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探查讯问,以及寻求支持,就这样同时落在罗南身上。
两个目标其实是有内在矛盾的,哈尔德夫人也不敢说有什么万全之策,只能是谋求与罗南的进一步接触,才好施策。
费槿遥遥观察,正副主祭也在琢磨:以罗南的身份、现况,不应该在人流繁杂之地摆造型,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做。
嗯,确实有的。
费槿眼珠转动,余光扫到一位刚进门的“熟面孔”,她幕后的控制者还特别记忆了一番。
田思,少见地与罗南关系亲近的正常人,曾在知行互助会任高级干部。
这时候,田思正紧随在一位老太太身边,亦步亦趋。
老太太约有**十岁,花白头发剪得挺短,男孩式地支立着,扎眼却显得清爽。她身形偏瘦但面色红润,衣着倒是端庄保守,身杆笔直,看上去颇有风度修养。
经过神研社这两个台子的时候,一帮人自然也看到了老太太,有几位下意识一缩头,但更多人还是撅屁股起身,表示最起码的尊敬。
“潘教授。”
老太太瞥过来一眼,并未停留,只颔首示意。并在一堆人复杂的眼神下,径直向水吧角落,也就是罗南的位置走过去。
至于罗南那边,明显是过份沉迷在虚拟工作区的“构形碎片”里,直到两人走到桌子旁边,才猛然惊醒。
见到来人,他都顾不得收拾,匆忙站起身来。正想打招呼,对面老太太已经开口问话:
“你是罗南?”
她开口时吐字清晰,中气十足,比正常人还要响亮几分。不等罗南回应,她又皱眉道:“你像你的父亲,都染上了神秘主义的恶习。”
罗南有点儿懵,下意识说了句:“能不提他吗?”
老太太嘴角翘起:“我也不想理会那个家伙。”
罗南明知气氛不太正常,却还是忍不住对老太太大生好感。这时田思对他使眼色,他才记得招呼:
“潘教授、田师姐,快请坐。”
这位花白头发的老太太,正是罗南母亲卜清文当年的导师,学校设计院的镇院boss,潘文教授。
原本罗南为了避免给人添麻烦,近期是不准备上门拜会的,但他和田思商量的理由,显然没过潘老太太这一关。
第三百六十六章 这很好
重新坐下之后,罗南先关了虚拟工作区,然后就按照之前设想的流程,拿起菜单,想请问潘文教授需要点什么。
问题是,他的工作区光芒刚灭掉,坐在对面的潘老太太,却通过手环,把自家的工作区投影了出来,里面则是一套信息表。
潘老太太神色平淡,在工作区点划,将表格放大:“给你补充报备一下:因为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小伙子面对一位老人家的邀请还不干不脆的,所以就动用教师权限,调用了你的实时数据库档案,查查你的底子。”
“呃?”
“虽说目前期末考试还没有开始,学科成绩统计暂时有缺陷。但从考勤、随堂测验、跟踪表现、作业完成度几个方面来看,最近这段时间,你越来越不安定,尤其缺课不少,但手续无懈可击,总能涉险过关,里面充满了人力加工的臭味……是认识什么有能量的人士吗?在学校里,还用这种自欺欺人的法子,不如直接休学比较好吧。”
罗南和田思面面相觑,后者完全不知道自家导师还有这样的招数,一时就有些坐蜡。
至于罗南,被这当头一板砖拍得有点儿晕,恍惚是被踢回了早年老师家访的情境中。他这才明白,田思描述中的“聪明犀利”,是怎样的一种性格。
话说,老太太是有点儿交浅言深了,偏偏罗南还生不出气来,毕竟是老人家、长辈,关注你就是关心你,他只能绞尽脑汁考虑怎么应对。
而这时候,潘老太太凌厉而又出奇清澈的眼神盯过来:“所以我又要提了,你和你老子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到学校里,根本就不是奔着学习、充实、完善自己来的。正事儿不干,尽去搞那些不相干的事情,招惹一些不该你们掺合的麻烦,顺便撩拨几个无辜女孩的春心之类。”
潘文教授口无遮拦,倒是旁边的田思听着好生尴尬,硬着头皮劝说,才让老太太缓了一缓。
至于罗南,如今真是灰头土脸,眼下与他料想中的情形完全不一样,几乎连张口说话的机会也没有。还是田思紧跟着又给了他一记暗示,他才醒悟,顾不得再点什么饮料,端起自家要的那壶清茶,给老太太倒了一杯以示尊敬。
这本来是个切入点,可问题在于,他好不容易背好的腹稿,已经通篇作废,接下来该说点什么,他彻底没了章法。
罗南张张嘴巴,却只是逼出了一头虚汗,看得田思都替他着急。后者正想再做缓颊,那边潘老太太转了下茶杯,对罗南抬抬下巴,虚点刚才工作区所在的位置:
“你在做什么?”
