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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掉坐骑,乘客船走漕河直抵京师,所以得返回王家营镇。
他不需打尖中伙,扬鞭策马向北趱程。
妙手灵官是个好听众,有兴趣地倾听江小蕙把倚云栈小雷音掸寺所发生的事故娓娓
道来,不时提出一些小枝节问题,以增加了解。
“我是透过一些朋友,与吴天王套上交情的,吴天王是盗魁,人并不坏,与四好如
来是近邻,难免有所往来,那天我并没打算前往动手的,意在探淫借的虚实。”江小蕙
继续说出一些细节:“所以我的人都不曾带去,我不能让吴天王左右为难,当时怎知道
寺内有变?一头撞进去,就糊糊涂涂冲突起来了,还以为真是王府的人在闹事呢!他……
他不但没给我说话的机会,说的话会把人气疯。”
看到江小蕙脸上羞红的窘态,妙手灵官心中了然,一位美貌的女人,出入恶名昭彰
的色魔淫窟,可想而知必定引来奇异的眼光,几乎很难产生第二种想法:这个女人不是
淫妇。唯一的想法是:这女人天生淫贱。
“在那种暴乱的情况下,的确没有解释的机会,他没对你下杀手,已经表现出相当
的克制了,你能和汉中的绿林盗魁套上交情,真不简单。”妙手灵官开始对江小蕙的身
份怀疑。
“那是由朋友的朋友引介的。”江小葱不多加解释:“四好如来被他弄死了,按理
我应该高兴,可是……”
“可是难以释怀,怨气难消。”妙手灵官苦笑:“年轻自负的人、对挫折很难放得
开,你居然能找得到他,难怪他对你搜踪的能力心中凛凛,你对他构成威胁,难怪他对
你深怀戒心敌意甚浓……”
“我打听消息的门路相当广。”江小葱流露出自信的神情:“他通名叫黄自然,我
便想到十大神秘人物中,最具侠名最受尊敬的妙手灵官黄升平,因此从这一方面进行调
查,因为我怀疑他就是妙手灵官。这十余年来,被妙手灵官痛惩的江湖败类甚多,有时
留下名号,有时只道姓而不露名。升平或自然都是假名,没料到果真被我查出他的踪迹,
他果然是妙手灵官。”
“你不愿放过妙手灵官?”
“我……不是啦!我……我只想证实而已……”江小葱脸红耳赤,回避妙手灵官的
目光。
“你真以为他是妙手灵官?”
“他……他并没否认呀!没错,是他。”
“他有多大年纪了?”
江小蕙一怔,柳眉深锁。
“妙手灵官成名,他还是念百家姓千字文的童子。”妙手灵官把黄自然的嘲弄话用
上了。
“这……这……”江小葱似乎拒绝承认事实:“江湖朋友化装易容术的派流甚多,
最高明的可以眨眼间.完全改变多种截然不同的面目……”
“我凭经验告诉你,而且我也是化装易容术的行家。”妙手灵官打断她的话:“在
光天化日之下,尤其是生死搏斗时,一个老头子,绝不可能变成英俊少年打交道,除非
他真的会法术能飞腾变化,修成了神仙或妖怪。”
“这……这……”她张口结舌:“对呀,他……他肌肤光洁红润,雄健矫捷活力澎
湃……”
“妙手灵官该是半百年纪,像我一样的半老头了,把我的皮剥了,也生不出光洁红
润活力澎湃的肌肤来。晚上天色幽暗,花些心机使皮肤光洁红润并不难,光天化日下搏
斗大汗彻体,想办到绝无可能。”
“那……他……他到底……”
“我有点明白,那小子有意躲避,打主意扔脱我的原因了。”妙手灵官怪笑着说:
“心虚。”
“前辈的意思……”
“妙手灵官执罚时,的确经常使用易容术,那些大奸大恶的爪牙都是老江湖,也难
以分辨他的本来面目,因此人言人殊,相貌各有说词,但绝不更改名号。而最近几年,
有好些大奸巨擎的爪牙,都说下毒手的人自称姓黄,不留名号,因此从姓上把责任落实
在妙手灵官身上,妙手灵官的名气,也因之而水涨船高。我想,是这小子在作怪,所以……
所以……呵呵,我会盯牢他的,看他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前辈是说,他在冒充妙手灵官……”
“笨丫头,他从没说自己是妙手灵官,是你把他认作妙手灵官。在东河村露面的人,
都硬指他是妙手灵官,他一直就在否认,他愈否认你们愈肯定他是妙手灵官,到现在你
还认为他是妙手灵官,没错吧?”
