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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已成定局。
她的夫君,最终做成了大事。
她只要好好做好她应该做的事情便好。其余的,无须在意。
毕竟在她这个位置上,也无需再去看旁人的什么脸色了。
元槿把宫里的事情一一吩咐完毕后,就见了见宫里的所有人。又让各个人报了自己的姓名和各自在做的差事。这就让人先散去了。
——这些人她还不熟悉。等往后再了解多一些了,再另作安排。
做完这些后,元槿就让人将多多带了过来。
多多如今已经和秋实她们熟悉了许多。
认真说来,多多的性子看上去好似并不算太讨喜。
它太安静了。静到能够在一个地方窝上许久,都一动不动。
它很喜欢自己跑到一个小角落里待着。有时候有人唤它,它也只会抬眼看一下,而后就低下头,继续趴在原处。
秋实原先还有些担忧,觉得多多这样的性子,会不会和旁的小动物们不太好相处。
元槿反倒是由多多的性情想到了旁的一些事情来。
“先让它学着自己适应新环境吧。”元槿如此吩咐道:“它这个性子,倒也好,自有它的长处。一个多月后,我再做安排。”
语毕,她蹲下身子,勾了勾多多可爱的绒绒的小下巴,“你这段时间里,就多吃多睡,养好身子,如何?”
多多似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汪汪汪了几声。
这一回,不只是旁边的秋实,就是负责看守狗舍的几个宫人,也都笑了起来。
“多多好似能听懂娘娘的话呢。”宫人们笑说道:“平日里我们和它说再多,它都爱答不理的,一声都不吭。如今听了娘娘的话,倒是终于有反应了。”
元槿知道,这话里恭迎的成分居多。
多多即便再安静,也总有开口的时候。身为近身跟着它的人,那些宫人怎会从来没有见过它开口叫?
元槿心下有些不喜。
比起爱说场面话的人来,她更喜欢踏踏实实认认真真做事的人。
她扫了一眼那几名宫人,视线挪移,最终落在了秋实的身上。
“这段时日里,秋实先看着多多一段时间吧。”元槿如此说道:“等到一个月后,再做其他打算。”
其实,小动物们也很好照顾。不需要时时刻刻在一起,有空的时候多陪一陪就行了。
元槿知道秋实完全能够安排妥当做得好。
大家俱都晓得,娘娘初初回宫,所有的事情都要她来一一安排,现在没甚时间去陪多多。更何况,现在是特殊时期,也不好大动干戈的去做别的。
现在这样子安排,显然是让秋实照顾多多到元槿有了空闲再说。
众人俱都好奇元槿为何这样关注多多。
蔺君泓知晓后,也是有些疑惑,私下里问元槿:“你想让它做什么?居然还特意让秋实来照顾它?”
“秋实以前照顾过闹闹,所以对小动物有点心得。而且,多多性子安静,秋实又是个耐得住性子的,想必和她能够相处的比较融洽。”
元槿说道:“多多的话,我确实是另有打算。不过现在只是有一个想法而已,还未完全成型,也不知道可不可行。等到一个月后看看再说。”
蔺君泓知晓元槿有自己的想法,就也不再多问。毕竟元槿也说了,还不知道可不可行。
他明白,若她确定了确实可行后,自然而然的就会和他说起。
虽然如今还没出了新年,但是,这个新年,注定是没有办法如以往一般过了。
旁的不说,就连蔺君泓的登基大典,都要往后挪一挪举行。
在这段时日里,不能举办宴席,不能享受丝竹之声。元槿便将后宫诸事大致安排妥当,只等着出了那二十七天后,再做其他的安排。
皇帝驾崩,举国服丧是以日代月。
平日里寻常人家是服丧二十七个月,所以这一回是服丧二十七天,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待到二月初,丧期已过,蔺君泓就大开科举,举行春闱。
揭榜之时,邹家大公子邹元钧高中榜首。
不多久,举行殿试。
邹元钧再次高中,被钦点为状元郎。
举国哗然。
须知这邹元钧不只是邹宁扬邹大将军的长子那么简单。
他还是当今圣上的大舅哥。皇后娘娘嫡亲的哥哥。
一般来说,这种事儿遇到了就要避一避嫌。
可是皇上却还是将邹元钧点为了状元……
不知说陛下宠爱娘娘的想法早已深入骨髓,连避嫌都忘了。
还是说,这邹元钧当真是才高八斗,厉害到皇上连避嫌都顾不上了?
