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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急的辩解着,元槿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
之前听了单嬷嬷的话,元槿就晓得,定然是有人和单嬷嬷说过什么,所以对方十分笃定她会心软,想着从她这边入手来做些什么。
思来想去,那个和单嬷嬷有所联系的人,应当就是黄嬷嬷了。
寻常宫人等闲进不到她的屋里来,也就和她的关系不甚亲近。
但凡进她屋里的,孟嬷嬷和秋实那几个又是信得过的。
只有黄嬷嬷,既能够进到她屋子里来,对她的性子有所了解,而且,还和徐太后那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来也是。黄嬷嬷虽是小时候照顾过蔺君泓的,而且尽心尽力,但,她当年可是徐太后的人。这些年她在浣衣局中徐太后虽不曾过问过,当年的主仆情分也还在。
思及此,元槿暗暗一叹,未再多说什么,就让黄嬷嬷下去了。
原本看她还算尽心尽力,所以想着要不要真正开始用她。如今看来,还是不成。
蔺君泓以前的时候就也担心过这个问题。
黄嬷嬷虽忠于他,但也忠于徐太后。或许不够得用,还得再仔细观察看看。
现在可就瞧出来了。
元槿吩咐了孟嬷嬷她们,往后留意着些,莫要让黄嬷嬷进到屋里来。这便稍微收拾了下,往徐太后那边去了。
元槿到的时候,徐太后正歪靠在榻上,听着旁边的一位嬷嬷给她读书。身上倚着的,是个秋香色绣福字的软枕。
原本徐太后五官艳丽,也喜欢明亮些的颜色。不过,如今经历了两位帝王的故去,她的心境较之以前,倒是淡然了许多。渐渐地也开始喜欢上了这般暗一些的色彩。
看到元槿进屋,徐太后只微微点了点头,这便半合着眼帘,继续听嬷嬷读书。
元槿秉承着规矩上半点儿错都让她无法挑出来的理念,依然上前行礼问安。也不管徐太后微微蹙起的眉心,自顾自寻了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徐太后抬眸朝她这般望了一眼。
元槿不动声色,任由她打量。
许久后,在嬷嬷单调平板的念书声中,徐太后将视线慢慢移到了旁边去。而后挥了挥手,颇不耐烦的让那年老嬷嬷退下了。
徐太后抬起手来。
侍立在旁的单嬷嬷当即上前,扶了她起身。
徐太后坐直身子后,任由单嬷嬷帮她理着衣衫,她则说道:“走了那么远的路,也真难为你了。平日里等闲用不着走那么多,乍一这么做了,难免累着你,脚步迟缓也是有的。”
元槿晓得,徐太后这是在转弯抹角的说她来的晚了。
元槿微微一笑,说道:“是有些远。平日里不能扰了太后休息,等闲来不了一次。如今太后唤我,这才前来叨扰了。”
这就是将自己来的少的缘由推到了徐太后这边了。
徐太后眉目陡然凌厉起来,忽地直射过去,冷肃的望向元槿。
元槿不动如钟,泰然自若的端坐在椅子上,眉目间都是和刚才一般无二的浅淡笑意。
只不过,在单嬷嬷看过来的时候,她眼眸动了动,在单嬷嬷身上绕了一圈。
单嬷嬷心头一凛,知道之前自己在皇后寝宫的暖阁里,话说得太多了。赶忙垂下眼帘,面色平静的继续给徐太后整理衣裳。
徐太后抬手将她慢慢推开,示意不用了。而后站起身来,走到上首的椅子上坐下。又让人上了一盏茶来。
待到撇了茶末子喝了一口茶,徐太后方才开了口。
“皇后今日既是过来了,有些事儿,我少不得要提点你几句。”
“太后有话直说便是。”元槿笑道:“我自会认真听着。”
只说听着,却不说会照做。
这就是婉拒了徐太后口中那“提点”两字了。
徐太后前后被她不软不硬的堵了两次,心火腾地下就升了起来,随手一撂,手中茶盏砰地下撞击桌面。茶盏盖子和杯身想碰,又发出了一声脆响。
待到脆响过后,徐太后深吸口气缓了缓心神。
有些话,只能对元槿说。
也只有元槿,才能做成这事儿。
徐太后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觉得与其能够不那么生硬了,这才说道:“听闻皇上最近和定北王关系不佳。不知是不是如此。”
元槿原本过来之前,是以为徐太后让她来这一趟是要训斥她的。哪知道对方一开口居然是这个?
