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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帅望深深感觉到,自己已经从一个冲在最前面,快意恩仇的大侠变成一个文书工作者。
一堆的报告,资料,设计图摆在桌上,韦帅望轻哼:“我需要一个顾问专家团……”
南朝道:“我可以帮你看下那个地道设计图,唐三多负责看那个炸药的,你自己看梅将军的作战计划。”
韦帅望道:“分配得不错啊小子,挺有才干的,这样吧,你负责读完所有这些,给我标出重点来。”
南朝做个撑到吐的表情:“全部?”
韦帅望道:“是啊,我从桌子这边读,你从桌子那边看。”
南朝哭丧着脸:“教主,我一懦夫,你让我知道这么多秘密,我不保证……”
韦帅望道:“少废话,不干活就滚蛋。”
南朝看看那些文件:“我真恨我爹当初非让我识字……”
韦帅望问:“你恨不恨你长了两只眼睛?”
南朝叹气:“在人矮檐下啊。”
韦帅望道:“你审容膝之易安吧。”
南朝终于抗议了:“喂……”
帅望沉默一会儿,沮丧地:“你别以为老子喜欢干这个……”
南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韦帅望……”
咋搞成这样的啊?我一义务来帮忙的大侠,怎么跟进京赶考的举子似的。人家大侠只要举剑喝声“冲啊,杀啊!”为啥我要彻夜不眠看资料呢?
南朝递过密饯:“不是你最爱吃的,嚼着,免得睡着了。”
你妈的,还有啥比不睡觉更折磨人的?
那就是你快睡着时,给你点东西让你嚼着提神了。
☆、4847,指鹿为马
南朝默默把梅子诚的作战计划放到韦帅望面前;帅望扫到一边:“等会儿。”
南朝道:“这个,我建议先看。”
帅望点头:“嗯嗯。”在图纸上一通画;道:“叫廖陈过来。”接过南朝的那张纸,看一眼南朝划线的那段话:“鸟皇带五百人先行趟路。”
韦帅望静默一会儿:“传信梅子诚;魔教任何人不能直接参战;违令者,斩。”
南朝道:“是!”嗯,我就知道这条不对劲,果然。
廖陈过来:“教主。”
韦帅望招手:“我说;廖陈啊,这种打火的引信要多久能生产出来啊,这工艺太复杂了吧。”
廖陈紧皱眉头:“这个;一个熟练工大约一天能打出来三到五件。”
帅望道:“你有多少这样的工匠?”
廖陈道:“这里,大约能找到几十个吧。”
帅望道:“四五天时间,等不了。这样不行,你再想想。”
唐三多道:“振动启爆?”
帅望道:“不是,是压力,如果是振动就不用机关了,直接加点敏感炸药就行了。”
唐三多沉默一会儿:“我知道一种压
帅望道:“你们继续,一天工期,三百里运输,都给我计算精确再舀出来。”
第二张图纸,韦帅望打个哈欠:“不行了,意志力已经解决不了我的眼皮了,来人,茶,浓茶……”
浓茶,呵。
帅望微笑着,闭上眼睛:“茶来了叫我……”
一块宁静祥和的阳光。
帅望觉得想象阳光能让他精神点,结果他觉得无比的温暖舒服,一秒钟内睡着了。
下一秒就是他被人用力摇晃着弄醒,韦帅望睁开眼,愣愣地:“嗯?什么?干什么?我在哪儿?”
南朝吓得:“喂喂,别吓我,你怎么了?睡着了?真睡着了?”
韦帅望无比困惑地撑起来,看一圈,终于想起来自己在哪儿:“我睡着了?”
南朝道:“你在打呼,我以为你开玩笑。”
帅望呆呆地,咦,原来人困极了,真能瞬间睡着啊!
南朝问:“你多久没睡了?”
帅望呆呆地看他一会儿:“你是说躺床上吗?不记得了,不过,别人抱着我时,我经常打盹。”
南朝忍不住看冷先一眼,你这意思该不是说冷先一直没睡吧?
