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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中冷电湛湛。
“冲上来!”他沉叱。
不远处,魔爪丧门踉跄后退,月华剑贯插在胸下腹上的交界处,双手死抓住剑身,
想拔出已发不出力道,退了四五步,厉吼一声仰面便倒,月华剑终于被拔出了,鲜血泉
涌而出。
这一连串的急剧变化,快速无比生死一发,每一击皆生死交关,生命在这里显得特
别脆弱。
男女两护卫不敢冲上,飞快地退到王爷身畔,扶住惊得手脚发软,惊怖万状的王爷
向后退。
江小蕙抢出,一脚踢在魔爪丧门的右耳门上,抽回月华剑,呼出一口长气。
“这恶魔仍有一击之力,好险。”她胜利了,但却感到事过后手脚发虚。
如果老魔不竭泽而渔孤注一掷导至力尽,她掷出的剑休想伤得了老魔。
这短暂的瞬息间,她多次从死神的掌心中跳出生天。
“你……你真该打……”黄自然挽住了她,说话声音全交了。
“我……我错了,我……”她觉得自己好软弱,丢掉剑把黄自然抱得紧紧地。
两护卫向后退,男护卫突然背起王爷,向松林飞奔,大概想穿林而走,逃向林后的
曦园,寄望曦园仍有自己人停留。
女护卫在后面戒备,居然气势磅礴,控刀的手稳定。
剑贯入右胸,练武有成的人支撑得住,如果能及时挽救,甚至可以保全性命。
神剑秀士不但练武有成,而且是大名鼎鼎的剑客,他支撑得住,而且能坐起取百宝
囊中的夺命丹丸服用,撕衣带自行裹伤。
月华剑是女性使用的剑,份量轻,剑身细薄,留下的剑口也就比普通的剑窄小,内
出血也就不怎么严重,内外用药暂时可以防止伤势恶化。
裹好伤,举目四顾,感到心中一凉,绝望地失声长叹,站起的力量也消失了。
尸体七横八竖,没看到一个站起的人,偶或可听到三两声濒死者的呻吟,也有一两
个人体在挣扎爬动。
“天啊!”他悲从中来。声泪俱下:“两个人,就杀……杀光了我们二十……二十
余名超等高手,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他必须离开这处屠场。向村民求救。当然,他得先找主人,看主人是死是活,主人
一定躺在某一处草丛。
刚挣扎着站起,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黄自然与江小蕙,正从松林内踱出。
“放……我一……马……”他虚脱地叫。
“为何要放你一马?”黄自然逼近至丈内冷笑着问:“你放过谁了?”
“我……”
“你替狗王在外地奔波,到处搜求春药,带了爪牙行凶,耀武扬威顺便劫财劫色。
最后更唆使狗王远离藩地,在各地劫财、杀人、掳劫美女……”
“是……是王爷的旨意。”他全力大叫:“我……我只是奉命行事,而且事权有限。
每一次外出办事,王爷都会另行派高阶层的人指挥。上次在倚云栈小雷音禅寺,你该看
得一清二楚,负责指挥的人不是我。我的地位在王府不上不下,你怎么把我看成罪魁祸
首?冤枉啊!”
“你居然还有脸叫冤枉?我算是服了你。各地的龙子龙孙中也有好人,只是不多而
已。这些好人中,身边必定没有像你这种坏人,唆使他为非作歹,有了你这种人助纣为
虐,那个狗王才会丧心病狂。”
“我没有责任,与我绝对无关。”
“好了好了,我没有闲工夫审判你。”
“请……高抬贵手。”
“我不会杀一个受伤快要死的人。”黄自然挽了江小葱转身便走。
“你……你把王爷杀了?”
