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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法医破案传奇-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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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我不关心她的信件,朱玉现在正处在敏感的年龄,她的事我从不过问,以免她产生误会。”

    “你还记得上次给朱玉捎带取的信是从哪里寄过来的?”

    “不知道,信封上落款地点是‘内详’两个字。噢,具体关于信件的事你们可以去问一下传达室的老王,他是常白班,每封信都要从他手上经过的。”文静说。

    传达室的王师傅正在当班,听说是调查朱玉情况的,老王把侦察员们领进了传达室的里屋。

    “王师傅,请你回忆一下,朱玉来本院工作以后,有青年男子找过她吗?”侦察人员采取了迂回战术。

    “没有,我没有遇到过,”王师傅十分坚决地说,“是否打听一下其他两个传达员,看看有没有向他们问过路。”

    “不用了,呆会儿我们分别找他们谈,”侦察员打着哈哈,“朱玉平时的信件多不多?都是从哪寄来的?”

    “不算多,”老王回忆着说,“不过,一般的信件和报纸我们都是送到各科室,可是朱玉和我打过招呼,说她的信不必送到科里,她下班来拿。所以,我们从不把她的信送到科室里。朱玉的信有两种,一种是标明了地址的,这种信比较多,也没有规则;另一种是只标着‘内详’二字的,来得比较有规则,每个月有一两封,偶尔也会收到三封。标明地址的大多是从她家乡寄来的,我曾经问过她,至于‘内详’的那种,我没有问过。”

    “你没有看清署名‘内详’的那种信的邮戳?”侦察员们问。

    “没有,”老王抱歉地笑笑,说,“全院每天有很多的信件,有职工的,有住院病人家属的。再说,年青的医生护士也不少,他们收到的信封上经常也是‘内详’两个字。我从不去看邮戳,人家不愿让你知道地址我就不刻意深究。我们干传达员的,知道的情况越少越好,免得惹事生非。”

    “最近有没有标有‘内详’字样的信来过?”侦察员问。

    “春节前有过,春节后没有。”王师傅说。

    专案组长立刻检查了朱玉的遗物。信件是放在箱子里的,在案发后已经被详细地检查过一遍了,没有从信中发现对案件有价值的线索。

    足有半尺高的信件重又放在专案组的桌子上。刑侦人员没有发现标有‘内详’二字的信封。

    是被朱玉阅信后毁了还是被杀人凶犯拿走了?不管是哪种情况,刑侦人员都一致认为,信件的失踪和朱玉被害案有直接的关联。

    假如信件是被朱玉毁了的,可以说明,朱玉不愿让别人看到她的信,信里隐藏着天大的秘密;如果信件是被凶手取走的,足以证明凶手就是写信人或与信件有着相当深的渊源。

    署名为“内详”的信件可以从外埠寄来,也可能是从本埠发出的。传达室老王肯定地说是外埠的。他讲述了理由:“我曾注意过朱玉写有‘内详’字样的来信上贴的都是八分钱邮票,如果是内埠的只要贴四分钱邮票。”

    写信的是外地人,专案组对这一点确信无疑了。

    一个外地人,在春节期间到医院来,直接就能找到朱玉的宿舍,这个人在以前一定来过这里,去过朱玉的宿舍,否则他会向人打听的。在询问了两个值夜班的传达员和整个女单身宿舍区的人员之后,否定了有人问路的说法。

