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南。”宫启意念横断,加以回应。
“是我。”
所谓的“延迟”,在对话中完全不见踪影。唯有尘雾沙暴呼啸翻涌,中间的人面浮雕却稳稳占据一块区域,而且分明注入了别样的力量,即便在周边环境动荡之时,仍呈现出非常生动的细节。
特别是那对不知由多少尘沙碎屑拼接而成的眼睛,近乎自然的开合转动,似有冷光透出,毫无保留地投射出憎恶和杀机:
“哦,不该太客气的。我应该这么说:宫启老贼,你的死期到了!”
宫启没有被轻易的挑拨出怒火,罗南的言行很符合一个少年人的心性。可是能够隐忍半年设局埋伏,并成功将他骗入陷阱的家伙,又怎么可能是简单的少年人呢?他仍然在感应周边环境,探测虚实,同时也试探罗南:
“这里,只你一个?”
人面浮雕只给予冰冷的注视。
宫启哑然失笑:“是了,能够想象。能够让欧阳辰和武?卓粗械娜耍?绷Σ槐囟嗨怠4幽愣哉馄?吵颈┑陌盐漳芰i希?湍芸闯龈銎甙顺伞?赡慊乖睹挥醒Щ崴?橇礁龅拇笃??欢?趺慈シ窒怼??庋?暮玫胤剑 ?/p》
尘雾中的罗南面孔也笑,约摸是被宫启的奇葩言论逗乐了:“和你分享这个世界?”
“欧阳辰和武?啄兀俊?/p》
宫启向前迈步,明明踏在虚无之中,却仿佛行走在林荫道上,从容自在,至少表面上如此:“我敢断言,你绝对未将此中奥秘告知欧阳辰和武?祝?裨蛭艺饣亍??唬?缇鸵?錾夏橇轿涣恕!?/p》
“倒也是。”罗南的人面浮雕上也勾勒出笑容,面对逐步接近的宫启,依然稳固不移。
宫启轻喟出声:“少年人有恒心毅力固然是好,可做过了就是偏执。便如你,藏着这秘密有什么用?不过就是做一只护食守门的看家小狗……以前是我不得其门而入,如今我进来了,你能如何?”
“我……”
罗南的回应才刚开了个头,距离不过二十米的宫启灵体之上,青灰光芒骤闪,恍如一把横空切过的虹光利刃,斜切过人面浮雕,将其一斩两半。
人面浮雕崩裂,后方的尘雾沙暴也是轰然炸开,形成短暂的乱流,随即就被周边更加强横的风暴碾过。短短一秒钟时间,堪称精美的“浮雕作品”便湮灭无踪。
“还真是远程投送……不过真当我看不出来,你那套瞒天过海的把戏?”
宫启身外,青灰色烟气回流,绕体飞动。这一层性命交修的纯粹精气,若真能捕捉到罗南所在,不论是肉身、灵体,哪怕只扫到个边儿,也能追袭渗透,至死方休。
至于那缺乏高手风度的偷袭……都到这份儿上了,还风度个屁!
宫启已经极是果断,可惜罗南比他想象得还要谨慎得多,也高明得多。在这种封闭式虚空中,竟然也能远程传入力量并做出这般精细的活计。
由此可见……
“能够将领域碎片搓出花儿来,想来你对这处迷境,着实下了一番功夫,而且必然有特殊的架构模式,你在外围的布置就是据此而来?可若只想凭这些,就要将我困杀在这里,未免也太异想天开。”
说话间,宫启身外的青灰烟气重又铺张开来,一层层渗透到尘雾沙暴里去。所过之处,烟尘爆裂,电芒隐现,依稀与罗南塑造人面浮雕的场景有些相似。只不过宫启所做的,并非是一眼可辨的实质之物,而是一层随尘雾沙暴飞卷流动的“幔帐”。
织就“幔帐”的,同样是尘沙般的领域碎片,而宫启所做的就是汰杂取精,只留下对他有用的结构,不比罗南的精密细致,却自有一份强横规则横亘其中,而这一切又都在宫启意志的驾驭下:
“超凡种的层次,有很多东西单凭想象是远远不够的。”
“超凡……领域。”
蛇语辨识出了这份专属于超凡种的强大力量。她同样被覆盖在“幔帐”之内,虽说正处于最脆弱阶段,主动感知几近于无,可对外界辐射进来的“光芒”,总还有些感应比较。
此前试探性的双向辐射局面,在宫启支起超凡领域的刹那,就呈现出一边倒的态势。来自罗南的那份“光芒”,直接被冲垮覆盖,再无痕迹……
可话又说回来,那张面孔以及那份凌厉通透的光芒,依然在她心头萦绕,并未因为宫启的压倒性力量而破灭,甚至更加鲜明。
他还在!
