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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欣喜地跑过去,蹲在水边,先掬起一捧水喝了个痛快,然后又捧水洗了把脸。也不擦干,任由水珠从脖颈上滑落,打湿了衣襟。
少年站起身,随意地甩了甩手,看来是打算自然风干了。
此时,太阳西斜,江面上倒映着一轮红日,远处船影依稀,微风抚面,似有渔歌顺风而来。
走了这么多天,终于见到人影了,少年激动得象是见到了救星一样,脱下上身破烂的短衣拿在手里拼命地摇晃,大声地呼喊,并奋力去追。
少年的脚力不错,声音也够洪亮,船上的人还真就听见了,向他靠拢过来。
船一靠岸,还没停稳,少年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
船上只有两人,一男一女,一看就是对老夫妻。
长年风吹日晒的渔公渔婆皮肤黝黑、皱纹如沟壑般堆砌在脸上,但面目慈祥。
憨厚的渔公微笑地看着少年,而渔婆则慈爱地唠叨着“慢点,小伙子。”
“大叔,大婶,谢谢你们了。”
“孩子,你叫什么啊你这是要去哪呀”
少年眼神一暗,回道:“我叫杜宇,无家可归,走哪算哪吧。”
我大吃一惊,杜宇这少年竟是杜宇这明显是正主啊我怎么会见着他呢
忙定睛去看,却见渔公渔婆互望了一眼。渔公脸上流露出紧张的神色,正襟危坐在船板上,死盯着少年,象是有所期待的样子。
而渔婆则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问道:“我们老两口无儿无女,你若是没地方去,可以和我们一起生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啊”
少年一听,扑通就跪下了,道:“我无父无母,孤身一人,到处流浪。若您二老肯收留我,那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说着就连叩了三个响头,把两位老人乐得嘴都合不拢了,忙将他扶起,拉他坐到身边。
少年跟随两位老人回家后,老人高兴地请邻居做鉴证,去族长那里确认了收养关系,少年承诺会为二位老人养老送终。
邻居们纷纷恭喜祝贺,都道这是上天赐予的难得的缘分。两位老人听了,都乐开了花,终于能老有所养了,人之幸事啊。
从此,少年便在老人家住下,成了这家的儿子。少年非常能干,每日里跟随渔公出门打渔,把渔婆留在家里料理家务,不必再去水上操劳。
少年很快发现这是一个以打渔为生的部族,根本就没有农耕。于是,少年开始留心野地里的野生稻米,在秋季时细心地将种子收集起来,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在自家院子里先开了一小块地,将种子播下,悉心的浇水照料。
小苗拱出地面,绿油油地招人喜欢。邻居见了都很纳闷,外面的草有的是,为什么要在家里种这些没用的东西是不是脑子有病,有点傻
面对乡亲们的不解和嘲笑,少年只是憨厚地笑笑,也不说明,只是在秋季的时候,将收获了的粮食脱粒去了壳,做了一大锅香喷喷的米饭,又炖了一大锅鱼,把大家伙请来品尝。
村里人从来吃的都是鱼虾和番薯,哪吃过为饭这种东西一顿饭把大家吃得馋虫都勾出来了,纷纷询问这饭是用什么做出来的,少年便将把野生稻米拿来种植的事讲给众人听。
谁都没想到这野地里习以为常的草粒子还有这用处,都欢天喜地去野地寻找种子,照少年说的积攒了起来。
第二年开春,少年便耐心地教授大家如何开垦土地,如何播种,除草、浇水。
到了秋天,成片的稻米丰收了,村里人终于过上了有米吃的日子。第三年春天,村民开垦了更多的土地,扩大了种植范围。到了秋天,打下的粮食不仅够自己吃,还能与外村的人交换物品,卖钱买需要的东西。
少年所在的村子从此开始以农耕为主,打鱼为辅的生活。米在这里非常受欢迎,而且物以稀为贵,价钱自然卖得好。昔日小小的渔村很快过上了富裕的生活。
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多外村的人听说了此事,也纷纷前来学习农耕技术,小渔村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少年宽厚豁达,不保守,乐于带着大家一起致富,无偿地传授大家相关知识。
