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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望纳闷:“还有谁被抓了?”
冷清道:“先被捕的那个叫颜如玉,我去时,接应颜如玉的莫言带的路,这女孩儿也被刑讯了,但是看伤痕有两天了,我推断一下,这两天正好是南军奇袭了鸟皇那一队,再急行军袭击大本营的时间。当然,也只是推测,教主心里知道,或者找人问问。”
帅望点头:“我知道了。”
冷清道:“那个叫鸟皇的孩子,据说是本来能逃走的,因为怕弹药落到敌军手里,回去炸了火药车,被爆炸震得晕过去了,欧阳回去救她时,一起被抓了。”
帅望沉默一会儿:“一场战争,多少人舍生就义。”别这样,傻孩子,你可以回来告诉我,我会处理的。
冷清道:“所幸那车炸药没落到敌人手里,教主手下有这样忠义之士,魔教之幸。”
帅望问:“他们的伤势如何?”
冷清道:“外伤,能治好的。只是欧阳喜一双眼睛肿得厉害,伤势不明。那两个女孩儿,恐怕,嗯……”
嗯……帅望对这个“嗯”感觉象吃了颗苍蝇,挥挥手,别说了。
冷清道:“回来路上,我们遇到南国五岳盟的人,他们似乎急着离开,无心恋战,我见他们功夫高强,也没敢冒然出击。”
帅望道:“谢天谢地,我就怕你们碰上打起来。”不好意思,我本来要去接应你的……
冷清笑:“带着孩子和伤员,行事难免谨慎些。”
帅望道:“应该的,应该的。世伯也去休息吧。我去看看我那几个手下。”
冷清告辞。
康慨就进来了,帅望问:“他们怎么样?”
康慨道:“两个女的,倒没什么,都是外伤,那个欧阳喜……”
韦帅望脸色就难看了,康慨忙道:“我听医堂的人说,他们堂主似乎对眼伤有处置方法……”
帅望道:“叫老扁来。”
扁希凡很不高兴,一个小队长病了,教主也亲自过问,奇了怪了:“我还没看过伤员。”
帅望道:“我们去看看吧。”小韦不想去看,他对伤痛本能地想退避。不过看老扁的样子,他不亲自到场,老扁不会尽心医治。
欧阳静静地躺在床上。
十七八岁已经长成老大的个头,露在外面的肩膀,有棱有角的大骨架。眼睛上蒙着块纱布,床前一个细腰少女在啜泣。
康慨说一声:“教主来了。”
那少女回过身,雪白的小面孔,大大的含泪双眼,小下巴上还凝着滴泪珠,梨花带雨般清新。一边面孔有个细细的血红小伤口,让这张美丽面孔更加楚楚动人。
帅望侧头,咦,美女,不是小凤凰。
康慨道:“这是颜如玉。”
帅望点点头:“人如其名。”再点点头:“辛苦了。”
颜如玉惊慌失措地站起来。
阴影里一个女子已跪下:“属下见过教主。”
如玉忙跟着跪下。
帅望道:“请起。”
这才看到那黑衣女才是鸟皇,啧,你有天然保护色啊?帅望招招手,让鸟皇上前,然后上下打量,小姑娘脸色惨白,倒比腊黄时好看点,不过脸上依旧是那种孤寒倔强的表情,这表情一点也不可爱。
帅望问:“伤重吗?”
鸟皇道:“我不要紧,欧阳的伤重,求教主尽力救治,鸟皇终身感激。”
韦帅望道:“我同他有师徒之谊,能救自然会救。”
鸟皇低头:“是。”
帅望过去,舀开欧阳喜脸上的纱布,顿时微微一震。
两只眼睛已经肿得眼皮外翻,只见血淋淋两团烂肉,泌着血水黄水,微露一条缝,里面的看不清东西,只觉得全是血。
老扁在洗手,远远看着问:“伤到眼球了吗?怎么伤的?”
鸟皇认得扁希凡,过去恭恭敬敬见了礼:“回扁堂主话,是烧红的针尖刺入眼球。”
帅望听着自己家小孩儿回堂主话,不知为何觉得真不舒服。
扁希凡甩着手上的水,手下过来,把手腕处的水擦干,手上的水只等晾干了。老扁过去看看:“冲洗。”
下人过来,先给欧阳整个脸擦洗一遍,再用药水把眼睛周围擦了,欧阳已经痛得咬紧牙,然后头支出床外,扒开眼睛,用药水冲洗。
欧阳喜握紧拳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老扁道:“光。”
闪亮的燃烧棒用镜子聚了光照在眼睛上,只见两个眼球上各有一个焦黑的灼伤点,眼球里不是眼白,全是血红的混浊液体。
扁希凡问:“能看到光吗?”