    这个人以前来过医院,去过朱玉的宿舍的推断基本上可以肯定了。

    但是据文静回忆,她从来没有见跛着一条腿走路明显外八字步的男人来找过朱玉。

    “会不会在你休息的时候来过?”侦察员们问。

    很显然,这个男人来过医院,来过单身宿舍,只不过是错开了文静的休息时间,避开了所有单身女职工的耳目。朱玉越是做得天衣无缝,越是说明了朱玉在刻意掩盖着什么。

    “增援去外地的两个侦察组,本市内的调查暂告一段落。”针对着新发生的情况,专案组长果断作出决定,他把工作的重点全部放在了朱玉的家乡和读中专的学校以及同学关系上了。

    去朱玉家乡的侦察人员,有了新的线索。据朱玉的父母提供的信息,他们发现一个叫毕道中的人曾经与朱玉有过接触。

    朱玉毕业后被分配到了外地,她的父母想方设法要把她调回来。鉴于当时的经济形势特别严峻,她父母萌生了在家乡给她介绍个对象好有个依托,然后把她调回来的想法。

    朱玉学的是护士专业,那年头护士很不吃香,一般的单位不接受护士只接受医生。看来只好对口调了,朱玉的父母托人在医院里找了一个姓毕的年青医生。

    远远地指认了毕医生,刑侦人员对他进行了询问。毕医生承认了他和朱玉的恋爱关系,并且把刑侦人员带到了宿舍,拿出了朱玉写给他的信。

    “朱玉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她原定春节以后回来的。”毕医生说。那个时代的人阶级斗争的弦綳得很紧,人们普遍很敏感。

    侦察员没有告诉毕医生具体的案情,只是笼统地说朱玉出事了,正在调查与她有过接触、关系密切的人。

    “你对朱玉印象如何?”侦察员们问。

    “很好,朱玉人长得漂亮,也挺本份的,我看她不象是疯疯癫癫的那类女孩,而且,为了调回家乡来,她显得很迫切,从中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孝女。”

    “怎么迫切法?你能不能谈谈你和朱玉的恋爱经过?”侦察员们说。

    “我和朱玉是这样认识的,”毕医生侃侃而谈,“两年前,我的一个同事对我说,他家门口有一个邻居的女儿学的是护士,分到外地去了,想调回来。女孩的父母托他在医院里物色一个对象。我也是从外地分过来的,但是我的兄弟姐妹多,回不回老家无所谓。就这样,在那年的一个假日里,我和朱玉见了面。见面后,我对朱玉的感觉好极了,朱玉的美丽、温存打动了我,征服了我的心,后来我们就谈上了,只是今年春节她因为忙于值班没有回来,我也正好值班没有回家去,就在医院过的年。这不,我还在盼她回来呢。”

    “朱玉对你感情很深吗?你的感觉呢?”侦察员问。

    “我觉得朱玉对我很好,感情很深,很依恋,”毕医生说,“信我都交给你们了,从信上你们可以看出来,而且,而且……”

    毕医生支支吾吾地不说了。

    “而且什么,说了没关系。”侦察员们鼓励地说。

    “我和朱玉已经好得分不开了,我们有了那种关系。”毕医生说。

    “你和朱玉同居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嗯,大概在见面后的三个月。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是在那一年的春节,然后五一节放假回来加上调休,朱玉在家住了一个星期。那几天,除了值班以外,我每天都在朱玉家,就是我值班了,朱玉也来医院陪我到深夜。科室里的同事都夸我找了一个会体贴人的小媳妇。就在朱玉假期即将结束的一个晚上,我又去了朱玉的家。朱玉躺在床上,好象有点不舒服,我在床边坐了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体温很正常。我问朱玉怎么了,朱玉说,因为明天要走了,舍不得离开我,心里很乱。我感动了,俯下身去吻了吻她,朱玉顺势抱紧我,然后伸手拉灭了电灯。我稀里糊涂地和她上了床。人在年青的时候,在热恋中是控制不住情感,不理智的。事后,我挺后悔,又挺新奇的,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我当时就在朱玉的耳边说,我要娶她,要一辈子对她好。你们想想,一个姑娘把她最宝贵的献给了你,你还能三心二意吗?我想,你们来调查朱玉,总不会她成了现行反革命分子吧,她现在在哪?我要去看看她。”

    “朱玉不是反革命分子,请你继续回答我们的问题,”侦察员们说,“你是医生,朱玉和你做爱后你觉得她是处女吗?”

    “应该是,”毕医生肯定地说,“在我进入她体内的时候,我感觉她全身颤抖,直喊疼,事后我看到卫生纸上有血。”

    “你没有直接看一下吗?”