罗南心头长吁口气,不管怎样,总算可以开始正常对话了。他忙回答道:“正做一些分类归纳的工作。”
他还想把工作区重新点开,让老太太过目,不料那位摇头拒绝:“不用给我看了,我和你父亲不一样,对非擅长领域的东西不感兴趣。”
罗南微怔,但这时候他总算找到了切入的机会,顾不得多想,便道:“潘教授,我父亲当初惹人厌,就不提他了好吗?其实我一直想知道,我母亲当初在学校是怎么样的,您能跟我说说吗?”
潘文教授面色平淡,只用手指虚拈杯柄,没有搭话的意思,罗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您可能不知道,我一直跟着姑姑、姑父生活,对当年的情况完全不了解,都没有人给我说……”
眼看又要无以为继,罗南只能把求救的眼睛投向田思那里。然而便在此刻,潘老太太洪亮的声音入耳:“清文在学校的时候,大概就是:做自己该做的事,处理她最擅长的问题。”
老太太您怎么还讽刺我呢?
罗南简直想一头拍死在桌上,旁边的田思想开口,可这回却被潘老太太严厉的眼神制止。
接下来,潘老太太没有再说话,只是注视罗南的表情,就在少年人尴尬拘谨到极致的时候,她手指离开杯柄,缓缓起身:“既然你自己都紧张兮兮的,我这老太婆也不在这儿碍你的眼。今天我有个家宴,正好在这楼上,就直接过去了。”
这、这就完了?
罗南手足无措地起身,不知是该挽留,还是该松一口气。田思不敢多说话,只能给罗南一个安慰眼神,伸手要扶老太太离座。
可她这个动作,转眼就被训斥了:“我已经认不清路,走不动道了吗?”
自从与潘文教授打交道以来,田思还是首度遭遇这种情况,也是给吓住了,僵在当场。
两个年轻人就这样,看着老太太挪出座位向外走,想开口却都没有勇气,也没了章法。
罗南只能给田思使眼色,示意她在后面跟着,免得出状况。田思深吸口气,稍缓心情,点头表示明白。
正“眉来眼去”的当口,前方老太太忽又站定,半转过身来:
“罗南……是吧?”
“啊?是的,潘教授。”罗南下意识站直身子。
潘老太太神色还是没什么变化,只是上上下下再打量了罗南几遍,才又开口:“我看你的长相只能说是不丑,据说家里条件也不算豪富,嘴皮子更不够利索,想必不是靠脸、靠钱、靠花言巧语过活的。当然,你也没什么领袖气质,没法让别人纳头便拜。”
罗南木楞愣的,不知道是不是该收下这些评价。
潘老太太继续道:“可即便是这样,你还能有田思,有一些人帮你,连学校的数据库也能改得。要这样,单凭为人是做不到的,想来你最不济,也应该是靠本事吃饭的吧。”
“呃……”
“如果是这样,你倒是有和清文类似的地方了,这很好。”
老太太忽尔一笑,眼角皱纹绽开,却是温和、平静、安然。然后,她就再转回身去,步履平缓,逆着人流一步步离开,但最后那三个字却始终在她唇齿间缭绕,也在罗南耳畔回响:
“这很好,这很好,这很好……”
第三百六十七章 分离性(上)
隔了几张台子,角落里老太太与少年人的对话,神研社一帮人肯定是听不到的,但那边的古怪氛围,足够一些人看出端倪。
神秘学研究社的高级干部,有欧阙这样的专业爱好者,也有专门琢磨人的八卦君,对一些私密关系极感兴趣:“潘老太和姓罗的是怎么回事?十年级的小毛孩,就算上杆子走关系,也抡不到设计学院那里吧”
“你们竞标的时候功课都做哪儿去了?北岸齿轮的设计师,就是这哥们儿的亲妈。算算时间,大概当年也是潘老太的弟子。”
“哦,想起来了。前几天谢俊平叨叨叨个没完,我都听烦了,自动屏蔽。”
有八卦君这么一提,两个台子上,就很难再刻意忽略掉罗南的存在,议论方向自然而然地拐了过来。
这段时间,罗南在神研社这帮干部圈子里,用“如雷贯耳”来形容绝不为过。封锁地下三层区域、直怼副社长欧阙、放养魔鬼鱼……这一桩桩手段,简直就是明白昭示:
这是一头空降的大佬,闲杂人等退避。
可这小子,当初明明连入社的末班车都没赶上。好像家里条件也不算特别出众,这么个华丽转身,是专门祸害神研社一干人等的眼睛吗?
