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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法医破案传奇-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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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法医和刑警队长又进了东屋。

    林法医掀开箱盖,看到箱子里虽然都是些破旧的衣裳,却摆放得很整齐,没有翻动过的痕迹。

    “家里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林法医问。

    “不知道,从表面上看,应该没有。我们仔细地勘察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发现都没有被动过的迹象。再说,这年头,除了破衣烂衫,谁家有值钱的东西给偷?”

    林法医听了,觉得有道理。他走到生产队长和妻子曾经的床前,仔细地察看着。

    “床上有没有可疑之处?”林法医问。

    “床单上发现有遗留的精斑,我们做了化验,证实与队长的血型相同,估计是夫妻俩做爱留下的,具体时间也已判断,就在发生惨案前一两天内。”刑警队长说。

    “对死者进一步的检查做过没有?”林法医问,他努力压下心中的不快,“办案子不能估计、大概、可能,要有证据,要实事求是,不能放过一个可疑点,有时候破不了的案子就在你疏忽的这一点上有一个突破口。就象是一盘围棋里关键的一口气,做活了这口气,全盘皆活。”

    “是!我明白了。”刑警队长心诚悦服地说。

    “是什么,快把玻璃皿拿来。”林法医说,只见他用手中的镊子把床上遗留下的毛发夹了起来,分层放进了玻璃皿中。

    林法医指挥刑警们把队长老婆这具无头女尸从马桶上抬下来,放在油布垫上。他掀开马桶盖,向马桶里看去,马桶里已结了冰的粪水上面有几滴乳白色的液体。精液?林法医吃惊不小,女主人临死前竟然有过性行为!林法医的吃惊在女主人的阴部得到了证实。

    “脱下她的上衣,检查胸前有没有指纹留下。”林法医说。他向地上那个血淋淋的头颅看去:想在脸上检出指纹是不太可能的了。

    果然,死者的乳房上留有几枚稍稍清晰点的指纹,看来还有价值。

    “马上送县局做指纹鉴定,和门拴上发现的血指纹要认真比对!”林法医命令道,“另外,把马桶里的精液、死者阴部的留存物、她丈夫龟头擦拭物以及死者夫妻俩的毛发连同这个玻璃皿里的提取毛发一同送县局,要他们在最快的时间里拿出检验结果来!”

    室内勘察结束后,林法医又来到了厨房。厨房里整整齐齐,菜刀放在砧板上,中午做饭切的青菜末还沾在上面。林法医拿起菜刀翻来覆去地看,刀上没有缺口,也没有血迹。他用手指在菜刀上擦了擦,觉得刀面上有点油腻腻的。他拿起放大镜在菜刀上检验起来。

    “中午这菜刀切过猪肉。”林法医肯定地说。

    “在厨房和室内搜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猪肉?”林法医问。

    “猪肉,什么猪肉?”刑警队长被问得莫名其妙。

    “猪肉就是猪肉,猪身上的肉,”林法医笑了起来,“连猪肉是什么你都搞不清了,看来这个案子把你弄糊涂了,我问发现死者家里有猪肉没有,无论是咸的还是鲜的,但最好是咸猪肉,就是农民腌的腊肉火腿一类的东西。”

    “没有,连一个肉星子都没有看到。刚才农民才进猪圈把肥猪赶走的,猪肉还没有分呢。我们进入现场的那天,两只猪就差一口气就要被饿死了,农民过年吃肉的愿望就泡汤了。”刑警队长说。

    “生产队的猪怎么养在队长家里?”林法医问。

    “不知道,这得问队里的人了。”刑警队长说。

    林法医放下刀,打开了米缸,缸里有点米,但是不多,估计有一、二十斤左右。

    “死者家拿什么舀米?怎么没有量米的升子?”林法医又问。他知道,家家户户都有一个舀米的升子,有固定的容量,一日三餐就是依靠它来计量煮多煮少。

    “没见着,可能是根本没有吧。”刑警队长说。他觉得林法医办事有点迂腐,与案件无关的小事林法医特关心。

    现场勘察基本告一段落,林法医召集全体民警开了会。

    林法医说:“同志们,案件已经勘察两遍了,谁来说说对本案的看法?”

