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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瑟瑟接到信:“看起来方兴还活着,不在紫蒙就是还在梅子诚手里,看这时间,比较象在梅子诚手里。跟方将军说一声吧。方荣的事,暂时别同方将军说。姓陈的太胡搞了,将来回朝他可得好好解释了。”
长老微微迟疑:“帮主要换这个人质?”
陈瑟瑟道:“这人没什么用,大将一堆堆的,死一个两个有什么要紧?当然还是把丁长老要回来。只不过是方将军问我能不能打听一下他儿子的情况,我又不好推,这不是情况?活着,梅子诚那儿。打听完了,没事了。”
☆、166164,各自打算
陈少琪在帅帐里踱步。
他内心无限惊恐;南国武林似已败退;他这个主帅随时可能成为刺杀目标;圣旨的命令是主帅死了副帅顶上,副帅死了将领按名次顶上此事有监军负责执行;监军死了,监军手下顺延此任务。除非将领死光,要不就是圣旨下了;军队不可能后退。
可是陈少琪不想死。
插入敌人胸膛的尖刀已经折刃而碎,损失大部分粮草与士兵。水路押粮队虽然准时到达;一路艰苦战斗的状况让陈少琪感到粮草线不稳。
方荣带来了坏消息;五万余国降部不但被灭掉;而且过半成为北国的军队。
这种可怕的事;让他对方家将士充满敌意。这些投降过来的家伙毫无忠义;不但指望不上,还随时可能叛变,皇上一定是疯了,才会让降将领降军,到时一投降就是一整队。
陈少琪首先想到的是,方家军一旦有变,他就腹背受敌,再断粮草的话,他围城还是城围他就不好说了。所以,他决定回头去接应方凛。接应也好,监管方家军也好,战略撤退也好,这都不算一步坏棋。
结果被监军给拒绝了。
监军看得也很明白,陈少琪已经爬到武臣的顶尖位置,他不需要再立任何战功,已经赏无可赏,所以陈大元帅的战略思路就是活着,损失小,没过失。赢不赢,能不能打下城来,不是他优先考虑的问题。监军大人忠心为主,决不能容忍这种退缩自保思想主导全军。坚决不同意在已经围城,而已方主力未受太大损失的情况下退兵。
方荣的意见同陈少琪是一致的,韦帅望的军队太可怕了,绝对不能再分散兵力三路出击,一定要尽快汇合,形成一个拳头,重创敌人的每一股部队,快速结束战斗。
监军大人对军事不太了解,对政治斗争很熟,就问了问:方将军你怎么逃出来的?
方荣心里没鬼,就直说了。
监军大人冷笑:“这样说来,你是被放走的。照你的说法,来去自由,怎么就一个人忠君爱国,那几万人,全都愿为俘虏?”
结局很悲剧,监军政斗水准一流,立场不对的方荣壮烈牺牲,陈少琪的屁股坐到火炉上了,然后屁也不敢放了。
陈少琪为啥不敢为方荣据理力争?
他同方家明显是竞争对手,这倒没啥,救了对手的儿子不损大局,还让对手在道义上永远处于不利地形。可是他万万不敢为了这点有利地形让皇帝觉得他施恩于方家。皇上明明有意让手下大臣们进入竞争模式,你非要拉同盟,那是明显的自寻死路,相较于方家的敌意,他更怕皇上的敌意。输了战争不要紧,输了政治生命才可怕。
陈少琪很快把思路调整到如何保命的状态,监军说不撤就不撤,围而不攻,攻也不克,希望北国武林认识到他就一废物,不要来取他项上人头,一旦方家军崩溃,相信监军大人的信心也很快就崩溃,这个仗没法打就干脆不打算了。
他只要顺利地把自己的人马带回国就好。
主军立刻处于缩成一团的按军不动,消极作战状态,而这种状态,正是北国狠辣的摄政王希望得到的结果。
方凛陆续从零散逃兵口中听说,方兴方磊带着数万人马投降了。
他不相信。
从细节上看,方磊确实投降了,方兴可能只是被抓住。
他通过丐帮打探的消息,只是想知道方兴是否真的投降了。丐帮回的消息是方兴可能被看押在紫蒙或者梅子诚的军中踏霄录全文阅读。是人质,不是降将。
方凛的心情很复杂,他当然不希望自己儿子如传说中的投敌了。但是拒不投降意味着死亡。
既然,对方将他儿子看押,想必是还想谈条件,或者劝降。
他当然希望是谈条件。
可惜,他不能拿撤退当砝码,他身不由已。他得有别的砝码,才能同敌人谈条件。
拿什么能换他儿子的命?
