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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淖尔说:“我看到你录的像了,谢谢你。”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我想问问,后来我看见过三个小孩,跟你一模一样,那里面有你吗?”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或者,他们是你的兄弟?……你的朋友?……你的同事?”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你知道吗?那个带你睡觉的衣舞死了,她是自杀。号外也死了……啊,对了,那几天他不在营地,你没见过他。徐尔戈你见过的,就是那个睡态最不安详的,不停说梦话,他也死了……他们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你说你家在死穴,你说的是死穴吧?你离开之后,我们找到了古墓,看到了11口棺材,棺材顶上都插着木牌,写着我们11个人的名字——那里是你家吗?”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要不,你在地上写7个字吧,互相不要有任何关联,让我从侧面了解了解你。”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说:“你要是再不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突然“哇”一声大哭起来,离开我,跑向了房车,他走路都走不稳,跑着跑着“啪嗒”一声摔在了盐壳上,哭得更凶了。
我相信,他那是假摔。
很多人都看过来。我走过去,抱起他,说:“好了,淖尔,不哭不哭,我们是好孩子,我们没杀人。”
淖尔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
我知道,他是没憋住,被我的话逗笑了。
回到季风跟前,我放下了他,掏出手机给他玩儿。季风不信任地看了看淖尔,对我说:“我想跟你单独说说话……”
我说:“没关系,如果他想听,我们换个帐篷他也听得到的。”
季风犹豫了一下才说:“他可能会说话。”
我说:“为什么这么说?”
季风说:“捡到他的第一天晚上,我带他睡,我听见他说梦话了……”
我一怔:“他说什么?”
季风说:“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我想起了一个故事——
一个小孩,他的爸爸是科考队员,常年在外。这天,他妈妈下楼去买菜,把小孩反锁在家中。
每次妈妈下楼去,回来的时候,都会在家门口轻轻地唱: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妈妈要进来!
小孩就把门打开,扑到妈妈的怀里。
这天,小孩妈妈又下楼买菜去了,小孩在家里摆积木,等她回来。终于,楼梯上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接着,门被敲响了,传来妈妈的声音:“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妈妈要进来!”
小孩走过去,正要开门,突然停下了,他觉得妈妈的声音有点异常,似乎感冒了。
他把防盗门打开,却没摘下安全链,然后,他朝外看了看,外面那个自称妈妈的人却朝门后躲了躲,并不和他对视。他只看见了挎包,那是妈妈的挎包。
他想起了小兔子和大灰狼的故事,有点害怕,就说:“不开不开我不开,妈妈没回来,谁来也不开!”
突然,一只毛烘烘的手伸进来,抓向小孩。
小孩撒腿就跑。他缩到沙发后,盯着门缝,不知道那是人手还是爪子,哇哇大哭。
外面的人把手缩回去,猛地一拉,安全链就断了,门被缓缓拉开……
不一会儿,妈妈真的回来了,她站在门外,轻轻唱道:“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快点开开,妈妈要进来!”
小孩在里面打开了防盗门,却没摘下安全链,说:“你把手伸进来我看看!”
妈妈就把手伸进去晃了晃,说:“宝贝,是妈妈!”
“咔嚓”一声,防盗门关上了,整个楼房都听到一声惨叫,妈妈的手齐刷刷地掉在了地上……
蒋梦溪从房车上跑过来,满脸是泪。
她跑进帐篷,“呜呜”哭起来,声音就像小学一年级的女生。
季风和我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她和白欣欣之间发生了什么。
那个古怪婴孩似乎跟蒋梦溪更亲近,他扔掉手机,走进了帐篷,蒋梦溪抱住他,哭得更厉害了。
我捡起手机看了看,发现备忘录被打开了,他写下了7个字:人,人,人,人,人,人,八。
第64章 这些新成员
人,人,人,人,人,人,八。
难道这个小孩乱按打开了备忘录?
我的备忘录是手写板,难道他无意中画出了这些笔划?不然最后一个为什么是“八”?
如果是他无意中画出来的,为什么偏偏是7个字?
如果这是他选择的7个字,暗示着什么含义?
我想得脑袋都疼了。
两个团队的人都在帐篷外聊天,他们互相认识了。
我要找几个人分别聊聊,我要熟悉第二个团队里都是些什么人。
首先,我带着季风走进了一个没人的帐篷。
我说:“外面什么情况?”
季风说:“你离开这一个月,很多媒体都在说,网上都在谈西北话题,就像当年余纯顺死在罗布泊……”
我说:“他死的时候你几岁?”
季风说:“媒体是这么说的。由于救援人员一直没找到你们,有一家媒体说你根本没来罗布泊,完全是炒作……”
我说:“炒个××!”
季风说:“你又骂人……”
我问她:“那些食物和水都是谁买的?”
季风说:“基本都是我出钱的。”
这很好。
虽然钱在罗布泊没有任何价值,但是这些食物和水在外面是谁出钱买的,很重要。我可以支配它们。如果是其他人买的,在生死关头,拒绝分给我的团队成员,那真是没办法。
季风说:“我还给你买了6根吉他弦。”
这让我大喜。我没想到,季风会想到这个小细节。
我又问她:“你怎么来的新疆啊?”
季风说:“我开车来的。”
我说:“开你那辆马6?”
季风说:“是啊,我放在吐鲁番了,然后租了辆越野车进来的。”
我说:“你真狂野。”
季风说:“我要是开马6进来,那才叫狂野。”
停了停,我对季风说:“晚上,我跟那个小孩睡吧。”
季风说:“为什么?”
我说:“他在我们营地的时候,夜里大家都睡着之后,他好像有些活动,我得监视他……”
季风说:“他是怪物吗?”