欧阳颤抖着:“不能。”
扁希凡道:“舀刀来。”
一边告诉韦帅望:“九成是瞎了。”
帅望问:“你准备怎么做?”
扁希凡道:“我先治眼皮,让他能闭上眼睛。过段时间,看情况,如果眼睛不烂掉,眼球还能保住,睁眼瞎好看一点。如果烂了,就得把眼球挖出来。装上两个玻璃眼球,那就难看了。”
鸟皇道:“不是还有一成希望?”
扁希凡道:“有,找个活人,把眼睛挖出来,外面的东西全剥掉,只留里面透明的球体,把他眼睛里混浊了的透明球体换出来,运气好有一成可能,他能看到东西。九成的可能,非得把眼球挖出来不可。”
鸟皇道:“一成的可能,我们也要试试!”
韦帅望怒道:“放屁!谁准你去挖活人的眼睛?”
鸟皇转过头来:“战场上死人无数,敌人挖我们的眼,我们挖他们的眼睛,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叫报之以直!”
韦帅望忍不住羡慕,啧,你看人家说得多理直气壮,我咋就没这气魄呢?
帅望道:“战场上敌人杀死我们,我们杀死敌人,这叫报之以直。至于挖眼,你找到挖他眼睛的,可以挖那人的眼睛,这叫报之以直。随便找个人来挖眼睛,不行!”
鸟皇怒问:“教主对敌人仁慈,不对我们仁慈吗?”
韦帅望道:“鸟皇,如果有人抓到俘虏就挖眼断肢,你觉得那是什么人?”
鸟皇道:“你以为敌人不会那样对我们吗?”
韦帅望怒道:“敌人烧杀奸淫,你也要这样吗?”
鸟皇轻声:“如果是必要的,如果是为了自己人活着,我不会阻止!难道魔教以前没做过吗?”
韦帅望沉默一会儿:“这种事,只要我知道,我一定会阻止。”
鸟皇看他一会儿:“要是你不知道,你也不会把自己人宰了给敌人报仇,是不是?”
帅望噎住,呃,是……
这死小孩儿,怎么就这么……
鸟皇点点头:“多谢教主慈悲。”
韦帅望道:“你,你……”想了一会儿,嗯,别人做不人道的事,关我屁事呢,只要不犯法,就不归我管。再说,小欧阳,唉!
韦帅望转身要走,欧阳喜忽然惨叫一声。
帅望内心惊痛,看着老扁剪下块血淋淋的东西,忍不住骂:“你他妈不能用点麻药吗?”
老扁慢悠悠地:“回教主,多数麻药对眼伤不好,如果教主允许,我可以试试,哪种麻药可以用在眼伤上……”
韦帅望气结,老扁一次又一次申请人体试验,随时随地提出。
韦帅望只得甩手而去。
康慨跟出来,拍拍小韦:“当年,我也希望偷偷给你换个骨头。”
帅望回头,看康慨一会儿,笑:“我也希望能这样做。”
康慨顺毛抚摸韦帅望的后背:“别生气了,让他们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吧。”
帅望看一眼阴暗的雪洞口,沉默,嗯,我希望小欧阳治好眼睛。当然我不能当众同意这种事,一旦我同意,以后就不用再提禁止这种事了。我反正说不行了,他们非这样偷偷干,我就等他们干完揍他们一顿好了。嘻,就这么定了。
韦帅望做完这种不道德的决定,不知为何心里就轻松了。转头道:“让廖陈来一趟。”
康慨道:“是。”
冷先道:“我去吧。”帅望道:“咱们先吃点东西,饱了再到处跑。”
冷先同韦帅望回到自己的洞里,对坐下,沉默。
帅望递他酒肉,冷先轻声:“她杀了你爹,不管什么理由,是她杀的,你可以不报仇,你不能再帮助杀父仇人。这是大不孝。”
帅望道:“张开嘴。”
冷先愣一下,韦帅望已经把肉塞他嘴里。
廖陈穿着雪白的披风过来:“教主,大雪天的,什么都开不了工。”
韦帅望笑道:“一会儿跟我赏雪去。”
廖陈的嘴微微扭曲:“赏雪……”抱个火炉去我就同意。
帅望问:“见过雪崩没?”