没有。
所有对方觉得值的,他都不能同意交换。
他只能当方兴已经死了。
除非……
除非,对方也有软肋。
你有吗?
方凛叫来逃兵:“他给你们粮食,给衣服武器?”
那小兵已经慌了:“这……”不太敢说好话。
方凛道:“你说实话,没关系。”
那士兵喃喃:“没有粮,他只带了一天的粮,我们,吃马肉,饿急了,连虫子都吃。后来,药也不够用了,我,兄弟……他们把重病的,杀了。我,我不忍心,求他们别杀,我留下照顾,他们给我留了点吃的和药,过了两天,什么都没有了,我兄弟也死了,我就一路往回走。“低头不语。
可能,还是杀掉比较仁慈,没有药没有食物,听着呻吟声,看着兄弟在生死线上挣扎,难以承受的痛苦,最后还是一样的结局。
方凛沉默,他本来,微微有一点想杀人灭口的想法,现在也打消了:“方兴,没开口让你们投降?”
那小兵道:“他……”半晌:“他没有,他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坐在马上不动,一开始好象还挺愤怒,后来,那个韦教主提起晋阳的大火,他就低头不出声了。是方磊带领我们,我想,可能是他没投降。因为后来他一直被看押着。”
方凛明白了,他儿子不肯投降,但是晋阳的大火一直是他心里的结,提到那场大火,方兴就觉得,别人投降也可以,但是他不会降。
方凛点点头,这才是我的儿子。至于方磊,反正不是我教养出来的,我个人对他的行为表示可以理解,不过投敌就是敌,抓到之后,杀之可也。
倒是个韦教主,很有点意思,雷霆之怒,慈悲之心:“这么说来,那个韦教主,倒还良善?”生了病还给药呢?你要留下不走就留下不走?这,这意思是你们是自愿投敌的啊!
那个士兵哆嗦一下:“我,我不知道。”那是神啊,一下子能杀掉几万人的,都是神,这种怪物只要肯接受投降,就是大慈大悲了。你想东海龙王还要童男童女呢,只要他肯降雨,咱不也供着吗?那个啥神说义人不义人在他眼里都是罪人,统统去地狱里烧一下才能好,除非他老人家开恩,大家才能上天堂,那不也一堆人哭着喊求开恩吗?你看哪个皇帝杀人少,不都是天子吗?
算来算去,还就这位韦教主最慈悲了,放了刀枪就不杀,爱信不信都可以走。
方凛道:“他,会救本国的子民……”啊,想起来了,我隐约听着,他用我们一个掌门换了个北国人,我听着好象他换得有点亏!那么,其实,我只要抓到他国的将领就可以换回我儿子,不用将领,多抓几个小兵,可能也是可以的。
不会吧?没有这样缺心眼的人。
可毕竟是个办法,值得一试。
方凛存下一搏之心,余国人的凶悍本性即时显现,当下兵行险着,行军路线渐近密林边缘,抄近路急向紫蒙城逼近。
这也正是监军一直以来的要求,快走快走。
方凛性子冷硬,监军叽叽歪歪他从来不理,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想当初在余国,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国主都要好言相慰,性格自是强硬。这次监军提议走近路,他看了前哨发回的消息,同意了。
这是他在紫蒙城外捉获敌军将士,并且可以完全自主处理的最后时机,不得不放手一试。
夜深人静,五万骑兵和衣枕戈而卧。
那是一个不算很安全的休息点,地势不够平整,人马不得不分成三处露营,相距达五公里,而十里之外即是连绵的山峦。监军大人只知督促快行,坐在马车上赞叹此处风景秀美。
方凛却知,是夜必有生死之搏。
命令手下饱餐战犯,喂足马料,只说即将到达目的地,命令所有士兵整理装束,检查武器马匹,以备主帅检阅。
其实是准备好战斗。
当夜数千夜哨四处巡回。严命发现目标不得惊扰,必须立刻回报。
同时梅子诚与鸟皇也在密林中观察:“这是难得的机会。”
鸟皇道:“太难得了。”
梅子诚听出她语气中似有不赞同之意:“怎么?”
