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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太太看到她后,脚步停了下来,朝她颔首说道:“见过王妃。”
沈氏慢慢停住了步子,将视线在沈千兰身上留了个圈儿,这才转向沈老太太,语气不善的道:“你们怎么来了。”
她这话说得没有什么喜悦之情,反倒透着股怨气和疏离。
不过,看她眼神闪躲不和沈老太太直视,瞧着像是有些心虚的模样。
殿内有不少和她们相识的太太们,听闻之后,不由看了过去。只是在望见沈氏那不悦的神色后,大家交换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就各自将视线调转开了。
元槿身边正好是葛太太和穆太太。
两家也算是和沈国公府认识的,平日里对沈家的事情略有耳闻。且,这些天来,因着穆效和葛雨薇的婚事,她们二人来过宫里好几次,也颇为了解定北王妃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看到沈氏和沈老太太那边针锋相对,快人快语的穆太太当先在元槿近前低声道:“王妃和娘家人多年不睦。”
葛太太生怕她说这样的事情不太好,就朝她使了个眼色。
穆太太正悻悻然的笑着,听闻元槿也压低了声音开了口:“为何?”
短短两个字,穆太太便晓得,这位娘娘也是同道中人,喜欢听些家长里短。
她朝葛太太挑衅的扬了扬眉。
这回葛太太可没甚阻止的话好说了。
穆太太笑得开怀,声音却还是小的,“王妃嫁人后基本上没有回过娘家。”
这句话透出的讯息可就很多了。
元槿回想了下,这回定北王妃回到冀都,也未曾去往沈国公府过。
哪有出嫁女儿到了家门口却不回去的?
想到定北王妃是自打出嫁开始和家里人有了嫌隙,再回想起刚才沈氏见到了沈老太太时那不自在的神色,她心下了然。
当年王妃替代沈千兰出嫁那事儿,不光彩的一些隐私,恐怕沈家人是知道的。
定北王妃和沈家人相遇,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
之后沈家人就继续前行去往徐太后那里,而沈氏则施施然来到了元槿这边。
元槿屋里基本上都是命妇,沈氏虽身份尊贵,但这些太太们也是京中权贵家的主母。相互见礼之后,大家之间倒也和乐。
沈氏有些心不在焉,频频的往外去看。
元槿发现后,有些惊奇。
即便看到了灵犀进屋,沈氏依然只淡淡的一瞥,还是不时的往外面去看。
很显然,对她来说,沈家人,又或者是沈千兰,她们的言行举止更为重要,她也更为关注。
和她们比起来,在定北王府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分去她宠爱那么年的灵犀反倒不用理会了。
元槿看着沈氏坐立不安的样子,知道当年的事情或许对沈氏来说是个十分避讳的存在。
不过,她并未多说什么。
沈氏只要不来打扰她,她也乐得自在,就不去多理会对方。
元槿如今的心思,反倒是放在了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陆老太太。
陆老太太进了屋后,向她行礼问安后,显然本打算离去寻徐太后的。谁知话说到了一半,灵犀端着给元槿刚刚泡好的茶过来了。
看到灵犀站到元槿的身后,刚刚站起来的陆老太太复又坐了回去。不时的朝元槿这边看,若有所思。
元槿只当是不知道。
如今穆太太和葛太太都在身边,她就和两位长辈聊起了家常。
这倒并非她在做给旁人看。而是她真的十分关心一件事——穆效和葛雨薇的近况。
前些天的时候,葛雨薇和穆效已然成了亲。
婚事虽办得急,却一点也不马虎。该有的一点不缺,嫁妆聘礼一点不少。
更重要的是,当天婚礼的时候,皇后娘娘亲自出宫道贺去了。还特意过去给葛雨薇亲自道喜。
这可是让葛雨薇大大的增了脸面。
其实元槿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去。
不管去或者不去,都有利有弊。
说实话,她若是去的话,显得葛家和穆家极合圣意。一个不好,或许就显得这两家人太过显眼、太过招摇。或许就会给她们招来暗处的敌意。
若她不去的话,她又有些担忧葛雨薇。
那个女孩儿出嫁不是希望风风光光、十里红妆的?
