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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巴泰怎么还没破开城门？”
在军营最外围，多铎在亲兵护卫下，一边艰难杀敌，一边焦急地等待北面传来的好消息。
可阿巴泰部就像石沉大海一般，一直没有回信。
随着时间推移，多铎的心渐渐沉入谷底，他意识到，清军怕是要完了。
到了这一步，就算阿巴泰部成功叩开城门，因为多铎部实在损失惨重，怕也已经无济于事，难以扭转战局。
多铎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准备撤了。
第一千零八十章 天佑大明
多铎终究还是没能逃掉。
就在他准备率部撤离时，许褚带着神武卫突然杀将而至。
许褚并不知道他遇到的是清军主将，只是见多铎要逃，下意识怒喝一声：“好贼子，哪里逃！！！”说着就拍马杀将过去。
这一声大喝，声震四野。
多铎吓的腿一抖，原本还有些犹豫，眼下跑的更快了。
许褚这才意识到，他遇到的可能是条大鱼，立即率部紧追而去。双方很快就脱离军营，进入漫漫荒野之中。
此时的月亮还躲在乌云背后，只露出羞涩一角。
好在神武卫各个武艺非凡，坐骑也都是一等一的精英级青蚨战马，借着微弱月光，对多铎一行紧咬不放。
间或利用神臂弩，射出一支支利箭。
多铎一行狼狈至极，不断有人被射落马下，他们根本不敢停下反击，只想拼了命往前跑。哪里想到，越是着急，就越容易遭遇不测。
因为焦急，多铎一时没注意前方崎岖地形，马蹄一个不稳，绊倒一块石头，“轰隆”一下，顿时人仰马翻。
后方许褚见了，大喜，拍马赶上。
眼见主将落马，随行亲卫无可奈何，只能一一停下，准备跟敌人决一死战。他们虽然是亲兵，可又哪里是神武卫的对手。
“杀！”
神武卫凶狠地冲进人群中，就像切菜砍瓜一样，将一名名清军斩落马下，几乎就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战场很快消停下来。
多铎被俘，随行亲卫因为许褚怕麻烦，全数处决，不留一人。
“回去！”
抓到一条大鱼，许褚神情振奋，一拍战马，往回赶去。等到他们一行回到战场，整场战事也已经接近尾声。
多铎弃部逃走，成了清军溃败的导火索。眼见主将不在，本就士气低落的清军再无抵抗之心，或是投降，或是逃入荒野之中。
等到多铎部被击溃的消息传到北面战场，阿巴泰脸色阴沉如水。
北面的进攻同样不顺利，人死了不少，可城门依旧坚固如惜。阿巴泰从不知道，疯狂起来的南明军也如此难缠。
眼见多铎部溃败，阿巴泰没再坚持，下令撤军。
借着夜色，阿巴泰率领残部，同样逃入荒野之中，他准备先撤往扬州城，跟异人军团汇合之后，再做打算。
或许阿巴泰还没意识到，就在今晚，整个清朝的命运已经发生翻转。
“呼啦~~~呼啦~~~”
眼见清军狼狈撤离，南明军发出一阵高过一阵的欢呼。
“太不容易了！”
自清兵入关始，南明军从未打过一场如此酣畅淋漓的大战。通过这一战，他们就像浴血重生一样，一个个变得坚强起来，变得无所畏惧。
再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我们赢了！”
将士们互相问候，紧紧拥抱在一起，眼神坚定而热切。
“是的，我们赢了！”
城内百姓跟着欢呼起来，比过年还要热闹。
人们纷纷涌上街头，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一个个脸上洋溢着幸福。已然歇业打烊的酒馆、茶楼，重新开张起来。
整条大街一下变得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一样。
“今晚酒水全免！”
酒楼老板豪气干云，用这种方式庆祝这一场奇迹般的胜利。
“好！！！”
现场气氛越发热闹了。
“干杯！”
