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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她的脚步走远了,我又对帕万说:“我们接着聊吧。”
帕万木讷。
我轻轻推了推他:“帕万?”
他慢慢转过脑袋,似乎打了个激灵,突然醒过来。
我赶紧挑重要的问:“你们在罗布泊干什么?”
他说:“我不会告诉你。”
我说:“那你到我们团队来干什么?”
他似乎没听懂,怔怔地看着我。
我说:“你为什么伪装成一个哑巴,混进我们的团队呢?我们的团队有资源?”
他终于听明白了,说:“他就是来给你们当向导的,他就是你们的一员啊。”
我说:“你不说你是天外人吗?”
他说:“我们只是通过他在跟你说话!”
我说:“哦……那你们为什么不回去呢?”
他的表情有些悲伤:“回不去了。”
我说:“回不去了?”
他说:“是啊,我们也在这里迷失了。”
我说:“你们怎么可能迷失!”
他说:“这个地方有一种可怕的力量,删除了我们的航线,我们跟你们一样,也回不去了……”
我说:“你们在哪儿?”
他说:“你们的想象之外。”
我说:“那你们能帮助我们走出去吗?”
他摇了摇头。
我想了想,突然说:“你们会害我们吗?”
他又笑了,没说话。
我说:“你能让我看看你们的长相吗?”
他说:“不可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们仿制出来的天外人造型,只是你们的想象而已,我们的长相根本不是那个样子。”
我说:“那你们是什么样子?”
他说:“从外形上看,我们并不是人。”
我说:“你们有眼睛吗?”
他摇头。
我说:“你们有耳朵吗?”
他摇头。
我说:“你们有鼻子吗?”
他摇头。
我说:“你们有嘴巴吗?”
他摇头。
我说:“你们……有身体吗?”
他摇头。
我说:“你们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说:“我在你们地球上找不到可以打比方的东西。”
听了这话,我的身上冒出寒意。
我说:“你骗我。”
他说:“嗯?”
我说:“我觉得,你就是帕万,你疯了,你在胡言乱语。”
他说:“好吧,我是帕万,我疯了,我在胡言乱语。”
我说:“不然,你证明给我看。”
他说:“怎么证明?”
我说:“一切都是你说的,太不可信了。你说你是神,我也信吗?除非你现身,让我看看。”
他想了想,说:“我不可能让你们看到我的样子。”
我说:“那么,你给我飞一下。”
他说:“你看见我飞起来了,不会害怕吗?”
我说:“不会,你飞吧。”
他慢慢站起来,低头看了看我,说:“那我飞了……”
我紧紧盯住了他。
他微微动了动两只胳膊,好像真的要演示了!我紧张得都喘不出气来。他是个血肉之躯,怎么可能飞起来?
我看了他半天,他又坐下来了:“帕万太重了,飞不起来。”
我有些嘲讽地说:“我就知道。”
他看了看我,并不辩解。
我突然说:“不要再装神弄鬼了!你就是那群人中的一员,你就是卧底。”
他看了看我,说:“现在你离开帐篷,一直朝前走99步,你会看到7个‘大’字,那是我白天写的,在中间那个‘大’字的正中间,你把沙子扒开,会看到一个东西。”
我有些激动,问:“什么东西?”
他说:“一块你们地球上没有的物质。”
我说:“月球上的?”
他说:“它来自一个你们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
我说:“它叫什么?”
他说:“你就把它叫天物好了。”
我说:“什么颜色?”
他说:“无色。”
我说:“你不会埋一块玻璃糊弄我吧?”
他说:“它比玻璃硬10009倍。”
我说:“用什么切割它呢?”
他说:“你们地球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切割它。除非你用心。”
我说:“什么意思?”
他说:“你爱的时候,它会变成一颗心的形状。你恨的时候,它会变成三角的形状。噢,对了,你要把它拿在手上。你的每一种情绪都会影响到体温,而体温会引起它的变化。另外,它绝不可以被复制。”
老实说,我真的不信。
我说:“有那么神奇?”
他说:“你去找找看吧。”
这个东西是证明帕万是不是“天外人”传声筒的唯一物证。我立即出门,拿着手电筒,朝着他说的地方走过去了。
果然,走出了大约99步,我看到了那7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我走到第4个‘大’字前,在中心处朝下挖,很快就碰到了一个东西,这一刻我惊心动魄了。
它像大拇指指甲那么大,原始形态很像一颗椭圆形的石子。
我把它拿起来,放在掌心上,很凉很凉。
我用手电筒照着它,仔细看,虽然它是透明的,但是我确定它绝对不是玻璃,它晶莹剔透,却坚硬无比。
可能我太震惊了,它渐渐呈现出类似爆炸的形状。
我相信附在帕万身体里的那个人,绝不是胡说八道,他肯定来自宇宙深处。
我也知道,我手里这个东西,乃是地球上没有的无价之宝。
我小心地把它装进口袋里。
等我回到帕万的帐篷,他再次陷入呆傻状态,什么都不跟我说了。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今天是5月5号,我的生日。
我不想告诉大家这件事了。平时我也不过生日。
其他帐篷都黑着,只有我的帐篷亮着灯。
我打算给浆汁儿一个惊喜——把口袋里的这颗天物送给她。
它不能做戒指,没人切割得了它。
它不能做项链,没人能在它身上穿孔。
就让它当浆汁儿的玩具吧,全世界独一无二,她肯定喜欢。
我一边走回帐篷,一边把它从口袋里拿出来,抓在了手里。我发现,它渐渐变成了一颗心的形状。我忽然意识到,它代表爱情。
我走进帐篷,魏早正在跟浆汁儿和孟小帅说话。
我问:“郭美呢?”