一时间,众说纷纭。
不过,大部分人都还是以第一条想法为准。
在这样的时候,好似所有人都忘了,春闱揭榜的时候,邹元钧已经是被众位考官推举的第一名。
在这样的议论纷纷之下,邹元钧进宫面圣了。
蔺君泓本在处理政务。
他可没有忘记,今日晚上需得早点结束政务,好和元槿一起溜溜猫狗。
说实话,蔺君泓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们家的“小动物”们这么难伺候。
旁人家里的那些猫儿狗儿,又是乖巧,又是懂事。随随便便派几个人过去看着,就能乖乖顺顺的。
偏他们的不。
他们家的那几个,是单个儿看还凑合。如果一窝蜂的凑到了一起,那可就热闹起来。
纽扣也会打狗了。
多多也会挠猫了。
闹闹也能呲牙咧嘴了。
至于阿吉阿利,那就铁定是更凶的。
所以,要想让它们几个一起溜达着玩一玩,必须是蔺君泓和元槿中的至少一个人看着才行。
不然的话,这些家伙一旦打起来,御花园的花就别想有完好的。
蔺君泓笔下不停,急速认真的处理着政务,就听外头有人来禀,说是邹公子来了。
蔺君泓有些诧异。
要知道,前不久他才刚见到邹元钧。
那个时候,状元郎春风得意是,很是威风。怎的几日不见,他就急慌慌的进宫来了?
甚至连让人提前说一声都不曾……
蔺君泓心下诧异,笔下不停的让人将邹元钧请了进来。
进屋之后,邹元钧撩了衣袍行礼问安。
蔺君泓看着手中卷宗,点点头应了一声,说道:“赐座。”
邹元钧慢慢坐了下去,半晌没有言语。
他甚少这样迟疑。
毕竟是他主动前来,想必是早已想好了因为什么事情。如今却迟迟不开口……
蔺君泓心下了然,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而后他抬笔沾了沾墨,问道:“什么事?但说无妨。”
邹元钧考虑了很久,最终说道:“所有人都在质疑,陛下这般做,是不是因了槿儿的关系。”他和元槿兄妹情深,一时间还绕不过弯来改变称呼。元槿和蔺君泓更不会跟哥哥们客套这些,私下里的时候,邹元钧便依着以前的习惯来叫。
听了他这话,蔺君泓终是停下了手中之笔,望向了眼前之人,“什么这般?”
邹元钧开口的时候,颇有些艰难,“就是殿试之事。”
蔺君泓没料到他居然是为了这个而来。
说起来,他一直觉得邹元钧足够淡然,应当不会将这些放在心上。不过,他终究还是想错了。
饶是邹元钧性子沉稳,也有些忍受不住谣言的压力。
他再如何干练,也还不过二十出头。而且,经受过的挫折也并不多。
蔺君泓将笔掷到一旁,往椅背上一靠,挑眉道:“原先还不觉得是因了这个缘故。如今听你也这么说,我倒是真要好好想想,我到底是不是因了槿儿而这般做的了。”
邹元钧没料到他是这般的说法,先是有些颓丧。而后怔了怔,往前迈了一步,“所以……”
“没有什么所以。”
蔺君泓抬指轻叩桌案,打断了他的话,而后勾唇一笑,“在这样的状况下,邹大状元是不是更应该用实力向我们证明,让所有人都看一看,你得了这些绝非是浪得虚名,而是实至名归呢?”
第97章 9新章
邹元钧听闻后,拧眉沉思了会儿,点点头朝门口走去。
行了几步,恍然发觉不对。
如今两人已经并非是原先的简单关系了,而是君民。
邹元钧猛地回身过来,对蔺君泓行礼道别。
而且,还用了“草民”这个自称。
蔺君泓半眯着眼看他,许久未曾说话。直到邹元钧发觉不对抬起头来,蔺君泓方才轻叩着桌案问他:“最近府里可是有什么事情不成?”
邹元钧思量了下,摇头道:“回陛下,没有。”
他虽否定了那问话,可蔺君泓却是不信。
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以邹元钧的性子,即便再如何因了流言受扰,也不至于连规矩礼仪都出了岔子。
邹大将军的长子,素来沉静稳重。怎会是如今这般惊乱的模样?