偏偏葛雨薇嫁的这样匆忙。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安排的十分妥当。
就在元槿担心葛雨薇的婚事会不会有什么疏漏,左思右想着要不要这样去做的时候,就听到了一些对葛雨薇十分不利的风言风语。
那些不好的话,是杨可晴悄悄告诉她的。
当时杨可晴已经考进了静雅艺苑,得到了静雅艺苑录取的文书。
小姑娘兴冲冲的过来和元槿邀功,来讨赏赐和礼物。顺带着,就避了人和元槿悄声说了那些事情。
“好多人都说葛姐姐年纪大了嫁不出,所以只能这样匆匆忙忙出嫁。而且,她们还说,像是葛姐姐这样,性子也不好,也不守规矩四处乱跑的,当真是委屈了穆家。想必是倒贴过去,人家才肯收的。”
元槿了解穆家人,自然晓得穆效和他的家人是不会这样看轻了葛雨薇的。
更何况,葛雨薇肯嫁到穆家,穆效和穆家人都开心至极,一起宠着她。
所以那些话定然是外面的人乱嚼舌根。
不只是乱嚼舌根。这些人还嫌不够,将这些话四处宣扬。不然的话,若是这些话的影响力不够大,杨可晴是不会专程和她来说这些。
若是这些到了自己身上,元槿肯定是懒得多理会的,自己身子正就好,管旁人作甚。
可葛雨薇被这些恶言恶语中伤,她就有些坐不住了。
在她心里,葛姐姐是很好的人,漂亮,英姿飒爽,敢作敢当。
这样好的一个女孩子,原本该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出嫁,凭什么就要被这些人来说三道四?
而且葛雨薇以镇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嫁到穆家,着实是低嫁。这就让有些坏心眼的人更加有了说道的理由。
元槿终究是按捺不住了,当即决定在婚礼那天给葛雨薇出头。
大婚当日,她只和蔺君泓说了声,谁也没提前通知,就摆驾去了穆将军府,当面去给葛雨薇道喜。
葛雨薇知道葛家人都担忧她,生怕她到了北疆后吃苦,受不住。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她离开家门的时候,强忍着没哭。被背上轿子的时候,强忍着没哭。
可是看到元槿出现,看到往日的好友为了给她出头特地从宫里跑出来一趟,她却哭了。
镇国公府和穆大将军府,都是武将之家,并不太将那些闲言碎语看在眼里。更何况,也没人敢当着葛家和穆家的长辈们说起这些话。
不过葛雨薇倒是明着暗着听到了不少次。
即便她再洒脱,心里还是很委屈的。
谁不想当个被所有人祝福的新嫁娘?
偏偏她被人诋毁。
葛雨薇之所以没有母亲她们提起这些,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那些话似是从穆家传出去的。
对方是穆家一个旁支的亲戚。因为从穆家屡屡捞不到好处,又看穆家都对葛雨薇甚好,就在暗地里使坏。
葛雨薇不愿穆效的父母亲难做,未曾多说什么。
可越是这样,对方越是肆无忌惮……
葛雨薇哭了片刻,拿着帕子从盖头底下擦了泪,又和元槿道谢。
元槿见葛雨薇哭了,就没立即离开。而是等着她们行礼过后,再与葛雨薇说了些祝福的话,这才离去。
有了皇后娘娘的看重和力挺,那些诋毁葛雨薇的声音终究是慢慢消停了下来。
毕竟没有人敢和皇后娘娘对着干。即便是暗着来,也不成。
婚后没多久,葛雨薇和穆效就来宫里谢恩。而后夫妻俩一起离开冀都去了北疆。
自打那以后,元槿就一直没有再听到葛雨薇和穆效的确切消息了。偶尔一些近况,也是从蔺君泓那里听说的。
可是男人们行事的方式,和女子哪能一样?
很多细节的东西,她是不指望蔺君泓能留意到了。
如今恰好穆太太和葛太太在这里,元槿便趁机问一问他们。知晓葛雨薇她们路上的状况后,不管好坏,心里有个数,也不至于总是担心着了。
葛太太很是欣慰的说道:“有穆效在,雨薇倒是不用担心什么。穆效说了,不管怎么着,他都不会让雨薇吃上半点儿的苦。”
“穆效那直愣愣的性子能干吗啊!”提起自己儿子,穆太太一脸嫌弃,“那小子,从来就不是个会照顾人的。也就说说罢了。真指望他?唉,难!”语毕,她的神色转为柔和,“反倒是雨薇,心细得很。什么事情都安排妥当了。”
葛太太不赞同,“我瞧着穆效就好。雨薇大大咧咧惯了,平时有事没事就发脾气。穆效从来不反驳她,都是让着她。多好。”
两个太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元槿见状,倒是放心了不少。
旁的不说,穆效和葛雨薇两个人是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他们能够互相体谅着相携走下去,那就没什么困难能难得住他们了。
元槿和两位太太正说着这些话,便听门外传来了一阵朗笑声。
两名女子相携而来。
一人身材瘦高,五官明媚,笑容灿烂。一人身材中等,相貌清秀,双目极其有神。
正是穆烁和冯乐芳。
之前蔺君泓就和元槿提起过,要让穆烁和冯乐芳来护着她。免得宴请上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不好办。
元槿本以为两人会迟一些再来,毕竟穆烁要等方沐臣一同入宫。而冯乐芳则是和冯家一起。
谁料方沐臣和冯家其余人都还没到,这两个竟是一起这个时候就到了?
