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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在鲁班庙,宫燕秋已见识过对方的棍中藏剑,并不以为奇,他自己也随即亮剑,摆出了经江湖秘客指点而改变了的杀手架势,极其古怪的架势。
如果是一般高手,在见到这种架势之后,只是感觉古怪而已;但在超级高手眼中便不同了,架势无懈可击。
也就是说你要是主攻的话,根本攻不进去,而且气势之中隐隐泛着可怕的杀机,在静态中是无形的,但能感受得到。
武林判官不但是超级高手,也是职业杀人者,他当然感受得出来,他直觉地感到;这一桩生意没多大把握做成,不但没有把握,后果还难料。
宫燕秋没动,心剑合一,只要对方一动,他便发出致命一击,信念似铁,意志成钢,这是无坚不摧的剑士之气,眸子里闪出了栗人的精芒。
武林判官已感到压力愈来愈重,他的心和脸色凝成了固体,他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因为招牌不能砸。
双方都变成了石像。
静中所蕴含的动是最可怕的,也是最强烈的,你可以想象得到;阴云堆叠中突然迸发的惊天动地的迅雷。
相持的时间愈久,所产生的结果便愈强烈,愈可怕。
〃且慢动手!〃一个冷得不带人味的声音突然传出,这种声音谁听了都会感到极端不舒服。
武林判官反应相当快,电闪弹退数尺,不管是什么,这是他缓冲的机会,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生意。
宫燕秋徐徐卸了势。
场中多了个人,看上去比武林判官还要怪的人,宽袍大袖,身高不满五尺,像个幼童,偏偏又长了个大脑袋,与身材完全不成比例,头发向上挽成了道士,隐约可以看出年纪在半百以上,眸光有如冷电。
宫燕秋心里直犯嘀咕,他不认识这怪物,但从武林判官的反应看来;他和这怪物不会是一路的。
矮怪的大脑袋转了慢圈,然后对着武林判官问:〃你叫武林判官?〃声音像冰珠,钻耳刺心。
〃不错!〃〃胆子不小,居然敢用这名号。〃说着,又转向宫燕秋道:〃你这小子叫浪子对不对?〃目光如冷电。
〃在下正是。〃〃你们为什么打架?〃〃生意上的往来〃;武林判官接过了话,顿一顿之后又道:〃矮子,你叫什么名子?知道本判官的规矩吗?〃〃连我老人家你都不认识,亏你在江湖上行走,公然还称武林判官,真不害臊,你什么臭规矩?〃矮人口气却不小。
〃本判官办事不喜欢有人打扰。〃〃去你的,跟我老人家你还不配谈规矩,老小子,你又知道我老人家的规矩么?〃大脑袋偏向一边,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看起来滑稽可笑。
〃你矮子也有规矩?〃〃不但有,而且还很大。〃〃有意思,说说看。〃〃凡是见了老夫不礼貌,得叩三个响头赔罪。〃〃哈哈哈哈!〃武林判官大笑了一声:〃矮子,实在是有意思;你这句话简直可以当下酒菜,味道十足!〃〃你叩是不叩?〃〃本判官要切下你的大脑袋。〃〃你老小子是存心要惹我老人家的肝火……〃边说边举步欺向武林判官,八字脚,一摇一摆像个大头公鸭。
武林判官举起竹棍朝大头敲去。
〃啪〃地一声,竹棍反弹回去,几乎敲上武林判官自己的脑门;这一棍普通高手绝接不了。
矮怪居然用脑袋硬撑,他的头是铁铸的?宫燕秋心头为之一震。
武林判官骇然疾退。
矮怪脚步没停,前欺如固。
武林判官目光一闪,突地大叫道:〃住手,我知道你老人家是谁了!〃他居然称对方为老人家,这可真怪。
矮怪停了脚步。
〃你知道我老人家是谁?〃〃蓬莱三老之中的铁头翁!〃〃嘻嘻嘻嘻,你老小子还真有点见识。〃宫燕秋震惊莫名,蓬莱三老是传说中的上代人物,事实上应该称之为蓬莱三怪,三个人无一不怪。
照传言,三老如果仍在,已是百岁以上的人物,但看上去却只半百开外,想不到今晚在这尼庵里碰上。
〃前辈〃;武林判官长揖到地,〃不知者不罪,适才冒犯了您老人家,就请您老人家高抬贵手。〃〃你老小子不准备叩头?〃〃请您老海函,原谅这一次!〃〃不成,我老人家说一不二!〃〃可是,这……〃〃没什么这那的,叩三个响头。〃武林判官望了宫燕秋一眼,呆住了。
以他的地位名头年纪,当着一个后生向人叩头,这实在比要他死还要严重,如果传出江湖,就不必混了。
〃前辈,没……别的商量么?〃武林判官久久才迸出一句话,乞求的口吻,比绵羊还要温驯;前后判若两人。
