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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看到的是,三妖与另两个人,正狂叫着向两侧飞抛,很可能有人中剑丢命了,
这表示黄自然裁断了后面的人,再超越替她开路。
不由她多想,扭头飞掠而进。
前面波开浪裂,黄自然的剑光似雷电,当面的八个人正在土崩瓦解。
用不着她出手了,她飞纵超越。
“上船!”后面的黄自然低叫。
那艘可疑的快舟,以及左右的两艘货船,人影纷现,人数众多,刀剑的光芒映着灯
光闪烁不定,一众走狗纷纷向堤上飞跃,向这一面冲,暗器似飞蝗,声势汹汹。
对面街上人声鼎沸,也有人狂冲而来。
不用猜她也知道黄自然要她上船,并非指走狗的船,而是指堤下的民舟。
她向一艘小船飞跃,飞越小舱笼,脚一沾后艄,鱼鹰入水向下一钻,顾不了水臭,
逻命要紧。
刚下沉前划,身侧已出现人影,一手抓住她的后腰带助力,只感到身形似箭,被人
揪住破水急泅数十步,这才冲上水面
“不要怕,那几个混蛋水性差。”她听到黄自然发自身侧的声音,仍然扭头四望。
可看到急速游泳所激起的水花,在身后三十步以外。
“最好在水里宰了他们。”她一面游一面说。
“黑夜里臭水中缠斗,你有兴趣?”身旁游的黄自然打趣道:“喝上两口,一定又
营养又卫生十分可口……”
不说倒好,这可好,一股腥臭味直往鼻中钻,感觉中,扑上脸面的污水,有某些脏
物……
“我……我要呕吐了……”她心中大叫,加快前泳。
河左岸的市街,规模比右岸小些,大街后只有几条小巷,之外便是田野了。
小村舍星罗棋布,两三里外,便是新开河航道,河对面,是只有渔村的江心洲。
沿秦淮河向下走,三汉河镇灯光如昼,市面与码头人潮汹涌,正是夜市方盛期间。
五艘大小船只,先靠上河左岸的市街,数十名凶神恶煞似的走狗大肆逐屋搜索,小
街大乱。
最后,终于抵达三汉河镇,走狗们傻了眼,夜间这种热闹的市镇,怎么搜?码头泊
了一两百艘船只,出动上千人也无可奈何。
三汊河镇一些走避不及,以及一些见风转舵与走狗勾结的江湖蛇鼠,几乎全遭了殃。
走狗们翻脸无情,硬指他们与江家的人勾结两面拿钱,窝藏黄自然和江家的小丫头,
用残忍的手段逼蛇鼠们交出这两个人。
镇内镇外大封锁,蛇鼠们全部出动配合穷搜。
神剑秀士的身份地位并不低:
相反地,在钧州王府中,他是钧州中护卫的正式军官,可惜是预备役的护卫,真正
的军职由他的兄长专任。
但虽然是预备役,却正式调入王府当差,因此有余暇在各地闯荡,在河南名号响亮,
也名列江湖名剑客。
其他的走狗都是外聘的,以把势班头的名目安排在护卫中供役,根本没有地位,名
义上还得承认神剑秀土是主事人。
连走狗头头总管魔爪丧门陈魁,也是外聘的班头而已,名义上仍得尊重神剑秀士的
身份地位,只是在行动上皆由魔爪丧门指挥掌握。
与官方打交道,魔爪丧门算老几?还不配与一个地方上的捕快打交道,非得由神剑
秀士出面不可。
所以在浦子口镇,神剑秀士是真正负责与官方周旋的人。
神剑秀土地位也不高,是指他在这些外聘的班头把势中,江湖的名头比不上一些高
手名宿,武功也比一些者前辈相去甚远。
但在大多数走狗中,名气比他高的人并不多,大多数走狗的武功,比他差得很远。
所以,他上次就敢带人去找四好如来。
在黄自然面前,他这位号称神剑的剑客,简直就有小鬼见金刚的感觉,真没有勇气
和黄自然打交道。
但他不能避免与黄自然打交道,尽管他见到黄自然就心惊胆跳,唯有倚仗人多,他
才敢鼓起勇气摇旗呐喊,一看风色不对,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破晓时分,他带了八名武功超绝的高手名宿,接近了近江一面的田野,进入一座有
三四户人家的小村落。
老规矩,先按村内外,再找首脑人物交涉。
在城外,他们敢胡作非为,无所顾忌,在郊区更是为所欲为,就凭他们九个人佩带
的刀剑,便把一些无权无势少见识的村民吓得半死。
四位户主被带到厅堂,用威胁利诱的手段,软硬兼施详加盘诘审问,逼他们说出昨
晚收容窝藏的人,浪费了不少时间。
四位户主众口一辞分辩,整个晚上没有任何人人村借宿,根本不知道有什么一高一
矮,可能受了伤的人接近求助,夜间这一带农户,不可能有人投宿而加以隐瞒。
问不出所以然,神剑秀士不再动身搜别处村范,借农户的地方早膳,九个人据桌大
嚼,似乎把搜索的事忘了。
穷奔忙了一夜,真需要填饱肚子睡一觉养足精力,精力不继那能办事?