蛇语心里莫名就闪过这个念头,没等她找到依据,就有外来的力量作用,并在意识层面显化:
“确实,有些东西不太明白。”
宫启支立的“幔帐”,并没能隔绝罗南意念传输,最多是形成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底噪。对蛇语来说,甚至还比不过罗南言语本身造成的困惑。
“就我的理解,超凡种的强大,嗯,我是说精神侧,多数是建立在对于渊区能量风暴的强势把握上。特别是建立了固化构形之后,稳固高效的能量利用模式和干涉模式,几乎可以提供无穷无尽的力量,在此基础上建构一个拥有独特规则的所谓‘领域’,只是考验逻辑能力罢了……我说的对不对?”
蛇语已经被“固化构形”之类的特有名词给堵住了思路。相比之下,宫启结合自身经验倒是理解无碍,可正因为理解,他更难免惊讶:
罗南尚未成年,这种类型的后起之秀,灵魂力量能探到中层带已经是出类拔萃了?可这小子怎么一副对渊区轻车熟路的模样?
半秒钟后,宫启发现自己惊讶得早了。
“其实我不太懂渊区的奥妙,也不知那恢宏力量究竟源自何方。我只知道,渊区暗潮湍流密布,恰如深海汪洋,可大海广阔仍有边界……边界的定义我也不太懂,只是我很清楚,地球渊区的力量,并没有自然延伸到云端,这里自成一体!
“现在问题来了,宫副秘书长。根据我的观察,你受到封闭时空影响,难以利用地球渊区的固化构形,实力受到些影响,可你并没有在‘云端渊区’重塑构形,哪怕只是个临时性的。为什么呢?”
宫启静默了片刻,反问回去:“是啊,为什么呢?”
“要么叫你‘老贼’呢,因为你贼心不死!你每日里都在感应地球渊区里,专属于你的固化构形气机。你透过极域那里高拔虚缈,通透无碍,便如大气真空,不受时空壁障阻隔,特别是这几个月云端升起了‘太阳’,有了参照之后,方向感也强了许多吧?再给你几个月的时间,真说不准你能做出些什么……”
宫启没有再说话,这一刻他敛去了所有无意义的表情映射,只是沉沉凝视“幔帐”之外呼啸往来的尘雾沙暴,似乎要从中再捕捉到罗南存在的影像。
罗南的人面浮雕被他斩碎了,可那个少年人的眉眼线条,却透过这些艰涩又扎心的语句,逐分逐毫地刻进来,有些甚至已经破肉溅血,灼然作痛。
痛感过后,却又是透底的阴寒。
第四百九十四章 掉馅饼(上)
对面,真的是罗南吗?
宫启灵体内念头交织变幻,本能地要改变先前的判断。因为目前经历的这些,已经脱出了他近百年生命历程所构建的常识范畴。
一个少年人,一个刚刚迈入里世界圈子不久的少年人,对渊区、极域的深刻认知,还能解释为鹦鹉学舌,专门来唬弄人。可是对他精神感应活动的准确把握,又是怎么来的?
即便不完全正确,可对趋向的把握,是没有问题的。
就算是宫启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如何才能在不惊动目标的前提下,把握到一个精神侧超凡种的行动趋向,那除了经年累月的耐心观察和缜密分析以外,必然也要有一种极其高端的观测之法。
世上有这样的法子吗?
那小子,真的只是一个护食守门、不自量力的小狗狗?他的背后,是不是还隐藏着欧阳辰、武?椎挠白樱?/p》
不对啊,这完全不是那两人的风格!
