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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宇叹气:“掌门的道德问题,不需要你这个罪犯来指责。你犯了法,没人关心你关于别人道德的指责,在你没伏法之前。”
冬晨点点头,对,我变成罪犯之后,再提起关于道德方面的弹劾,就非常可笑了,我无能为力了,那么,死前让我违反一次我的原则吧:“即使我要求你放了冷森,他身受重伤,独自也无法逃生。”
冷斐无奈了,不可能的事,你还搞不清状况,我是不可能放冷森走,再让你去自杀的。我有人质在韦帅望手里,我就必须有韦帅望的人质在手里。难道我会同意你让我去死吗?
不过,只要你放下剑就好:“你先把剑放下吧,我们有话好说,冷森的事可以商量。”
韩宇觉得他只能败退了,祖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冷森……
冬晨笑笑:“那都是,没有保证的承诺。”
韩宇只想大叫一声,你说对了!清醒点,你他妈快逃吧!
冬晨轻声:“韩宇,帮我写个提案。”
韩宇很直接地“啊?”了一声,冷斐忍不住就笑了。我去……
这人精神病,果然的,居然是真的有病……
韩宇瞪着冷冬晨,再瞪着冷斐,冷斐忍笑,点头。
嗯,他要啥给他啥,精神病嘛,我们就得陪他玩。我就不信了,我还玩不过一病人。
韩宇慢慢把剑还鞘,去舀了纸与笔,万般无奈地:“长老,请。”长老啊,您真没觉得您同时代背景现实背景是如此的不合谐吗?
冷冬晨道:“仁者爱人,亲民众如亲亲……”
冷斐脸鸀,妈的,仁者父母心好吧?爱民如子好吧?那叫把老百姓当子女,该打打该骂骂,该杀呢,就大义灭下亲。你这个“亲亲”的后一个亲,是父母的意思啊,把手下当爹妈啊?有这么说话的吗?你手下要做错事,你委婉地劝啊?劝不听,你哭着劝啊?还不听你跪下劝啊?这叫什么屁话啊。好吧,足以证明你疯了你疯了!
冷冬晨开始口述实质内容了:“对任何人严禁刑讯,一旦证实有刑讯情况,执行人与主管将受到与伤害程度相当的处罚。同时刑讯以及任何非法手段所得口供不得做为证据使用。”
冷斐刹那间,脑子里已经电闪雷鸣了:任何非法手段所得口供……
哎呀,兄弟,你是老天降下来救我的天使吧?你们绑架了冷逸飞,明显是非法手段啊!我太喜欢这一条了,不管冷逸飞说了啥,我就说你们是非法手段所得,不就得了,我是掌门,我解释法律,我说是就是,我说不是就不是。
哎呀,不行,根据冷逸飞口供,肯定会找出其他证据的……
嗯,但是这条款,好象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的啊,我觉得这个可操作性太强了。
凡是我不想审的,我就说严禁刑讯,凡是我想审的,我就说,没证据证明刑讯,咦,这个好,我有一万种方法不伤表皮把人折磨得想死嘛!比如,每五分钟往身上浇一次凉水,比如半个月不许睡觉,比如每次渴了只给盐水喝,比如……
至于冷森,啧啧,我才不介意他有罪没罪,开玩笑,我是要他张嘴吐出关于冷秋师徒与韦帅望的不可说的秘密啊!我不用他的口供,谁会信他的口供啊,我要他提供突破口啊!完全构不成限制!
冷斐摸着下巴,小朋友同我斗,你还是嫩了点吧?
冬晨见冷斐那轻松好笑表情,也知道这条款……执行性不强。可操作空间太大。
冬晨苦笑,傻叉就傻叉吧,如果有一天小韦成了掌门,也许能逼着他遵守与完善这条款,可惜到那时我已经死了。如果我死了,也许有别人……好吧,这是我最后的提案,对韦帅望或者是有约束力的(遥远的南国,韦帅望正在摸自己发热的耳朵,咦,谁念叨我呢?我怎么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就算将来是别的人,冷家家规上曾经有过这么一条,或者,总会有一些好的影响吧,我做不到完美,我尽力了:“我时间不多了,只能提个草案,或者以后会有人修订,我希望掌门同意这个原则。”
冷斐道:“我同意,不过,我觉得,如果你出了秋园不是自杀,而是逃跑的话……谁能保证呢?”