蔺君泓思量了下,换了个措辞,说道:“府里的事情,前些天我顾及不到就罢了。如今既是闲了许多,即便你不说,我也要寻了人去看一看。若被我后头寻出了答案来质问你,倒不如你现在就实话实说,免得到时候对质起来,也不好看。”
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以往那懒散的语调,带着闲闲的口气,似是谈笑一般。
邹元钧暗松了口气,思量了下,有些沉郁的说道:“听闻父亲许是病了,草民日夜担忧,所以近日来有些恍惚,还望陛下见谅。”
“大将军病了?”蔺君泓听闻,猛地下站起身来,“何日的事情?我怎没听说?”
“草民也是这两日刚刚知晓。”邹元钧苦笑,“只是,这担忧也只能搁在心里,什么事也帮不得、做不得。”顿了顿,他又道:“陛下切莫多想。草民不说,自是因为不愿娘娘知晓,而非刻意想要求一个什么。”
他这话一出来,蔺君泓到底是明白了他的顾虑。
若邹元钧在蔺君泓说起这事儿,显得好似邹元钧担心父亲病中在北疆打仗,想要求蔺君泓让父亲回来一般。故而邹元钧再忧心也迟迟未曾开口。
思及此,蔺君泓忍不住暗暗叹息。
邹元钧有这一层担心却未行动,说明他骨子里也是个刚直的。即便有了元槿这一层的关系在,仍然不愿意以此为挟来求个什么。
当真是可用之才。
只不过邹宁扬如果身子不好,蔺君泓也不想他在北疆受苦。
细细想了想,蔺君泓明白,若不是日夜担忧邹宁扬扰了心神,想必那些流言蜚语也不至于让邹元钧乱了方寸。
“此事你放心。”蔺君泓撩衣坐了回去,“我自是让人查明。若是大将军身子有碍,我必会让他回来。若是没事,得了回话后好歹也可以心安。”
邹元钧很是意外,愣了一会儿后,赶忙行礼谢恩。
待到邹元钧走后,蔺君泓思量了许久,到底要不要将这事儿告诉元槿。
斟酌了半晌后,他终是决定先将这事儿按住不说,等到北疆传回来消息后再说。
毕竟如今这只是捕风捉影的事情。他没有收到类似的消息,应当就是无碍的。
没几日,北疆传来了消息。
邹宁扬确实前些天身子不适,不过,约莫半个月就已经大好。传消息回来的时候,身子已然完全康健。
蔺君泓大喜。
这个好消息刚刚收到没多久,西疆那边也传来了另一个好消息。
穆效痊愈了。
听闻此事之后,蔺君泓接连暗中派了十余人出宫,将这事儿分别告诉了几位挚友,好让大家尽皆放心。
另,他往镇国公府多派了几个人去,为的就是告诉葛老太君,葛雨薇在那边好着呢,不用担心。过不了多日,她和穆效就会在派去之人的护卫下,往京城赶来。
元槿没多久也知道了这些事情。
头一件事,她先是喜,继而奇,最后疑。不多久后,她便想明白蔺君泓为什么要瞒着她。即便明白蔺君泓是为了她好,也难免心中有气。
不过,气归气,她却不会将那些闷气搁在心里,让它们在心里越积越多。
她和蔺君泓素来是有话直说。
故而待到见了蔺君泓,元槿便将心中的话质问了出来。
蔺君泓笑道:“这件事,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过是听了元钧的话后,方才晓得有这么一回事。”
思量了下,这话糊弄她,有些不够用,蔺君泓便将另外一层顾虑说了出来,“平日里我也遣了不少人到四处看着。父亲那边,自然也有人在。若是父亲当真身子不好,定然有人即刻回禀,我收到消息自然要比元钧早。如今元钧得了消息我却没有,想想应当是无碍的。”
元槿没料到他一早就派了人暗中护着邹宁扬。
想想他的万般考虑,也是有理。元槿便未曾再多问。回到寝宫后,她修书一封,叮嘱父亲多多注意身体,又让人送了不少的药材过去。
将信送出去后,元槿多少还是有点失落的。
过不了多少时候,就是蔺君泓的登基大典了,届时也会有她的册封大典。
可是这些,父亲都没有办法过来参加了。
元槿还未伤感多久,便有宫人急急来禀,说是有几位姑娘进宫求见。
一问之下,才知道竟然是许林雅贺重珊她们。而且,还带了杨可晴一同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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