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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琴魔-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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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盛灵心中,已然打定了主意,淡然一笑,道:“真是烈火祖师如此看得起时,在下深知,以烈火祖师为人,一定少不了在下的好处,可是这件事情,在下一人,却还作不得主。”
  这一下,烈火祖师,竟然自己开了口,但是却只有一个字,道:“谁?”
  鬼圣盛灵向那怪人一指,道:“便是这位仁兄!”他向那怪人一指,烈火祖师异光四射的双眼,便已然向那怪人瞧去。
  但是鬼圣盛灵,一个“兄”字才出口,却已然身子一缩,一溜黑烟也似,向山下溜去。
  因为盛灵究竟也是在武林之中,享有极高名头的一个高手。
  而且,他平时行动之际,也是极为讲究排场。试看当日在姑苏城中,他假设韩府,将吕腾空夫妇骗来,又亲自现身之际,是何等气派?
  虽然他是邪派中人,但另树一帜,也严然是一代宗师。
  所以,以他那样身份的人,实是万无一溜了事的道理。
  可是,鬼圣盛灵,为了不吃眼前亏,却一切全都顾不得了。
  而且,他此际,虽然失威溜走,可是他刚才却有连弹十二根铁棒之威,也一样令得许多高手,对他不敢轻视。
  两下里一比较,他还是占便宜多,吃亏少。
  当下烈火祖师一见鬼圣盛灵溜走,大喝一声,便向前扑了出去。
  他那一声大喝,声势之猛烈,实是空前,但是他一扑了出去,却并未能抓住盛灵。因为盛灵早以绝顶轻功,下山去了。
  烈火祖师若是要追,或着可以追得上。
  但是,他却偏偏顾及身份,行动之际,一定要掌火使者以大火把开路,方肯就道,因此面色变得难看之极,回到了帐篷中。
  自从一清早,峨嵋、点苍两派高手,赶到了仙人峰上之后,仙人峰上所诿生的,全是惊心骇魄,武林中千百年来,所难遇的事情。
  而直到鬼圣盛灵逸去,不知不觉,已然到了下午时分,一时间,各派中人,又升火煮食充饥,没有人再出声挑战。
  这次上仙人峰来的人虽多,但是所怀的目的,无非只有两个。
  一个是寻仇,而另一个,则是想在吕腾空身上,得到他所保的那件异镖。
  虽然,众人实则上,尽皆不详知那件异镖,是什么东西。
  可是他们却全知道,那一定是非同小可的物事,个个俱想染指。
  但是,一天的事情,发展下来。为西门一娘报仇之事,已然可算告一段落。
  因为火凤仙姑已然死去。虽然丘君素等人,一样不肯放过吕鹏空,但那已是另外的一件事了。而金鞭韩逊之死,也因为火凤仙姑死去,暂告了结。
  另外,吕腾空已然知道了吕麟并未死去。当然,他与六指先生那一伙人之间,也已然没有了生死之仇,只不过是要向六指先生问一问,何以他会将那其童尸放入自己的秘库之中而已。
  而想转吕瞧空那只神秘木盒念头的人,见烈火祖师这样的高手,也自亲手参与,自度本领,不由得心中凉了半截。
  因此,峰顶上的气氛,已然不如刚才那样的紧张了。可是,当西下的夕阳,带起血也似红的晚霞,映得峰顶,万物皆成红色,仿佛却染上了一层鲜血之际,每个人的心中,也都知道,这次仙人峰上的聚会,绝不会只死火凤仙姑一人,便自了结。
  果然,仙人峰中,只平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又突然生出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但是作书人却要暂且按下仙人峰顶所发生的事,却说一说早在吕腾空赶到之前的一夜,便下山而去的谭月华。
  那一夜,谭月华一口气,驰到了仙人峰下,心中仍然在思索那怪人的来历。
  谭月华殚智竭力,想了一会,毫无结果,心想最好在路上,碰上自己的父亲,则可以问上一问。接着,她又想起峰顶上众人,所说的什么“七煞神掌”,“玄武三拿”,“七煞神君”,自己所以莫名其妙,而又与父亲有关的话来。
  心想若是遇到了父亲,要问的话多着呢,何止是那怪人的来历?一面,她又想起,自己要只身进入鬼宫之中。那鬼宫之险,武林中尽人皆知,不知自己此去,是否能够顺利将吕麟带出?