宫启的思路一时纷乱不休,没个定数。
他当初到夏城,是奔着利益交换去的,千分之二的深蓝股权,安翁与公正教团行动背后的绝大隐秘,才是他看重的东西。至于罗南,只是恰好处在一个关键位置上,需要从中收集情报罢了,说不上特别重视,也就是看看资料的程度。即使随后栽进这云端世界,挣扎难出,想要再琢磨罗南这个关键人物,也无从下手。
如今双方正面冲撞,他再度确认,对于那个少年人,他了解得远远不够,尤其是凭着常识逻辑,难以得出一个正常结果的时候,他就像是撞上了一层虚无的迷雾,完全无法确认里面究竟是什么也许空无一物,也许灌满了毒汁,偏又与尘雾沙暴混搅在一起……
敌知我,而我不知敌,纯粹就形势上看,再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了。
念头变幻之际,铺展在尘雾沙暴中的“幔帐”,徐徐回缩,代表了宫启渐变的态度。他需要收集更多的情报信息,需要与那个少年人有更多的对话……
一念既生,领域干扰造成的“底噪”就消减了很多,对方的意念再度传入,似乎也有长谈的架势:“其实我觉得,你没有在云端世界重建固化构形,除了排除干扰外,还有一个别的原因。”
“哦?”
“我不是超凡种,这一点完全是瞎猜的,你可以品评一下,是否正确。”
宫启表现出了颇有兴趣的模样:“说来听听?”
“我是在想,也许宫副秘书长在这处云端世界,想要重现地球渊区的固化构形,除了不愿为,亦是不能为吧!”
有那么一瞬间,在尘雾沙暴中飘荡的“幔帐”,都有所凝滞。罗南意念的显化,也愈发地清晰:“应该是肉身的作用和限制……根据我所知道的有关超凡种的贫乏知识,形神结构的平衡以及干涉关系非常重要,就算是精神侧,肉身的积累也很有必要。
“相应的,如果在渊区形成固化构形,形神两端,均不可偏废。这么一来,若要在形神联系断绝的情况下,另起炉灶,就是比较麻烦的事情了。一个不好,就是彼此冲突,根基受创。所以,你宁愿多费些力气,在云端临时组构运化,放弃一些高效手段,也要保证根基的纯粹,避免造成四不像的后果。”
“当然了,这些都是我的猜测,还需要验证:以‘形神不可偏废’这个原则推论,灵体在云端世界,不能作死;肉身在地球上,也不能出幺蛾子……这样固然是稳妥了,可没有刺激,进度就不太理想。
“话说宫副秘书长远离地球已经半年了,是否知道眼下那边是个什么局面?檀城是个什么局面?嗯,还有你藏身闭关的岛上,又是个什么局面?”
“三个局面”一出,宫启灵体瞳孔凝结如冰,这一刻他甚至想制造一场爆炸,彻底碾碎那仍然隐藏在虚无之后的少年人。但他没有去做,对方的意念仍然次第传入,只是不再化为振动音波,而是控制住一部分沙尘碎屑,似乎要重做人面浮雕……不,是另一番模样。
那图像轮廓曲折错落,以小见大,铺展开后,看那熟悉陆地、海洋分布,分明是一幅世界地图。
而且,随着细节雕琢,图形渐变,呈现更为细致真实的曲度,数秒钟后,已卷曲成直径约半米左右的微型地球的模样,在漫天风沙中无声转动。
蓦地,临时塑造的“地球仪”停止转动,对应太平洋的那一片微凹区域,正对宫启。确切地的说,是太平洋中部,那看上去不怎么显眼的某群岛区域。
再隔半秒,整个球面大幅鼓涨变形,以此实现了缩放效果,凸显出群岛区域内部某个特殊地带的细节:
“是这里吧?半年时间,为你准备的盛宴,请细细品尝……”
“轰!”
宫启终于做出了他一直想做的事,在尘雾沙暴中制造了一次惊人的爆炸,撕碎了演示用的地球仪,也碾碎了力量所及范围内,所有看不顺眼的东西。
问题是,不管在遥远云端的雾气迷宫中,宫启掀起了多么狂暴的冲击,发泄怎样暴躁的情绪,在隔断两地时空的屏障面前,不得其法、不知其路,注定了他掀动的力量,丝毫影响不到地球所在的本地时空。
所以,在北山湖的射线号游艇上,罗南的姿势甚至没有一点改变。
他确实未曾将真身,包括灵体投向云端世界,宁愿多花费些力气,投影“交流”。宫启所说的不错,只这样是不可能困杀他的,可还有后续啊!
对宫启,他可不只是吓唬吓唬而已。
殷乐悄悄走进来,送上了香气扑鼻的咖啡,同时在他耳畔道:“夫人已经抵达预定位置。”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