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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达仁神色一怔道:“金宝,你不是普通的女人,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因此你无论受什么委屈都是应该的,真正算起来,吃亏的该是我了!”
“什么?吃亏的会是你,你哪里吃了亏?”
“我不知道你的身份,把本身的秘密在你面前泄露了不算,连带还把两个朋友的底子也揭穿了,算起来,自然是我们吃亏!”
金宝愤然道:“反正你要把我们这几年的交情完全抹杀就是了,我也不会赖着你,你别紧张!”
尚达仁一笑道:“我倒不怕你赖着,所以才出来会会你,在必要时放你一马,如果是别人出来,就没有这么便宜了,这是我惟一给你放交情的地方!”
金宝尖声一笑道:“浪子,你别笑掉人的大牙了,你想放我一马,别忘了昨天你们三个人联手攻我的时候,也没能在我手中讨了好去。”
尚达仁淡淡地道:“金宝,你们之所以敢由暗而明,公然推出字号,大概是以为你们的功夫已经很了不起,足够在中土称霸了,现在我告诉你,你们还差得太远,中原武学,是用以强身自卫的,不是用来欺侮人的,所以你虽然监视了我们多年,却并没有知道我们的实在造诣如何。以那个标准来衡量,你会后悔的!”
金宝的脸色一变道:“浪子,待会叫你不得好死!”
尚达仁一笑道:“我可没有你这么狠,只要你受点教训就行了,下来吧,别说废话了!”
金宝尖嘶一声,叉开手指,就朝他的脸上抓去,看去就与泼妇逞发了凶性,找人拼命一般,毫无章法可言,可是尚达仁老远已感到她指尖的劲风,知道她这贯足劲力的一抓,十分凶厉,不可以力敌。
于是他肩头轻轻一晃,金宝的指尖堪堪已经抓到他的衣服了,忽见他的身子滑了开来,不禁咦了一声道:“好呀,浪子,你倒会藏私,这是什么功夫?”
尚达仁笑笑道:“达摩迷踪步,专为脱险之用,佛门之学,不含杀机,但也很难破解!”
金宝不服气地道:“我就不信,我非要抓到你不可!”
尚达仁道:“我可以让你三招不还手,刚才已经过了一招,还有两招,你放胆施为好了!”
金宝缓缓地拍出一掌,掌心徐徐前推,却泛出一片淡淡的黄色雾气,地上的碎石砂土,居然都被吸了起来,卷入了黄雾,互相摩擦碰撞,发出点点星火,这股掌力推出时不过茶杯大小,越长越粗。两人相距有丈许,掌劲到五尺时,已如海碗粗,纪宝珠道:“金宝,真想不到,你居然把戊土真气练到这个境界,差一点就可以追上我了!”
金宝道:“这是家兄指点得宜,我的造诣跟教主相比,连一半都及不上!”
这话中的意思很明显,如果纪宝珠只比她高上一点,则较之金辉差得很多了,纪宝珠冷哼一声。
金宝的掌劲又推出到八尺时,声势更壮,范围有钢盆大小了,但是尚达仁一动都不动。
戊土真气本身具有一股吸力,尚达仁身上的衣服猎猎直响,对着那道黄雾不住的飘动,像是要把他的人推进去,可是尚达仁脚步很稳定,丝毫不动。
金宝额际已微微有汗,可见施展这种掌功时很费劲,但是尚达仁却不当回事,使她恨得咬牙道:“浪子,你别不在乎,等掌力达到你身上,你就知道厉害了!”
尚达仁微笑道:“金宝,你是在白费力气,我劝你不要寄望太深,否则你会失望更多。”
金宝怒喝一声,手上劲力急发,涌向尚达仁而去,把尚达仁裹人了黄雾之中。
尚达仁两手下垂,脸上带着微笑,本来还被扯得直动的衣角,在掌劲及身时,居然也静止不动了。
倒是金宝用劲过度,自己控制不住身形的平稳,向尚达仁身上撞去。
尚达仁伸手轻轻一托,把她推向一边道:“金宝,我告诉过不要白费力气了,我这金刚不动身法,足以抵挡住你们任何邪功的!”
金宝在滑过一边时,顺势收了功,却累得直喘气道:“好!浪子!你瞒得我好苦,原来你把少林的十大绝学都学齐了却在我面前装样!”