  心中实是烦乱之极,一时之间,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来,只是闷头赶路。一口气赶出了三十余里,乌云重骤,天色越来越黑。
  谭月华在猛地一怔间,好象感到,有什么人跟在自己的身后!谭月华连忙转过身去,虽然四周围浓黑已极,但是两三尺内,总还可以模模糊糊,看清一点东西,却又并没发现有什么人。
  谭月华站在当地,想了一想,何以自己会觉得像有人跟在后面。细细一想之后,又觉得未发现声响,又未有微风。
  但是,却又实实在在地像是有人跟在后面。
  谭月华心中警惕了一下,仍然向前,疾驰而去,才驰出了里许,心中突然又起了这样的一种感觉,谭月华也不出声,陵然之间,身形一凝,一个转身,右腕上的铁链,已然横扫而出。
  谭月华那一铁链,突然其来地向后挥出,可算得是意外到了极点。
  若是真有人跟在她背后的话,非被扫中不可!可是谭月华一炼扫出,身子跟着一转,背后却是空荡荡的,一人也无。
  谭月华心中不禁暗自好笑,心想多半是今夜的遭遇,太似奇怪了,再加上要上鬼宫去救人,此行大是凶险,因此便不免疑神疑鬼了。
  谭月华如此想法,实在也不是大意,而是刚才她那一炼,电掣而出,若是有人在她的身后,实是没有可能躲得过去。
  当下,谭月华在黑暗中只停了一停,便又展开轻功,向前驰去。
  但是,她只驰出了半里许,却又感到,背后有人在跟着她。
  刚才,她背后实在是一点声息也没有,而她之所以感到有人在尾随她,乃是因为极微妙的一种因素,即使是一个普通人,有时也会发生这样的感觉的,何况她是一个武功颇有造诣之人。
  但是上这一次,她却听到了声音!
  在她驰出约小半里之后,刚越过了一块大石,便忽然听得“拍”地一声,像是有人,突然伸指,在石上弹了一下。
  谭月华立即转过头来,那块大石附近,阒无人影。
  如果大石附近,有大树生长的话,则还可以说是有什么种子,从树上落下,跌在大石之上,所以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来。
  但是,大石四周围,约有丈许方圆,根本没有树本生长。
  此际,谭月华心中,已然确知有异,冷笑一声,道:“何方朋友,在身后跟随不已,何不现身,结个相赞?”
  她声音并不甚高,但是在那么寂静的黑夜之中,听来却也显得颇为缭亮。
  她连讲两遍,尽皆无人回答。
  谭月华此际,几乎已然可以肯定,若是有人,跟在自己后面的话,那个人,如今一定是躲在那块大石的后面,因为他身法再快,也不可能突然之间,逸出自己的视线范围的。
  因为其时,乌云散开,已然可以望到两三丈以外的物事。
  而且,在大树的附近,艾是空荡荡的地方,别无他处,可供藏身。
  谭月华哄了几声,未见有人答应,便冷笑一声,道:“阁下既然跟在我后面,自然是有事,如今躲在石后,便以为我不知道了么?”
  一面说,一面早已提足了真气,一个“了”字才出口,足尖在地下,略略一点,身形已然疾掠而起!她掠起之际,所使的轻功,也是她父亲所庸神妙无比,武林中有名的称之为“飞天拿月”,乃是她父亲数大绝技之一,只不过她父亲因为别有原因,已然将昔年的名头,隐起不用,连子女也不告知。
  所以,谭月华此际,虽然已经使出了她父亲当年在敦煌石窟之中,尽心观摩揣度,敦煌壁画中的飞天之形,而创出的那几式绝顶轻功身法,但是她却不知是什么名称。
  当下只见她人一离地而起,并没有跃得十分高,只是离地丈许。
  但是身子却如临风而行,箭也似疾,向前面平平射了过去。
  一幌眼间,已然射出了两丈来远近,身形向下,略略一沉。
  而就在一沉之际,足尖在地下,又是一点,一声清啸,身子便陡地斜斜拔起两丈高下,已然落在那块大石的上面。
  从她话讲完,到落到了大青石上,其间,当真只是电光石火,一瞬间的事。
  而她刚一在大石上站定,便见到一条人影,一缕轻烟也似,向外飘了开去。
  那人向外飘动时,身法之怪异,实是难以想象,身形仍然挺直,双足似沾地似不沾地,就像他整个人是纸头扎成,而刚好一阵风来,便将他向外吹了开去那个样子。
  谭月华一见了这等情形,心中便自一怔。