    在大侦探林法医面前,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说错了可就显得太没水平了。

    “我先来,”刑警队长说,“死者男主人为队长,三十五岁,任队长已经好几年了,自从成立农村人民公社以后就一直任边界村生产队队长,为人尚可,但是脾气暴躁,在工作中经常得罪人,生活作风正派。女主人今年三十一岁,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个子中等,长相倒还可以,作风上没有发现有问题。三个小孩,大女儿十二岁,二儿子十岁,小女儿七岁,因年纪小,不会有仇人。从现场上的情况来分析,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使用的凶器也不是同一件。从几具尸体致命伤来看,除了队长以外,其他人都是一次毙命。女主人的头被从颈部齐刷刷地砍了下来,力量非常之大,是何凶器尚不清楚,可能是铡刀刀片横砍过去的,而且是在她没有意识到危险、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发生的,从她坐在马桶上的姿势就可以说明了这一点。

    “队长倒在房门口的堂屋南墙根,也是在猝不及防中被暗算的,他首先被锤子击中左侧脑门部位,立即倒在墙边。然后,凶手又狠狠地砍了他一刀,刀伤深至椎骨。死在院子里的大女儿是一边呼救一边跑,被凶手从背后一刀砍在头颅上,削掉了左侧脑袋,当场死去,她是在看到全家惨遭杀害时逃出来的。另两个孩子也是被一刀一个砍倒在地。凶手之所以没有再砍第二刀,因为他有经验,认定这一刀下去小孩必死无忧。

    “我个人认为,凶手有两人,进屋后堵住了门,先把队长杀了,因为速度极快,队长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死于非命,然后这个人直奔东屋,一刀把女主人的头砍了下来,外面的人也动了手,连杀两个孩子,大女儿乘乱跑了出去呼救被杀院中。

    “从室内的物品情况看,杀人者没有劫财,只是杀人,其杀人动机很明显,属于报复杀人,也就是仇杀!从杀人凶手狠劲上可以看出,死者夫妻和凶手之间仇恨极深,而且并非一日。我的话完了。”

    “还有其他意见没有?”林法医问。

    “队长分析得有道理,一定是仇杀,”警察们异口同声地说,“不是仇杀,哪能下手那么狠,把全家都给杀了。”

    “还有,凶手一定是熟人,与死者全家都很熟悉,小孩子也都认识他,所以他要杀小孩灭口。”一个刑警补充说。

    “认定凶杀案发生的时间是腊月二十三的下午。因为这一天上午,队长还召开了队委会,布置了春节前后的工作,他特意要求会计在腊月二十八以前要把上水利工地的帐搞好,把多余的钱和粮食分给上水利去的全体男劳力。他并且说,今年由于从水利上刚回来,一时找不到杀猪的,就到春节前再杀猪分肉吧,让大家克服一下先把送灶胡过去。从那以后,社员们就再也没有看到队长和他的家人了。因为村庄住的分散,队长家又距他们太远,没事情一般不会走到这个小庄子来,加上单庄子周围的树又密又多,根本看不到庄子里的情况。”刑警队长补充说。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有几个问题我觉得不好解释。第一,女主人临死前还有过性行为,而且是刚刚发生过;第二,杀害女主人的不可能是铡刀片一类的砍刀,因为马桶巷那么小,还挂着帘子,一刀把头砍下来,需要很大的力气,必须把刀轮起来才能到达目的,在那么小的空间,这么做是办不到的;第三,就算是刀砍的,那么凶手的位置是怎么样站的?我检查了颈子上的断口和切面,发现刀子是平行进去的,不符合刀砍的切口斜形特征;第四,如果是两个凶手同时进行杀戳,那么,坐在马桶上的女主人不可能听不到一点动静,坦然地等待着死亡并不从马桶上站起来。总之,这个案件疑点多多,我们还没有真正找到其中的奥秘。”林法医说。

    “根据现场的情况,必须找出谁是第一个受害者,然后才能把头绪理顺,”刑警队长说,“从现象上看,女主人应该是第一个受害者,但是,这又不好解释男主人死在房门口外。因为队长在堂屋里,不可能让一个人拿着明晃晃的大刀冲进里屋去杀人,去杀妻子。”

    “现在我们要解决一个问题,那就是杀害女主人的凶器是什么,”林法医说,“我觉得这种凶器不是通常的刀子或者斧头一类的工具。杀害队长的凶器又会是什么呢?”