“鲍兄,咱们这样大而化之的搜索,能把人搜出来吗?”席间有一位留鼠须的大汉
笑问;“就算姓黄的被暗器击中受了伤,也得急急找地方医治,还会留在这一带等咱们
穷搜?”
“陈老先生坚持要遍搜每一角落,咱们能拒绝吗?”神剑秀士冷冷一笑。
“姓黄的不是猪,他知道只有在城内走动才安全,会在郊区等咱们搜?恐怕早就在
城内莱一家客店睡大头觉了。”
“不是说他可能受伤,可能中了暗器吗?”
“你相信?””
“埋伏在船上的二十余名暗器高手中,包括了目下江湖十大暗器名家四个之多……”
“他们能比得上玄武门的杀手高明?玄武门的杀手,才配称暗器名家。”杀人的死
神北斗星君用不屑的口吻说:“姓黄的不上当,没上咱们的船,咱们的人不得不现身,
冲上码头才发射暗器替他送行,击中他的可能性有多少?”
“事实上,两个家伙入水,游得比鱼还要快。”另一位身材高瘦的人说:“哪像个
受暗器击伤的人。”
“好了好了,咱们填饱肚子,再到别处走走虚应故事,以免回去得太早找挨骂。”
神剑秀士不想再提这件事。
“姓黄的混蛋真害人不浅,可把咱们整惨了,死了这许多人,王爷即使甘心,总管
陈老先生也不会罢手的,咱们的命真有如风前之烛。吃吧!不要说了。”
主事的人存心敷衍,跟随的人当然乐得清闲,彼此心中有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村西南有一条小溪,两岸丛生芦苇,距西南最近的村宅仅三十余步,这一边是果林,
那一边灌木丛生,溪宽不足三丈,但加上芦苇水草地,就无法飞越了。
九个高手仅有两个人搜果园。虚应故事懒得涉足烂泥搜溪流,更不想冒险飞越搜那
一边,弄不好掉入泥沼可不是愉快的事。
溪对岸的灌木丛中,黄自然和江小藏藏身在芦苇内,留意小村这一面的动静,随时
准备应变。
他俩不便现身,当然也考虑到对方人多势众,主要的是他俩衣衫不整,仅在外面披
了仍然潮湿的长衫,其他衣物包括靴子,皆洗净晾在灌木丛中。
两人游过河远走高飞,寡不敌众暂且回避,跳到小溪里干脆洗净衣物,然后在清澈
的溪水里,老半天才将臭味泡得一干二净,发呕的秦淮河臭水,可把他俩整惨了,这辈
子那曾吃过这种苦头。
幸好溪边长了一棵无患子树,在地上可以模到许多落果,正好用来当清洁剂,总算
把头发的臭味洗掉,不然真会闻之作呕。
…
小勤鼠书巢 扫校 旧雨楼·云中岳《魔剑惊龙》——第二十七章
云中岳《魔剑惊龙》 第二十七章 神剑秀士真幸运,偷懒的人有福了。
如果过溪搜,一下子可能死掉一半,也半因黄自然与姑娘衣衫不整,不然必定过溪
找他们算帐出口怨气。
黄自然并没被暗器击中,他跳落小船,速度比斜方向射来的暗器还快,暗器替他送
行。
走狗们却认为他可能受伤,放胆穷搜,但人不敢分得太散,每一组皆具有强大的实
力,认为足以应付反击。
破晓后不久,九个走狗这才带了填满了的肚子上路,不再到处穷搜,打道前往三汊
河镇会合。
看到走在前面的神剑秀士,黄自然颇感惋惜。
“早知是这个坏剑客,我该去宰他的。”他懊悔地跺脚:“他的狗运真好,每一次
他都能平安地逃掉,下次,哼!”
