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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洗,洗剩下来的水我再洗。”她说:“真不好意思,那就委屈你了。”我走上去把她的鼻子捏了一下。
我洗完脚准备上床的时候,陈茜把窗户关上,拉上窗帘。她又让我打开夹在床头的台灯,说吊在屋顶中央的灯太亮了。我照着她的话都做了。她走到床跟前时我再也忍不住,使劲把她往床上拉。她“呀”地叫了一声扑到我的怀里,一双鞋子踢得远远的。我和她面对面坐在被子中间,我手忙脚乱地给她脱线衣,可能是用力的方向不对,她的头卡在里面出不来。最后还是她自己把线衣脱去。她脱线衣的时候,我把自己上身的所有的衣服熟练地脱掉。我紧紧地搂着她,她也紧紧地搂着我。她的乳房透过半透明的乳罩贴在我的胸膛上几乎叫我一阵眩晕。我放开她,从背后给她解开乳罩上的钩子。那是多么美的一对乳房呀,实在是美得叫人难以形容,洁白无瑕,没有一点斑点……
再后来我俩都累了,就相互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我看了看表,惊叫一声。她问我怎么啦。我说我们亲热了足足一个小时。然后她猛然间隔着内裤抓住我那个地方,我咝的一下吸了口凉气,脑袋一阵眩晕,说:“快放了,你再抓着我就要fuck 你了。”没想到她抓得更紧了,一脸的坏笑:“突突,明天去买套套吧,这样下去我们会出事的。”我笑着说:“No problem。”但是不知怎的,说这话时我心里怪怪的。
第三部分我和陈茜就是这样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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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陈茜就是这样开始的。好像我遭遇的爱情都是这样很奇怪地开始的。因为一件小事,或者是一次简单的邂逅,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女子。结果只能是两种,她是我的女朋友或者她不是我的女朋友。而一直在我周围那些和我生活了很长时间,过人之处都是有目共睹的女孩们却从来没能和我摩擦出火花。事实上我对待她们的态度一向都是敬而远之,或者置之不理。我有时候会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因为这一串串的环节之中有太多太多的不可能性存在了。但是当我在黑暗之中醒来,怀里真真切切地搂着她的时候,我又坚信一切都是不容置疑。我想这其实没什么,世界上有些事情其实是说不清的。两个人莫名其妙地相遇,莫名其妙地相爱,再莫名其妙地分开。只是莫名其妙地分开对我来说最难于接受。
我似乎一直在压抑自己,压抑自己身体里一种不正常的东西爆发出来。我没有压抑好,因此总是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我闷闷不乐,视野朦胧,痛不欲生,甚至有时候想一死了之。我是广漠世界的遗弃者,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拙于言辞、口是心非,常常因为某件小事就手忙脚乱、满头大汗。我在追求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东西,物质上的、精神上的。我苦苦追求、不顾性命,每次都搞得遍体鳞伤、头破血流、苟延残喘。可是当我颤抖的双手快要摸着目标的时候,就在那一刹那间,我总是猛然间觉悟到自己一直追求的东西原来是如此的一钱不值。于是发现被这个实实在在而又光怪陆离的世界骗了。最后我心灰意冷,陷入绝望的苦海。
所以我一直在自虐,不愿自虐又不得不自虐。我无法自控,身不由己。
我曾经暗暗地把阿盼和陈茜作比较,我觉得我更爱陈茜。阿盼固然温柔,但是她像波澜不惊平淡无奇的生活,时间长了会让人厌烦。而陈茜,她有时候会无理取闹,会耍赖,但是我就是喜欢,虽然有时候我也很生气。除了性格,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总是吸引着我。但是这种魅力究竟是什么,或者这是哪一方面的魅力,我一直都在想,但是一直都没有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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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她身体不舒服,所以我没去买套套,我俩也没能在我的那张小床上乱搞。