“我再说一次,我不杀他。”黄自然头也不回,轻轻松松两人手挽手像在游山。
“你……你给我记住……”他知道死不了,精神来啦:“我会……日后我会找你……
我会……”
“但愿你还有日后。”
“什么?你想食言……”
“你看。”黄自然向右一指。脚下加快。
他扭头循指向看去,心中一凉。
二十步外松林外缘,屹立着十二个男女,领队的人是往昔四大雷霆大使者之一,嫉
恶如仇的雷霆剑海扬波,十二双怪眼凶狠地瞪着他,虽远在三十步外,仍可感觉出凌厉
怨毒的眼神压力万钧。
“放……我一……马……”他仰天嚎叫。
十二个人踏草而来,杀气腾腾。
“我们是收拾残局,埋葬死人的。”海扬波的嗓门像打雷。
从上元门至江滨,约有两三里,背一个沉重的人,沿弯弯曲曲的小径全力逃命,精
力耗损的速度甚快,能支撑一两里已经不错了。
男女两护卫忠心耿耿,咬紧牙关拼命逃。
曦园已经没有王府的人,园口有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把守,一看就知不是好路数,闯
进去不啻飞蛾扑火,唯一的希望是逃到江边,登上伪装为货船的快船,船上一定还有自
己的人。
一里、两里,已可透过树梢,看到高耸的帆影,那是江上行驶的船只,实际上还远
得很。
男护卫已经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脚下已不俐落,女护卫不时在一旁助一臂之力,也
逐渐力竭。
王爷惊慌过度,像个大白痴,养尊处优作威作福的人,一旦受人凌迫,震惊恐惧难
以适应,如不是反常狂怒,就是惊吓过度精神崩溃。
这位王爷的反应,狂怒已过,只剩下惊恐了,距精神崩溃已是不远,他应该可以自
己行走的,但却失去行动的精神和意志,这辈子哪曾经过这种磨难挫折?
后面没有人追赶,大难不死将有后福。
钻出一座树林,背着王爷的男护卫脚下一虚,被树根所绊倒,两人向前裁,把王爷
摔出丈外。
“你……你该死,你……”七荤八素的王爷尖声斥骂,—挣扎难起,主子的面孔,
在急难中依然本能地反应出来。
“卑职该死,王爷恕罪。”男护卫爬起搀扶,口气沉静神色漠然。
“哼!你再不小心……”王爷还不改主子的脾气,一面站起一面提警告。
可是,警告陡然中止,浑身再次剧烈颤抖,张口结舌惊怖地死瞪着身侧出现的人。
一声刀啸,男护卫拔刀挡在他面前,虎目怒张扬刀戒备,像翼护小鸡的母鸡。
女护卫也拔刀并肩一站,气势依然磅礴。
两丈外,黄自然与江小蕙挽手并肩注视着他们。
“阁下要赶尽杀绝吗?”男护卫厉声问。
“我不会杀他。”黄自然说:“也不会杀你们两个忠心耿耿的人,两位的行为可敬。”
“在下感谢不尽。”
“但你必须明白,我不能让这个狗王,平安返回钧州,不能让他继续残害可怜的百
姓。”
“你……”
“我知道你会尽你的职责,保护他平安返回钧州。”
“对,死而后已。”
“那就尽你的职责吧!”
“你想怎样?”
“我要阉了他。”黄自然一字一吐:“他会进一步半身不遂,而且声音破碎,阉了
之后,他再也不能凌辱女人,半身不遂,不能再对任何人拳打脚踢;声音破碎,就不能
下令戕害任何人。他活着离开,南京的官民没有责任,让他活着回去,调兵遣将捉我这
个暴民,我再和贵王府的人玩命,你两人就是这次事件的见证。你上吧!尽你的职责,
阁下。”
一声怒吼,两护卫豪勇地挥刀扑上了。
“铮铮!”火星飞溅中,刀被剑崩出偏门。
黄自然对付男护卫,剑架开刀左脚探入,左手一掌劈在男护卫的耳门上,人应掌摔
倒昏厥。
江小蕙也在女护卫的颈根劈了一掌,剑把再在对方的后脑轻轻撞上一记。
“不……不要过……来……”徽王崩溃了,惊倒在地,双手撑地挪动臀部向后退;
“饶……命……”
已经没有任何人做出气简了,必须面对两个可怕的暴民啦!
“站起来!”黄自然一步步逼进,剑尖在对方的面孔前摆来摆去:“你是龙子龙孙,
一方百姓之王,你必须保持你王者的尊严,不能在我这个百姓的面前摇尾乞怜。站起来!
