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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怪人又道:“你代我去办事,我自然不希望你死在鬼宫之中,但是,对于鬼宫之中的一切布置,我也不甚了然,实是无能为力。好在鬼宫中的高手,如今全已外出人行起事来,要减却不少阻碍,我如今赠你一件东西,如果你深入鬼宫之中,觉出胸闷,欲呕,已然中了什么毒之际,便取出来含在口中,便可解百毒。不过你要注意,这件物事,若是未到中毒之际,切不可开盒看视,以兔遭人抢夺!”
说着,伸手入怀,取出了一双黑漆盒子来,只不过两寸见方大小。
谭月华也不知盒子中,放的是什么东西,只是接了过来,觉得轻若无物,心中奇怪了一下,暗忖看上一看,又有什么关系?
但那怪人既然如此份咐,就在他眼前打开观看,他一定不喜欢,不如等到下山之后,再看个究竟,也还是一样。
当下便将那双盒子揣入怀中,回头向哥哥看了一眼,只见他和韩玉霞两人,仍是全神贯注,在讲些什么,全未注意她。
谭月华心想哥哥有了韩玉霞,大约这几天中,也不会注意自己了,站起身来,那怪人低声道:“我送你一程如何?”
谭月华摇头道:“不必了!”
身形幌动,已然掠出了两丈开外,在一块大石之后,略一隐身,便又向前逸出。她武功本就极有造诣,身形连展,寂然无声,不一会,便隐没在黑暗之中不见,径自下山去了。
如今且搁下谭月华一路上所遇到的种种惊险情节,乃至在北邙山鬼宫之中的一切,暂且不表。却说武夷仙人峰上,一夜之中,并没有再发生什么事。
第二天,旭日东升。
山峰顶上,万物俱都披上了一层金光。向山峰下面望去,雪海被日光映得血红,整座山峰,便像是浮在红色海洋之上的一个小岛一样!
在山峰上的各门各派人物,也纷纷醒转,各自忙于汲水造饭,相互之间,仍然是绝不来往,倒现得颇是寂静。
等到朝霞的红色,潮惭退去之际,突然见云层之中,人影幌动。
一连七条人影,从云层之下,向山峰上直射了上来!
讲那七个人,是从云雾之中,“射”了上来的,其实一点也不错。
因为其时,朝雾虽褪,晨雾未散,在丝丝缕缕的晨雾之中,本来是静无一物,但突然之际,一条条人影,凌空笔也似直,向上拔起,每一拔,便是丈许高下,快疾无伦,看来真像是一枝一枝巨箭一样。
那七条人影才一出现,峰顶的众人之中,便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只听得有人低声道:“点苍掌门到了!”
那人语音甫毕,“飕”地一声,在最前面的那人,已然上了山顶。
但是,他并不是一下子,便站到了山顶平地的上面,而是就着疾窜上来之势,在最后一级石级之上,足尖一点,身子凌空拔起了三丈高下。
紧接者,其余六人,也是和他一样,“飕飕飕”地,尽皆拔起在半空之中。虽然高低不同,俱最低的,也有两丈来高。
七个人一齐起在半空,斜斜地作一字形排列,又立即各自在半空之中,一个周旋,划了一个圆圈,身形才斜斜窜下。
在山顶之上的,尽多名家,但是这七个人的那一手轻功,不但是本身功力,已然罕见,更难得的是动作划一,看来好看之极。
那七个人落地之后,仍是一字儿排开。
只见那为首一人,面肉瘦削,貌相清奇,一袭灰衫,飘然有出尘之概。腰际悬着一柄长剑,那剑的剑柄,形式特别奇怪,竟是一双雁首。而护手之处,也持别长,乃是两张雁翼!
武林中人,只要一见这柄长剑,便可以知道,剑主人正是点苍掌门,凌霄雁屈六奇!
在凌霄雁屈六奇之下的那六个人,年纪一个比一个来得轻。
但是最年轻的一个,也有四十来岁。
这六人,全是点苍派中的高手,是屈六奇的师兄弟。
他们七人,也全是西门一娘的师弟。
当下只见凌霄雁屈六奇,目光如炬,向着峰顶众人,扫了一遍。在六指先生那一群人身上,目光停了一停,接着,便停在火凤仙姑,和飞燕门的众人身上,喉间“哼”地一声,向前走了几步,竟来到了飞燕门那以钢棒围起的圈子之旁。
此际,武林中人,大都已然知道,西门一娘是死在火凤仙姑掌下的。
因此一见屈六奇向飞燕门走去,各人心中,便大为紧张。
只当双方立即便会动起手来,但是屈六奇等一行七人,却缓缓地步过了飞燕门的那个圈子,青燕丘君素翻起一双冷眼,冷冷地望着他们。
七人走过之后,又径向鬼圣盛灵,和鬼宫双使三人之处走去。
从他们七人的眼色中来看,可见他们心中,实是怒到了极点。
只听得他们之中,一个札髯汉子大声叫道:“大师兄,先拣谁下手?”