    “可能是用斧头杀害了队长和三个小孩。凶手从房间里出来以后,出其不意地用斧背猛击了队长的头部,然后一斧头砍在颈部把他的颈动脉砍断。随后又用斧头砍杀了三个孩子。”一名刑警队员说。

    “那凶手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呢?”林法医象是在问别人,又象是在问自己,“如果是两个人作的案,从迹象上看应该是这样的,这两个人携带凶器进了屋子,一个人直奔东房间在马桶巷里找到了女主人,手起刀落把她的头砍了下来;另一个人再用斧子砍死了其他四个人。但是,队长是个身强力壮的庄稼汉,屋子里还有这么多的人,队长不可能不作抵抗。陈尸的情况恰恰相反,说明除了死在院子里的大女儿以外,其他人都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杀害的。”

    “是啊,怎么样也不好解释全部的疑点,”刑警队长说,“要是一个人作案,应该是下面的过程:凶手先杀害了坐在马桶上的女主人,然后潜在东房间里,等到队长他们出现时凶手从房间冲出来分批杀的。不过,我从队长脚的方位和倚墙的角度分析,此种可能性也不大。队长死在离东房间门边约一尺远的地方,他准备进东房时是贴近北门框。也就是说,以房门的方向,身侧北边位置小,南边位置大,凶手不可能从房间门里伸出斧头贴着门框举起来,那样队长肯定会避让。就算是砸着了队长的头部,因为力矩太短,力量不会很大,不可能在头上砸出鸭蛋大的深坑来。要知道颅骨是很坚固的,没有相当的力气是不可能砸成那个样子的。按照常理,队长倒地后,身后的三个小孩子会立即从门里冲出去,就算是被吓呆了,也不可能先去追杀跑进院子的那个,再回头杀两个小的,从陈尸角度看不象,如果是先杀两个小的,那么大的肯定是跑远了,最起码跑到院子外面了。”

    “你们等等,刑警队长跟我来,”林法医突然站了起来说。他又看了看在场的刑警们,“也好,大家都来看看,集思广益嘛!”

    林法医重新回到了东房间的马桶巷里,盯着墙上的已经变成深暗红色的血迹仔细地看着。忽然,他命令道:“把女主人抬上马桶坐好,恢复原样。”

    无头女尸又回到马桶上了。

    林法医和刑警队长低着头认真地检查着被浓厚的凝血掩盖着的土墙。

    “你看见了什么?”林法医问。

    “墙上好象有一道利器留下的痕迹。”刑警队长说。

    “对,由于埋在黑血迹里,我们没有发现它,”林法医用小刀正在刮去痕迹上覆盖着的干涸的血液,他小心翼翼地刮着,不让刀具碰着墙上的刀印,“你看,是刀印。很锋利,在颈子切口平面稍下方大约半厘米的地方,刀印右边浅左边深,最浅的地方只有一道痕子,看来凶手用的是方头刀。刀尖落处印痕最深。”

    林法医测量了刀印的离地高度,又用双手做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反复比划了几遍,然后一拍刑警队长的肩膀走了出去。

    “有门了?”刑警队长问。

    “有门了,凶手杀害女主人用的是一种农具——铁锹!”林法医说。

    “这么肯定?”刑警队长反问了一句,“根据呢?”

    “根据就是留在墙上的印痕。我刚才比划了几下,只有铁锹在狭窄的马桶巷里才能使得开;而且,队长他们刚刚从水利工地上回来,水利工地上挖土主要用的工具就是铁锹。在泥土反复摩擦下,所有的铁锹一定是锋利无比,比得上任何刀具;而且,使用铁锹,只要往后收一尺,前进的力量势不可挡。你想想,那么坚硬的泥土都能一锹挖下去几寸深,何况是皮包着骨头的颈子了,它那么柔弱哪能不一下子就被剁下来呢?”

    刑警队长连忙跑进马桶巷比划着试了一下。

    “对,就是铁锹,完全符合现场条件,”刑警队长兴奋地对林法医说,“我去找那把锹。”

    “别找了,那把锹不在这个院子里。”林法医说。

    “铁锹难道被凶手带走了不成?在这滴水成冰的季节里,他想扔也扔不了,池塘里全都结了厚厚的冰了。”刑警队长说。

    院门外出现了嘈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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