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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三邪伸手一摸,摸了一手的血,更不敢久留,狼狈而逃!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反倒得了坐骑,还刀入鞘,飞身上马,向前驰出。
两人虽然赶跑了泰山三邪,但是也知道从此已和泰山万笏谷黑神君,结下了深仇大怨不过两人自恃武功,又有峨嵋点苍两派的高手作为后援,虽然风闻黑神君厉害之极,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
这一日,直赶到夜晚,也无甚事发生,两人为了不愿多惹事,索性夜来不去投店,在一座为是荒僻的小山中,露天而睡。
睡到半夜,忽然听得一阵马嘶,两人一齐惊醒,只见身旁七八丈处,两个人正在拖自己的坐骑,但是那两匹骏马,虽非千里神驹,却也极是恋主,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拖得走的劣马,因此人马相持,马儿正在伸长了马颈长嘶。
吕腾空见胆敢有人来偷自己的坐骑,心中便是大怒,正待一跃而起,忽然看见黑暗中,一人突然冒了出来,行动瓢然,已然来到那两个偷马人的旁边,双臂一伸,抓住了偷马人的后项,将那两人直提了起来,长啸一声,道:“鬼圣门下,何以没有出息至此?竟然作起小偷来了,可笑可笑!”
竟提着两人,向吕腾空和西门一娘,走了过来,相隔七八丈,一瓢即至,像是他并不是在陆地上行走,而是在水面上飘行一般。
吕腾空和西门一娘,本是会家,一见那人的来势,便知道是一流高手,那敢怠慢,连忙一跃而起,那人已然来到了面前。
两人定睛一看,那人面上,蒙着一层黑纱,并看不清他的睑面。
但是他手上所抓的那两个人,却是看得甚为清楚,只见那两个人打扮得更是诡异,一个作白无常,一个作黑无常打扮!
鬼圣盛灵门下,除了他两个儿子,作孝子打扮之外,另外尚有八个爱徒,两个作无常打扮,两个作牛头马面打扮,两个作小鬼打扮,两个作判官打扮,武林中有名的称之为阴世八鬼:
这两个人既然作无常打扮,可知定是白无常尚伯,黑无常尚赫两人,这两人身手武功,绝不在邙山双鬼之仆在武林之中,也颇有名声,但是却被那人,轻而易举地提着后项,抓了过来,则其人的武功之高,实是可想而知!
吕腾空朗声一笑道:“多谢尊驾,捉了盗马小贼!”
那人也是一笑,道:“这两人,想弄伤了阁下的坐骑,令阁下明日赶路时,马上失蹄,它们便可以趁机下手,虽然阁下必不怕他们鬼蜮伎俩,但也们行径,却是可恶,阁下以为然否?”
吕腾空道:“朋友所言不错,理应惩戒!”
那人手一松,“拍”,“拍”两声,白无常和黑无常两人,便直挺挺地跌到了地上。吕腾空看出那人在一松手时,趁机掌心在两人项后的“天柱穴”上,按了一按,以那人的身手而论,黑无常和白无常两人,只怕已然身受重伤,即使不死,必再不能在武林之中,继续作恶,横行不法了!西门一娘笑道“痛快!痛快,对这类妖鬼,理应如此!”
那人道:“吕夫人嫉恶如仇,实是侠义胸怀,人所难及。”
这人现身之后,所展示的几手武功,实是超凡入圣,高妙之极,但是他却又蒙着面纱,衣着也极是普通,并无特征可寻,又一味讲客气话,当真有令人莫测高深之感!
吕腾空接着道:“若非尊驾手段高妙,也不克臻此!”也是一味和他客气。这时,白无常和黑无常两人,已然挣扎着爬了起来,那人喝道:“还不向吕总镖头和吕夫人,叩头陪罪!”黑无常尚赫,和白无常尚伯两人,面面相觑,作声不得。他们在鬼圣盛灵门下,固然地位甚高,便是在武林中也是颇有声望,但是这下败得如此狼狈,莫名其妙之间已然受了重伤,知道对方绝非易与,呆了一会,吶吶道:“吕总镖头和吕夫人,找们是认得的,只是不知道阁下高姓大名!”
那人笑道:“你们打听了我的姓名,便可以回到北邙山的鬼居,叫鬼圣来给我找事么?我名头并不响亮,万难与吕总镖头和吕夫人相比,但你们只消回到北邙山,向鬼圣一说失手被擒经过,他或许还能够记起我这个人来,快陪罪吧!”