帅望支着头:“天哪,冷先,我把你忘了,你快去睡一会儿吧。”
冷先道:“我在教主身边。”
帅望拍拍卧榻:“那就在这儿躺会。”
冷先道:“属下……”
帅望道:“少废话,老子要烦躁了。”
冷先缩在床角,刹那间呼吸平稳了。
帅望支着头:“我不适合养奴隶……”这种东西完全不会照顾自己啊。要是别的动物早就找地睡去了。
南朝捧上浓茶,韦帅望看着茶杯,不知怎么就两眼往一起合。南朝伸手抽他一下,韦帅望勉强睁开眼:“我为国为民殚精竭虑,我他妈的再也不能够了,让老子睡一会儿吧。”
南朝捏着他嘴,把茶倒进去:“我说你困成这样呢,想想你老婆。”
韦帅望忍不住喷笑出来,然后精神了。
南朝道:“看,我就知道你,一想为国为民就睡着了,提起你老婆,立刻就有动力了,是吧?”
韦帅望怒吼:“滚!你这是诬蔑!”混蛋小子,分明是你又逗我又灌苦水给我,我才精神的!
陈一柏跪在地上。
有点冷,寒气很快透过大毛的袍子,嗯,大毛的袍子保暖能力也是有限的,那不是跪在冰块上用的。
黄门通报,半个时辰过去了,还没召见。
陈一柏有点受惊吓。
凶多吉少啊!午门就直接推出斩首啊?至少让我把话说了吧?
大殿上的姜宏更受惊吓。
当场站起来:“什么?他带多少人回来的?”
小黄门一愣:“回皇上,陈元帅独自一人,午门求见!”
姜宏又坐回去了,没忘看一眼芙瑶,芙瑶正略带惊讶地向外张望:“陛下调陈元帅回京了吗?”
姜宏这个气啊,全天下都知道陈一柏是你的人啊……
我他妈调他回来做啥?表扬他站队站得好?
朱晖立刻道:“既然不是皇上下旨,任何将军擅自离职入京,按律当斩。”
姜宏点头:“朱卿所言有理。”对,你娘的,你说不是你弄回来,老子宰了他如何?
芙瑶笑道:“想必陈元帅也知道这是死罪,既然他冒死前来,有事面奏,想必是重要的事,皇上何不听听?”
朱晖道:“任何重要的事,都可以用正常途径表达。他不能上折子吗?他可以。他亲自过来,无非是想进行一场哭闹死谏之类的闹剧。国家大事,应该理智决定,不能受任何人的剧烈情绪或者激烈表达影响。我们也不应该鼓励这种抗旨行为。他的目地,就是表演一下他的爱国情怀,影响大家的判断,如果皇上见他,他的目地就达到了。请皇上立刻将他午门斩首,以正国法。”
芙瑶倒没想到朱晖能说出这样大义凛然的一段话来。
她笑笑:“朱相说的有道理。”
姜宏微微发冷,搞不状况了,芙瑶笑得挺吓人,她居然说朱相说的有道理呢……那我说啥啊?
切,我管呢,我啥也不说,你们接着说吧,要问我,我就说,摄政王你看呢?
摄政王淡定地:“我完全赞成朱相的说法。不过,一场战争,最重要的是了解尽可能多的信息,朱相如果要理智客观地评价一场战争,必要的信息恐怕一定得尽量多了解。国家存在,才有秩序存在,国之不存,毛之焉附?身为首辅,应该分得清轻重。”
朱晖道:“借口战争,要废除所有规则与法制吗?多少谋篡,借国家危难之机实行!”
芙瑶苦笑:“朱相是说陈一柏一人回京是有谋篡之意?”
朱晖道:“我是说,不可败坏规矩法制!”
芙瑶沉默。
章择周轻叹:“亡国灭种就在眼前,朱相还在想着谋篡的事?”
朱晖怒道:“章相不必危言耸听!南国志在十城,难道以他们粮尽战疲之态,还能越过阴山直抵京城?哪有亡国灭种之说?将军动辄抗旨倒真是埋下江山易主国家动荡的祸根。”
章择周缓缓道:“中原人向不愿野战,这我是知道的。我只想请问朱相,匈奴何在?北狄何在?突厥何在?回骰何在?高勾丽何在?他们当初难道无阴山之险可守?”
朱晖道:“他们败走阴山,并非死于中原人之手……”
章择周点头:“朱相说对了,中原人不会越过阴山来斩草除根,但是,一旦失去南面依仗,北边女真高丽,西边西夏,四面楚歌,战败之国,士气低落,必被敌国分而食之,以何抵挡?”
王正宁道:“陛下,将军无令回京则斩,为的是防备武将谋反,现在陈元帅并没带一兵一卒,只身回京,冒死求见陛下,其为国为君,甘愿犯死,忠心可昭日月,陛下杀之,三军将士岂不心寒?”