尚达仁笑笑道:“你应该知道,我在下山行道前,必须要通过木人巷及十八罗汉阵的几项考验,那是少林武学的精华所在,差一点都过不了关的,我能够获准下山,自然不是泛泛之辈……”
金宝道:“我还要再试一下。”
尚达仁道:“我劝你不要勉强,这是第三招,过后我就可以还手了。”
“你还手又能怎么样,老娘还含糊你不成……”
尚达仁笑道:“金宝,别嘴硬,要是在刚才的情形下,我随便还上一招,你还有命吗?”
刚才金宝冲过来时,正是功力用老,招式用死之际,本身没任何反抗防卫之力,尚达仁如若趁机反击,她的确只有死路一条,可是金宝却一笑道:“老娘知道你不会反击,才用那种方法进攻的。”
尚达仁道:“你就那样信任我?”
金宝道:“当然了,你这个浪子虽是声名狼藉,不是个好人,却从来也没骗过女人。”
尚达仁道:“那只有对一般女人而言,像你这种要我命的女人,可不能包括在内!”
金宝道:“我还是信任你,全心全意地相信你!”
尚达仁笑道:“你少灌迷汤了,不管信任我也好,不信任也好,反正这是第三招了,三招之后,我将要出手反击,那时我手下绝不会客气,你多留点神!”
金宝笑道:“我不相信你能对我下狠心,这几年来的交情不去说了,就是看在我尽心尽力侍候你的分上,你也不忍心对我下辣手吧!”
尚达仁冷笑一声道:“我是浪子,浪子就是必要时对女人能翻脸无情,你最好记住这一点,否则到时候吃了一大亏,可别怨我没告诉你,这是你最后的一招,你还是多费点精神在上面吧,过此一招,我就要还手了!”
金宝狠狠地对他盯了一阵,方始移动身形,不过这一次她却很慎重,不轻易出手,只是绕在浪子的周围,飞快地兜圈子,浪子依然稳如泰山,屹立不动。
辛本善看了道:“不好,这女人狡猾得很,浪子太托大了,恐怕会吃亏,须提防她在背后下手!”
南宫俊却微笑道:“尚兄虽然以前不知道她会武功,但是毕竟跟她相处了几年,对她的了解应该比你我深,一定知道加以防范的,辛兄不必担心。”
马成也笑道:“昨天见到三位联手对付那婆娘,都未能收拾她下来,兄弟心中实在很奇怪,今天看了尚兄的身手,才知道三位都保留了不少实力。”
辛本善道:“我们倒不是故意藏拙,而是以前没有摆明身份,不便施展本门武功,光靠一些普通招式来应付,自然不怎么样,现在大家都挑明了身份,无所顾忌,当然就不一样了!”
南宫俊道:“三位的真正身份,魔教早巳摸清楚了,只是三位的藏晦功夫做得太好了,使他们以为当世三大宗派的武功不过如此,所以才敢挑明来干,若他们早知三位有此造诣,恐怕还会潜藏一段时期呢!”
辛本善笑道:“那只是浪子的身手高明,兄弟却平常的很,要使南宫兄失望!”
南宫俊一笑道:“辛兄不必太谦,张三丰真人为技击第一人,立教之后,又经多年的钻研苦修,使武当少林并盛当世,又岂是偶然的,尚兄如此了解,辛兄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辛本善刚要开口谦逊两句。
南宫俊道:“辛兄!以前你们为了掩护身份,不便尽炫所能,尚可一说,现在都已经摆明了,你在我们面前,就不必再客气了,大家各尽所能,量力以应敌,才有希望挽回这一场杀劫!”
这番话说得辛本善脸上一红道:“少主言重了,只要用得到我们的地方,敝派十七名弟子,敢不舍身以赴!”
他如此作了表示,南宫俊倒是不便再说什么了,看着场中的金宝已经转了十七八个圈了,忽然手腕轻扬,以兰花拂穴手,向着尚达仁的脑后拂去。
辛本善一直就在担心这件事,见状忙叫道:“浪子,注意背后,这婆娘不怀好意。”
尚达仁的身子虽然端立不动,但是精神却未松懈,也一直在戒备中,辛本善不招呼,他也注意到了。
随着辛本善的喝声,他已转过身去,左掌平摊,迎向金宝拂穴的手指,右手则抓向金宝的肩头。
金宝指上的劲风为掌风所化,可是她的尖尖玉指,仍然撞向尚达仁的掌心,被尚达仁一把抓住,尚达仁的右手也搭住了金宝的肩膀,两人僵住不动。
片刻后,尚达仁的掌心中开始滴下鲜红的血滴,敢情他掌心已经被她尖锐的指甲刺破了!
