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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布泊之咒 作者:周德东-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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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这个问题让魏早解决掉了。

    他在乌托乡住了一夜,问过老板,有没有人愿意做向导带我们穿越罗布泊。老板很热心,给他推荐了一个人,叫帕万,他是极少数罗布人后代,才20岁,不过此人是个哑巴。

    魏早很疑虑,问:“哑巴能带路?”

    老板反问他:“带路需要说话吗?”

    魏早的妹妹是个聋哑人,15岁,在聋哑学校读书。不过,魏早一直在部队,刚刚退伍,跟妹妹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好在他多少懂一些哑语。

    他定不下来,想着大家聚齐之后,再做商量。

    时间紧迫,我让他给那个小旅馆老板打电话,确定那个罗布人后代,并谈好价钱。

    魏早跟那个老板联系上了。

    价钱不高。

    帕万会赶到若羌,在公路上等待我们。

    搞定。

    接着,我让孟小帅去消防部门登记,万一我们走不出来,他们会派直升机救援。

    同时,其他人出去购买东西。

    穿越罗布泊,一千多公里寸草不生的无人区,短则5天,长则10天。那么,我们至少需要20天的水、食品和炊具,以防被困走不出来。

    要带上帐篷。

    黄夕和孟小帅的车上有两顶帐篷,不过,是那种在公园里用的家庭小帐篷,风一大直接就掀翻了。

    我让他们去购买5顶军用帐篷。

    那种帐篷跟房屋一样宽大,敞亮,除了稳固之外,立起来,有一种安营扎寨的感觉,威风凛凛,把荒漠踩在了脚下。

    而那种家庭小帐篷矮趴趴的,就像婴儿匍匐在荒漠的身体上,乞求容身和保护。

    要带上足够的汽油。

    穿越罗布泊直线一千多公里,万一迷路,可能就变成了一万公里。

    要带上最容易损坏的汽车配件以及各种工具,比如牵引绳,木板,铁锹。这个交给了魏早,他有经验。

    要购买各种医用物资,比如药品,纱布,绑带,双氧水,酒精,等等。

    吊床。

    应急灯。

    消毒纸巾。

    纸碗碟。

    一次性木筷。

    漱口水。

    各种水果。

    防风防水打火机。

    女孩们用的卫生巾。

    6对高频对讲机,范围5公里。

    100面做标记的小红旗。

    雨伞。尽管不可能下雨。

    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上,大家免不了要解手,由于团队有男有女,我让大家专门去订做了一个蹲坑支架,以及遮挡板,四方形,一米高,可以折叠。

    我特意让魏早买了一把城市管制的刀具。鬼知道在那片盐壳荒漠里会遇见什么。

    ……

    浆汁儿对我说,她就是飞橙。

    当时,她满脸得意:“嘿嘿,怎么我都能找着你!”

    这让我很吃惊。

    在我印象里,飞橙应该跟我在同一个城市,不知道从哪个渠道知道我要去罗布泊,于是联系上了我。

    她却来自湖南!

    不管她是什么人,这个团队里,至少有一个人知道我是写小说的周德东,这让我很不舒服。

    当时我看着她,低声问:“你是谁?”

    她说:“怎么搞的这么神秘呀!浆汁儿是我本名,飞橙是我的曾用名。”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的根底?”

    她说:“我不希望这个团队里哪个人有秘密,那会成为不愉快的开始。你就是周德东,不行吗?”

    我说:“你还没有回答我。”

    她淡淡地说:“非要搞得那么明白啊?没劲!那我告诉你吧,我认识你的一个朋友。”

    我说:“可是,你是在网站上联系上我的。”

    她说:“你写了——飞橙勿扰,我没事儿就搜搜我的名字,于是就搜到喽。弄巧成拙吧?”

    我说:“不管你认识我哪个朋友,我们也算朋友了。不过,你不要透露这些。”

    她说:“为什么呀?”