廖陈摇头:“回教主,这事虽然常发生,但是我还真没亲眼见过。”
韦帅望道:“我见过,挺有意思的,一会咱们去看看,哪儿能欣赏到雪崩。”
廖陈道:“这,这种风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啊。”这玩意跟老虎机似的,你觉得再扔个钢崩准掉一堆钱,你扔了又扔,它就是不掉,你一点招没有。
帅望道:“他自己不崩,咱们就炸一下试试。”
廖陈想了想:“这个意思啊,我想想。”转身出去了。
过会儿韦帅望吃饱喝足了,一出门,廖陈蹲地上玩雪呢。
竖着的几块板,角度不同,廖陈正往上面扬雪呢。
帅望一边扣上披风,一边问:“啥结论?”
廖陈道:“四十度左右的角度最易发生雪崩。”
帅望道:“应该还跟雪的压实程度有关系。刚下完雪是最好的时机。”
廖陈点头:“当然是刚下的雪容易雪崩,但是,陈积的雪,应该能造成更大破坏。而且……”廖陈把板子上的雪压实,再用铲子将雪板切断:“我发现,成块的雪板一旦断裂,稍加震动,更容易崩溃。”
帅望点头:“我们如果能发现天然的裂隙,可加以利用,如果没有,我们可以制造一个。”
廖陈带了个大袋子:“要不要带上爆破人员。”
帅望道:“随便,这么冷天,我就跟你看看地方,定个方案,别的你看着他们干。”
廖陈点头:“当然当然。”
帅望笑,这话要跟别人说,保准一堆白眼加怒骂,魔教人立刻就“当然当然”,果然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才。
廖陈送上雪鞋:“教主,这个绑鞋上,不容易陷进雪里。”
帅望要不接快点,看样子,他打算帮小韦穿上。
雪鞋是藤子缠了几个圈,用麻绳绑在脚上,加大受力面积和磨擦力。
三人一路踏雪而去,白影子转眼就消失在风雪中。
☆、6869,黑箱
帅望同冷先轻盈地在雪上飘;可怜的廖陈就泥足深陷了。
帅望笑着伸手;冷先立刻架起廖陈:“教主;你歇着。”
廖陈连连道:“不敢不敢;属下无能拖累教主。”
帅望道:“你做的雪鞋效果不错,想想办法,做个能滑雪的鞋;练习一下;雪地做战会效果会更好。”
廖陈道:“是;属下派人办。”教主你又贪玩了吧?
帅望道:“先做个一两千对就成了。”
大雪渐停,山里就刮起旋风来;一阵风来;就见一条条白线被从地上揪起,揪得白纱一样;旋转着拔地而起,扬起二三米高,猛地扑过来,扑到人脸上,那感觉就象被当头扔了一脸冰凉的沙子,又痛又凉。背过身去,风雪打在背上一阵细密的沙沙声。
小韦忍不住笑骂:“好一阵妖风,一定有妖精。”拉过冷先,大毛披风两人一起裹住:“来来来,与子同袍。”
冷先道:“我不冷。”
帅望笑笑,与子同袍,这情形好象曾经有过。
是我最后一次在冷家山……
一别之后,就成永隔。
大风旋转着远去,带起的那道白色雪线,如纱如雾,扭曲挣扎成一团,又凶狠嚣张地上指天下盖地。
帅望慢慢退一步,默默系上扣子。
转身顶风而行。
总是在不经意一笑间被击碎外壳,让人不想再回头不想再思考,也不想再同情与关心。
只想把这个世界的寒冷远远地挡在外面。
大雪过后,因着自身重力,会慢慢结成一块,雪花与雪花之间会因结晶等原因紧紧结合在一起。象一个板子,不过这板块的承受力也是有限的,雪花其实是水,重量不可小窥,雪山上果然有雪板断裂带。
一道雪沟有半人深,拂去新雪,能看到一层层年轮般的浅浅黑线。那黑色就是雪后一层浮灰,平时看起来也是雪白的,在断层上看,与真正的雪白的雪有区别,就成了一道道雪轮。这年下了几场雪,有多大,看得挺清楚。
韦帅望站在断层上,踹两脚,挺结实。
往边上站站,再踹,再踹,大地震动,最上层的一层雪“苏苏”洒落。
廖陈就觉得有点腿软,轻咳一声,大爷,你小心点成不?我好害怕……
韦帅望道:“来,冷先,站前点,用全力。”
廖陈道:“这这,这得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