金宝一笑道:“浪子,你想不到我有这一手吧?”
尚达仁道:“不错!想不到你的指甲这么尖利,居然能够刺破我的护身真气,伤了我的掌心。”
金宝笑道:“我的指甲若是能练到那种境界,我就是魔教中功力最高的人了,多谢你的夸奖,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还不过是戴了指套而已。”
尚达仁一怔道:“戴了指套?”
金宝笑道:“不错,你知道我是从西方来的,我们那边的女子,盛行戴指套,就是在指尖上再戴个尖锐的金套,那虽是一种装饰晶,但也可以作防身的兵器,我这指套是用风磨钢打的,特别尖硬,所以才能刺破你的护身真气,你没想到吧!”
尚达仁叹道:“的确没想到,以前我看你留了很长的指甲,涂得红红的,没想到还有这个用处。”
金宝笑道:“我留指甲的目的,就是为了掩护我戴上指套,平常人家看惯了我留的指甲,在必要时,我剪去了指甲,换上了指套,也涂上了红色,就是要命玩意儿!”
尚达仁道:“它只伤了我的手心,不见得就要命!”
金宝一笑道:“我忘了说一声,那指套上所涂的红色,可不是凤仙花汁,而是一种毒药!”
尚达仁神色一变道:“你的指套上还淬了毒?”
金宝笑道:“浪子,你别急,一夜夫妻百夜恩,我们虽不是正式夫妇,究竟也有过一段露水姻缘,我怎么舍得要你的命呢,那只是一种使人失去功力的药物,见血生效,所以我敢把我的肩头空门敞开给你抓上……”
尚达仁道:“我说怎么我的天龙抓,抓上去你一点感觉都没有,敢情是这个缘故了,我的功力已经散失了!”
金宝一笑道:“那只是暂时的,只要服下解药,两个时辰内就可以完全恢复的,如果没有解药那就难说了!”
“很可能就永远恢复不了?”
金宝一笑道:“是的,你那么多年的苦功,就白下了,这岂不是一件很可惜的事!”
尚达仁道:“我想你不会肯给我解药的吧?”
金宝道:“不错,我当然不会白白地给你!”
尚达仁怒道:“少废话,什么条件你说好了!”
金宝一笑道:“你放心,不会是很苛的条件,一定是你能接受的,条件很简单,我们本不是冤家,犯不着兵刃相见的,你只要带着你的人,立即离开,不跟我们作对就行了!”
条件的确不算苛刻,尚达仁道:“你以为我有这么大权力,可以号令同门?”
金宝笑了笑道:“他们都是你们的同门师兄弟,总不能不顾你的死活吧?何况,我知道他们都是以为你为首,绝对听你的指令的!”
尚达仁道:“不错,他们会听我的指令,那只是用在对付你们的时候,却不是用来放过你们!”
金宝神色一沉道:“浪子,你真是要自己找死?”
尚达仁一笑道:“现在是两壁对垒的时候,既然走了出来,生死本已不当回事,何况,死的不一定是我,你已经试过了,知道你的本事不足以奈何我!”
金宝的神情一变,转为深沉地道:“浪子,好话已经说过了,你一定不肯听,逼得我要施杀手,就不能怪我无情无义了,现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她忽然退后两步立定身子道:“我从一数到十,在我数完之前,你还可以退下去,超过了这个时限,即使你想反悔,我也无能为力,因为我的杀手一出,我自己也无法控制。”
尚达仁没有理她,只以一个轻蔑的冷笑作为答复,金宝却已沉着脸,开始数起来,尚达仁仍然是那个姿态,若泰山之峙立,巍然而稳定。
辛本善道:“这个婆娘究竟是在捣什么鬼,她说得那么厉害,会不会是在唬人的呢?”
南宫俊道:“以她先前所显示的两手来看,她的确是身蕴奇学,有着过人之能,可是尚兄应付从容,并不逊于她呀,但是她又说得那么肯定,也不像是唬人!”
马成却经过一番深思才道:“那个婆娘如此做作法,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在施毒,施放一种慢性的毒粉!”
南宫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