鸟皇道:“完全没必要这样忽然急行军,没有任何事情能引起这样的变故。一向谨慎,忽然改变作风,很有可能是诱杀。”
梅子诚沉默一会儿:“但是,他们即将同主力汇合,这是我们拼死也要阻止的事。”
鸟皇道:“拼死也要阻止,就不能死,死了就阻止不了。”
梅子诚问:“你的意见?”
鸟皇道:“既然将军提到死拼,我就问一声,将军舍得下二万人去送死吗?”
梅子诚道:“争战伤亡难免!”
鸟皇淡淡地:“我是说,送死。”
梅子诚愣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这个冷硬少女的意思:“不不!不能那样做!”
鸟皇道:“要么放弃机会,要么诱敌深入,直接冲过去,死的是我们,不是敌人。”
梅子诚良久:“那么,这么次我带队。”
鸟皇道:“不可能。主帅阵亡谁来组织战斗?”
梅子诚道:“你。”
鸟皇淡淡地:“他们不认识我,我何以服众。”
梅子诚沉默良久:“我说不出口中。”
鸟皇道:“我可以带队。我还有可能把一些人带回来。”
梅子诚道:“这不行,韦帅望说过……”
鸟皇道:“韦帅望不在这里。将在外,请将军自己下个决定。”
☆、167165,真假虚实
梅子诚静静观察:“如果我们强攻;必会断其两翼;直击帅帐。所以,他们的布置应该是反包我们;这样的话……”
鸟皇道:“这样的话;我们只能逃走;五万人同有准备的十万人硬碰硬,是死路一条。”
梅子诚摇摇头:“打乱他们的步置;我们攻击头尾两处。”
鸟皇道:“我认为那样只能达到对等伤亡。我们的目地并不是自杀。”
梅子诚沉默半晌:“我知道;我只是……”只是……
只是老罗的死;真象个伤口。
跟我多年的兄弟;我说;你去死吧,这样我们才能活下来。
他就死了。
我真不愿意再说一次。
我去死,你们都活下来,容易得多。
梅子诚点点头:“道理我明白,只是,还是先考虑有没有其它办法。”
鸟皇道:“把他们引到山里去,只有借助地利我们才能把他们围住消灭掉。在这里即使击溃敌军,也未必能达到消灭的目地,他们可以再集结。具体怎么布置,我不知道,但是,如果让他们不怀疑我们是引蛇出洞,伤亡就得足够真实,这是个陷阱,但是这事你知我知,我会带人去踩这个陷阱,你跟在后面,或者,不管你怎么做,做出我们全力出击誓死一战的样子。我负责血战到底,你负责狼狈逃跑,当然,以我的功夫,应该不会死在这种战争里,除非,还有高手在。如果有高手在,我反正也逃不掉,你不必担心这个了。整个计策的重点就是,死的人足够多。死到他们相信这不可能是计谋的地步。我估计,不能少于一万人,二万人足够。”
梅子诚沉默一会儿:“我们回去商量。”
梅子诚沉默良久:“诸位,离紫蒙城不过百里了。”
众将都有点沮丧:“从那位摩尼教主走后,我们再没大的斩获。”
梅子诚道:“那一仗让他们行事更谨慎了,奇兵本就是出奇致胜,一旦敌人有了戒心,这种胜利就可一不可再。”沉默一会儿:“所以,我想,大家也明白,这是最后时机,把敌人分而灭之。我恐怕,我们依然无法取巧。摆在我们面前的问题,是保存实力,等待他们同主力汇合之后,打消耗战,还是……”良久才说出口:“同归于尽。”
片刻的沉默,陈怀中道:“元帅,情况我们都清楚,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敌人消灭在这里。元帅是问我们,是否愿意,为国死难?我想,这是我们做军人第一天就知道的。总得有人这样做。今天轮到我们了,请元帅只管下令,我等无怨。”
众将道:“请元帅定夺。”
梅子诚慢慢把两员主将和他们身后的副将,一个一个地扫过。过了这一夜,这里的人可能大半都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其实全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