〃别的商量?〃铁头翁拍了下大脑袋,在考虑。
〃是,是,您老人家随便吩咐别的什么…〃〃我老人家要是说了,可不许讨价还价!〃〃不敢!〃武林判官躬了躬身。
〃好!附耳过来!〃一个以杀人为业的凶残人物,此刻乖得像严父膝前的小儿;怯生生地慢步上前,弯低了身子,把耳朵偏低了过去。
铁头翁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
武林判官连连点头,然后直起身子,退后两步道:〃谨遵您老人家的吩咐!〃转头深深望了宫燕秋一眼。
铁头翁到底向武林判官说了些什么,宫燕秋当然无法知道,连猜都无从猜起,但他并不怎么在乎。
要是这百岁以上的怪物要对他有所不利,他也无从逃避,既然是力有不逮的事,想了是多余,顾虑更是多余,不如泰然处之。
铁头翁这时才把目光扫向横在佛堂门楼外的尸体。
〃人是谁杀的?〃〃不知道!〃武林判官首先回答。
宫燕秋摇摇头,表示答案跟武林判官一样。
〃现在只你们两个玩剑,你两都不承认杀人,难道死者是自杀的?〃这句极普通的推论,却巧合了状况。
〃看样子真像是自杀的!〃宫燕秋开了口,不由想起了刚才失踪的守庵妇人,他想说出来,但想想又闭上口。
铁头翁踱着鸭子步走了过去,偏起了大头看了一眼,口里〃噫!〃了一声,自语般地道:〃真的像是自杀……〃弯下腰,翻检了一下,突地回身望着宫燕秋,眸子里射出两道冷电,直照在宫燕秋的脸上。
宫燕秋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觉得铁头翁的目光像是有形之物戳上了脸,他头一次体验到可怕的目光,这代表着深不可测的功力。
〃浪子,真的不是你?〃〃不是!〃宫燕秋断然回答。
〃奇怪!〃铁头翁深深一想,又道:〃浪子,这具尸体是本来就摆在这里的?〃〃本来在墙脚;是晚辈移到现在的位置察看。〃〃你看出什么蹊跷没有?〃〃有,自杀不可能穿胸透背。〃〃对啊!你很细心,还看出别的没有?〃〃别的看不出来。〃宫燕秋口里应着,心里却在想:别的还能有什么,一个可能是人被杀以后,趁断气前的一刻,让被杀者的手捏上剑把,装成自杀的样子,人在临死,抓东西是抓得很牢的,难道这老怪物看出别的什么来?〃〃这似乎不可能!〃宫燕秋不知道老怪物意所何指,接不上腔,只好默然。〃庵里应该有尼姑,人呢?〃〃只一个打杂的俗家妇人,趁晚辈不注意溜了。〃〃噢!〃铁头翁用短手猛拍了一下大头,喃喃地道:〃当今之世,竟然还有人会这种绝传的功夫!〃什么绝传的功夫,宫燕秋当然也无从思忖。
〃前辈指的莫非是……〃武林判官开了口。
〃莫非是什么?〃铁头翁反问。
〃推元反戕!〃什么是〃推元反戕〃?官燕秋从没听说过,只是从这四个字的表面意义,意识到死者是死于一种怪异的邪功;而并非自杀。
铁头翁刚才说是一种绝传的功夫,那妇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会这种功夫,江湖上尽多不可思议的怪人怪事,那妇人就是一例。
沉默了片刻之后,铁头翁挥手道:〃你们可以走了!〃你们,指的是宫燕秋和武林判官两个人。
这怪物何所自来,何所为而现身全没交代。
宫燕秋犹豫了一下,弹身离去,带走了一个谜。
日上三竿。
宫燕秋躺在客店里自己的床上,一夜折腾,他睡得很熟,店小二已经来看了三次,他关心的是浪子郎中是否继续看病,因为他有外快可赚。
紫薇是真的住在对面房里,她已经起床,同样出进了好几遍。
〃姑娘。〃小二在明间门边探头。
〃什么事?〃紫薇出应。
〃郎中先生还没起身?〃〃碍你什么事?〃〃谷府二先生来访!〃〃噢!〃〃我已经起身了!〃宫燕秋步出明间。
〃郎中先生,二先生来拜访!〃〃请他进来!〃〃是!〃小二立即转身出去。
〃你什么时候回店的?〃紫薇关切的问。
〃天亮之前!〃〃事情办妥了?〃〃唔!〃宫燕秋漫应了一声,普慈庵所遭遇的怪事又一幕幕地重映心头,解不开的谜,紫薇的身份还是谜。
他无法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复仇使女,她的坚决否认,得不到事实的证明,真假难断,似是又非。
铁头翁究竟向武林判官耳语了什么,更是无法想像,问题是否与自己有关?他现身绝对不是没原因的。
〃浪子,你早!〃二先生步了进来。
〃二先生一清早光顾,有何指教?〃二先生深深地望了紫薇一眼,深沉的眼光加上精悍的神色;愈显示出他是个不易应付的人物,城府深而又带狠。
〃请你去看一个〃病人〃!
