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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正在放流行歌曲的台。我在床上坐着,看看表,如果她接电话的时候在学校里,那也该来了。
在床上坐了大约五分钟,我站起来,双手背后在洒了水的地板上走来走去。
这时,就有人敲门了。
陈茜进来的时候在门口先左右探望,然后笑吟吟的迈着小碎步进来。
我笑着说:“欢迎欢迎,你是来我这里的第一位女性。”
“是吗?”她故意拉长声调歪过脑袋问我。
我写字用的椅子因为年久失修,脏得洗都洗不干净,我用的时候就在上面铺张报纸。而且坐到上面就吱吱吱乱响。我只好让她坐到床上。
“屋子干净多了,床也整齐了。”她打量四周。
我启开一瓶汽水,递给她。
她见我疑惑的表情,得意地说:“实话告诉你,那天我已经来过你的小天地了。”
“是你送我回来的?”我觉得我脸红了,急忙问她。我想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脸红过了。我曾经还为此作过试验。办法是先自己想一件特别叫人尴尬的事情,然后等到觉得脸和耳朵都发烧的时候,急忙拿起镜子来看。但遗憾的是每次拿起镜子后我都是脸不改色心不跳。
“那天是我和古力一块送你回来的。”
“我是不是醉得不成样子?”我急忙问。
“也不是。就是走路时摇摇晃晃,需要有人扶着。只不过你的表情特别逗,双眉紧锁、表情沉重,好像有点愤世嫉俗。”她喝了口我递给她的汽水,乐得笑弯了腰。我的胃不好,一喝汽水、可乐之类的饮料就打饱嗝。喝一口打两个。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其实喝得不多。我平时没那么容易醉的。”我急忙辩解道。
“怎么样,能不能让我把你的大作拜读一下?”她转过身来看着我的时候手顺便把头发理了理。我觉得这动作简直是太可爱了,她的头发那么短。
“算了吧。”我说,“以后肯定有机会看的。这两天写得不顺,就别看了吧。”
“那好吧。”她从床上站起来来到我的书桌前看摆放在上面的几本书,“以后会有机会的。”
“怎么,你也喜欢看李敖的作品?”她拿起我刚刚从被窝里清扫出去的一本李敖的书翻起来。
“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他年轻时写的文章经常看。感觉写得挺逗的。”
“那你经常看谁写的书?”她扭过头看我。我俩的目光相遇,然后各自急忙闪开。
“其实真的说不上专门看谁写的书,谁写的好看就看谁的。不过,贾平凹和王朔写的书可能全都看过。”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我俩的谈话越来越不着边际,或许她这样的女孩不会喜欢这样的话题。我想我们应该谈些轻松的。
“你喜欢看名著吗?”她放下书,斜靠在桌子上,看着我的眼睛问。
我盯着她的眉毛说:“说实话,看不懂。我觉得实在是无聊透了。我长这么大,中国的四大名著没有一本看过一半的。外国本世纪以前的所谓世界名著只有老托的《复活》硬着头皮看完了。没意思。”我发现她的眉毛好像刚刚修过。
我说完之后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我一眼,然后我俩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笑。笑得越来越厉害,最后我抱着被子在床上直打滚。她笑得前俯后仰,手舞足蹈的时候把放在桌子上的空汽水瓶拨到地上,碎了。
“没事没事。”我坐起来,摆摆手,努力忍住笑。
“笑什么呢?你到底在笑什么呢?”她忍着笑,哼嗤哼嗤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见你笑,就忍不住笑了。那你笑什么呢?”