黑无常白无常两人,无法可施,为了活命,只得向吕腾空西门一娘二人陪了罪,狼狈而去。
西门一娘在一旁,见那人不肯将自己的名头,向两人讲出,便知道就算是自己向他问,也是一样无用,因此便开门见山,道:“尊驾夤夜前来,不知尚有何贵干,尚祈直言!”
那人搓了一搓手,像是熬费踌躇,半晌方道:“两位此去,目的地可是苏州府!”
吕腾空道:“不错。”
那人道:“苏州金鞭大侠韩逊,冢中正有大事,两位此番前去,只怕会与他之间,引起误会!在下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阁下可能答应?”
吕腾空见地讲的话,虽然诡异难测,但态度却甚是客气,便道:“不知尊驾所请究是何事?”
那人道:“阁下此去,谅必是受人所托,送什么东西去,那东西可能由在下一观么!”
吕腾空见他转弯抹角,讲来讲去,结果还是讲到了那只木盒身上,心中不免有气,冷笑道:“此事却是难以答应!”
那人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知吕总镖头,必然不肯,但在下愿以一人,向吕总镖头,换取那只木盒,不知吕总镖头,可肯答瞧!”
吕腾空心中暗暗好笑,道:“尊驾究竟何人,尽讲废话,又有何用?”
但是西门一娘心中一动,道:“你要将什么人来换我们所保的那只木盒。”
那人道:“这人两位想必……”
他才讲到此处,突然听得远处,响起了三下极短的口哨声。
那三下口哨声,在这静寂无比的黑夜中,划空而过,显得刺耳之极。
那人身形,突然向后倒退出丈许去,惶急地道:“在下一个同件,有要事相唤,暂时告辞了!”
西门一娘连忙赶向前去,喝道:“朋友把话说完了再走!”
可是就在这一句话间,那人又退出了三四丈去,西门一娘勉力追上,那人“呼”地一掌拍出,西门一娘也是一掌,迎了上去。“叭”地一声,双掌相交,西门一娘只觉得对方的内力,深厚之极,自己堪堪敌得住,而对方已然借着自己掌上之力,向后退去,身法之快,简直不像是个人,在黑暗之中,一闪便自不见!西门一娘怔了一怔,回头道:“刚才那三下口哨声,起自何方,你可曾听清楚!”吕腾空道:“像是在西南方!”西门一娘道:“咱们快追!”吕腾空奇道:“也走了也就是了,我们去追他作甚!”他说话间,西门一娘已然向西南方逸出,吕腾空只得跟在后面,两人的脚程,也极是快疾,一转眼间,已然翻上了一个小山头。站在小山头上,向下一看,只见下面黑压压的一大片,也看不出是什么林木,两人又向四面一打量,只见除了那黑压压的一大片林木中,有一条极窄的道路之外,便无其它道路可通。
西门一娘向那条道一指,道:“我们就向这条路追过去!”
吕腾空仍是不明白为什么西门一娘要追赶那人,道:“夫人,我们追也作甚?”西门一娘怒道:“咱们只管追,追到了自有道理,多问作甚?”
吕腾空听妻子的口气,像是事情极是要紧一样,他心知老妻的智谋,在自己之上,倒也不敢多说,两人一起下了那座山头。
行到了近前,看情了那一片林木,才吓了一跳,敢情那么大的一片,全是荆棘,那荆棘的尖刺,长达寸许,锋锐已极,不要说人,便是野兽,怕也无法通过,两人慢慢寻着了那倏狭路,那路宽才尺许,就算擦身而过,身上衣服,也全要为荆棘扯破……
西门一娘略一犹豫,道:“这儿倒是考较人轻功的好地方!”
一提真气,已然飞身而上。那一大片荆棘,枝连枝,叶压叶,生了个密不通风,西门一娘跃上去,真气一提,径使“草上飞”轻功,向前飞驰而出,虽然脚下所踏,全是锋锐已极的尖刺,但是她身轻加燕,却是一点也不能伤了她。
吕腾空一见老妻飞身而上,连忙也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如流星飞泻,眼看驰出了三二十丈,已然到了那一大片荆棘的中心,忽然听得“嗤嗤嗤”,劲疾已极的破空之声,突然响起,三点银星,成“品”字形,从荆棘中飞了起来,向西门一娘劈面射到!
西门一娘大叫道:“腾空小心!”