“我们去找他。”江小蕙急急地说。
“他走了,我敢打赌,他抓住机会溜之大吉啦!一定跑得比任何人都快。”
“哎呀……”
“别急,这条路上旅客不多,他跑不了,不必紧跟不舍,我们在暗中留意他的行动,
看他在变什么把戏。小丫头,其实你并不恨他。”
“我……”
“而且有点喜欢他。”
“这……”
江小蕙的脸红到脖子上了:“只是……他把我看成……”
“你真笨哦!真金不怕火炼,你是一个好女孩,岂怕他误会?找机会向他表白,岂
不一清二洁?这小子不是刚愎糊涂的人,我会找机会向他说明经过,我们暗中跟去,或
许可以策应他,这小子优哉游哉走这条僻路,绝不会是前往泰山观日出拜孔庙,那该乘
船前往安逸多了。他一定有惊世的事待办,汉中倚云栈淫僧四好如来被杀的事,就是震
撼江湖的好消息,这份美誉已经记在妙手灵官名下了。如果没有你出现,我还不知道妙
手灵官黄升平,变成黄自然的原因呢!我已逐步发掘他的根底,至少我已经知道,他的
家乡在风行斗鸡斗羊的地方,该在济宁州附近,或者济州以西的州县。”
“好哇!前辈,我听你的。”
“呵呵!不论哪一方面,你都该听我的,至少我可以做你的爷爷也当之无愧。”
“真失礼,还没请教老伯尊姓大名呢!”
“行道江湖的人,不热衷名利,姓名并不重要,经常会随环境情势而有所改变的。
我也姓黄,你就叫我黄老伯好了,咱们去看看他到底走了没有,不必急于追赶,以免被
他发现,他会找地方躲起来,甚至会捉弄我们呢!”
一到了拴马匹的大树下,黄自然的坐骑果然不见了。
沭阳县,一听便知道位于沭河的北岸,也就是往昔的怀文县或厚丘县,小的土城被
水所围住,怎么看也不像古东海郡的大城,由于城四周二十里半径内,另有好几座已成
为村落的小土城,因而形成有如兵垒的小土城聚落,城内城外估计也不足千户人家,繁
荣不起来。
傍晚时分,蹄声得得经过前河的文峰桥。桥北引道两名大汉瞥了马上的黄自然一眼,
互相一打眼色,尾随在马后不远处,进入南门这才钻入小街走了。
黄自然根本不留意可疑的人,也看不出大汉可疑,在这里他是一个陌生的旅客,没
有人认识他,更不可能有仇敌,用不着紧张兮兮提防意外。住宿一宵之后,次日便得继
续北上,与本地人毫无瓜葛。
明天傍晚,他便可进入山东地境了。
文峰桥北有两名大汉守候,桥南也有人留意他的举动,他的马上了桥,南桥头一个
老妇,立即离开桥头,折入西行的小径,进入半里外的紫阳观山门。
紫阳观已显得老旧破败,目下只有五六名老道在内参修,供奉的紫阳真人金身,早
就黯然无光。紫阳真人在距此两三里的升仙墩白日飞升。这座观本来香火鼎盛的,自从
本朝大整佛道之后,紫阳观的老道包括香火道人,已走了个一干二净,后来才陆续收容
一些不僧不道的法师,保持七八个年老道人管理观务,已不再引人注意,连乞食的花子,
也不愿出城在这里住宿,在城内乞食收获也丰盛方便些。
老道们表面上清苦,其实生活相当惬意,每天都有人请去做法事,收入甚丰,大鱼
大肉没问题,谁也不注意他们是如何打发日子的,死了几个也没有人关怀注意,多几个
也不会有人问来历。
天快黑了,观附近没有民宅,破败的殿堂显得阴森森鬼气冲天,一点也没有“紫阳”
的气势。
丹室中,老太婆与两名年约花甲,穿得褴褛的老道,坐在蒲团上大眼瞪小眼。
老太婆其实并不太老。扮成老村妇毫不引人注意,她就是东河村黄家那位老女人。
黄自然大闹黄宅,宰了拔山举鼎不少爪牙,一飞刀勾销了铁笛玉郎的命,这位老女人一
直就不曾出面周旋。
“你一定要帮助我,老道。”老女人语气坚决,不是请求而是硬要:“你不希望拔
山举鼎发雷霆,揭你的底挖你的根吧?”