有位六旬老人一边端起酒水，一边用手悄悄抹干眼角噙着的泪水。他的两个儿子先后战死沙场，不幸成了清军刀下之魂。
眼前的大胜，就是对亡者最好的祭奠。
战争前夕，女儿女婿让老人跟着一起逃难。老人没走，他要留在建业，跟这座古老的城池共存亡。
倘若清军杀进建业，老人也不准备独活。
“我们赢了！”
可爱的人们没有忘记浴血杀敌的将士们，为他们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慰劳这些奋勇杀敌的英雄。
“了不起！”
人们纷纷竖起大拇指，老人递上鸡蛋，少女送上手绢，表达他们的敬意。
从战场归来的南明军将士，受到百姓夹道欢迎，这是他们此前从未有过的待遇，在这一刻，每一位战士都将腰板挺的笔直，昂首挺胸。
就冲今晚在战场上的表现，他们配得上这样的荣誉。
久违的暖流，在每个人的心间流淌，虽然是黑夜，他们却感受到阳光的普照，驱除一直笼罩在心间的阴霾。
建业，这座古老的都城，重新活了起来。
…………
皇宫。
“陛下，我们赢了！”
弘光帝担心了一夜，得到军队大胜的消息，不觉流下眼泪。
没有人比弘光帝的感受更深刻。
“这胜利来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从这一刻起，弘光帝突然觉得，他没有愧对大明朝的列祖列宗，守住了大明江山。
弘光帝更是想起了自缢于景山的先皇，临死前那悲沧的话语。
“天佑我大明，带来如此猛士！”
这天夜里，弘光帝是在祖宗祠堂度过的，虔心祈祷到深夜。
…………
城楼上。
望着城内的欢庆场景，原本平静的欧阳朔也有些被触动到。
就在这样一个平凡的夜晚，他全程见证了一个民族的重新崛起，一种叫做自信的内在力量，重新在人群中复苏。
就像一粒深埋在泥土中的种子，经热血浇灌，终于破土而出。
“再没有比这个更有意义的事情了。”
欧阳朔要感谢盖亚，感谢她安排了这样一场特殊的战役，让他的心灵受到一次洗礼，越发坚定了内心深处的理想与抱负。
“个人的崛起就算再辉煌，终究如尘埃一般，随着时间流逝，淹没在历史长河之中。唯有一个民族，一种文化的崛起，才能真正彪炳史册，铭记万世。”
“真好！”
欧阳朔微微一笑，消失在城楼上，消失在黑夜里。
击溃多铎部只是一个开始，欧阳朔要做的，是统帅大军一路北上，一一收服失地，将清军彻底赶出关外，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这一切的前提，不在军队，而在人心。
只有人心立定，脊梁坚挺，欧阳朔做的这一切才算有意义，否则的话，终究只是镜花水月，一场虚幻而已。
当天夜里，多铎被欧阳朔下令处决。
第一千零八十一章 会师
（ps：加一更，再次感谢“柏柏太阳神”的慷慨解囊。）
清晨，建业。
等到黑夜散去，黎明降临，望着城外犹如地狱一般的战场，人们这才真切地感受到，昨晚的那一战到底有多惨烈。
接弘光帝要求，投降的清军也已被公开处决。
城外东郊，原清军多铎部营地，一夜之间就被夷为平地，尸横遍野，战马嘶鸣，黑烟袅袅，徒增几分凄凉与惨烈。
空中有秃鹫盘旋，地面有野狗横行。
暴露在猎食者眼前的尸体，不仅有清军的，也有大夏禁军跟南明军将士的。毕竟是黑夜作战，又是在不太熟悉的营地，死伤在所难免。
清军可也不是软柿子。
倘若没有神武卫开道，大夏禁卫镇场，昨晚的那一战还真胜负难料。多铎的应对也算及时，只是到底实力不济，最终惨败，丢了身家性命。
尤其是在北面。
面对阿巴泰部的猛攻，镇守城墙的部队同样死伤惨重。有几次，清军已经冲上城头，差点撕破南明军防线。
好在有李靖坐镇，这才化险为夷。
倘若多铎部不是那么早溃败，一旦阿巴泰部杀进城中，还真是凶险。
望着城外犹如炼狱一般的战场，劫后余生的南明军将士暗中庆幸的同时，又不无自豪。敌人的累累白骨，正是他们最好的功勋章。
上午，弘光帝亲自主持了阵亡将士的火化仪式，进一步鼓舞士气。仪式结束之后，弘光帝更是大肆封赏有功之士，场面极其热闹。