不到十年的时间,整个鱼凫部族便改变了原有的生活方式,象少年所在的村子一样,开始以农耕为主,打鱼为辅,整个巴蜀地区也因此变得富足,百姓安居乐业,而少年也成长为仪表堂堂的二十多岁的精壮小伙。
他无私的行为深得人心,他的功绩妇孺皆知。虽然他不过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可提起他,没有不竖大拇指的。
鱼凫部族的最后一位王病逝后,古蜀之地声望最高的就属这位青年杜宇了。
国不可一日无主,于是,众望所归,他被大家推举为新一任蜀王,杜宇王朝从此开启。
杜宇不负众望,勤政爱民,把蜀国治理得国泰民安。
第一百二十九章 梦之杜宇(二)
画面忽然一转,只见杜宇骑马巡视着疆土,后面跟了一众随从。
马起初只是小步走,后来不知搭错了哪根筋,竟然跑了起来,既而象受了惊一样地狂奔。
突然,那马儿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一道道金光如波纹般闪烁着荡漾开来,马脖子当时就给撞飞了,重重地摔在地上,而杜宇也从马上被甩了出去,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随从们惊呼着追赶过来,场面一片混乱。
紧接着,画面又是一转,象是到了杜宇的寝宫。
杜宇躺在榻上,面对众人的呼喊毫无反应,榻下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这都两天了,王还是这样,有呼吸却不醒来,也看不出有什么毛病,这可怎么办?”
“好多事情还需要大王做决定呢……哎!”
“可不是,这么多郎中都给看过了,也没看出什么毛病来,也不知道哪里有奇人异士能有办法让王醒转过来。”
“要不,咱们张榜出去吧”
众人正议论着,榻上的杜宇突然睁开了眼睛。
啊!那是净空的眼睛。
我从睡梦中惊醒,骨碌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心惊肉跳。
“怎么了,净心?”
离和烛龙不知在做着什么游戏,正玩得不亦乐乎。见我一惊一乍的,都停了下来,担忧地看着我。
我没答话,静坐了一会儿,稳定了下心神,这才从床上下来,移步到桌边,心事重重地坐下。
离忙给我倒了杯茶,我小小地喝了一口,眼神凝在杯子上。
“没事吧?”
离伸手摸了下我的头,又摸摸自己的,疑惑地看着我。我摇摇头,抿紧了唇,若有所思。
离用触手将我的手缠住,晃了晃,道:“别闷在心里,有什么事说出来,没准根本就不算个事儿呢?”
“我刚才梦见杜宇了。”
离没有说话,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看着我,眼睛里写满了疑问。
我蹙着眉,想怎么才能把这件事说清楚。
“我说的不是净空,而是真正的杜宇王。我看到了他是如何进入巴蜀,如何被拥戴为王的,以及被净空占用了肉身之前的事。”
我瞅着离,抱住钻进我怀里的烛龙的大脑袋,抚摸着说:“我不清楚这梦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我头脑中臆想出来的。我没法判断真伪,因为实在太过真实了。”
离微歪着头,眼睛翻了翻,似在思索,然后伸了触手拍拍我的肩,微笑着说:“其实,是不是真实发生的都无所谓,管那么多干嘛?过好现在就行了。”
离的话让我如释重负,有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
“说的对啊!”
我的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好象压在心头的乌云都随着他轻飘飘的一句话飘走了一样,心里顿感轻松。
是呀,与其浪费感情纠结在那些自己决定不了、无法操控的事情上,还不如珍惜当下呢!管它是不是真的,过好现在不就行了
这样一想,自己都感觉脸上肌肉不那么僵硬,变得柔和了。
烛龙感受到了我情绪的变化,大脑袋摇晃起来,欢快地倏倏地吐起了信子。
我大口地喝了口茶,握了下离的触手道:“我现在只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净空占用了杜宇的肉身,那杜宇本人的魂魄又去了哪里呢?”
