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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跟着起哄:“净空,你怎么昨儿刚走,今个儿子就生出来了?”
“阿弥陀佛,你别胡说了!没准是净心又变成小婴儿了呢!”
“你这才是胡说呢!净心都十三了,也不小了,怎么可能变成这么大点儿个小孩呢?有本事你倒是给我变来看看!”
“那你倒是说说,净心人呢?人去哪了?怎么没跟净空一起回来呢?”
听了他们的调笑和议论,我哭的心都有了。我怕说多了漏馅,只好求救地看着师父。
师父聪明绝顶,马上看出了我的难处,遣散了众人,不露声色地让我先去斋堂吃饭,喂饱孩子,然后再去方丈堂见他。
这时候我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师父会怎么罚我了,到了方丈堂后,就一五一十什么都跟他老人家交待了。”
“你什么都说了?藏经阁的秘密也说了?”我噌的跳了起来,把净空吓了一跳。
第二百五十五章 净空之往事不堪回首(三)
“净心!你干什么大惊小怪的?藏经阁的秘密我可没说!我只是说和你回到了过去,是你建了这寺院,你是咱们这神龙寺的第一任方丈;也承认自己犯了色戒,孩子是我的。
师父问起你的去向,我说你结交了一位朋友,送朋友去东海了。”
“师父就没问你怎么回来的?”
“问了,我没提烛龙,也没提祭坛的事,古蜀国的事也没提,只说抱着孩子跳井,本想一死了之,没想到就回来了。”
听他说完,气得我瞪了他一眼,“师兄啊,你说话大喘气呀?这也叫一五一十?”
净空憨憨地看着我笑了,说:“我记得你说过不能让别人知道那些事的。”
我白他一眼,嗔怪道:“亏您还记得。”
净空笑笑,接着往下说:“不过,说完我就后悔了,因为师父听了我说的这些后就两眼发直,沉默不语了,弄得我心里直忐忑,不知道是不是他老人家看出我没全说实话,编瞎话骗他,伤心了。
你想啊,就我讲的那些事,也太离奇古怪了,若不是亲身经历,谁不会认为是我胡编乱造的呢?
反正,我当时看着他老人家那个反应,心虚到不行,以为自己的话没说圆,让他看出了破绽,吓得我赶紧给他跪下,说:“师父,弟子没有说谎,没有拿谎言来诳您,绝对句句实情……”
没想到师父不但没怪罪我,还双手将我扶起,说:“放心,我并没有怀疑你。净心那孩子打小就与众不同,不是个俗类;且聪明绝顶,我早就看出他不是个一般人,只是没想到他和咱们神龙寺的渊源这么深。”
我说:“对不起,师父,我没能照顾好净心,还净让他照顾我了,我还犯了戒,您就罚我吧,只要能让我们父子留下,您怎么罚我都认。”
师父当时叹了口气,说:“这都是命啊,我罚你又有何用?你们留下可以,只是不能说这孩子是你的,就说是捡来的吧。”
“谢师父。”
我忙给师父叩头,他老人家宅心仁厚,当初救了我一命,现在等于又救了我父子两条命,这大恩大德,真是让我没齿难忘啊。
师父这时长叹道:“本来这方丈之位我是想等百年之后传给净心的,但净心这一去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为师怕是等不及了。
净空,你要多用些心,守着这神龙寺,什么时候你师弟回来了,也好有个落脚的地儿。到时候,你就转告他,说我没辜负他当年的嘱托,把寺院守得好好的。”
我觉着方丈的话说得怪怪的,似乎话里有话,听得我十分的迷糊,便问:“师父,您这话什么意思?我没大听懂。”
方丈当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你不用懂,转告净心,他自会明白。”
“那,如果我也没有等到他回来呢?”
方丈被我问得有些生气,瞥了我一眼,口气生硬地说:“那就让你的儿子接着等!”