如此突兀的转折,自然具备足够的话题性,深入挖掘的话,也有足够的八卦等着去发现或制造。
几番琢磨,还真有人扒出点儿东西:“话说我以前也听过这个名字,嘿嘿,从谁嘴里提出来的,你们多半是想不到。”
卖关子技巧够拙劣,可时机掌握得好,其他人捏着鼻子也要捧场的。在一堆起哄声里,“卖关子君”也不让“八卦君”专美于前,成功吸了一波关注,这才放出答案:
“就是咱们的社长大人了。”
“社长?唐仪?”
“嗯哪,我也是刚想起来。那是九月底吧,社团股权还没变更呢,我负责新生入社测验这块儿。当时唐学姐差不多是淡出状态,只是挂个副社长的名头,可那天她专门过来给我打过招呼,说是面试的时候看顾一下,结果姓罗的根本没来……所以有这么个印象。”
“哎哎,那他们是什么关系?”
卖关子君回忆了一下:“说是朋友的弟弟。”
“朋友?男……啊不,女朋友?”
“呵呵。”
不管怎么扒拉,一番讨论过后,有一点可以再度强调:罗南这家伙,内外都有帮衬,背景虽然模糊,可就其表现来看,即便是在“二代”扎堆的神秘学研究社里,也是梆梆硬。
所以,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这时候,潘文教授离席,她拒绝了搀扶,可罗南和田思还是要送一段,三人陆续走过。两张台子这边也都闭了口,刚才撅屁股起身致意的,不管老太太答不答理,也还要再做一遍。
等三人出了水吧,神研社这两张台子,就真正吁出口气,话题放得更开了。
甚至开始有人替欧阙打抱不平:“就是因为老谢叨叨叨,再加上某些人乱帮衬,主题周很多事儿都没办利索……特么后期直接成水族馆了!”
对这番言论,欧阙可不怎么领情,脸皮更青。
“八卦君”和欧阙关系不错,又挨着坐,便拍拍后者手臂,安慰道:“别跟浑人一般见识,听说这哥儿们是个‘妈死早’,从小缺爱,所以划圈占地跟条护家犬似的,多半把那里当成老娘怀抱,偷偷哭鼻子吧。”
这话逗乐了不少人。其实“八卦君”对罗南也是有点儿忌惮的,可他就喜欢在嘴皮子上占人便宜,见罗南出门,更是嘻嘻哈哈地加料:“你们说哈,站在那哥们儿的角度,要是有人在那几层进进出出,是不是就等于……哎呀我草!”
一杯半热的咖啡直接泼在“八卦君”脸上,眼睛鼻孔嘴巴无一幸免,再加上领口、前襟,真是又热又痛又狼狈。
这一下子,别说就近的两张台子,就是周边大片区域,也都被突出其来的情况得懵了。水吧里竟是骤然静寂半秒。
“费槿你特么有病啊!”八卦君猛跳起三尺高,睫毛上还有咖啡往下滴,手上则要抹不抹,两边支开,像只被开水浇伤的鸭子。
至于费槿,这位始作俑者徐徐放下“凶器”,意态优雅,浅笑回应:“救你一命,不谢。”
八卦君心态爆炸:“你特么……”
“老曹老曹,先去洗洗。”这时候,旁边才有人醒悟过来,赶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