“我也是见你在笑,所以我就笑了。”
我说:“真是有意思。”
“哦,那天我直笑, 简直笑破了肚皮,我还是别整宿坐在这玩意上头啦,他们应该按普通的尺寸造尿盆,女人家也就能够舒舒服服地坐在上面啦。他竟然跪下去解手。我估摸着天底下再没有第二个男人像他这样啦。瞧他在床脚那个睡法儿,连个硬枕头都没有 怎么能睡呢?亏的他倒不踢踢踹踹的,不然的话,我满嘴牙都会被他踢掉。”陈茜拿着《尤利西斯》念了一段皱着眉头问:“你看的都是什么书,怎么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以前认识一个男的,整天到处给小女孩说他看过中外名著无数,所以要给人家谈人生、谈理想。”
我把被子放在墙角,然后斜靠在上面,说:“是不是老爱装深沉,一本正经的样子。这种人最可怕,我倒是见过不少。不过这种人很容易在女人堆里混起来的。”
这时候,陈茜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慢慢地说:“他是我从前的男朋友,我和他分手了。”
我一愣,避开她的眼光,嘿嘿傻笑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看着天花板,长叹一声,说:“其实也没什么的,事情都发生了,也过去了。”她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美丽的忧伤,是那种叫人看了之后会产生爱怜的感觉的忧伤。你在冲动的一瞬间会希望真真切切地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两句。
我低下头重复道:“事情发生了,也就过去了。重要的是今后怎么生活。”这么说着,我就不知道我是在对自己说,还是说给她听。
她喝过两瓶汽水、我喝过一瓶汽水之后,我看了看窗外渐晚的天色,问她今晚上没有什么别的重要的事情吧。她看着窗外,背对着我说没有。我又问她现在饿不饿,要不现在先出去填饱肚子。她转过身来,耸耸肩,说她一点都不饿。我就说,要不这样吧,咱们去酒吧坐坐,喝点东西。这附近有一家小酒吧,人不多,里面环境挺不错的。她听了很高兴,直喊OK。于是我们关上窗户、锁上门,摸黑小心翼翼地下楼。
第三部分半夜的时候灯忽然打开
64
酒吧里没几个人。我们在墙角找偏僻的地方坐下。里面灯光阴暗,不仔细看会把人当成木桩子。老板走过来问我们要点什么。我问陈茜,陈茜只顾四处张望,说她随便。我就让老板推荐。可能老板见我完全是一副学生模样,就给我推荐了他们这里的扎啤。我就看陈茜。陈茜说,那就来扎啤吧。一分钟后老板端来一大杯扎啤,还有两个小杯子。装扎啤的大杯子有小孩的头那么大。
我们开始的时候都没说话,默默品着这里的扎啤。她说这里的扎啤不错,一点都没有苦味。我笑着说,可能是里面加的水太多了。她就笑,脸蛋上露出浅浅的酒窝,不注意看的话就看不到。我问她,你知道老板为什么给咱们推荐扎啤吗。她问为什么。我说原因大概是老板见我是学生模样,所以推荐扎啤,这里面所有的饮料中只有扎啤最便宜。她又笑了,只是笑的时候往周围看了看。我想她一定是不以为然,就再没说话。她却告诉我说,其实好长一段时间她都梦想毕业挣点钱之后开一家酒吧,静静的,一个人坐在一个小小的角落。我听后大吃一惊,说不会吧,有这么巧吗。她问我怎么啦。我说,狗骗你,我也梦想开一家酒吧,我现在就想开呢,只不过是没有资金。我说我这个人喜欢孤独但是又害怕孤独。我其实不喜欢一个人被遗忘在一个孤寂的角落里。我喜欢在陌生的人群中,谁都不认识,自由自在的。我想开一家酒吧,我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着周围也许来过一次这一辈子就永远也见不到的男男女女,我静静地看着故事在他们身上发生,而自己则永远是旁观者。她只是很认真地听着。我看见扎啤喝完了,又问老板要了一杯。