  她父亲本来是武学大家,不但自己所学,广博深渊,罕有其匹。
  而且,对于武林中其它各门各派的武功,也见识得极多。
  所以,谭月华兄妹两人,自幼不仅跟乃父习本门武功,而且,对于武林中各门各派的武功,也都详细听他们的父规解释过。
  谭月华在武林中的阅历,虽然绝说不上一个“深”,但是她心中所知,却是颇多。但饶是如此,此际,见了那人的轻功身法,她却也是辨不出那是何门何派的功夫来。
  看那人如此轻盈,如此了无声息的行动步法,倒有几分,像是鬼圣盛灵,独门所传的“鬼行空”轻功。但是,鬼圣盛灵的“鬼行空”轻功,因为是邪派之中的绝顶功夫之故人行动之际,不免有些阴风邪气,一眼便可以看得出来。
  而那人身子,向外飘出去时,是轻灵飘逸,到了极致,绝无丝毫邪气。
  谭月华在大石之上,怔了一怔之后:心中也不禁为之愕然。
  那人幌眼之间,已然飘出七八文,眼看要隐没在黑暗之中,忙急急地说道:“朋友已然被我发现,如何还不现身?以朋友轻功之高,定是非常人物,何以行动如此鬼祟?”
  她一面说,那条黑影,像是根本未曾听到她的话一样,仍是一溜湮也似,向外飘出,一眨眼间,便已然看不见了。
  谭月华心知,以对方轻功之高,自己去追,也是浚有用处。
  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人,跟随自己,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正在思疑,忽然听得“崩”地一声弓弦响,起自不远处,同时,蹲来一阵颇是低微的暗器嘶空之声,星月微光之下,谭月华看得清楚,只见一枝三寸来长的小箭,疾向自己飞来!
  谭月华一见有小箭向自己飞来,心中不禁大是有气,暗忖那人,轻功虽好,但是行为,却是显得不十分光明。
  先是鬼鬼祟祟地跟在自己背后,经自己喝破之后,又暗箭伤人。
  一等到那枚小箭,射到自己身前三四尺处,手一探,便将箭抓在手中。她这里才一将箭抓住,便觉得事情有点不寻常。
  因为那枚小箭,竟然没有箭簇,轻飘飘地,拿在手中,轻若无物!
  刚才,谭月华曾听得一声弓弦,那枚箭,当然是由弓射出的,而要将一攸轻飘飘的箭,射得如此之远,那张弓弓弦的力道之强,可想而知。
  谭月华将那枚小箭,略看了一看,正待顺手掷出之际,忽然又看到箭杆之上,缚着一卷纸头!谭月华的心中,不由得大是讶异,取下那卷纸来,还怕纸上附有剧毒,小心以指甲行事,又远远地离开了七窍,就着月光看去,只见纸条,不过两寸见方大小,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几个草字:“不要到鬼宫去。”
  看那字迹,分明是才学写字的人的笔迹,而且也无署名。
  谭月华又将纸条,翻来覆去,看了一遍,除了那六个字以外,又别无字迹。
  谭月华的心中,更加是奇怪之极。
  因为,看那人如此行事,倒是好意。
  但是,以那人的轻功之佳,当然是武林中的异人能士。又何必用这样故作神秘的手段,来告诫自己,不要前赴鬼宫?
  谭月华想了一想,实是想不出其中的究竟来。她心知对方,可能还没有走远,便笑了一下,道:“多谢阁下善意相劝,但其中事情,在下尚有些不明白处,尚要向阁下请教,请阁下现身相见!”
  她话才一讲完,心中又猛地想起一件事来,更是盼见那人一面。
  原来她所想起的,是她离开了仙人峰,向北邙山鬼宫去的那件事,除了吩咐她前去的那个怪人,和她自己以外,可以说,绝无第三人知晓。
  而那怪人,在吩咐她的时候,为了怕给人知道,也特为不开口讲话,在地上写字代言,事情既然如此隐秘,那人又从何而知,自己是要到鬼宫去,而劝自己,不要前去的?
  谭月华一想及此,又将刚才那怪人吩咐自己,上鬼宫去的情形,细细地想了一遍,觉得实无被第三人觉察的道理。
  所以她急盼那人,能以现身一见,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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