我觉得她在这方面有点大不咧咧的,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她专门这样做,来考验看我到底是否是真正关心她。后来和她在一起时间长了,我都知道了她的周期,而她总是稀里糊涂的。比方说有这么几天,她告诉我说,我们俩应该节制一点,因为她这两天小腹疼。我掐指算了算,就知道是该来了。但是她说不可能,因为还没到时间呢。事实上,自从她和我住在一起之后,她每个月都会提前五六天。我觉得这可能是过度的结果。因为结了婚的人也没听说过一定会提前的。每个月这么几天的时候,她找着理由跟我胡闹,还振振有词地说:“我这两天不正常啊,你可别惹我!”我只好小心翼翼,甚至我觉得我有时候都有点低三下四。这期间,我每天中午都带她去吃猪肝。不能吃凉的东西,我给她买来红糖,冲水给她喝,甚至给她倒热水来洗脚。还有,我有一次在紧急的时候甚至还硬着头皮给她在超市里买过“安尔乐”。是她逼着我去的。我说我一个大男人家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买这种东西呢,她就翻着白眼问我到底爱不爱她。我说当然爱了。她就说爱我的话现在就去买吧。我就买了。所以我觉得我是很爱她的,很深很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我想想,她也没做过什么能让我感动得热泪盈眶的事情。我长这么大还没给我妈端过洗脚水呢。一想起这些,我心里就一阵阵愧疚。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她说她要搬过来住。趁着那两天她身体不舒服,我俩把小屋重新收拾了一下。我又去旧货交易市场花一百块钱买了张双人床,雇了辆三轮车花了十块钱再把床运回来。我们把我原先的单人床搬到窗户那边的墙角,上面铺了层报纸,报纸上又铺了一大块塑料桌布。上面摆放了些日常生活用品,当桌子用。至于那个双人床,我从宿舍抱了另外一床被子当褥子用。她在上面铺了两层床单,下面是我从宿舍带的双人床单,上面是她在学校的超市里买的比较贵的床单。我记得床单上有许许多多浅黄色的野花,我俩每天晚上就睡在这些花儿上面。
我们还专门抽出一下午时间坐45路公交车去“家世界”给我们的“爱的小屋”采购东西。那天天气不是很好。我早上三点钟就起床,从三点钟写到七点钟。我和她吃过早点,她去学校上课,我回到家里继续写。写到大约十二点半,她从学校回来,我也完成了当天的任务。我和她一人背个小包,在楼底下吃“盖浇饭”,然后坐车去“家世界”。那里面空气不好,我又缺少睡眠,所以那天的东西都是陈茜挑的,我只是提着塑料篮子,摇摇晃晃地跟在她后面。她买了“kisses”巧克力一袋、百事可乐五听(因为大降价)、九制陈皮两袋、“正林”瓜子一小桶、“中华”牙膏两盒、玻璃杯两个、“张裕”葡萄酒一瓶、那种在外国电影里常常见到的奇大无比的大枕头一对、“洁婷”卫生巾一大袋、塑料脸盆一对,后来一个用作洗脚盆,一个用作晚上的尿盆;“淑女洗液”一小瓶,她当时还问我要不要,说有夫妻装的,要不咱俩刚好买一套,我急忙摇摇头;还有一个脸那么大的透明的小塑料盆一个,本来好像是用来装水果的,她说用来晚上洗下身,我听后吐了吐舌头。好像还有些小玩意儿,我记不清了。那天是她付的钱,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从“家世界”出来,她买了瓶酸奶,问我喝不喝,我说不喝,但是她还是强迫我喝了几口。我喝了之后她很开心。我们在“家世界”旁边吃了手抓饭。车开了,陈茜回过头来神秘地说:“今天忘了买一件最重要的东西!”我问她是什么。她吵我挤挤眼,小声说:“套套。”我感觉挺好笑的,问:“这里面有吗?”她说有。我问你看见了吗。她朝我噘嘴说:“有就是有嘛。”我笑了笑,捏了她的鼻子一下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真的,我就是觉得她实在是太可爱了。但是后来有一天,她在床上搂住我的脖子很严肃地告诉我:“突突,你以后再也不要说我可爱了。”我问:“为什么呀?”她很正经地说:“因为我是女人,不是女孩。”她这么说着,我就觉得她更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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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说我俩第一次真正意义的上床,因为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再也不是处男了。说这话你可能会暗自发笑,但是只有我知道,我其实是个很传统的人。