对弘光帝收买人心之举，欧阳朔只是微微一笑，未加干预。
说到底，欧阳朔他们只是战役地图的过客，并不是真正的主角，欧阳朔自然也就没必要跟弘光帝一争长短。
倘若是放在真正的历史背景下，像欧阳朔这样的摄政王，最终怕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就算能寿终正寝，死后怕也麻烦不断。
多尔衮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这位为清朝入主中原，一统天下，立下赫赫战功的辅政大臣，生前享尽荣耀，先后被敕封为叔父摄政王、皇叔父摄政王、皇父摄政王。
可就在多尔衮死后两个月，顺治帝就剥夺了多尔衮的封号，并掘其墓。
至于眼下嘛，欧阳朔自可一笑置之。
…………
当天下午，六万大顺军余部赶到建业城外。
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得知清军主力被歼灭于建业城下，因而加快了行军速度，想一窥究竟。原本他们对此消息还有些存疑，因为他们可是跟清军交过手的，深知清军厉害。等见到还没收拾干净的战场，这才确信无疑。
“了不起！”
大顺军将士啧啧赞叹，神情畅快无比。因为大顺的覆灭，以及闯王李自成的身死，他们跟清军已经是死敌。
待从南明军口中获悉昨晚一战的详情，原本有些桀骜的大顺军将领更是一下变得乖巧无比，对欧阳朔一行只剩下敬畏。
看向大夏禁军的目光，也满是畏惧。
“摄政王但请吩咐，我们绝无二话。”将军们拍着胸脯保证。
欧阳朔微微一笑，没有全部当真。
曾经纵横明朝疆域的大顺军，面对清军围剿，不过半年时间就宣告覆灭，其中固然有闯王李自成意外身亡的原因，最主要的还是大顺军本身的问题。
这支农民起义军在攻陷燕京之后，其狭隘落后的一面就开始暴露无遗。腐朽、贪恋享受等恶习，开始在军中蔓延开来，不断腐蚀着这支军队。
积习难改。
就算他们现在说的漂亮，欧阳朔又怎会轻信。
好在欧阳朔不是一人单打独斗，在他背后，还站着一个豪华的指挥团队。欧阳朔微微一笑，将李靖介绍给大顺军将领。
双方原本就有过接洽，这次算是正式确立上下从属关系。
大唐军神之名，在这群起义军将领眼中，那还是非常有分量的。否则的话，也不会李靖一出马，大顺军就答应前来汇合。
会师之后，接着自然就是北上了。
为了稳定朝局，欧阳朔这位摄政王暂且还得亲自坐镇建业。
明日一早，李靖就将率领由三万五千名大夏禁卫军、三万余南明军以及六万大顺军组成的，合计十二万五千联军，挥师北上。
首要目标，就是收回扬州城。
就在清军攻打建业期间，郭子仪部在淮河地域也是连战连捷，不仅成功收回淮安跟通州，更是一举压服江北四镇中的高杰部。
剩下的黄得功部以及刘泽清部，在得知多铎部覆灭之后，想来不会再做无畏的反抗。欧阳朔相信，郭子仪能很好地掌控好江北三镇之军。
江北四镇之军，平均每镇之兵在五万人上下。经过几次小的战役，江北三镇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战损，但主力犹存。
这样一来，就算没有张献忠的大西军配合，明朝阵营军队总和也将达到四十万上下。有如此浩浩大军，足以杀向燕京，收复失地。
…………
战役第十天。
阿巴泰率领残部，昼夜兼程，终于狼狈逃回扬州城。
出征时的十五万大军，真正逃回来的不足五万之数，剩下的悉数葬身于建业战场，就连南征主将多铎都被俘身亡。
这对连战连捷的清军而言，无疑是个重大打击，整支队伍垂头丧气，被搞的灰头土脸，再无出发时的意气风发。
镇守扬州的帝尘早在一天前就收到消息，他虽然早有预料，可得知清军竟溃败至此，帝尘还是感到非常震惊。
换位思考。
倘若是由十万大周军镇守建业，怕也无法取得如此辉煌战果。
“军神李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