穆烁和冯乐芳行到元槿跟前,行礼问安。待到元槿让人给她们看了座,不等元槿问出口,穆烁已经笑说道:“我今日恰好和冯家妹妹一同观龙舟赛。赛后我们又一同去金楼买了几样首饰。想着既是要一起来参加宴请,倒不如不用再回家折腾一趟了,直接过来就好。”
这就是在和周围的人解释为什么她们两个会一起来了。
旁人露出了然的目光,点点头,自顾自去忙,没人再多想什么。
经了之前葛雨薇的婚事,冀都的人算是都看明白了,皇后娘娘和葛家穆家是极其亲近的。所以,穆烁拉着冯乐芳走到元槿跟前的下手位置挨着坐,倒是无人去多想什么。
穆烁落了座后,和冯乐芳互相使了个眼色。
穆烁脸上带着之前一般无二的笑容,口中却是和元槿悄声说道:“娘娘不必担忧。我们俩在,必能护好您。”
元槿知晓蔺君泓担忧的是定北王妃忽然发难,也怕徐太后那边再起什么风波。
毕竟沈氏一直是个极其强势的人。之前被徐太后使了手段没能照顾病中的蔺时谦,已经让她窝了一肚子的火。后来蔺时谦眼盲后,连蔺时谦本人都不愿看到她。
这让沈氏无法接受,恼恨至极。
蔺君泓也说了,沈氏不见得能闹出来什么乱子。可是谁也不能百分百肯定,她不会趁着今日来做些什么事情。
至于徐太后那里……
徐太后看不惯元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今日陆老太太也来了,谁知徐太后会做些什么?
两桩事情加到一起,蔺君泓觉得还是保险起见,先护好了自家小妻子再说。旁的以后再论。
几人这边气氛和乐的说着话。不时有太太过来给元槿请安。
元槿一一颔首寒暄过后,看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就让宫人们引了大家往霜月宫中行去。
霜月宫名字听着清冷,实际上是很漂亮的一处所在。
原先这皇宫是处避暑山庄。霜月宫本只叫“霜月”二字,只因里面的花朵大都是白色。
到了春季,白色的花海开满院子,远远望过去,如皎月如寒霜,当真是美不胜收。
如今这季节,霜月宫里的花开的茂盛。元槿就在这里摆宴招待大家。
一进院门,芬芳馨香扑鼻而来。
大家纷纷猜测是哪几种花香混在一起,成了如今这般甜香的味道。
太太们猜来猜去,有的对了,有的却是不对。大家就都笑着问元槿,到底是哪些花在一道,居然凑成了这般香味。
这时候陆老太太笑说道:“这花香啊,不需要管它是来源于何处、来自于哪一朵花。只要开的好,花香扑鼻,那就够了。即便问出了是哪几种,又有何用?左右没法每一样花都凑成和娘娘这里一样的数量,既是如此,配出来的花香就也大不相同了。”
她这话说的颇有道理,太太们纷纷说好。
元槿却见灵犀在旁神色局促的揪了揪衣裳下摆,也不知道陆老太太这些话究竟暗指了什么。
摆宴的桌子是一早就安置好了的。
因为霜月宫内花圃甚多,所以桌子都是插空安置在了各个花圃中间。
元槿的座位自然是在最上首。她两侧的位置,一边留给了葛家和穆家,一边留给了冯家。
前者是与元槿相熟,而后者,则是和元槿娘家邹家相熟。
对于这个安排,大家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毕竟今日邹家的两兄弟都去了男宾那边,女眷这里邹家没什么人在。
更何况,如今霜月宫的位置是打乱了坐的。除了元槿的位置和不远处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