凌霄雁屈六奇沉声道:“且待峨嵋众高手,到了再说!”
一面说,一面便在一块大青石旁,站了下来,突然一个转身,“锵”地一声,已然拔出了剑来,只见白光一闪,剎时之间,剑光缭绕,“铮铮”之声不绝,石屑纷飞,火星四冒!
前后总共一眨眼的工夫,屈六奇已然还剑入鞘。因为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以致他那柄剑,是什么样的,众人也未曾看清楚。
而当他还剑入鞘之后,那块大石之上,已然被剑尖划出了一头飞雁。
那头飞雁,线条极是简单,一气呵成,但是却生动已极!
他在一剑之间,便能划出一头雁来,可知点苍剑法之轻灵神奇,的是名不虚传。
当下,只见七人围着那块大石,坐了下来。
那个札髯大汉,满面怒容,其余六人,皆是面色阴沉。
那札髯大汉,不时向鬼圣盛灵看上一看,又不时向火凤仙姑望去,口中不住咕哝,一般人也未曾听清,他讲的是什么。
但是青燕丘君素,却忽然扬起头来,冷冷地道:“南宫适,你放些什么屁?”
原来那虹髯大汉,覆姓南宫,单名一个“适”字,外人号称“霹雳剑”,在武林中也颇有名头,不但他所练的“风雷霹雳剑”法,乃是点苍派的单传,在并世各种剑法之中,另树一帜,而且他为人,脾气焦躁,性如霹雳,最是难惹。
当下本就在喃喃人,若是无人搭腌,他慑于掌门人屈六奇之名,心中虽是盛怒,一时之间,却也是不敢发作。
偏偏丘君素耳力最灵,已然听出他语中不干不净,正在人,并且还涉及飞燕门,因此心中一怒,便反问了一句。
一有人搭腔,霹雳剑南官适心中不禁一喜,扬起头来,双目神光,声如雷动,大声喝道:“臭不可闻!你是在放屁?”
青燕丘君素在武林中的地位颇尊,而且当着那么多人,被南宫适如此骂法,叫她如何搁得下脸来,面色倏地一沉,冷冷地道:“南宫适,反正咱们早晚要动手,如今就来如何?”
这南宫适为人,虽然是脾气焦躁,但是却也粗中有细。
一听这话,便“哈哈”一笑,道:“你倒有自知之明,可知你庇护着杀人凶手,也自知我们定然不肯放过你的!”
他这两句话一说,虽然仍不免动手,但是,却已然将过错轻轻地推给了对方。
丘君素一声长笑,正待答言,火凤仙姑已然“霍”地站了起来,道:“西门一娘乃是中了阴尸掌之后,才会突然毙命的,?有头,债有主,为何胡乱寻人生事?”南宫适一怔,一时之间,讲不出话来。
可是山顶之上,却绝未沉默,只听得银冠道人,一声长笑,道:“然则金鞭韩逊,可是死在谁人之手?”
这一下,轮到火凤仙姑无话可说了!
银冠道人一提到金鞭韩逊,在一旁的韩玉霞,便是满面激愤之容。
在她身边,谭月华的哥谭翼飞,看在眼中,不由得剑眉微蹙。
他已然劝了韩玉霞一夜,这父仇自然要报,但是其中曲折,却要弄清。
但是,韩玉霞性子刚烈,谭翼飞对她的劝说,等于是白说。
当下谭翼飞便低声道:“韩姑娘……”
但是谭翼飞的话尚未讲完,韩玉霞已然顿足,狠狠地道:“谭公子,你别代人开脱了,她自己已然承认,这有什么话好说?而且,我在虎邱塔顶,发现我爹的尸体的时侯,早已罚下毒誓,非报此仇不可,若不是金骷髅道破,我……我还几乎冤枉了好人!”
