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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先生,本来就是居住在仙人峰上的。所以,众人在仙人峰上,只得都露天而睡,至多也不过搭上帐幕,但是六指先生等一干人,却仍是有屋可住,天色一黑,便自顾自进房而去。
谭月华还记得那怪人吩咐她前去鬼宫之际,六指先生,并不在外面。
当然,如果他不在屋中,也不会有人知道。
因此,在自己下山之前,他赶下山来,以琴音乱人心神,令得栖霞派、八卦门中人物,以及其它武林中人,自相残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天下生有枝指的人,当然不止是六指先生一人,但是武林之中,除了仙人峰六指先生以外,却还未有所闻!况且,六指先生,酷爱古琴,琴音和他,也正可以配合得起来。
谭月华想来,越想越觉得车中那人,像是武夷六指先生。
当然,谭月华此际,不在武夷仙人峰上,自是无法知道武夷六指先生,正在峰顶,而和她一样想法的人,并不是没有,再过一日,六指先生,也要蒙不白之冤,受无妄之灾。
当下,谭月华只觉得自己已然受伤,显然不是人家的敌手,但是却也非要追上前去,看个究竟不可,因此便策马,紧紧地跟在那车子的后面。
没有多久,天色已然越来越黑,而路上的车马,也渐渐稀少起来。
谭月华觉出如果再是紧紧跟随,可能会启人疑窦,因此便又离远了些。
又过了半个时辰,路上的马车,更是稀少,那辆马车,却是越走越快,谭月华心想,硬是追了上去,虽然危险,但是若是不追,只怕以后再也找不到那辆马车了。
因此,一松马缰,正待追了过去时,怎知那骏马才一摆开四蹄,谭月华突然听得耳际有人低声道:“谭姑娘,追不得!”
谭月华一听得耳际突然响起了语声,心中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
因为这时候,她所骑的那匹马,已然跑得甚是快疾,要追上也是不容易的事。
而那讲话之声,则简直就在耳边响起,像是讲话的人,就在她的身后,和她共骑一马一样,谭月华哪得不惊?
赶紧一转身子,反手一抓,疾抓了出去,但是那一抓,五指却只碰到了软绵绵的一点物事,像是一幅衣襟,急忙抬头看时,只见一条黑影,自马背上飞掠而出,向旁逸了开去。
那条黑影,一面向旁逸出,一面傅来了轻轻的一声长叹。
随着叹声的消失,那条黑影,也己然隐没在黑暗之中不见。
谭月华心中,骇然半晌。
试想,那人悄没声地,就在她的后面,她却一点也不知道,如果那人,想要害她,还不是易如反掌,事情过后,想起来,犹有余悸!
谭月华呆了好一会,车声也已然听不到了,她策马向前,驰出里许,只见前面,乃是三岔路上,也不知道那辆马车,是向哪一条路上去了。
谭月华只得不再追踪,自顾自向北而去,到了半夜,才经过了一个小镇,叫开店门,投宿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醒来,才一个翻身,便觉得有一件冷冰冰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碰了一碰。
谭月华连忙翻身坐起,只见枕上,又放着一枚小箭。
这一次,箭上穿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六个字:“不可去,不可去!”
虽然并未说明不可去什么地方,但这已然是第三次了,谭月华自然知道,仍是那个人,叫她不可以去北邙山鬼宫涉险。
谭月华心中,实在想不透,那人的武功如此之高,为什么行动却如此令人难解。
他既然能在不知不觉间,与自己共骑一马,可能夜来,悄没声地进入自己的睡房,其人轻功之佳,真是不能想象。
这样的人物,大可以当面对自己言明,不要去鬼宫涉险,俱必如此鬼祟?
若说他有不能暴露身份的苦衷,却又不像,因为他每次来告诫自己时,皆留下了一枚小箭。那箭的形状大小,也属罕见,当然是他表明身份的一种标志,可知他无意隐瞒自己的身份。
只不过谭月华却是无法在那三枚小箭上,揣知武林中有什么能人异士,是以此为标记的人!
