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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8日?”
圭承志的脸上满是愕然。
波力瓦尔行省,位于诺萨帝国的西边,接近诺萨帝国帝都的方向,而古千衣最后被抓捕的地点和时间,则是1月13日,诺萨帝国的东部……
两地相隔数千里之遥,时间却仅仅只有几日而已,很显然……
“有人布了一个局……”
此刻,圭承志的脑海当中只有一个念头。
“调虎离山!”(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二章 天作棋盘星做子
“说起来,你也在轴心之内,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那些年轻人们真相?”
棋盘旁,饶翰夫慢悠悠的说着,一手捏着一枚黑子,一边目光注视着自己面前的棋盘,就好像正在思量应该落子一样。
在他的身上,透露出一种淡然与宁静,就好像万事万物都不足以令他动容一般,那种姿态,恍惚之间……令人仿佛看到了一尊神灵。
神灵高坐在天穹之上,俯瞰着苍茫大地,眼神当中只有漠然。
而这黑白纵横的棋盘,则俨然就是一方无限辽阔般的天地,而他,则正是这天地之间的执棋人,每一枚落子,都是这天下间的英雄豪杰、帝王将相。
棋活之处,便是一个伟大的王国建立,棋死之处,便是一个腐朽的帝国崩坠……
“啪!”
脆响当中,一枚黑棋骤然落下。
刹那间,原本僵持的棋盘之上,杀气顿起,就仿佛突然出现了一位手执金戈的武将,毫不畏惧的率领着自己麾下的勇士,向着对手发起了攻击。
“杀!”
武将咆哮着,一骑绝尘,而在他的身后,则是旗帜如林、万军欢呼,跟随着他的背影,一起冲向了对方的王都。
古之大将,稳坐中军,一举一动,皆有料算,故而能运筹帷幄,得以决胜于千里之外,谓: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
无论是“正兵御敌、奇兵制胜”,又或者“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皆是在阐述这个道理而已。
而看着来势汹汹的黑棋,对面的安成仁却不见有丝毫的慌乱。
他那修长而白净的手指,捏着圆滑的白子,并没有选择直接落子,而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棋局上的形式,然后轻笑道。
“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吧,我这个老家伙就不搀和了。”
说着,他的眼神却陡然之间露出了凌厉的锋芒。
随即,手中的白棋骤然落下。
“啪!”
一改之前的避让姿态,白子径直拦在黑子前方。
黑白分明的棋盘之上,骤然之间,杀气四起。
“吼!”
棋盘之上,恍惚之间仿佛有云雾升腾,随即,伴随着清越的龙吟之声,一黑一白、两条鳞爪俱全的神龙陡然之间从棋盘之上腾空而起,盘旋在云气当中游走,相互咆哮,竖立的金色龙瞳当中满是冰冷与残忍。
两条大龙狭路相遇,眼见一场大战已经无可避免。
……
现实,宽阔的道场之内,只有一个人的存在。
古千衣正坐在空地之上,一动不动。
宽大的衣袍,将他腰间的长剑给遮掩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闭目凝神,就好像是他睡着了一样。
半响,没有任何动静。
而在他的头顶处,却有一处潮湿的地方,正在渐渐的凝聚起水滴出来……
或许是年久失修,又或许是这处道场却是是罕有人来,以至于这件道场的天花板上,出现了细微的裂纹,裂纹最终又形成了渗水。
裂纹处,水渍渐渐凝聚,隐隐在形成水滴的模样。
良久之后,水滴终于凝聚成形,在重力的作用之下,它很自然的脱离了母体,随即落下。
水,
在向下跌落……
但骤然之间,原本闭目养神般的古千衣猛然睁开了双眼!
手放在剑柄之上……
“锵!”
剑鸣之声陡然响起。
拔剑。
出鞘!
细碎的银光,宛如匹练一般,猛然向前面的虚空斩出!