她想起乍一发现的尸体之际,又在墙上发现了“谭吕”两字。
当时,便认定事情是谭升和吕腾空所为,又想起谭翼飞含情脉脉的眼睛,心中着实曾乱了好一阵子,如今既已知道了仇人乃是自己的师傅火凤仙姑,当然她心中对于谭翼飞已然毫无芥蒂。
韩玉霞的话,才一说完,谭翼飞心中,突然猛地一动,朗声道:“各位且莫斗口!”
他中气充沛,在山峰顶上,固然算不得是第一流人物,可是他人一出来,扬声一叫,却是人人注意,一时之间尽皆静了下来。
只听得他向韩玉霞问道:“韩姑娘,你说在何处发现令尊尸体的?”
韩玉霞咬牙切齿,道:“就在虎邱塔顶上!”
韩玉霞此言一出,火凤仙姑首先跳了起来,道:“阿霞,有这等事?”
韩玉霞只是“哼”地一声,并未回答。
谭翼飞忙道:“韩姑娘,这其中的事情,更是曲折了,昨日,金朋友说他在韩家大宅之上,目睹火凤仙姑剌死了令尊,然则令尊的尸体,如何又会跑到虎邱塔的最高一层去?”
韩玉霞听了,心中不禁大是愕然。
原来昨天,在追寻谁是杀害金鞭韩逊的凶手之际,韩玉霞一听得父亲是死在火凤仙姑之手,心中早已方寸大乱。
是以,竟未曾细察这一个关键问题。
而众人则根本不知道金鞭韩逊的尸体,竟会去到虎邱塔顶的一事。所以这样重要的一件事,竟直到如今,才因为谭翼飞的细心,而揭露了出来!
当下众人心中尽皆不明白事情何以会如此之怪异,呆了一呆,韩玉霞道:“或者是她害了我爹之后,又将尸体搬上塔顶去的。”
火凤仙姑叫道:“阿霞……”
她下面的话,未曾讲完,坐在树上的金骷髅已然道:“韩姑娘,这却莫冤枉了她,我亲眼见她,害了令尊之后,便奔出门外去的。”
谭翼飞忙道:“韩姑娘,我和你说这事另有曲折,果不其然!”
韩玉霞冷冷地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爹是死在她手上的!”
谭翼飞微徽地叹了一口气,无话可说。
刚才,青燕丘君素和霹雳剑南宫适,眼看要动起手来。
但是被众人这一打岔,两人也寻不着再动手的借口,而且,屈六奇也向南宫适使了一个眼色,令他不可多事,峰顶之上,竟又沉静了下来。
但是沉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在晨雾正在散去之际,突然听得一声佛号,穿云而上!
那“阿弥陀佛”四字,字字响如雷动,震得人心弦,尽皆一惊。
而宋人心中,的确是大为吃惊,吃惊的,并不是那声音之惊人,而是一干高手,俱已然认出了发出那声佛号的人是谁?
华山派的烈火祖师,上山之后,除了要抓谭月华的时候,讲过几句话以外,一直是盘腿而坐,一动也未曾动过。
但此际,那声佛号,一传上山来,他却也倏地张开眼来,并且还略为挪动了一下身子!
山顶之上,一剎时间,变得静到了极点。
过了一会,才见到一个身材高大,满面红光的老和尚,缓步地踏上山来。
那老和尚身上披着一件银灰色的袈裟,项间挂着一串,一百零八颗,灰朴朴的念珠,更衬得他的容颜,祥和之极。
那老和尚步上山峰来之后,又高宣了一声佛号,然后双掌合什,道:“善哉!善哉!各位施主,原来早巳到了!”
在那个和尚讲话之际,又有三个僧人,走上了峰顶来。
那三个僧人,俱届中年,两个容颜甚是相似,气度也极为淡雅。
但是另一个,却披着一袭漆也似黑的袈裟,瘦小干枯,肤色如铁。
更奇特的是他一颗脑袋,也是黑得像漆一样,但是却熠熠生光!
那四个僧人一上来,不少人心中,便知道这事,已然闹得大了。
他们本来,只当吕腾空就算回峨嵋山去,至多也不过请上几个高手前来。却料不到,连峨嵋派僧门掌门,水镜禅师,也请下山来了。
水镜禅师既然下山,峨嵋俗门,掌门人红鹰龚隆,自然也非来不可。
众人心中,刚才如此想法,忽然听得一声断喝,一个人已然大踏步地抢上山来。那人神威凛凛,腰跨紫金鬼头刀,正是天虎吕腾空!
吕腾空一到,气氛更是大为紧张。
紧跟在吕腾空后面的,是四个老者,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