这时有个留着披肩长发的男子手拿话筒对着电视唱歌。他唱的是张学友的《一千个伤心的理由》。简直是像极了,特别是唱到“一千个伤心的理由、一千个伤心的理由,这一次我的爱情在故事里慢慢陈旧”时那种幽怨、无奈的感觉和张学友的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我忍不住鼓掌。陈茜则吹口哨,并且尖叫几声。她见我有点奇怪地看着她,说:“哼,没有见过女孩吹口哨吗?”我只好老实说:“至少是很少见过。”她撇撇嘴说:“怎么,就允许你们男孩吹口哨,女孩就不行了?”我喝了口啤酒,咂吧着嘴说:“事实上,我不会吹口哨。”她双眼圆睁,作惊讶状:“你说什么,你不会吹口哨?”我表情平静地说:“事实上,我不但不会吹口哨,我还不会打响指,惊讶吧?”她耸耸肩,说:“你这人就是跟人不一样。”我开玩笑说:“我这人跟人不一样那跟什么一样?”她给我俩把酒填满,说:“来吧,咱俩干一杯吧。”然后我俩拿起酒杯碰了一下,各自一饮而尽。我喝完之后狠狠地打了两个饱隔。她笑吟吟地看着我,脸蛋绯红。
我们喝着啤酒、听着音乐,有时候聊几句,有时候不聊。只是不说话的时候当我看着她的时候就有些不自在,但是让我一直埋下头盯着桌子又似乎不大可能。我想起古力教我的绝招:女孩子最喜欢听人讲笑话,只要把她逗乐,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于是我告诉她一则从古力那里转来的笑话。当时古力说这笑话的时候,他旁边还有一个女生。那女生听后,捂着肚子直说:“哎哟,逗死了,真把人逗死了。”于是我说,有一天早上,我在阳台上看风景,见对面楼里一个漂亮女孩隔着窗户拿一条手绢跟我挥手,我也跟她挥手。然后她跑到另外一个窗户跟我挥手,我也跟她再挥。后来她又走了,到第三个窗户再跟我挥手时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在擦窗户。说完之后,我舔舔嘴巴说:“有意思吧?”她微微笑一笑,说:“还行。”他妈的根本没有出现我期望中的效果。我大失所望,本来还想讲另一则笑话,现在只好作罢。
然后扎啤又喝完了,于是我又要了一瓶。
后来她走到话筒跟前唱歌,唱《城里的月光》,唱《铿锵玫瑰》,唱《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还唱了五六首,我都叫不上名字,好像都是王菲和林忆莲的。她朝我招招手,叫我上去唱。我摆摆手,意思是我根本就不会唱。但是她过来拉我,硬要叫我唱。我说:“真的,我不是不好意思唱,是我根本就不会唱。我这人只会听不会唱,笨得很,我也没办法。”但是她还是坚持让我唱。我只好说:“那好吧,我只会唱Beyond的《光辉岁月》,如果里面有我就唱,没有的话就算了。”结果找到了。我只好硬着头皮唱,有些地方歌词都记不起,还好有字幕。我唱的时候她很认真地在旁边鼓掌,看得出那份真诚并不是可以装出来的。我心中就涌动着一股温暖的感觉。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体味过这种感觉了。
唱歌之后我们继续喝酒。说实话我都记不得我又要了几大杯扎啤,只是感觉到脑袋越来越沉,她的脸蛋越来越红。我趴在桌子上,努力抬起头对她说:“陈茜,你不能再喝了。”她似乎很奇怪地问我:“为什么?”我说:“因为、因为你的脸蛋越来越红了。”但是她说她没事。然后我们又要了一大杯。快把那一大杯喝光的时候,她把两个杯子都加满,叫我和她干。于是我就一饮而尽。喝完之后照例打了两个饱嗝。
我从兜里摸出一张一百块钱递给老板,把找的钱塞回口袋。刚走出酒吧的小门我们被老板叫住,我以为钱找多了。老板说我的钱掉了,原来我没把钱塞到口袋里。
我们消失在夜色里,把酒吧里的一阵阵喧嚣抛在身后。那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没有——
……我永远记得那年秋天在娟娟家门口
祈求一个永恒的约定
哦 令我心碎的回忆……
她说可爱的男孩
前面有美好的前程等着你
吉卜赛的我不值得你为我停留倾心
哦 我马不停蹄地忧伤
马不停蹄
我要奔向哪里……
我俩嘻嘻哈哈来到我住的地方。因为没有灯,我半天把钥匙塞不进钥匙眼里。塞钥匙的时候,我就想已经这么晚了她该回宿舍了。可见我当时并没有醉。
进了门,我俩都斜躺在我那张小床上,她一边我一边。我俩继续嘻嘻哈哈。我问她:“怎么样,好玩吧。”她挥舞着手臂大声说:“爽,真他妈的爽。”我觉得我应该开灯的,但是实在懒得动,就没有开。后来不知怎的,我俩之间的距离就小了。我一转身,不小心就抱住了她。她身上软软的,我又闻见了那股叫人沉醉的香味,能叫人睡去,能叫人为之心动。好像她开始一动不动,后来她转过身来看着我。我甚至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