    “哪能呢,再说朱玉不害羞吗?就是因为我看到了血,才知道朱玉是个处女,才知道她是真心实意地对我好。”毕医生感动地说,“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不会抛开她不管。”

    “看来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你经常给朱玉写信吗?”侦察员问。

    “不经常。因为跟朱玉约好的,有事情才写信。平时把感情放在心底,见面时就象火山一样喷发出来,反而更热烈,更加甜蜜。她倒是经常给我写信,但在信的末尾都嘱咐我,你工作忙不要回信。我知道这是她关心爱护我,所以信去的很少。”毕医生解释说。

    “你写信给朱玉时下面的地址是怎样落款的?”又问。

    “内详,这也是朱玉关照的,她说她的医院里有几个年青医生在追求她,让我不要把地址写在信封上,我照办了。”毕医生说。

    “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还没有谈到此事,现在年青,我参加工作的时间短,正在努力学习,经济上也很窘迫,最少也要过三年才能考虑。”

    “顺便问一下,初三的晚上你在哪?”侦察员问。

    “初三?晚上,”毕医生掰着手指头回忆了一下,说,“初三我上的白班,下班后在宿舍里看书看到七点钟,我对我管的一个重症病人不放心,就去了病房。刚好碰上抢救一个肺结核大咯血的病人,我赶紧穿上隔离服参加了抢救。一直到九点多钟,病人死亡了我才离开病房。第二天就是初四我还是上的白班。”

    侦察员看到,毕医生十分健谈,谈话中没有发现可疑之处。毕医生身高在一米八十左右,正字步,没有跛腿的现象,而且在调阅了病区死亡抢救记录后,证明毕医生初三晚上的确是在病房协助救治病人了。毕医生的嫌疑被排除。

    只剩下一路调查朱玉外围关系和同学的人马还没有消息。

    朱玉初中毕业后考入中等卫生学校读书。在上初中时,她还小,没有开窍。同学之间关系比较冷谈。在人们吃不饱肚皮的年代,根本没有现在早熟、早恋的现象。虽然朱玉读书时国家经济形势尚可,但是由于实行了统购统销,粮食定量,加上当时的人民生活水平普遍低下,在初中谈上对象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一般情况,少男少女们要到十六、七岁才能开始发育,才能进入青春期,所以在初中里没有发现线索。

    卫校的老师和朱玉的同学也都否定了朱玉在校期间跟谁好过。护士班清一色的女生,没有一个男的,而且,由于朱玉长得漂亮,是出了名的校花,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大家的视线之中,没有可隐瞒的。假如她和谁谁好上了,将成为学校里的头号新闻。在上下各两届的男校友中间,老师们也回忆不起来有过跛足或一腿长一腿短的男生。

    “朱玉在校时和谁最要好?”侦察员们问。他们不甘心线索到此就中断了。

    “她和一个叫洪雅琴的女生较好,简直是形影不离。”一个女同学说。

    “洪雅琴现在在什么地方?”侦察人员抓住这一丁点儿的信息不放。

    “洪雅琴也分到外地去了。她家是本市的,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学校分管人事档案的老师翻出了洪雅琴的情况,“从个人档案上看,在她上卫校的时候,她有一个哥哥正在大学读书。”

    “谢谢,”侦察员们接过洪雅琴在学校的存档认真地看了起来。

    “咣啷,咣啷……”火车铁轨和车轮有节奏的撞击声不断地震动着耳膜。洪亚智随着火车的颠簸昏昏欲睡。车厢里挤得满满的,几乎走动的地方都挪不开,春节后回单位上班的人占了一大部分。出塞赴北方工作的人似乎把心都留在了南方,留在了家乡,一个个没精打采。沿江江南地区的富庶、良好的条件虽然在遭受了自然灾害的年头,仍然显示出北方塞外地区不可比拟的优越性。缺少大米,白面也一个月只有几斤,全靠杂粮充饥。夏天的蔬菜只有寥寥几种,到了冬季,就是土豆加窖藏的大白菜,煮在一个锅里撒上几把玉米面,主副食一起解决了。冰天雪地,放眼皆白,冰雪的季节特别地长。洪亚智叹了口气,还不知要熬多少年才能回到家乡,回到内地。当初上大学的那点喜悦心情全被乡愁给冲淡,淡得无影无踪了。还比不上没有上大学的高中同学呢!大炼钢铁的时候,他们全部被安排了工作进了工厂。想想高中毕业时,他是班上的骄子。金榜题名,引来了多少羡慕的目光。可现在,他倒羡慕起没上大学的同学来了。他们都结婚生子,小日子也算马马虎虎了,谁还象他,天南海北地瞎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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