站起来……”
“饶……命……”
“你这个混帐王八蛋不像个人样。”黄自然一脚把他踢得倒翻一匝,躺在地上哀号。
一指头点在中极穴上,然后是腰脊的脊中穴,前者可令人失精绝后;后者可令人伛
偻瘦弱。
最后在咽喉两则各弹了一指,声带收缩,唾腺半毁,日后不但声音破碎,而且不分
时刻不断流口水,像一个嘴出了毛病的婴儿,必须穿围兜度日了。
“我不相信把你抬上龙座,你仍然有皇帝的威严。”黄自然俯视着他,不住冷笑:
“回去好好保重,有空我会到钧州王府看你如何现世,再见,王爷。”
两人手挽手穿林而去,有说有笑像一双游山玩水的爱侣。
“等这些人离境,跟我回我家过几天田园生活好不好?”黄自然干脆挽住姑娘的纤
腰,挽得紧紧地:“人不能光工作不林息,每当我完成一件工作,或者做成一笔买卖,
都会休息一段时日,养精蓄锐准备再出发。”
“那还用问好不好吗?”姑娘掂起脚尖,在他耳畔用充满媚力诱惑力的嗓音腻声说:
“我是你的女……人……”
一阵娇笑在林空中飞扬,惊起一群小鸟。
男女两护卫猛然惊醒,看到身旁站着一个土老儿,土老儿其实并不老,只是外表装
得老而已,双手支着打狗棒,盯着两人怪笑。
一伸展手脚,便知道不妙了,某处经脉被制变形,他俩已成了平凡的人,先天真气
无法凝聚,火候不差的内功已经消散了。
一旁躺着的徽王奄奄一息,眼泪口水流个不停,幸好还没死,命算是保住了。
“你是谁?”男护卫爬起问。
“一个无聊的平民百姓。”土老儿笑吟吟地回答:“你们像是落水狗,遭到什么祸
事了?”
“我要征用你。”护卫说,拾回自己的狭锋单刀,刀好重好重,似乎比平时重了十
倍。
即便是普通州县的差役,也可以任意征用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王家的人员,更可
以为所欲为。
上次在小雷音禅寺,神剑秀士的人就要征用黄自然。
“征用?征来何用?”土老儿反问。
“替我背这位王爷,他是真正的王爷。”
“你有没有搞错?”土老儿怪服一翻:“老夫年老气力衰,放尿滴湿鞋,讲话流口
水,咳嗽屁也来;你居然要征用我,背体重比老夫重的老山羊,像话吗?”
“他是一位王爷。”
“王爷又怎样?呵阿!你看他那鬼样子,像一个王爷吗?根本就是一个大白痴。”
“你……”
“你们的鬼样子,大概也好不了多少,遭了灾祸的人,就是这副德行。”
“我们需要帮助。”
“好吧,老夫替你们去找人帮忙。”土老儿伸手信手一指:“刚才有一男一女往那
边走了,男的年轻力壮,女的娇美如花,都佩了剑……”
“不要找他们。”男护卫惊叫。
“老夫认识那个男的,他背这个什么者山羊王爷,一定胜任愉快,问题是他肯不肯
背。老夫知道的是,他背好人相当有同情心,背坏人可就兴趣缺缺不屑为了。这个老山
羊是好人吗?”
男护卫又是一惊,土老儿话中有玄机。
“你认识那个男的?”男护卫警觉地试探着问。
“对呀!老夫认识他好些年啦!”
“他是……”
“他姓黄,黄什么就不一定了,有些人的名字是经常更改的,有时不得不改。”
“他叫黄自然。”
“也许吧!但有些人的绰号,通常不愿改不想改。”
“哦!他有绰号?”
“有。”
“你知道?”
“老夫当然知道。”
“他的绰号是……”
“妙手灵官。”
男女两卫脸色大变,甚至打一冷颤。
“我们栽得不冤!”男护卫惊然地叫。
转头一看,土老儿已经走了,轻拂着打狗棍,有点洋洋自得,腰杆挺得笔直,表示
心中的愉快。
“我们把王爷抬走。”男护卫沮丧地说:“我已经力尽,我抬头你抬脚。”
“拖着走吧!这地方怎能抬?抬头抬脚更吃力。”女护卫叹了一口气:“如果能把
他弄死,拖走就省力多了;可惜我们不能弄死他。走吧!你先拖。”
土老儿已经不见了,林空寂寂,四野无人,一切得靠他们自己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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