    我说:“此次穿越,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都是平等的。万一我们要经历生死,如果大家知道团队中有两个人关系更近,那会引起其他人的警惕和孤立。”

    她说:“不理解。”

    我说:“经历了你就理解了。”

    她想了想说:“好了,我去忙了,周老大。”

    我说:“嗯。”

    她离开之后,我想了想,季风跟我工作很久了,她懂得规矩,不会把我的行踪轻易透露给外人的。那么能是谁呢?她的朋友拜拜?

    我觉得这个眼神亮晶晶的女孩不简单了。

    我给拜拜发了个短信:“你认识飞橙或者浆汁儿吗?”

    很快粗线条的拜拜就给我回复了:“这是什么人哪,还俩名!不认识。”

    她不认识。

    浆汁儿,这个女孩有点神。

    孟小帅完成了登记,回来了。她的手中多了一个精致的指南针,她说是一个很帅的消防中士送给她的。

    物资买办齐备,装在车上,已经11点多了。

    我说:“大家早点休息。”

    白欣欣满不在乎地看了我一眼:“农民才睡这么早。我带了桌游,谁跟我来房间玩儿?”

    这个人跟我有点顶。

    孟小帅说:“你请我们吃烤羊羔肉去吧?”

    白欣欣犹豫了一下,说:“好哇。”

    孟小帅立刻跳起来:“哥,你太爽快了!”

    浆汁儿不满地看了一眼孟小帅,说:“羊羔肉你们也下得去嘴?我肯定不去。”

    于是,孟小帅和布布去了,有几个男的也跟了去。

    衣舞回房间睡觉了。

    我和浆汁儿各自走回房间。

    我说:“你好像不喜欢孟小帅。”

    她冷嘲热讽地说:“没关系,你们男人喜欢啊!”

    我笑笑,没有辩解。

    黄夕跟我一个屋,他跟着白欣欣他们走了。

    我上网,查了查齐齐哈尔麦南监狱的新闻,没有犯人逃脱的报道。

    接着,我拿起了电话。

    我打到了齐齐哈尔,查到了麦南监狱的电话。

    ——是的,我对张回这个人不放心。

    会议之后,我的大脑中一直在闪现这个人的音容举止。

    他穿着一件酱色夹克,很新,但有点不合体,显得略大。留着光头,刚刚长出毛茬茬……

    虽然每个人的气质都不同,但是当警察的,由于职业关系,眼神中总会有一些理性的光,甚至咄咄逼人,而这个张回看起来有些痞气。另外,他跟另外几位男性比起来,脸色缺乏健康的光泽,甚至有些苍白。

    最大的问题是证件。

    衣舞在西安被人偷了,他很自然地接了话,说他也被偷了。那么,不容忽视的事实是——此人没有任何有效证件能够证明他是谁。

    11个人互不相识,偶然走到一起,要结伴穿越死亡之海,其中有个成员,没人能确定他的身份,这是非常不安全的。

    不能怪我小题大做。

    假想一下:如果他就是那个越狱的犯人呢?

    全国都在抓捕他,风头正紧,哪里最安全?无人区。有吃有喝,却没人会追到这里来。

    电话接通了。

    “喂,麦南监狱吗?请帮我找下张回。”

    接电话的是个女孩,应该是值班员,她说:“现在下班了。”

    “你们单位有张回这个人吧?”

    “有啊,他在宣教科。他好像在休假吧,我不确定。”

    “噢,谢谢……哎,等等,我最后问一下,张回的个子有多高?”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一惊。

    这句话不是电话里的那个女孩问的,而是来自我身后!

    我转过脸来,张回就站在我身后,直勾勾地看着我。

 第8章 人间最后一夜

    我没听见电话里说什么,很尴尬地放下了话筒。

    我说:“你怎么回来了?”

    他说:“我们没找到烧烤。你打到我单位去了?”

    我说:“对不起,我必须核实一下。”

    他说:“结果呢?”

    我说:“没问题了。”

    这时候,黄夕一步跨进来,说:“小城市就是小城市,完全没有夜生活!”

    我说:“好好洗个澡,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了,进了罗布泊,水就变成了油。对了,张回,你找我有事吗?”

