丹,是我们遇见的第一种不同地貌,虽然我在录像中看过几眼,但是,当我真正来到它的面前时,还是被深深震撼了!
车队停下来。
大家变得异常激动,跳下车,争先恐后地冲过去。浆汁儿跑在最前面。
这个雅丹群,南北排列,很规则,每座土台都那么伟岸,远远看上去,千姿万象,就像巨大的迷宫。
魏早、号外、张回、布布、孟小帅都爬上去了。
白欣欣没上去。
徐尔戈没上去。
帕万坐在一个硬土块上抽烟。
衣舞一个人站在远点的地方,仰着脑袋观望。
我走过去,停在她的旁边,和她一起观赏这些大自然的产物。我发现,只要把眼睛眯起来,那么,你想它们是什么,它们就是什么……
泰坦尼克号……
果然,一艘当时最大的船鸣叫着朝我压过来。
一位带着拿破仑帽的将军站在悬崖上……
果然,将军仰起泥塑的脸,木然地朝远方眺望。
巨大的虫子……
果然,巨虫开始摇头摆尾。它似乎在地下被禁锢了亿万斯年,终于破土而出,全身骨骼咔吧咔吧爆响。
我对衣舞说:“不上去看看吗?”
她笑笑说:“从下往上看更好。”
浆汁儿跑回来,拉起我的手,说:“走啊,上去看看!”
我被她拽到一座土台下,我在前,她在后,开始攀登。险要处,我就伸手拽她一下。终于,我们来到了台顶,差不多等于七八楼那么高,风更大了,几乎能把人推下去。我拉住了她的手,她抽了回去。
朝远处眺望,奇形怪状的土台群一直伸延到天际,浩瀚得令人不安。
浆汁儿用胳膊碰了碰我,小声说:“要是我轻轻挤你一下,你就掉下去了。”
我说:“因此,我绝不会和张回一起站在这个地方。”
她说:“要是你摔死了,大家会怎么看?”
我说:“肯定认为是意外。”
她说:“要是你摔不死呢?”
我说:“那你就完蛋了。”
衣舞朝我和浆汁儿望过来。
我们在台顶呆了几分钟,然后就爬了下来。
其他人陆续下来了,各种拍照。
孟小帅停留在一座土台的半腰上,白欣欣换着各种角度给她拍照,他翘着脚拍,蹲着拍,躺在地上拍……
白欣欣的相机是单反的,镜头跟个炮筒子似的。
号外在土台中间转悠,好像在寻找什么宝物。
我叫大家上车的时候,他喊起来:“这里有——有张脸!”
很多人没听见,还在抢时间拍照。
我快步走过去,来到一座土台的背后,朝上看了看,怵然一惊——
土台的背面朝着东北,那是迎风的方向,果然影影绰绰呈现出了五官的轮廓,有点像金字塔的人脸。
我对这种似像非像的巨大人脸,有着严重的恐惧症。
我不敢继续看它,却又忍不住。
荒漠大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刮着,会雕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可能有的像马头,可能有的像人脸,可能有的像竖琴……
那是眼睛吗?
不过是两个坑,其中一个坑鼓出了一个接近圆形的土块,看上去像个眼珠……
那是鼻子吗?
不过是一条竖着的土棱子,下端有两个洞,看上去像鼻孔……
那是嘴吗?
不过是两条横着的土棱子,有些丰满,看上去像嘴唇……
看着看着,我又惊惶了——那就是一张脸啊!
虽然说,天长地久,大风可能雕出各种形状,但是,为什么没雕出两条竖着的土棱子?
有人玩过扶箕——两个人合握丁子笔,在平展的沙子上晃动,那么,沙子上可能出现各种不规则的痕迹。如果两个人晃着晃着,沙子上出现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字——死,不多一笔,不少一笔,你能认为那是巧合吗?
这张巨大的脸就如同那个“死”字。
我不敢再看了,拽着号外离开了。
号外说:“那——那是脸吗?”
我说:“像而已。”
走出土台群,孟小帅还在拍。布布问我:“你们看到什么了?”
号外说:“我看到了一,一,一……”他越着急越说不出来。
我说:“一个最大的土台。”
号外就憋回去了。
我说:“孟小帅,走啦!”
孟小帅没说什么,白欣欣说话了:“还没拍完!”
我们分别上了车,等了十几分钟,白欣欣和孟小帅才跑回来。
车队继续前进。
那片雅丹群越来越远了。
我忽然觉得,刚才那张脸有点像帕万。
第26章 午夜惊叫声
车队在罗布泊上颠簸。
中途,我听见一声沉闷的爆响。
朝前看去,魏早的切诺基慢慢停下来。
我和号外下了车,走过去看了看,切诺基的右前轮爆胎了。
魏早骂起来。
我们和他一起换轮胎,花了大约半个钟头。
号外说:“要是再——再爆胎怎么办?”