〃什么样的病人?〃〃你暂时不必知道。〃〃如果在下拒绝呢?〃〃你不能拒绝,因为你是挂牌行医,医生没有拒绝病人求医的道理。〃二先生语音凝重,显示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而且还带着强制的意味。
宫燕秋心念电转,求医的定然是谷家的人无疑,自己要在此地办事,不宜得罪此地的霸主,走一趟也无所谓。
〃现在就去么?〃〃对,外面己经有轿子在等候。〃〃轿子!〃宫燕秋几乎失口而笑,强忍住道:〃在下只是一个江湖郎中,两条腿跑不折,何必要坐轿!〃〃这是病家的诚意,也是祖传的规矩,请医必须用轿子接。〃二先生一本正经,脸上似乎颇有诚意,〃你收拾收拾吧!〃〃没什么好收拾的,带几根银针就成了。〃紫薇淡淡地道:〃不带助手么?〃宫燕秋瞄了二先生一眼,见他没反应,朝紫薇笑笑道:〃紫薇,你就守在店里吧,坐不住可以出去散散心,人家大户规矩大,同时我也不需要助手。〃紫薇耸耸肩,不再开口。
密不通风的轿子,遮掩得相当严密,连一丝缝都没留,抬轿子的是两名彪形大汉,另外还有两名跟着换班。
宫燕秋就坐在轿子里,两眼不能外视,就只有靠听觉了,轿子起先是在街上,闹市必有的声浪听得出来,后来声浪逐渐静止,只剩下轿夫沙沙的脚步声,快而有力,象是己到了荒野,静得可怕。
约莫一个时辰过去了,轿子快行如故,只有在换班时才稍稍停顿那么一下。
这不象是到谷府,要是谷府早该到了,病家到底住什么地方,二先生亲自出面请的,照理与谷家脱离不了关系,可是路不对。
早起没吃东西,盘算时间现在该近中午了,肚子饿得难受;但轿子没停歇的迹象,二先生不知是否随轿,一直未曾听到他的声音。
宫燕秋开始不耐,他不是职业郎中,行医是为了维持生活;他离家乡不久,盘缠遭窃,变成了身无分文的浪子,不能偷也不能抢,只好籍这一技之长来赚取所需。
大事在身,他不能回头,更不能向父执故旧求助,实在是苦。
轿外有人声,脚步声,但没多久又消失,轿帘的光影也忽明忽暗,他判断是经过集镇。
他真想破轿而出,忍耐已到了极限。
到这时,他才悟到情况不对,又不是闺阁千金怕被人看而把轿子遮得这么严密。
既然路程远,一匹马岂不更方便?这分明是不让他知道所去的地方与行经的路程,轿夫也不象一般苦力,看来这当中文章大了。
想到这里,肚子己不饿了。
他急于知道轿外的情况,这才注意到这顶轿子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轿门边窗都用藤网编成,黑布蒙在藤网之外,要想外视;只有用剑扎孔一途,但如果做,必然会被发觉而启人疑窦,对方如此做的目的何在?愈想愈不是滋味,心里也就愈不耐。
终于,他忍不往了,伸手抽剑。。。突然传来二先生的声音:〃到了!〃想不到他一直随在轿边,宫燕秋抽出数寸的剑又按了回去。
轿子放落,接着轿门放开,光线透入,宫燕秋有一种被久闷在地洞里;重见天日之感,他迫不急待地下轿。
第一眼看到的是树石玲珑,花木扶疏的庭院,再就是迎面相当气派的厅房,一望而知这里是深宅大院。是谷府么?不可能,轿子快行了一个多时辰,而且还经过寂无人声的地段;这到底是什么人家,病人是何许人物?厅堂外白玉石铺砌的走廊上,站着一个锦袍老者,看上去极具威仪,老者身后是两名眉清目秀的青衣婢女。
二先生走近宫燕秋道;〃委屈你了!〃宫燕秋淡淡地道:〃没什么!〃二先生上前两步,朝锦袍老者躬了躬身道:〃人己请到!〃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