姜宏托着头,听大家讨论得挺热闹,他就低头玩他的金丝盘宝的虫草纹香囊,听到有人叫“陛下陛下”,抬头看一眼芙瑶,芙瑶忍不住微笑,大殿上杀气腾腾,陛下你玩得还挺开心啊。
姜宏见芙瑶态度闲适,放下心来,一边弹着蝈蝈须子,一边问:“众爱卿怎么看?”
下面立刻一片“臣启陛下……”
姜宏挥挥手:“一个一个来……”不急,你们慢慢聊,反正我也得熬到晌午吃饭点呢。
于是文武两班按品阶一一发言,姜宏听完就点点头,点着点着,就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你妈,啥时候是头啊,该精简机构和人员了,有空我同芙瑶提一嘴。
芙瑶忽然间道:“陛下,既然大家都是这个意见,陛下就召陈元帅进来问问吧。”
姜宏点头:“行,让他进来吧。”
大臣们立刻就静得没声了。
为啥呢?因为大家正吵得不可开交,压根没得出结论啊,哪有什么大家的意见啊?摄政王说的是啥啊?皇帝你听没听我们说啥啊?
你当我们耍猴呢?
芙瑶扬头示意宣召陈一柏上殿,把朱晖顿时就气个倒仰:“你,你……”你他妈的也太不按规则出牌了!再转头:“陛下……”
姜宏一挥手:“行了,听听他说啥。”这都多长时间了,我玩个破香囊熬了这么久容易吗?再让你们扯下去,我这中午好象又不能按点下班了。管你们啥结论,我反正也没听,既然摄政王说你们一致同意了,谁让你不早反驳来着。
朱晖真想一口血喷到玉阶上,我反应这么快,说辞这么立场坚定,我容易吗?如果输在理上,啥也不说了,我竟然输在皇帝打盹上了!
芙瑶对朱晖微微一笑,兄弟,你输在,你没胆子当庭指鹿为马也不怕皇帝翻脸的底气上。爷不介意今儿就同你血溅五步在这儿大殿上,死活这仗都得打,皇帝同意得打,不同意也得打!爷就站在这儿,当众胡说入道了,你手下兵部一堆武将,没一个上来帮你的,你还不明白吗?不管文官怎么掉书袋,你手下的武将一言不发,你真没感觉?
老马慢悠悠转过来:“王爷,什么叫大家都是这个意见?”
芙瑶微笑:“大家不是都想知道,战况危急到什么地步,会不会亡国灭种吗?”
马朝平转头去看姜宏:“陛下……”你听听,摄政王当众欺瞒圣听啊!
姜宏正努力在纸上画小人呢:“就是,想知道就叫他来说说呗。”
一班爱好和平人士默默无语两眼泪地硬咽下这口气。
摄政王,你太张狂了!
☆、4948,推心置腹
陈一柏听到一声:“宣大元帅陈一柏禀见。”时;两条腿都麻了。
挣扎着站起来,揉揉腿咬牙跟上。
姜宏手指在金镶宝的玉如意上划来划去……
无聊地看着马朝平与章择周一句一句地交锋;芙瑶一直保持一个有礼貌的微笑。
姜宏不喜欢这个笑容,她总是用这种微笑吓他;让他让步。
这种笑容通常都是要他违心同意一些他不想同意的事时出现,姜宏不安地想,我没干啥啊?我没说不同意什么元帅上殿啊;我觉得这事根本没啥必要讨论;管他要说啥,听听有啥不行的,就算是死刑犯还可以提个临终愿望呢。这些大臣越来越他妈扯了;过两天估计我就得听他们几天几夜地争论我帽子上应该插几根野鸡毛了;不知道放屁的咸淡味会不会上升到理论高度。真他妈闲得。芙瑶是生他们的气吧?那我就不担心了;只要不是生我的气就成,我对现状很满足。
扯蛋官员和混蛋官员,你们继续。
陈一柏当即跪下请罪:“臣罪该万死。”
姜宏点点头:“我知道了,他们已经讨论了半天要不要直接把你斩首了。”
陈一柏呆了一会儿:“陛下……”
姜宏道:“好容易决定听听你要说什么。”
陈一柏顿了二秒钟,呃,你是说,嗯,斩首的事你们不讨论了?定了?
这,真让人有点难堪,虽然我对这个结果大致有过猜测,但是,确知自己会死,还是挺打击人的。
陈一柏点点头:“臣,谢主隆恩。”
姜宏道:“站起来说吧。”
陈一柏起身:“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