我没有说话。
切诺基只有一个备用轮胎,如果再爆胎,只能拖着走了,那样肯定费油,又多了另外的风险。
魏早很开明,他说:“要是再爆胎,我就把这辆车扔在这儿了。”
接着,我和号外回到车上,车队继续行驶。
总的说来,我们的速度越来越慢,离开雅丹群之后,我们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移动不到30公里。
黄昏的时候,我们又寻了一个低洼处,停下来安营扎寨。导航仪显示,此处距离罗布泊湖心只有84公里了。
下车之后,我在四周看了下,这片地方没有多余的脚印。
大家搭起帐篷,支起锅灶,准备晚餐。
布布站在略微高点的地方,举起望远镜四下观望。
爆胎没有影响魏早的心情,开饭的时候,他说:“明天一早,我们就能到达罗布泊湖心了!”
本来,大家已经身心疲惫,再加上中午出现了那双奇怪的鞋印,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压抑,魏早的这句话,让整个团队的士气立即高涨起来。
我也有这样的心理——不到罗布泊湖心,我们就是在进入。过了罗布泊湖心,每走一步都是离开。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起了罗布泊,1965年的核试验,太阳墓,只剩下残垣断壁的楼兰古国……
我看了帕万几眼,他正在低头吃面。我越来越觉得,这个一声不吭的人真的很像雅丹那张巨大的脸……
孟小帅最早吃完了,她哼唧起来:“布布,你帮我捶捶腰,好痛!”
布布就帮她捶起来:“你开车太长时间了,明天让浆汁儿换换你。”
孟小帅说:“我是睡地上着凉了。”
白欣欣立即见缝插针:“妹子,你还是回到房车里来吧。”
孟小帅说:“去,我怕你半夜再给我盖被子。”
白欣欣说:“睡觉前,你把我绑在床上!”
孟小帅说:“这样吧,如果你真心疼我,就去睡布布的帐篷,我和衣舞睡房车。OK?”
白欣欣支吾了一会儿,说:“妹子,我腰肌劳损啊。”
孟小帅说:“那就免谈。”
白欣欣说:“好吧,我让位。”然后,他把脸转向布布:“布布,我跟你睡一个帐篷,可以吗?”
布布说:“没问题啊,你来吧。”
浆汁儿“哼”了一声。
吃完晚饭,大家各自回帐篷。
睡觉之前,我到每个帐篷里转了转。
房车里响起了音乐。
孟小帅真的去了房车上,白欣欣并没有去布布的帐篷,他们在玩桌游,应该是三个人,衣舞很安静,只听见孟小帅和白欣欣在说笑。
魏早和帕万竟然在喝酒,白的,中间放着一塑料袋花生米。
我靠在他们帐篷的门口,笑。
魏早说:“周老大,来,一起喝点儿。”
我说:“不了,谢谢。”
接着,我说:“你和帕万交流得顺畅吗?”
魏早说:“顺畅!”
他朝帕万举起了玻璃杯,用手在上面画了个刻度,说:“喝到这儿,谁都不许玩赖。”
说完,他先喝了。帕万也喝了,剩下的酒正好在那个刻度上。
我说:“呵呵,你们继续‘聊’吧。”
接着,我走进了徐尔戈那个帐篷。
徐尔戈不在。
张回靠在帐篷支架上,正在看电子书。
号外在捣鼓他的电台,“吱吱啦啦”的,噪音很大。他的电台很小,就像老式的收音机,也很简易,感觉是他自己组装的。
四眼跑上来,围住我又嗅又舔。
我说:“徐尔戈呢?”
张回说:“去厕所了吧。”
我低头看了看号外的电台,问:“你在跟谁联系?”
号外说:“没——没信号。”
我说:“把你的金属探测仪接上试试呗。”
他说:“现在不——不需要。”
我没去布布的帐篷,她的帐篷里黑着,想必她已经睡了。
我回我的帐篷了。
浆汁儿说:“我们喝点酒吧!”
我说:“好哇。你等着。”
我到车上抱来四筒德国修士猛烈啤酒,回到帐篷里,坐下来。
我俩分别打开一筒,碰了碰,喝进一大口。
罗布泊一片死寂,房车里的说笑声显得很刺耳。
浆汁儿说:“我最讨厌这种女人了,哗众取宠,唯利是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