我说:“不确定。”
季风说:“如果他不是一个正常的小孩,我们把他扔掉就行了。”
我说:“这片荒漠上,绝对不仅仅只有我们。另外那些人在暗处,而我们在明处,我们什么都找不着,眼下唯一看清的,就是这个小孩的脸,我感觉留着他好像更好一些吧?”
我在别人面前说决定,往往用句号结尾。
只有对季风,我经常用问号。
她其实是个适合做决定的人。
季风说:“嗯,那就把他留下来吧。”
接着,我叫来了黄夕。
我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说:“可能是命中注定吧。我在返回的半路上,看到了一辆抛锚的车,有个女孩朝我挥手求援,我就下车帮忙了……”
我说:“就是那个郭美?”
他说:“你怎么知道?”
我说:“很简单,她漂亮。”
他笑了:“就是她,她的车不能动了,我用牵引绳拖着,开了整整一天,才找到了最近的维修站,第二天下午才修好。她是来穿越罗布泊的,我劝她劝不住,就陪她进来了……”
看来,这小子打定主意想泡郭美了。
我说:“你加油吧。”
接着,我叫来了那个叫周志丹的人。他是个大肚子,很难想象,他带着这个肚子竟然快走遍了全世界。
他对我讲了他的奇遇——
那天,他在智利乘坐一艘客轮,正赶往复活岛旅行。
客轮日夜行驶在茫茫南太平洋上,非常寂寞,只有浪涛声。
就在他们经过罗布泊地球对面的那个位置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那是徐尔戈在对着录音笔说话,游客们都没有太注意,他们以为是客舱里的喇叭传出的声音,断断续续,很快就关闭了,他们也不知道那是中国话,还是印度话,还是越南话。
只有周志丹听懂了。
他试着对着半空回话,竟然得到了呼应!
他感觉太神奇了,立即离开南美洲,飞到了北京……
接着,我叫来了鲁三国。
通过和他聊天,我知道,他女儿去年难产死了,他试图通过哲学缓解悲痛。后来,他决定穿越罗布泊,重新认识生命的意义。
他来到敦煌,遇到了黄夕、郭美,然后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又先后认识了前来寻找我们的季风、吴珉、蒋梦溪、周志丹、马然而,还有执行公务的张回,大家终于组成了一个团队,朝着罗布泊进发了。最后,他们在罗布泊小镇遇到了令狐山,还有打算重返罗布泊寻找同伴的老丁……大家组成一个团队,就进来了。
接着,我又叫来了郭美。
她的身上飘着一股很好闻的香气。在荒漠中,她依然化了很闪的妆,穿得五光十色,炫酷无比。
我大概问了问她的情况,她好像很排斥别人打听她的事儿,只是说:“我就是来玩的。”
我对她说了目前的处境,她似乎不怎么在乎,她说:“都一样,外头也不安全啊。”
几分钟之后,我们就结束了谈话。
接着,我又把马然而叫了进来。
他是号外最好的朋友,为了营救号外,专门从天津跑到新疆,冒险进入了罗布泊。他已经知道号外死了,神情十分黯淡。这个人让我挺感动的。
接着,我又把老丁叫了进来。
他太高了,我跟他说话要仰着脸。
我说:“老丁,你是做什么的?”
他说:“矿业协会的,我来找队友。”
我问他:“你的队友?”
他说:“两个月以前,我们进入罗布泊找锰矿,结果走散了……”
我诧异了。
难道他就是郑太原他们那个科考队的?应该是。多少年都没有人光顾罗布泊,不可能有那么多科考队在同一时间进入这片荒漠。
我问他:“你们几个人?”
他说:“7个。”
他们肯定是一个单位的了。如果另外6个人被困两个多月,肯定凶多吉少了。
我们遇见的那个郑太原已经消失,他显然不是科考队的,现在,只有老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又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苏红军的人?”
他说:“你知道他?他是跟我们进来玩儿的。”
我说:“他是我们团队那个布布的老公!他怎么样了?”
老丁说:“他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出去找路,我再也没见到他们……”
我说:“你们走散之前,有伤亡吗?”
老丁的表情有些难过:“有一个队友脱水死了……”
我突然问:“那个人叫什么?”
他说:“郑太原。”
第65章 丧胆坡的传说
郑太原。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我们在一辆封闭的小货车里,遇到了一个科考队员,他说他叫郑太原。这个人认识我们团队那个布布的老公苏红军,于是我信任了他。
他说,他们加上苏红军,总共7个人。他们进入罗布泊寻找锰矿,发现队友陆续莫名其妙地死掉,最后只剩下了他和那个苏红军,于是,他和苏红军一起逃离罗布泊。
走着走着,他看见前面出现一个小孩,来不及刹车,把那个小孩撞了,下车查看,却没有发现那个小孩的尸体。
他继续朝前开,疲惫至极,停车休息。发现空调缝里出现了一个小孩的嘴,红红的,正在朝外吹气儿,跟空调一样冷,接着他就昏过去了……
他加入了我们团队,结果,诈骗犯李兆疯了,接着又被人害死。同时,郑太原失踪,他具有重大杀人嫌疑!
现在,我眼前又出现了一个科考队员,他说他们的科考队也是7个人,只死了1个人,那个人叫郑太原……
我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
我没找吴珉聊天,我知道他的情况,他和浆汁儿和孟小帅的关系太棘手了,我都不知道他们最后会怎么解决。
我也没找张回。他不是来玩的,他是来执行公务的。
我也没找蒋梦溪。她是白欣欣的人,他们之间有隐私,我不想参与。
我又把令狐山叫进了帐篷里。
他头发浓密,呈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