谭月华心知此去北邙山,十停的路,还只不过走了一停。
看情形,那人像是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在以后的日子里,只怕还有事情要发生,如果对方不怀好意,自己当真还得多加小心才好。
偏偏她的右臂,又因为和林极翁对掌,而被震断,没有半个月的时间,难以痊愈,因此谭月华的心中,不免焦躁。
她知道,仙人峰上,此时定然已经热闹无比,她真想就此不去北邙山,而回到仙人峰上去,参与这一场稀世难逢的盛会。
但是她终于没有那么做,因为要就当时不笞应,既然答应了人,岂可失信于人?
她将那枚小箭,又揣入了怀中,略为梳洗,又开始向北而去。
在路上一连七八天,倒也毫无意外发生,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武林中人,大都在谈论武夷仙人峰盛会的那件事。
但是那些人,却也不知仙人峰上,如今的情形,究竟如何。
谭月华唯恐多生枝节,也不敢与之攀谈,只顾自己赶路。
到了第十天头上,她右肩伤骨之处,已然不觉疼痛,手臂也已可以略略抬起转动,但是却仍然使不出力道来,她算计路程,离北邙山,已只不过七百余里,再有四天,无论如何,可以到了,想起四天之后,便要在武林公认,难以深入一步的北邙山去救人,她的心情,多少不免紧张。
那一天,天色极阴沉,是大雨颂盆,随时可下,雷声隆隆。雷光霍霍。
谭月华一清早便开始赶路,天色却是趣来越是阴暗,算来应该是正午时分,但是却黑得如同黄昏一般,跑出了七八十里,一声霹雳过处,豪雨已然迎头洒下,雨势之大,令得谭月华连眼睛都睁不开来,片刻之间,已是全身尽湿。
谭月华心知自已骨伤未愈,若是再给雨淋,大为不利,一面策马前进,一面留意,可有避雨之处,不一会,只见前面,一列红瓦,竟然出现了一座极大的大宅!谭月华一见有了避雨之所,心中不禁高兴,但是她却也不免暗暗奇怪。
因为此际,她正在湖北河南全地的交界之处,其地正是大别山,桐柏山、大洪山等,各个山脉的聚集处,沿途上颇是贫瘠,也显得甚是荒凉。平时,除了成群结队的猎户以外,连行人也不多见。
所见的民房,也无不矮小简陋,可是那一间大宅,却是气象巍峨,非同凡响。
谭月华茉马直来到了门前,雨势仍然未小,她抬起左臂,搁在额上,向门上看去。
只见朱漆大门,紧紧地闭着,左右,各蹲着两座漠白玉的大石狮子,雕工之精,实属罕见。门上的两个铜环,铮亮照人。
在大门之上,挂着一块横匾。本来可以从这块横匾上,揣知主人的身份,但是那块横匾上,却只是题着极为普通的“紫气东来”四字,无从猜起。
谭月华心中暗忖,多半是附近的富户,或者是武林,或官场中退隐之士,不管他是什么人,反正自己只求避一避雨,谅也无碍。
因此,便抓起了门环,敲打了几下。
不一会,便听得门内,有人高声喝道:“什么人?”
谭月华忙道:“过路人适逢豪雨,烦借贵宅,暂时一避,雨停即行!”
只听得门内,有人低语之声,不一会,便有人道:“请进!”
大门打开了一半,谭月华连忙跃下了马来,走了进去,只见大门之内,乃是老大一个天井,天井中垂手站着,四五个人,全是一身蓑衣,戴着大斗笠,看不清他们的容貌。
天井再过去,便是大厅,谭月华一个箭步,便窜进了大厅之中。
此际,她全身已然湿到不能再湿,一进大厅之后,地上便滴湿了一大滩,谭月华心中略有歉意,想向人家讲几句道歉话,可是抬头一看,刚才在天井中的那四五人,却已然不知去向!
谭月华心中一怔,暗忖那几个人,身法好不快疾,可知绝不是等闲人物。
本来,谭月华真想要追上去看个究竟。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绛究只不过是暂时避雨,又何必多此一举?抬头打量大听中的陈设时,只见一色紫檀木椅几桌架,致尘不染。
正中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的乃是山水,两旁应该挂对联之处,却是空着。
因为天色阴暗,所以大听中,也显得十分阴沉,尤其,偌大的一所宅子,刚才天井处,还有四五个人在,应该多少有一点声音才是,可是却又静到了极点,像是空宅一样!