孟小帅说:“她回到黄夕的帐篷了。”
魏早问我:“怎么样?”
我说:“帕万只是个病人,没问题。”
魏早不再说什么了。只要不确定帕万是卧底,那么他就摆脱不了嫌疑。他站起来,说了声:“去站岗了。”然后就离开了我的帐篷。
我说:“浆汁儿,你要跟我说什么?”
浆汁儿瞪了我一眼:“我和你不熟。”
我说:“好了,我赔不是。你是不是问我……那7个字?”
浆汁儿撇了撇嘴:“我才不稀罕!”
我说:“那你有什么事儿,说吧。”
浆汁儿看了看孟小帅,说:“我们能出去聊吗?”
孟小帅说:“就回避我一个人啊?”
浆汁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并没有离开帐篷,她说:“那好吧,小帅我问你,你到底要不要他?”
孟小帅愣了愣:“谁?”
浆汁儿说:“还能有谁。”
孟小帅说:“我跟你说吧,他从始至终都是自作多情。”
浆汁儿说:“噢,没事了。”
然后,她把脸转向了我:“刚才,他找我聊了聊,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说:“吴珉?”
浆汁儿点点头。
我说:“没想到,你还爱着他?”
浆汁儿的眼圈一下就红了。
我说:“听你自己的。”
我一边说一边把那颗心形的天物悄悄放回了口袋里。
浆汁儿又把脸转向了孟小帅:“小帅,现在你是我的闺蜜,你帮我出出主意啊!”
孟小帅说:“见异思迁的家伙,早晚是祸。”
浆汁儿说:“可是,我怎么都放不下他!”
孟小帅说:“不管你!”
突然,外面传来奔跑声,是魏早,他冲进来说:“我和鲁三国抓住了一个人!”
我一愣,立刻跑出去。他们竟然抓住了我的父亲!
第94章 原来有三个卧底
鲁三国推着一个人走过来。魏早跟在后头。
这个人被五花大绑,满脸阴沉。
他是我的父亲。
45年前的今天,他和母亲生下了我,45年后的今天,我和他很奇怪地相见了。
很多人被吵醒了,在帐篷门口探出脑袋看。
父亲看见了我,停住了。
我和他久久地对视。
过了会儿,我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问:“他干什么了?”
魏早说:“他想放掉我们车上的汽油!”
我说:“谁发现的?”
魏早说:“鲁三国。”
我说:“你们怎么抓住他的?”
魏早说:“鲁三国有个电击器,把他击晕了。”
鲁三国有个电击器?
我的心被什么硌了一下。
他来罗布泊,为什么带着电击器?
现在,我们团队总共有5个武器,一把手枪,三把刀子,一个电击器。手枪和两把刀子在我手里,一把刀子在浆汁儿手里,电击器在鲁三国手里。我必须了解武器的分布情况。
我对鲁三国说:“把他送到我的车上,我和他谈谈。”
鲁三国说:“你要是把他放了呢?”
我说:“你说什么?”
鲁三国说:“我凭什么相信你和他不是一伙的?”
我说:“那你想怎么办?”
鲁三国说:“我来问他。”
我说:“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呢?”
鲁三国说:“我会杀了他。”
我说:“那我告诉你好了,他是我父亲,我不会让你杀了他的。”
鲁三国沉默了一下:“他是你父亲?”
我说:“是的。”
鲁三国说:“好吧,我把他交给你,如果你放跑他,我肯定不会放过你。天亮之后,让大家表决怎么处置他。”
然后,他把父亲推到我的车上,把他绑在了副驾位置上。
我坐在驾驶位置上,把车门锁死了。
这是我和父亲第二次见面,过了半天都没人说话。
我希望我们能够跟那群人和平共处,我希望从我和父亲的关系上入手。
终于,我说话了:“你记得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这个长相跟我一般大的人看了看我,眼睛里现出一丝愧疚:“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的时间不一样……”
我说:“没关系。”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我说:“你能告诉我你们的卧底是谁吗?”
父亲说:“如果我说了,你会放了我吗?”
他在谈条件。这让我意识到,我和他的父子关系已经淡化,我们是敌人。
我点点头,说:“我答应你。”
父亲小声说:“其实不是一个。”
我一愣:“有几个?”
父亲说:“三个。”
我说:“都是谁?”
父亲说:“周志丹,郭美,黄夕。”
我就像被电击了一样:“你在骗我!”
父亲说:“我没有骗你。”
我说:“周志丹是从南美洲飞来的,他怎么可能是你们的人!”
父亲笑了:“你真的认为他在南太平洋听到了徐尔戈的求救?”
我愣了:“那是……怎么回事?”
父亲说:“我说了你别害怕。”
我说:“你说。”
父亲说:“徐尔戈呼救的时候,周志丹就在他下面藏着。”
我说:“他下面是哪儿?”
父亲说:“地下啊!”
我越来越惊诧了:“你们会钻洞?”
父亲说:“我已经退化了,他们的确会钻洞。”
当时,徐尔戈发现走不出去之后,天天晚上拿着录音笔,在漆黑的罗布泊录制黑匣子。结果,他听到地下传来声音,问他:你是谁?你在说什么?徐尔戈回答他之后,对方又说:我叫周志丹,我正赶往复活岛……
原来,周志丹就藏在沙子之下!
我说:“可是,为什么徐尔戈听见了轮船的声音?”
父亲说:“他们都擅长口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