那三枚暗器,乃是向她电射而至,但是她却大声要吕腾空小心,看来绝无理由,但是她声音才出,人已突然向旁逸了开去,在剎那之间,将那三点银星避过,而前进之势,依然不减。
吕腾空本来是在西门一娘之后,衔尾而驰的,西门一娘一避开,那三点银星,便变成向吕腾空劈面射到!西门一娘早已料到情形会如此,所以才早早出言,要吕腾空小心!
吕腾空经西门一娘提醒,也早有了准备,手按刀柄,一见三点银星劈面飞到,紫金刀“呛”地出鞘,一刀横挥,“铮铮铮”三声,冒起三蓬火花,已然将那三点银星,一齐砸飞,前进之势,也是一点未减,可是他刚将银星砸飞,突然又觉得下盘风生,急忙止住脚步时,小腿上已然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只见荆棘中伸出一柄,银光铮亮的大钢钩,正好横在也的面前,而钩锋正向着他的小腿!
若不是吕腾空功力已臻火候,说停就停的话,也刚才奔驰之势,同等快疾,若是撞到了钩锋,不难将双腿,一齐断落。
如今饶他是见机快疾,立时止步,但左脚小腿,也已然被钩锋划出了一道口子!
吕腾空这一怒,当真是非同小可,紫金刀就势一沉,“刷”地一刀,向下砍去,同时喝道:“何方朋友,作此暗算,好不要脸!”
那一刀挟着劲风,刀锋过处,将荆棘砍倒了一大片,那柄大钢钩,也同时一闪不见。
吕腾空在荆棘之上,这一耽搁,西门一娘早已隐没在黑暗之中不见,吕腾空暂时却无瑕理会西门一娘,一跃而下,全身真气鼓荡,不但将七十二关穴,一齐闭住,而且全身坚硬无比,竟然在荆棘丛中,硬冲了过去!荆棘的尖刺,虽将他身上的衣服,全都划破,但是却不能伤他的皮肤。
吕腾空一面硬撞,一面将手中紫金刀,左右挥砍,在那么密密的荆棘丛中,居然如鱼入水,前进得仍是十分快疾,窜前了四五丈,已然见前面一条人影,也学他那样,在荆棘丛中向前窜去。
吕腾空哈哈大笑,随着笑声,身子猛然拔起,居高临下,一招“天崩地裂”,紫金刀在昏暗之中,闪出一道紫虹,“呼”地砍了下去。
这一刀,乃是吕腾空毕生绝学,实在是非同小可,就算是一个石头人,也可以将之生生砍成两半,那人举起钢钩来架。
只听得“铮”地一声,那柄钢钩,和紫金刀相碰,本来钢钩的钩尖,是向着吕腾空的,可是给吕腾空刀上的大刀一压,竟将整柄钢钩,压得向相反的方向,弯了过去,钩尖在那人头上,深深地陷入,那人大叫一声,便自死在自己的钢钩之下!
吕腾空倒未曾想到那人如此不济,不然自己一刀,也不需要用那么大的力道。
也却不知道,普天下武林人物虽多,但能够挡得住他那一刀的人,却也不会超过三十个去,那人不是一流高手,自然要遭惨死。
当下吕腾空手一探,将那人提起一看,只见那人血流披面,也认不出是什么人来,想必也是觊靓自己身上木盒的,顺手一扔,便将那人扔出老远,忽然像是看见从那人身旁,跌出一件物事来。
吕腾空赶前一步,刀尖一挑,将那件物事,挑起一看,不由得愕然。
原来那是一块银牌,约有巴掌大小,上面镌着”地香堂主黄”五个字,反过来一看,则是一蓬烈火。吕腾空当然知道,那银牌乃是华山派十二堂堂主的令牌,欲则那被自己一刀劈死的人,正是华山派地香堂主了,难道华山脉中人已跟上了自己?
将银牌向空一拋,一刀削出,正好削在银牌之上,“当”地一声,将锒牌削出老远,重又向前赶了过丢,不一会,已然出了荆棘林,只见前面,乃是一道小溪,潺潺而流。
可是西门一娘,却不知向同处去了。
吕腾空心中暗忖,华山派的地香堂堂主,既然在此出现,刚才那个蒙面人,难道竟是华山掌门,烈火祖师不成?
但是继而一想那人的形态,却又截然不像,华山烈火祖师,本是西域人,发红如火,身材高大雄伟,每一出动远有许多排场,绝不会单身来去,老妻所追那人绝不是烈火祖师,越是不知来历的敌人,越是难对付,不要她一人落了单便吃了亏!
正想向前追去,忽然听得小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