事后我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我觉得那倒是在她的严密安排下发生的。或者说,她心里一定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而我可能是老想着写东西,别的事情很少去想。或者说,我当时被爱冲昏了头脑,沉迷在情欲中不能自拔。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因素……
在这之前我已经买来了一盒套套,是日本的,盒子上有一个丰满的日本姑娘全裸着羞羞答答地低头微笑。我就喜欢女孩这种带着点掩饰的害羞的微笑。陈茜好像对我买来的避孕套不甚满意,但是也没说什么。
那天下午大约五点多钟,我正在写东西,她来电话了,说我脏得身上已经有了臭味,今天下午一定要去洗澡。我挠了挠发痒的头,同意了。她叫我现在就来学校,到她们宿舍楼底下时给她打电话,然后两人一起去洗澡。洗完澡一起吃饭,之后一起回家。
我锁上门,朝学校走。我已经几天没来过学校了。从西门往里走的时候,我被校卫拦住,要看我的学生证。我说真不好意思,没带。他问我是哪个学院的,在哪里住,我都说了。他就放我走,说下不为例。我其实很喜欢这个校卫,或者说我很佩服他。他无论什么时候总是挺直腰板很庄严地站在铁门旁边,好像在从事一项伟大的事业。有人在玩羽毛球,有人在背书,有人在楼下等人,有人拿着饭盆去食堂打饭,有人踢足球,还有人像我一样默默地走路。
我回到宿舍,没人。阿强的书包放在桌子上,估计是打乒乓球了。他每天都去锻炼身体。育宽自然躲在什么地方上自习。我心里一想起他就怪怪的,客观一点来说,有嫉妒的感觉在里面,当然,还有佩服。我自从搬出去住就没见到过他。我准备再过几天去找他,借他的笔记抄一抄,有的课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上了。
我拿了以前用的毛巾、香皂、洗发水、拖鞋,装在一个大塑料袋子里。
我在女生楼下打电话给陈茜,她说她马上就下来。我想起从前在这里等阿盼时的情景,感觉心里又是怪怪的。还好她很快就下来了,没来得及让我回忆往事。我这人就是这样,哪怕是从前的一种气味也会勾起我连绵不断的回忆,那个时候显得我的记忆力特别好,简直就是天才。我很想改掉这种坏习惯,但总是欲罢不能。
走在路上,陈茜问我想不想她,我说想,肯定想,不管什么时候都想。我也问她想不想我,她说想。然后我俩就闲聊着,或者开着玩笑,或者打情骂俏,全然不顾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中。我已经逐渐被陈茜改变,慢慢地适应了她的这种风格。她有时候走在大马路上会要求我亲她脸蛋一下,或者在女生宿舍门口要求我吻她、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这些我都适应了。我有时候想我俩的这种举动被我的哪位长辈看见,我非死不可。
在澡堂门口我去买票。她让我洗完之后就在澡堂门口等她,然后一起走。我觉得这实在是没有必要,但还是听了她的话。我问她大约需要多长时间。她说一个半小时。我说OK,然后我俩各自散去。进门的时候我记起陈茜曾经问我要是男生在洗澡的时候那个地方突然硬起来怎么办。我说这种情况很少。她问我遇见过这种情况没有。我说遇见过,拿凉水冲一冲就好了,或者掏耳朵也可以。掏耳朵这种做法是我从《怀念狼》里面学来的,好像不怎么管用。
我平时洗澡也就是用上个四十来分钟,最多五十分钟。但是那天我必须等陈茜,只能冲过一遍又一遍,搓了一遍又一遍。我洗澡时最注意的地方是脖子,然后就是每个男人都应该注意的地方。洗澡堂里的人真他妈的多,隔一会儿就有人从我旁边经过时把我蹭一下,粘粘的皮肤和我的接触使我在一两秒钟之内会起鸡皮疙瘩,真恶心。我边洗边想一个学期之前看过的电影《洗澡》。里面有个小伙很有意思,他的理想是变成歌唱家,但是每次上台都会怯场。而他在那家老澡堂里洗澡的时候唱得非常好。于是在影片结尾,当这小伙在观众面前又一次怯场时,影片里的傻子老二拿水管给他头顶和身上浇水,小伙顿时信心十足,于是掌声如潮。那部电影是我在西北大学和我高中时的老同学看的,她是个女的,人挺好。那天我们还看了听说已经风靡全亚洲的日本电影《情书》,我一边看,我那老同学一边在旁边给我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