心中酝酿了千万种应对法子,如今竟是一个都用不上了。
元槿默了默,说道:“这个我并不知晓。”
“你不知道?”徐太后神色一冷,语气就也有些不善,“你日日陪在阿泓身边,怎的这点小事都不了解!”
“太后这话说得奇怪。”元槿笑,“我虽日日和夫君在一起,但我看他对皇叔十分关心,日常用度和药材一日未曾少过,还遣了太医一日三次的前去看诊。在我看来,夫君和皇叔的关系甚好,只不过夫君近日来太忙了,政务过多脱不开身,亲自过去探望的次数少了点。如今太后非要说关系不佳,我该如何回答才好?”
徐太后说的是皇上,可她不提陛下不提皇上,只说夫君,亲疏立显。
徐太后听了她的辩驳,字字在理句句事实。而且,之前蔺君泓和蔺时谦起了冲突,对外说的是“单嬷嬷被训”,而不是叔侄两人间起了冲突。
这般想下来,一时间,徐太后倒是无从辩驳了。
不过,再一去想,既然蔺君泓未曾对元槿说过什么,是不是也表明,他和定北王的关系并未太僵?
最起码,没有到了她心里担忧着的那个程度。
思及此,徐太后的脸色松缓了许多。
她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点轻松笑意来。
扬声吩咐宫人拿过来了个精致的雕着云纹的黄花梨盒子,徐太后让人将它送到了元槿跟前,放到了元槿旁边的桌子上。
“我这里有些不错的新茶,”徐太后指了指那个盒子,“你送去定北王那边吧。”
听了这话,元槿转念一想,有些明白过来。
当初蔺君泓和蔺时谦争执起来,就是因为了“茶”。
徐太后想要送茶去定北王那边,或许也是因了这个缘故。
元槿本还好奇为什么徐太后为什么不亲自送了过去。转念一想,记起了徐太后前些日子和定北王妃沈氏的那些恩怨。
虽然咬伤沈氏的那个哈巴狗儿汤圆是先前的皇太后的爱宠,好似和徐太后没有什么直接的关联。但是,定北王妃想要去照顾病中的定北王时,可是实实在在的被徐太后给拦阻了。
当时两个人争吵了起来。而后几次三番后,关系愈发恶化。
元槿心下有些了然。
更何况,徐太后素来行事没个章法,保不准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说不定主动送茶也是想缓和一下与定北王府的关系。
元槿想了想,索性就将这事儿应了下来,又道:“太后放心,我这就将东西送到皇叔那里。”
她这样说,看着对东西十分看重,即刻就要送过去,免得耽搁久了,送礼的人的不高兴。而且,也侧面透露出来,她这就要准备走了。
徐太后显然对她的知情识趣十分满意,再开口的时候,神色里竟然隐隐掺杂了点可以称之为“慈爱”的感情来。
“你这就去吧。”徐太后顿了顿,又道:“见了他后,帮我问声好。”
元槿没有听出她这句话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因此,只应了一声,便让人拿了盒子,快步离去了。
到了定北王那里的时候,定北王正在院子里练剑。
说是练剑,其实不过是拿剑稍稍松快下身子罢了。并未如平日里那般舞的虎虎生威,而是跟太极剑那般,慢慢的悠悠然的挥舞着。
想他身子还未痊愈,应当是得了太医的叮嘱,所以不敢随意的如康健时候那般行事吧。
元槿心下了然,便未对蔺时谦的练剑提上任何一句话,只笑着迎了过去,关切问道:“皇叔近日来可好一些了?”又细细观察了下,松了口气,道:“瞧着气色好了不少。”
不知道是因为运动的关系亦或者是真的好了许多,蔺时谦不似前些天那般脸色惨白了,隐隐透着健康的红润之色。
听了元槿的话后,蔺时谦拿过宫人手捧着的布巾,粗粗擦了擦脸上的汗,这才说道:“是好多了。只不过太医说了,还得小心谨慎着些,所以不敢运动太过。”
这便是在解释自己之前的舞剑为何那般小心翼翼了。
元槿附和了一句,就和他边说着话边进了屋去。
两人落了座后,元槿让人将那黄花梨的盒子捧到了蔺时谦的跟前。
“听说是新下的好茶。”元槿笑道:“我才刚从太后那边过来,太后送与皇叔的。”
也不怪元槿特意将这茶的来处说了个清楚明白。
她也摸不准徐太后对待蔺时谦是个什么态度。左右表明意思,东西是她刚从太后那边过来的,旁的地方根本没有搁过。如果这茶有什么问题,她可是不担责任的。