冬晨愣了一下:“你可以派人看守。”
冷斐点点头:“我签字同意,并且立刻命令转发这个提案,你可以看着这条命令,从冷家驿站发出,然后,你自点穴道,由韩氏兄弟看守,回到住处,如果你愿自裁,我成全你,不愿自裁,我将判你死刑。”
冬晨点头:“一言为定。”
韩宇全身无力,对这种奋不顾身的行为,完全的拜服了。但是转念一想,冷斐已经想到他逃跑的事了,以他们三人之力,冬晨活着逃走的可能性太小,伤亡的可能性倒挺大,所以,长叹一声,认命了吧。
我还以为,你这次居然能想出如此奇怪的计谋,展现了我从未见过的智慧光辉,用这种奇怪的方法逃掉呢……
现在我只能说,一个人二到一定程序,就是极品了,就是一英雄与先驱了。当然了,很必然的结果,就是他恐怕要烈士了……
☆、1615,口供
冷斐温和地:“你不能把剑一直放在脖子上。出了秋园;让韩宇陪着你去发命令,我相信,你会信守诺言。”
冬晨点点头。
韩宇想,完了,照君子理论;三杯许然诺;就是压到五岳底下翻不了身了。
难得他们单独在一起;韩宇低声:“你快逃。”
冬晨一愣;微微侧目;用余光扫了扫韩宇:“不;我确实有罪。”
韩宇急怒攻心:“他会逼问冷逸飞的下落,你高估了你的承受力!”
冬晨微笑:“没有,我真的不知道。”
韩宇呆了一会儿;啊,你觉得你的承受力能出问题的地方,只是会出卖朋友?所以,你真的不知道就没问题了?呃,看起来你一点也不担心你会痛得满地乱爬发狂求饶之类的。
韩宇轻轻呻吟一声:“他会舀你当人质要胁韦帅望。”
冬晨很断然:“不会。已经要胁不到韦帅望。”难道你还不知道韦帅望已经……不再有感情这种东西。
韩宇肚子里骂:“不会你妈啊!”然后愣了:“喂喂,你不会是要自杀吧?”我跪下求你了,大侠你逃走吧……
冬晨淡淡地:“不。”
韩宇现在唯一想干的,就是往后一躺,打滚大哭,你妈,我给冷斐出这主意时没想到会这样……我老人家是出主意让你当人质,人质多半是整个的好不好?可是你居然还可能知道冷逸飞的下落,虽然你说你不知道,可是冷斐肯定会证实一下,证实的过程,你这白雪雪的小玉人就碎掉了,肯定碎掉了。
完蛋了,完蛋了,韦帅望会整死我的。
我现在没法放你走,我同我哥没沟通,他肯定不会是立马配合之类的……结果可能是我们逃掉,我哥被抓了……
这种情况是绝对不可以出现的。至于同我哥沟通,这个事,我觉得我哥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没道理为你这样的憨货让我哥冒这个险,这事还是我一个人担着的好。
冷冬晨束手就擒,韩宇即时将他押回秋园,当然不会送他去培兰阁写遗书,人家不要要他死啊。冬晨居然什么也没说。
韩宇想,你其实是明白的吧?你这是为啥啊?你自虐啊?你有病啊!
韩琦立刻就被派去抓捕冷迪。
苏无尘倒没受什么罪,冷斐只是令人将他单独关押。让韩宇去问了问,她怎么知道的?冷子静是否知道此事?
苏无尘当然一字不提冷子静的态度,全是她猜的,她自己决定。
冷森一见白衣如雪的冷冬晨被押进牢里,顿时就绝望了。
完了。
局面完全失控了。
这么重要的人物都会出现在这里,象我这样不够重要的人,不必再抱希望了。
于是,他第一次开口:“你们想要什么?”
冷却飞跑来报信。
冷斐微笑:“韩宇,同冷森好好谈谈。”
韩宇问:“如果他有什么要求……?”
冷斐道:“你全权处理。”
韩宇点头。
韩宇进去,屋里一片血腥,韩宇掏出块干净手帕,慢慢给冷森擦去脸上血污,看看肿得变形的手脚,道:“把他放下来,请冷良过来一趟。”
躺到床上,冷森慢慢抬起肿胀的眼睛:“我只希望,我儿子……”
韩宇坐下,轻声:“如果冷秋知道你叛变,没人能保证你儿子的安全。”
冷斐在隔壁瞪大眼睛,当然审讯室是隔音的,隔壁墙上的洞是专门焀出来还设个类似扩音器的设备是专门用来监听的。韩宇刚才同冬晨低声说话,他已经起疑,虽然,他没听到他们说的什么,但是,放低声音,已经是嫌疑。
所以,他让韩宇一个人面对冷森,他要听听。
韩宇在威胁冷森不要说?