离沉思着说:“这倒是个问题,现在净空的肉身在这里,我想,只要净空进到这里来,还魂应该不成问题,只是杜宇恐怕又会象净空先前的肉身一样,就此沉睡不起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觉得。”
我起身来到净空的床旁,看着沉睡(其实说挺尸更为准确,只是我不愿意用那个词来说他)在床上的那个人,脸色竟似比前几日又好了不少。
我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恐惧,不会他自己会重新生出魂魄吧那到时岂不是会有两个净空那我该认哪个呢
离将一只触手挽上我的手,一只触手摸上我的头,“叫你不要多想,怎么又有的没的乱想了呢”
我回头一瞧,离笑盈盈地看着我,连烛龙那家伙也跟着歪头瞅着我,木木的脸上也写着“你是傻瓜吗”的神情。
呵,连它都敢嘲笑我了!
俗话说得好,有距离才会有威严(好吧,我承认,这是我总结的)。这跟他们离得太近了,熟得不能再熟了,我所有的脆弱都展示给了他们,他们也就不会象其他人那样,把我当神一样的供着了。呵呵,真是没地位了呀。
这倒也不是说不好,只是如若哪一天,他们在我面前上房揭瓦我都不会觉得稀奇了。我还不想在他们面前把面子都丢光了。老大毕竟是老大,总还是要讲究点威严的,是吧?
我一甩袖子,不理他们,转身就走。经过桌子时,酷酷地摆着手道:“还没吃饭吧请你们吃大餐!不谢!”
立时,一桌丰盛的菜肴出现在桌子上。
身后传来离的惊叹和烛龙咯咯咯的欢呼声,我感受着离盯在我后脑勺上满是笑意的灼热的目光,以及烛龙扭着身子,恨不得立时扑向美食的样子。
尤其是烛龙,它的样子在我的脑海中就是一个小孩子看到好吃的东西时拍着小手,满嘴流着口水、两眼放光的蠢萌呆傻样儿。
我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心情舒畅,一种称之为满足的笑容爬满了我的脸。
是啊,只要他们开心,我就知足了。
我可以给他们创造更好的生活。
随着这个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所认为的美好就在这虚空之地如破竹一般一一呈现出来。
蓝天、白云、层峦叠障碧绿的山峰、高悬的瀑布、奔流的溪水、山间木屋、竹林小径,曲径通幽、鸟语花香
天,我创造了一个世界!
我潇洒地一路走着,不回头,听任着身后一连串的尖叫惊呼一浪高过一浪。
我不得不承认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操控一切的感觉很爽,那是一种专属于造物主的成就感!
直到出去了,我才回首看向挂在墙上的卷轴,心中感慨无限:这还真是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呀!
然而,我的兴奋并未持续多久,心念忽的一动,不禁眉头紧锁,笑不出来了。
第一百三十章 存在的意义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个声音在耳边无限放大,那是我内心的声音,它在不停地拷问着我自己:
这个卷轴世界是由我创造的,那这卷轴之外的世界又是由谁来创造的呢
在创世纪之时,那个造物主是否也象我创造卷轴世界一样,仅仅是心有所想,便随想而生了呢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是否意味着抹去我们这些生灵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我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刚刚还得意满满膨胀得鼓鼓的一颗心刹时跌入冰谷,几乎不能思考。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跟那些被我随意踩踏而死的蝼蚁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认知让我几近崩溃。这个打击简直太大了,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疯了。
我倒退着,跌跌撞撞地出了藏经阁,失魂落魄地直奔后山而去。途中有人跟我打招呼,我就跟没听见一样,完全没有理会僧侣们诧异的目光。
一直以来,我在他们的眼中都是有如神佛般的强大,还从没有谁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方丈呢!
我坐在悬崖边上,空洞的目光看向崖底,有一瞬间我甚至有了跳下去的冲动。
我的内心世界崩塌了,一切仿佛都没了意义。
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存在难道仅仅就是某个人臆想的产物吗亦或是只存在于某个人的梦里
那么,世人的奋斗、求索、七情六欲,那些折磨众生死去活来的俗世中舍不去割不下的一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