若是有人能够放慢时间的话,便能够看见,在刹那之间,那滴细小的水滴便已经被冰冷的剑锋骤然切成了两半……
而注视着那滴被切开的水滴,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当中,唯有空灵。
剑止,人停。
直到这时,水滴才终于落地……
“滴答……”
近乎同时的两声滴水声响起。
“滋啦……”
在缓缓地将长剑收回剑鞘之后,古千衣这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呼……”
从肺部吐出的近乎实质一般的炽热气体,在遇到了外界的冰冷空气之后随即迅速凝结,变得仿佛白雾一样。
不同于有着超凡力量辅助的新生,在现实当中,没有任何特殊力量辅助的古千衣,只能是纯粹的依靠自己冥冥之中的直觉,来做到这一点。
虽然看似仅仅只是单纯的一剑,但这一剑,却是凝聚了古千衣几乎全部精气神的一剑。
一剑挥出,古千衣便已经是近乎虚脱了。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一剑,才会表现出,仿佛神话一般令人瞠目结舌的惊人效果。
“斩必正,正必中。”
只要斩剑的姿态正确,就一定能够命中。
但是,这么一个看似简单的东西,想要实现,却是无比的艰难。
每日,古千衣都会全神贯注的手执长剑,然后尽力挥剑。
日复一日,没有一日止歇,即使是刚刚从新生当中出来,他也是随即就开始挥剑练习。
而这一切,都只为了能够试图看见那个剑道之外的世界。
不同于探索新武技的顾白,他对于种种新奇有趣的武技并不感兴趣,因为,那些东西都根本无法帮助他实现自己的梦想。
道、法、术。
三种当中,术最为繁杂,但也离道最为遥远。
用“剑术”来追求超脱于“剑道”的天空,无异于缘木求鱼,根本不可能实现。
但是,那个世界实在是太过飘渺,飘渺的甚至于让人怀疑究竟存不存在,对于如顾白这样的武人而言,甚至于都根本对那个世界不感兴趣。
对于他们而言,即使是单纯的变强也已经很有趣和有挑战性了,那个跳脱出剑理、武道之外的世界,实在是太过于虚幻了,根本没有必要去追寻。
但古千衣并不愿意放弃。
“朝闻道,昔可死也。”
对于他而言,看见那个世界,便已经近乎是他毕生的追求和渴望了,只要能够实现这个目标,纵然是让他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滴滴滴……”
正当古千衣缓缓调息,试图恢复状态的时候,在他的眼角处却有一个虚拟讯息在不断地跳动,提示他有一个私人通讯。
“嗯?”
有些诧异,但随即又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古千衣的脸上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他已经知道大概是谁了。
点开虚拟通讯,随即,一个虚拟窗口弹出。
在虚拟窗口之上,一个表情阴沉的熟悉面孔,正看着他。
并没有说话,古千衣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事实上,自幼的了解,甚至已经让他猜出来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他的面前之下,圭承志说着,脸上隐隐露出了愤怒之色。(未完待续。)
第两百九十三章 禽侠
“为什么要这么做?”