“不要威胁我,老虔婆。”上首那位鹰勾鼻老道满脸不悦,说的话也难听:“铁笛
玉郎的道行并不比我差,你逍遥仙姬的驭神役鬼大法也不弱,你们的药物品质虽然差一
品,我的南柯散其实也高明不了多少,这一类药物,性质相差不远大同小异,你们也对
付不了这个人,多我们两个同样不济事,把我们拖进去,岂不是有意坑了我们吗?他们
两个为何不亲自带人跟来?”
逍遥仙姬怎肯将实情见告?更不会将铁笛玉郎被杀的事说出。
“他们能走得开?体会丢下家业,与仇家在外地玩命吗?别蠢了。”逍遥仙姬说:
“如果有人可用,我还不想找你呢,谁都知道你瘟神道全胆小怕事、只会凭绰号唬人.
有你帮助,说不定反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呢!愈老愈怕死是人之常倩,所以你甘愿躲
在偏僻的城镇苟延残喘。”
请将不如激将,果然把瘟神道全激怒了。
“你带了多少人来?”瘟神道全沉声问。
“带了五个。”逍遥仙姬心中暗喜,却装得愁眉苦脸:“如果人手足,我才不会来
找你,这叫做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万般无奈,才借你这位末将充元帅呀!”
“我要求全权指挥,包括你在内。”瘟神心中愤怒,脸上却毫不表现激动:“在我
的地盘内,事权不统一会影响行动成败。”
“那是当然,我哪敢不听你的?这个年轻人在东河村闹事,拔山举鼎就是不听铁笛
玉郎的意见,不肯集中人手全力一击,要利用天罗地冈歼除,以免损失人手,各自为战
赖机关阵势。结果困不住这小狗,事后又互相埋怨推卸责任。”
逍遥仙姬说起谎来表情逼真,当然也有大半真实,拔山举鼎确是不愿付出代价,拒
绝集中全力与黄自然决战,各别守住自己的房舍,被黄自然长驱直入,分别击溃各处阵
势,直捣中枢,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你确定这个人已经来了吗?”
“看到他来才来找你们的,我的人正在留意他的一举一动,除非他不在城内投宿。”
“我们到客店侦查,要你的人随时准备出动,现在,我正式主持大局。”
逍遥仙姬大喜过望,看来老道比她还要急切,准备工作愈早进行愈有利。她还担心
老道拖到最后一刻才肯出动,事先不作仔细的侦查,就不能预作周详的布置,临时匆匆
出动,成功的机率降低许多。
南大街的悦来老店,是本城规模最大的客栈,有三进客房,可以接待三四十名旅客,
设备算起来不差,有一座厩房照料坐骑上槽。
所谓客房,也分两等:上房与大房,上房是单间,意思是没有外间活动地方,也没
有洗漱所在,一床一长凳,一张小桌,别无长物。一盏菜油灯,一只走动时才使用的小
灯笼,在这种旅客不多的小城,这种单间上房,已经是相当豪华的了。
大房就简单多了。一排大统铺。旅客是一棉被,一木枕。如果只有一位旅客。整座
大房都是一个人的,十人大统铺,旅客多甚至可睡二十个人。
三进客院共有五间单间上房,今天晚上好像旅客不多,有三间安顿了豪客,黄自然
是其中之一,整进客院环境静俏悄。
整座城都静悄悄,日入而息,没有夜市,天一黑,大街小巷只可偶或看到一两盏门
灯,人的活动便以屋内为中心了,没有事尽可能少往外跑,什么夜市灯如昼,他们听都
没听说过。
这就是淮北鲁南交界处,纯朴小古城的风貌,除了农产,什么都没有,既没有山明
水秀,也缺乏风景古迹;没有巨额财富可争,也没有关隘可守。往东至海州一带的滨海
区,有渔盐之利,是淮盐的生产区,而盐民却是生活最苦的人。
一个盐民所生产的盐,他自己的所获还不足以温饱。而依靠他生产的盐赚钱的人,
算一百人只多不少,有些人甚至成为大富豪,丰衣足食聚金积银,比那位生产盐的人强
一百万倍,相去天壤。
自古以来,这种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由中间的人大牟其利的不合理现象,似乎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