蔺时谦原本听闻是徐太后送的,心里顿时一阵厌恶。不过转眼看到对面女孩儿眼中的谨慎和提防,他又不由笑了。
果然是个足够小心的孩子。
这样的细心,想必能够将阿泓照顾妥当的。
蔺时谦想到蔺君泓,心里一阵失落,又一阵欣慰。
“既是娘娘送来了,我收着便是。”
他半个字儿也不提徐太后,只说因着元槿的辛苦一路而收下。而后又让人从柜子里取了一小盒茶来。
“这是北疆今年新到的茶。虽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却是在北疆时候喝惯了的。”
蔺时谦让人取了茶盏来,亲自给元槿泡了一杯。而后放到了她的跟前。
元槿抿了一口。
比平日里喝的茶要浓一些,味道重一些。隐隐有点回甘。
蔺时谦细看着她的神色变化,眸中现出了温和的笑意,慈爱而又温暖,“这茶还是邹大将军过来的时候给我带来的。北疆苦寒,味道浅淡的茶喝着没味道。茶俨一点才有感觉。”
元槿点点头,道:“听夫君说过。他说,北疆的酒也要烈一些的。”
从元槿口中听她提起蔺君泓,蔺时谦的平和笑意有了一瞬间的裂痕。
不过很快他就笑容如初。
“陛下竟是和娘娘提起过北疆?”蔺时谦摸过旁边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发现指尖有些颤抖,赶忙又搁下了,“他还说了什么?”
元槿对这位皇叔的印象很不错。她知道蔺时谦和蔺君泓一直很亲近,最近不知道因了什么缘故有些疏远了。
说实话,她也不希望看到两个人互相关心着还这般有隔阂,想了想,就和蔺时谦讲了一些平日里蔺君泓提到的北疆的生活。
出乎她的预料,蔺时谦听的认真,而且,是非常认真。
这让元槿有种感觉——看到蔺君泓对北疆那么了解,蔺时谦是十分欣喜的。
元槿不由得就多说了会儿,不知不觉的,待的时间就有些久了。直到灵犀过来询问蔺时谦什么时候摆膳,她才意识到自己在这边逗留的太久。
元槿赶忙站起身来,与蔺时谦有些歉然的说道:“竟是没有发现过了这许多时候了。”
蔺时谦看出了她的去意,很是有些惋惜。
他知道灵犀是为了他好,生怕他身子有碍,所以特意过来提醒一声。
可他觉得自己好多了,基本上没了大碍。
最重要的是,他很想多听一听有关蔺君泓的事情。
所以,刚才和元槿说话的时候,蔺时谦刻意引导着她,让她多说了许多蔺君泓给她讲的事情。
眼看着元槿开始将话题转到了蔺君泓平日的生活上,蔺时谦正暗自欣喜并期待着,谁知灵犀这个时候过来了。
蔺时谦听出了元槿话语中的歉意,忙道:“没什么。娘娘肯陪着我多说说话,我其实是很高兴的。”迟疑了一下,他又问道:“不如多坐会儿?”
他这话倒不是客套。
元槿也是看着谈话中他越来越放松和愉悦,这才将话题继续了下去。不然的话,若他露出一丝半点的不耐烦来,她也不至于在这里说到这个时候。
听了蔺时谦的话后,元槿说道:“皇叔若是不嫌我唠叨话多,我改日再过来。既是到了饭食时辰,千万不要耽搁了才好。不然,影响了身子恢复可就麻烦了。”
听她说的真心实意,蔺时谦暗叹了声,颔首道:“既是如此,那娘娘路上多加小心。”
元槿这便和他道了别,往寝宫方向行去。
当天晚膳的时候,蔺君泓照例来陪元槿一起用。
说起来,无论宫里头的事务多么繁忙,但是,每晚的晚膳,蔺君泓是一定要和元槿一起用的。
每每到了晚上摆膳的时候,元槿就在期盼着两人相聚的那一刻。
在这种时候,想着那个少年飞扬的眉眼,她终究是能够体会到妻子等丈夫回家的感觉了。
这样想着,元槿的面上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温暖笑意。
谁知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旁边响起了一阵清脆的笑声。
元槿抬起头来,往笑声望了过去。斜睨着还未来得及收起笑颜的樱桃,说道:“什么事这么开心?”
“娘娘的事儿。”樱桃笑着吩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