谭月华心知其中,定有跷蹊,先绞干了发上的雨水,又将身上的衣服,慢慢挤干,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静待雨止。
可是那场豪雨,下的时间,当真还长得可以,谭月华在大听中,足足坐了大半个时辰,雨势仍是毫无歇止的现象。
谭月华心中,不禁大是不耐烦起来,心想这样等下去,等到什么时候?难道下一天雨,自己便等上一整天不成?
不如向宅中人,要上一副斗笠蓑衣,自顾自上路的好,一则不必耽搁时间,二则也可以早早离开这所如此阴沉的大宅。
主意打定,正待开口,才一站起来时,忽然听得大门之外,又傅来了“拍柏”的打门之声,有一个人峙道:“宅中可有人么?借个地方,避一避雨!”谭月华心中暗忖好哇,连避雨的,也来凑热闹来了。
抬头看去,只见五个人,仍是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自天井侧面,走了出来,一声不出地将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身材瘦小,一身黑衣的人,头发巳被雨水打乱,披在面上,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那五人将门开了,那人便走了进来,也是径向大厅中走来。
谭月华对那又来避雨的人,倒是不十分注意,反仔细看宅中人物的动静。
只见其中一人,将门关好之后,五人身形一幌,便自隐退。
谭月华此际巳然可以肯定,此宅主人,一定也是武林中人。
她在心中,细将豫鄂一带的武林人物,想了一想,却又想不起这样的一个人来。
当下也就放过。只见后来的那人,来到大厅之后,便背对着谭月华,也拧干了身上的衣服,坐了下来。但是他不论是坐是立,却总是背对着谭月华,不和她正面相对。
谭月华起先,倒还并没有意,可是她因为心中焦躁,不免在厅中来回走动。
每当她可能和那人正面相对的时候,那人总是悄没声地,转过了身来。
次数多了,谭月华心中,便暗感托异,有几次,故意向他正面看去,但是那人,却也是立刻掉过头去,始终不和谭月华相对。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谭月华实在忍不住,后退几步在椅上坐了下来,咳嗽一声,道:“朋友从何而来?”本来,就算是双方绝不相识,但大家在一齐避雨,见了面,攀谈几句,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谭月华问了一句,那人竟像是未曾听到一样,不理不睬。
谭月华的心中,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暗忖这宅中,不但宅主人行径诡秘,竟连前来避雨的人,也是一样不可以常理度之,你不开口,我偏要令你说话。
因此略顿了顿,又道:“雨下了大半个时辰,阁下方始前来避雨,可见一定是有要务在身,急于赶路,不知是也不是?”
那大厅虽然极是宽宏,但是谭月华和那人相隔,却只不过丈许远近。
因此,谭月华的话,除非那人是聋子,否则绝无听不到之理。
可是,谭月华将话讲完,那人却仍然一动不动地背向她而坐,毫无反应。
谭月华心中,不禁暗自有气,心想他难道真的是聋子不成?
一面想,一面又大声叫道:“喂,我在和你讲话,你听到了没有?”
那人这次,却动了一动,耸了一耸肩头,表示他已经听到了。但是却仍然没有回答,谭月华向他看去,只见他伸指在几上,不知划些什么,隔得颇远,大厅中又很阴暗,谭月华也看不清楚。
谭月华看他的情形,分明可以听到自己的讲话,但是却不加理睬,心中不禁大是有气,赌气不理,扬声道:“贵管家!贵管家!”
叫了两声,只见一人,披着蓑衣,在大厅门口出现,冷冷地道:“姑娘有何吩咐!”
那人虽然讲话,甚是客气,但是,他所戴的大斗笠,将他脸面,整个遮住,而且语意之间,另有一股冰冷的感觉,令人听了,极不舒服。
谭月华忍住了气,道:“贵管家,雨势不止,我还有事,急于赶路,不知可能见赠一件蓑衣,则在下感激不尽!”
那人冷冷地道:“姑娘莫非想要离去么?”
谭月华心中愕然,道:“当然我要走了。”
那人身子后退了几尺,道:“我劝姑娘,稍安毋躁,且等我们主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