    张回说:“我刚刚想起来,我们是不是需要买几只放大镜,万一……打火机有问题了,沙漠里总是有太阳的,放大镜可以生火。”

    我说:“真到了那一步,把望远镜上的凸透镜卸下来,效果是一样的。”

    他说:“噢,那就没事了。”

    说完,他起身就朝外走了,走到门口,他停了停,似乎还要对我说什么,终于没有说,推门出去了。

    我绷紧的神经这才松弛下来。我想,他和我结了仇。

    黄夕穿着衣服在床上躺下来。这小子的身体就是壮,那张床发出怪响,疑似木头断裂了。

    我说:“你不洗了?”

    他说:“累。你洗吧。”

    我就去了卫生间。天天洗澡,只有这一夜感觉不一样,水变得更加清澈和珍贵。我没用沐浴液,只是静静站在花洒下,让水迎头冲下来……

    半个钟头之后,我围着浴巾走出卫生间。

    床上的黄夕依然保持着那个四仰八叉的姿势,望着天花板,眼睛里毫无睡意。

    我躺进了被窝。

    他转过脸来,说:“周老大,你来的时候,车真的出故障了?”

    我反问他:“你为什么问这个?”

    他说:“我觉得,这次旅行有很多怪事儿……”

    我说:“已经箭在弦上,别想那么多了。”

    他突然说:“我在你的车头上,看到了血。”

    我愣了愣。

    他盯着我的眼睛,继续说:“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特意看了看你的车,前保险杠上有血,还有几根淡黄色的毛。那是怎么回事儿?”

    我只能继续撒谎:“噢,我在一个农场撞到了一匹马,不是很严重,那不是我迟到的原因。”

    他想了想,没有再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听见你打电话了,也听见你和张回的对话了。”

    我说:“哦?”

    他说:“你觉得他有问题?”

    我说:“现在没问题了。”

    他说:“不一定。”

    我说:“为什么?”

    他说:“也许,那个监狱真的有个狱警叫张回,但不是他。”

    我说:“如果他是冒充的,怎么可能那么了解监狱的情况呢?比如,他说他在宣教科,刚才我打电话核实了,没错儿。”

    他说:“也许,他正是那个逃走的犯人,章回。”

    我说:“不太可能,如果他是从麦南监狱逃出来的犯人,没必要自称是麦南监狱的狱警,对于他,麦南监狱是个忌讳,他应该千方百计地回避,反正没有身份证,他应该说自己是深圳人,做广告策划,或者做房屋中介,总之,在地理上在身份上,离得越远越好。”

    他摇摇头,说:“我不这么认为。假如他就是章回,在监狱里蹲了7年,对这个社会已经很陌生,如果他随便编一个身份,很可能驴唇不对马嘴,导致露馅儿。”

    停了停,黄夕一字一顿地说:“他只了解监狱。”

    我不说话了。

    黄夕的话颇有道理。

    如果此人不是狱警张回,而是逃犯章回,那么,他冒充张回是最保险的。他经常跟张回打交道,甚至了解张回近期在休假……

    黄夕把被子扯到了身上,说:“周老大,你别想了。进入罗布泊之后,我会盯紧他,如果他有什么异常行为,我分分钟制服他。”

    我说:“嗯。”

    夜里起风了,吹得窗户“啪啪”响,我醒了。

    朝外看去,库尔勒的星星那么水灵。

    我知道,我不可能睡着了。拿起手机看了看,其实不是半夜,已经快7点了,窗外依然一片漆黑。

    我叫了声:“黄夕,起来了。”

    他一夜没脱衣服,迷迷瞪瞪爬起来,收拾东西。

    我们拎着旅行箱,出门叫醒了大家,退房,来到停车场集结。

    女孩们总是慢半拍。

    大家到齐了,天才蒙蒙亮。

    我第一次见到了四眼,它全身长毛,金黄色,品相很好。它没有拴脖绳,威风凛凛地坐在号外旁边,训练有素的样子。

    我大概分配了一下:

    我驾车,浆汁儿跟我一辆车。浆汁儿知道我是谁,我不了解她的嘴巴严不严,她只有跟我在一起,才会保证秘密不外泄。

    黄夕驾车,张回跟他一辆车。除了我,只有黄夕对这个张回有戒备,他和张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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