“还来得及赶上去。”姑娘跃然欲动。
“来不及了,我敢保证他们归心似箭,跑得飞快。”
要把湿衣裤鞋袜穿妥,那些走狗可能跑出里外了。
距三汊河镇只有三四里地,进了镇就不能公然用刀剑打打杀杀啦!那会引起混乱。
引起治安人员干预,严重时可能罢市轰动南京。
“他们一而再能掌握我们的意图,这个主事人的确厉害。”姑娘感到不安:“魔爪
丧门这老魔名不虚传,今后我们得十分小心。”
“恐怕不是老凶魔主事。”黄自然语气肯定:“老凶魔必定将心力放在狗王身上,
全力保护狗王的安全,外面的行动假手于得力的走狗.他不会亲自调兵遣将。这个主事
人,很可能是那个妖女太虚瑶姬傅灵姑。但昨晚她不在场,就令人莫测高深了。”
“老凶魔也没见现身,可知狗王不可能躲在那艘船上。”
“很难说,我们并没抓住机会登船。天杀的!三艘船上都埋伏有可怕的暗器高手,
等我们飞进去送死。就算昨晚狗王躲在船上,今后也不敢躲了。他知道我们以船作目标,
不敢再亲自冒险,早膳后进城找,他一定慌慌张张躲回城内去了。”
“希望能获得海叔的线索。”姑娘对海扬波传送的消息,具有极高的信心,虽然不
见得消息十分准确,但八九不离十。
那艘可疑船只的消息,就是海扬波供给的,可惜眼线不敢冒险接近侦查,无法知道
船上到底躲了些什么人,太过接近,很可能被识破大事休矣:
“我只好另找人讨线索了。”黄自然像是突然下定决心,右拳重重地捣在左掌心里,
“你去找什么人讨线索?”姑娘一怔。
“天机不可泄露。”黄自然不作解释:
“一定要找出狗王藏匿的地方,以免枉劳奔波。这狗王一定一夕数迁,真不易盯牢
他。准备进村找食物充饥,休息半天再进城走动。”
分别到晾衣的地方,穿上湿衣裤;过溪直趋农舍,向吃惊非小的村民买食物早膳。
两人腊毕扑奔三汉河镇,走狗们已经撤回城,这里有海扬波的眼线,休息半天,再
从水西门入城,已是未牌时光了。
布伏引诱再三失败,走狗们不再躁进,返回都城立即四散,似乎突然消失无踪了。
黄自然把姑娘送至海扬波的潜伏处,独自悄然离去。
姑娘心中有数,不便询问。
当他出现在长安街的大中桥附近时,已经扮成一个小商贾,挟了伞,胁下有盛物袋,
青衣小帽,褐面庞布满岁月留下的风霜遗痕。
大中桥也就是往昔的白下桥,在长安街西端,是通济门,一带颇为热闹的地段。
往北,另一座桥叫复成,街道宽阔,两旁的商店前,行人道不时可以看到卖杂物或
食品的小贩。
他在一处补鞋匠所设的竹矮凳坐下,递上一双不值多少钱的半统牛皮直统靴,靴头
已经张了嘴,真得加块皮补补缝缝了。
补鞋师年近花甲,有点老态龙钟,好在老眼还不曾昏花,补鞋补靴依然双手俐落。
“八十文,客官。”老鞋匠头也不抬,神意全落在所补的黑长靴上:“得等许久,
客官如果有事,半个时辰后再来。”
黄自然放下破靴,伸左手按在靴上,打出几种怪怪的手式,最后反手干咳了三声。
老鞋匠一扭头,瞥了他一眼,老眼中眼神一变,左手的皮刀也打出几种手式。
“真是你。”老皮匠低声说,其实左右无人停留,行人都,在街心来来往往:“黄
大爷!这个黄自然……”
“就是我。”
“痛快!你在抽龙的筋,拔龙的牙……”
“我有了困难,需要贵门协助。”
“一句话,大爷,我们欠你很多很多。”
“谁也不欠谁的,买卖是买卖。”
“什么样的协助?”老皮匠问。
“我要知道那狗王的藏匿处。”
“我们曾经留意,但不知道是你在找他。这狗王心中有鬼,一天数迁,夜间也突然
移动,很难掌握。犬爷,你只要稍放松些,让他心中一定,就不会神不知鬼不觉迁移不
定了,届时必有确实的好消息。”
“好,我放松些,不再踩探,干脆优哉游哉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