我看师父不高兴了,就没敢再问,好在师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好象累极了似的,叹了口气,道:“我累了,想歇着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就这样我们父子算是有了落脚的地儿,但第二天早饭刚过,就听见外面乱了起来,原来是侍候方丈的小沙弥发现师父已经在禅房里坐化了。
小沙弥哭着说,头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看着方丈还好好的呢,比平日还多吃了半碗,没想到早斋没见方丈去吃,以为方丈睡得晚了没起来,就把早饭送去禅房,打算侍候方丈用了斋饭,没想到一进门,就见到方丈穿戴齐整,坐化在禅床上了。
在搬动遗体时,方丈身上掉下一封信。信是写给大家的,信中说自己年事已高,自知命数已到,将方丈一职交由我来暂管,他日,净心回来则把寺院交给净心。
并交代说,他活得够久了,已经很累了,不打算再转世轮回了,所以,要求我们将他的尸身火化,不要埋葬了,只将骨灰直接洒在这山林之中即可。
本来方丈无疾而终,一时间就已经够让大家难以接受的了,现在这封信更是让人难以理解。
很多僧人心中不服,我是知道的,但师父的话,我必须听。按照师父的吩咐将他火化后,我就接手了方丈的工作。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我当了方丈之后,才发现,这活真是一点都不轻松。”
我奇怪道:“寺里不是有执事帮着处理日常事务吗?”
哪知净空的脸色立时就不好看了,愤愤道:“你不提他们还好,一提他们我心都凉到底了。先前师父在时,大家都好得很,对我还算尊重。师父一没,谁还把我当回事呀?
开始时表面上还应承着,渐渐的连面子都懒得给了,他们之间还明争暗斗,都藏了自己的心眼,暗中把寺里的财物转移了,只留下一堆难题给我。等我想起查帐时,寺里帐目上已经亏空得很了,根本就没有结余。”
“你就没有追究他们吗?”
“有什么用啊?人家成心做这事,早想好了一百个理由等着我,我这方丈只是个虚架子罢了。”
回想往事,净空的脸上郁闷难当,满满的都是怨愤哀愁。
“我当时那个愁啊,寺里大大小小百十来口每天都张嘴等着向你要饭吃,我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养活他们呀?难啊。”净空说着长叹了一声。
“寺里不是有田产,能够自给自足吗?再说还有香客捐的香火钱呢?”
净空苦笑一声,“山上那点薄田哪够那么多人的开销用度啊。原来寺院能撑得住是因为师父经常下山去做法事,挣得银钱贴补寺里用度。师父他老人家德主望重,香客们也大多是冲着师父来的。自师父没了以后,香客锐减,寺院冷清了很多,功德钱更是少得可怜了。”
净空目光空洞地注视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块空地,陷入了不堪回着的往事中,许久,才缓缓地说:“从前,众僧人是往外撵都撵不走,后来倒好,一年下来,是留都留不住了。到最后,就剩下我和念慈在这儿守着了,我是不是特没用?”
第二百五十六章 物是人非
净空虽然说得不是很详细,但我也能猜到当时他的处境有多难。我握住他的手,对这个隐忍了多年的男人说:“这些年,难为你了。”
净空的眼圈红了,覆上我的手,哽咽道:“也没什么,都过去了,他们就是明里暗里的挤兑我,想让我知难而退、自己走人,没想到我是铁了心要留下的,象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他们身上,让他们想甩也甩不掉。
后来,他们也是实在没招了,才卷钱走人的,寺里但凡值点钱的东西,都被他们卷走了。”
“。。。。。。藏经阁他们也去了?”我有急。
“去了,但是没进去。我当时真急了,拿把菜刀守在门口,谁敢往里闯就要跟谁拼命。他们从没见过那样的我,没想到还真都被我给吓住了。”
净空说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里终于有了神采,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或许这是他那段时间最值得骄傲的事了。
我想象着一个平时态度温和、性格柔弱的人突然敢拿菜刀和人拼命,那场面一定是够劲爆,便也不由地随他笑了,末了,疼惜道:“谁说我净空师兄好欺负,这回让他们尝到厉害了!”
净空拼命点了下头,“嗯,对!经过了那次的事,我算是知道什么叫‘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了’。告诉你,我现在也是个敢杀敢冲的主了。”
“哦?这么厉害?”