古千衣自然很明白,圭承志究竟是在指什么。
自己是被圭承志邀请进轴心的,可现在,他却背叛了轴心,夺走圣剑弥尔萨亚。
此举此行,自然是会令圭承志出奇的愤怒。
但是,他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圭承志,而是沉吟一般的想了想,然后,看着面前的圭承志,脸上露出了仿佛嘲弄般的笑。
“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圭承志的瞳孔微微收缩,脸上的愤怒之色更甚。
两人自幼便是好友,圭承志本以为就算有矛盾,两人也能调和好,但未尝想,与古千衣之间的见面,却是如此场景。
但是,古千衣却连看都没有看圭承志一眼,或者说,他已经懒的去看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了。
而是盘腿坐在地板之上,闭上眼睛,单足跏趺,手掐法印,眼观鼻,鼻观心。
那张俊美如天神一般的脸庞之上,露出犹如佛陀入定一般的光明神圣。
素白的衣袍,平平常常的穿在他的身上,却犹如是穿在神佛的身上一样,凭空多出了几分威严,令人不由望而心折。
禅坐有两种,一为吉祥坐,一为降魔坐。
前者,常为佛陀菩萨所行,因为吉祥坐不偏不倚,非魔非神,寓意为大彻大悟之吉祥喜乐。
而后者,降魔坐,则多为修行之人所行,欲降服外道心魔,便以此坐慑服邪魔。
非为佛陀悟道之时的吉祥喜乐,而是嗔怒之时的明王法相。
禅定,圭承志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够将简简单单的禅坐,展露出这如神如佛一般的姿态。
在那一刻,他甚至有一种错觉,就好像是身为凡人的“古千衣”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名为“千衣如来”的佛陀降临在了人间。
“你知道吗……”
“顾白在见我的时候,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自信能够说服我,然后,他在我的面前蘸水,写了一个字……”
古千衣的语调平静,跌坐在原地,双目微闭,手中掐着法印。
一言一行之间,都好似不是一个人在那里说话,而是一尊神像在那里说话一样。
并不响亮的声音却犹如雷鸣一般,贯入人耳,一字一句都清晰可辨。
“就是那一字……我就明白了,比起二十年的相识,你却甚至还不如仅仅见过我两面的顾白更了解我。”
“什么字?”
圭承志的眼神当中流露出了几分冰冷。
没有直接回应圭承志,古千衣而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刹那间,一位如神如圣的佛陀破碎,消失在了人间,取而代之的,是一位由佛陀的愤怒与嗔念所化的明王降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明亮如星空一般的瞳孔,此刻却被无尽的嗔怒所占据,就好像意图杀尽天下一切有罪之人一般,恍惚间,犹如修罗一般,令人看一眼便觉得畏惧。
唯有最中心那一点的宁静,才能证明这双眼睛的主人没有真正失去理智。
佛有怒,则显示出嗔愤明王之法相,怒焰焚灭火宅世界。
“义。”
不避不让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圭承志,古千衣昂首注视着,郑重的说道。
“义?”
什么义?
义气?正义?道义?
不过刹那间,圭承志的脑海当中便已经闪过了无数的念头,但无论如何,都令他无法理解。
他甚至不由的有些想笑,因为,令古千衣舍弃自幼相识的情谊,也要选择顾白的原因,居然就是因为这个?
“简直荒唐……”
圭承志的脑海当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但看着自己面前,恍惚间,犹如佛魔降世一般肃穆的古千衣,这句简单的话,他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是认真的。”
即使没有过多的话语,他也能够明白,古千衣这次并非是在和他开什么玩笑,而是无比严肃的事情。
良久之后,圭承志的声音才传入古千衣耳中。
“我不明白。”
他的声音当中带着几分冷静。
古千衣摇了摇头,恍若神佛一般的他,此刻似是在为凡人的痴愚不悟而叹息。
“你听说过禽侠吗?”
“不曾听闻。”
圭承志略一思考之后,回应到。
古千衣随即沉吟片刻后,慢慢的说道。
“明时,天津一座寺院内,有鹳鸟将巢筑在了屋脊之端的鸱尾上,在大殿的顶棚上面,藏着一条盆一样粗的大蛇。”
“每当幼鹳的羽毛翅膀快要长全的时候。大蛇就爬出来,将小鹳一个个地吞吃干净。老鹳悲鸣哀号了好几天才飞走了。这样过了三年,每次人们都料想老鹳必定不会再来了,可到了第三年,老鹳仍然把巢建在了原来的地方。”
“到了第四年,幼鹳又快要长成时,老鹳忽然飞走了,三天后才飞回来,进巢呀呀地鸣叫着,跟以前一样哺育着雏鹳。那大蛇又蜿蜒着从天棚上爬了下来,刚接近鹳巢,两只老鹳惊慌地飞起,急切地哀叫着,迅速飞上蓝天。”
“瞬时,只听刮起大风,天昏地暗。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