冷斐觉得后背发凉,完了,韩琦也是奸细?
冷森哀叹一声。
韩宇道:“但是,或者,你可以告诉我们一些事,只要找到证据,我们不必提及消息的来源。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很同情你的不得已。我想,别的人,也应该会认为你已经尽力。冷秋和韦帅望都没有为你来进行交涉,你心里清楚,你是为支持他们才受这样的折磨,但是,他们没为你出头。”
冷森慢慢闭上眼睛,是的,他们觉得我是一个贪污犯,为我出头,有污他们的名誉。是的,他们顾不上我。
我罪不至此,我做的事不值得被活活折磨至死。他们折磨我,不是因为我犯的罪。
所以,你们应该救我的,如果不,抱歉,我只能自己想办法结束这种折磨了。
韩宇道:“告诉我们一些可以要胁到韦帅望和冷秋的事,我们会去寻找证据,没人知道是你说的。掌门会按你的罪行,免去你的职务,保全你的家人。我保证,你不会再受到折磨,如果你还有什么其他条件,我会尽力为你争取。”
冷森的眼角,缓缓滑下一滴泪。
冷斐慢慢站起来,韩宇这小子真有一张能说得天花乱坠的嘴。太聪明了,可惜功夫差点,不过,也正因为功夫差点,我可以放心地用他,把他放在主管的位置上,他没能力谋求更多。否则,这么聪明,谁敢用他。
看起来,他可以放心把冷森交给韩宇处理,他要亲自去同冷冬晨谈谈了。
冷斐看着冷冬晨,不知道为啥他居然用一句真诚的话做开头:“你真是个怪人。”
冷冬晨点点头:“我知道。”你一定会这样想。
冷斐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冷冬晨问:“你问我,是否遇到过难以忍受的折磨。你呢?你遇到过吗?”
冷斐愣了一下,缓缓地笑了:“我们不聊这个。”天哪,小白太有感染力了,我居然用这种错误的方式开了个头。
冬晨道:“我能想象。”
冷斐道:“恐怕你的想象力不够。”
冬晨道:“黑狼也这么说过。”
冷斐想了想:“哦。”哦,黑剑小子,根据家族传统,得了黑剑的意思就是,废品。你想象不出,我能想象到废品会遇到什么。
冬晨道:“韦帅望总说他很幸运,遇到他师父。在我看来,他的幸运,有很多是正常人根本无法承受的痛苦。”
冷斐笑笑,小韦师徒是极品,他们愿意相信世界美好。这也是一种强大,极端强大。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同这家伙聊这些,不过我是真的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冬晨问:“你觉得我师父为人如何?”
冷斐微笑,从来没见过这么主动聊天的囚犯,真有趣:“白痴。”
冬晨点头:“我想,也应该是吧。”沉默一会儿:“我刚到那儿的时候,也不觉得他有多好。挺暴燥的一个人,可是,朗曦的生活那样简单快乐,温暖,美好……最大的痛苦,不过是师父皱着眉,你这么聪明为什么不努力?最大的痛苦,不过是怎么努力也打不过师姐。”冬晨慢慢微笑,沉默一会儿:“被你们看做白痴的人,守护了一个美好的世界。直到他死了,我才发现,外面另有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冷家山象个地狱,吞噬所有美好的人与事,不够恶毒的人,会死。我希望,回到过去。我努力地希望回到过去,如果我回不去,我希望这个世界,象朗曦一样美好单纯干净。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师父不是聪明人,我师娘也不是,但是,这两个不聪明的人,给了我们,美好的记忆。冷家山上的聪明人,令尊,许多其它聪明人,带给这个世界,甚至他们自己的,都是痛苦折磨与阴暗阴谋。我改变不了这个世界,我能做的,只是不被这个世界改变。”
冷斐看了冬晨一会儿:“让人羡慕。”真让人羡慕,我以前都不理解怎么会有人肯让出白剑的,就是这个原因吗?不知轻重,得来容易,天生拥有地位与尊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