“当然!”净空鼻子一哼,挺直了身板,道:“现在谁都知道我净空不是好惹的了,不过。。。。。。”
“不过什么?”
净空瞟了我一眼,无奈道:“来寺里进香的人更少了。那事不知怎么传了出去,大家都怕了我,没人敢来了。”
“那你现在靠什么生活?”
“种地、卖豆腐、砍柴,什么都干,我得养活儿子啊。”
净空说得轻松,但我知道他不只要忙于生计,还要打理这诺大的寺院,每天的辛苦程度可想而知。别的不说,光扫扫院子那活就已经够受的了。我刚刚看那大殿里可是一尘不染的,足见他的用心程度。
净空看出我的心疼,笑着安慰我:“没事,干习惯就好了。”
我抿唇沉默了片刻,请求道:“师兄,师父不在了,我想去他的房间看看。”
“嗯,应该。”
净空点头应了,挽着我的手往方丈堂走。被他牵着手,看着他宽厚的背,总有一种回到了小时候的错觉。
净空打开房门。我站在门口,打量着这个曾经与方丈共度了两年时光的地方,一切依旧,人却没了。
眼前物是人非,让我心头泛酸。纵然我也是见惯了生死的人,但想到与心心念念最亲的人从此天人永隔,永远不可能再见上一面,我这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我不明白,方丈为什么如此绝决,连个念想都不肯给我留下。
我随手在几案上一抹,一点灰尘都没有,耳边传来净空的声音,“我每天都会过来打扫一遍。屋里的东西都没动过,还是师父走时的样子。”
我点点头,“师兄,我想还住在这里,可以吗?”
“什么叫可以吗?这整个寺院都是你的,你才是主人,你说了算!不用问我!”净空一脸认真地责怪起来。
“我告诉你,净心,以后我们父子俩可就靠你了,你别想再走!方丈还是由你来当,你责任重大,知道吗?我就赖上你了,别想再甩了我!”
我瘪住嘴,强忍着泪花,点头道:“好。”
相逢总是喜悦的,回到了寺里,心就安定了许多。净空把珍藏的面粉拿出来,烙了油饼,做了煎豆腐,蔬菜汤,好吃极了,只是听到念慈高兴得直喊“过年了”,让我无比辛酸。
净空不好意思地瞅我笑笑,我暗下决定,一定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我抱过念慈,让他坐在我的膝上,说:“以后,咱们天天过年。”
“真的?”念慈不敢相信地看着我,那小模样让我怜惜不已,便在他下巴上来了个斗,“当然,师叔我可从不打诳语。”
“噢,噢,太好喽!”小家伙听了出溜到地上,挥舞着两个小胳膊连蹦带跳地欢呼。
“师兄,瑶尘的墓还能找到吗?”
净空的眼神暗了下,说:“千年了,早都没影了。”
入夜,为了省烛火,净空带着孩子早早就去休息了。我一个人躺在方丈堂里间的塌上,缅怀着当年与方丈生活的点点滴滴。
他是那么无法无天地宠着我,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却偏偏要设局狠心让我离开,这究竟是为什么?难道真如净空说的,是担心我破了色戒,与其我坏了名声,让他无法庇护我,还不如及早放我下山去躲开这场桃花劫?
我回想着那日发生前后的点点滴滴,又品味着他让净空转诉我的那些话,心里一个个的猜测冒出,又一个个地被我按下否决。我想到了一种可能,但却不敢相信,必竟那太匪夷所思了,不是常人所能办到的。
这时,“咚咚咚”,外间响起了敲门声,我过去把门打开,原来是净空,手里抱着一床被褥和两件僧袍。
“原来的铺盖烧掉了,因为我也不住在这里,所以铺盖就一直未置备。这是前些天刚晒过的,你用吧,睡着舒服些。这僧袍是我的,你先对付着穿。”
“谢谢师兄。”
我把东西接过来,看着他离开了才关好门,回到里间,准备把被褥放到塌上。结果,也不知是心不在蔫还是怎的,被褥被我抱散了花,拖了地,不小心一脚踩上,竟把自己绊了一跤,一个马趴摔在了地上,差点没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