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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君澜听闻此事,急冲冲的到了徐太后这里,拉着她的手臂说道:“母后,你何须去看他们脸色?你本也是好心才这样,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也不想的。走,我们吃饭去。别理他们了。”
徐太后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扬声喊来了单嬷嬷,不悦道:“怎么会是?不是让你们守好门的?”
单嬷嬷是担心徐太后没用晚膳身子撑不住,所以睁只眼闭只眼就让蔺君澜找了空子进来了。但看徐太后面露不悦,单嬷嬷就去劝蔺君澜:“您也不用这样担忧。东西都在厨房里温着,太后若是饿了,即刻就可以用。”又问徐太后:“姑娘这样担心您,不如先吃点儿?”
“不吃了。”徐太后摆摆手,有些疲惫的道:“我刚才啊,想了很久。刚开始想不明白,后来我忽然想起来上一回阿泓过来,不知怎么的,就好像有点明白了。”
单嬷嬷知晓她说的蔺君泓上一回过来是哪一次,蔺君澜没听明白。问了两句才知道是蔺君泓被徐太后的补汤弄的留了鼻血,过来质问的那一回。
“阿泓说我做事喜欢自作主张,从来不管旁人需要不需要,或者是合适不合适,只想着自己觉得这样正确便去做了。我原先觉得他说的不正确。我既是好心去做,哪里来的不对?现在想想,倒当真是我的错。”
说罢,徐太后又是一叹,“槿儿相信我,将青嵧单独搁在我这里。我终究是辜负了她的信任。”
徐太后这样喃喃自语,吓坏了蔺君澜。
蔺君澜握住徐太后的手,发现她的手温热温热的,并不凉,这才放心了点,“娘你何必去管阿泓怎么说?自打被那丫头迷了心窍,他就愈发的不像他了。往常的时候他做事果断干脆,哪像现在这样婆婆妈妈的。”
“若他还如以往那样果断干脆,你信不信你早就不能住在宫里了?”
徐太后打断了她,继续说道:“若非槿儿心软,你当他能容忍你到现在?不过是怕槿儿觉得他做事太过极端、怨他不给你留有分毫的余地,这才做了些许退让罢了。”
“娘你就净帮那丫头说话吧。”蔺君澜不以为然的道。
徐太后长叹口气,抚了抚刚才被蔺君澜抓住手臂时衣裳起了的褶皱,“不是我替她说话,而是阿泓早就死了心。如今有了槿儿,境况改善了许多。不然的话,我想和他好生的坐在一张桌前吃个饭怕是都没可能。”
先是暗算他将他的兵权夺了,而后一步步逼他于无奈的境地,接着又是身世之事……
徐太后站起身来,与单嬷嬷说道:“你陪我再去永安宫里走一趟。”
蔺君澜看出来这会儿徐太后对她的态度有点冷淡,就没挨过去,站在原地苦劝:“您又何必去那里自讨没趣?他们正在气头上,八成是不会见您的。您干吗要——”
“我和你不一样。”徐太后忽地测过身来,目光灼灼的望向蔺君澜,“你对可晴能够狠得下心,我不行。你可以继续任性妄为宁丢了你的女儿,我却还想要我的儿子、我的媳妇儿、我的孙子。嵧哥儿才那么小。我可不希望他自小就和我不亲近。”
徐太后将手搭在了单嬷嬷的手上,一步步沉稳着向外迈去,“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一次两次不行,那就十次二十次。槿儿心软,终归是能原谅我的。我只要往后莫再这样糊涂,就不会出大的岔子。人啊,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更何况本就是我做错了。”
徐太后渐行渐远,话语声也越来越小。
蔺君澜僵立在屋子里,神色阴晴不定。
徐太后后面的话她都没有听清。她的脑海里一次次回响着的,是徐太后之前的那一句。
徐太后说,你可以肆意妄为弄丢了你的女儿……
她将可晴弄丢了?
那个由她生下、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蔺君澜跌坐到椅子上,面色阴晴不定。
徐太后自然是没有见到元槿和蔺君泓。也没有见到青嵧。宫人们给她的答复是“已经睡下了”,可她分明隐隐约约听到了青嵧的哭声。
不过,虽然没能进到永安宫里头去,徐太后倒是没有灰心。恰恰相反,回来的时候,她的脚步反倒是轻盈了许多。
单嬷嬷看她这样面带喜色,倒是有些好奇了。
两人是几十年的主仆了,感情堪比姐妹,十分熟悉也十分的互相了解。
看到单嬷嬷这样不住的望过来,徐太后晓得她的疑惑,问道:“你瞧见了没?刚刚孟嬷嬷见了我说的什么,你可听到了?”
单嬷嬷好生搀着她,仔细盯着脚底下的每一寸地面,说道:“听见了。孟嬷嬷说,天气冷,晚上路滑,让太后当心着些。”
“是。”徐太后语气欢快的道:“跟你说,那个老婢,素来心里头只有她的主子,可是懒得和我说这些。定然是槿儿怕我回去的路上不好走,特意和她说了要这般叮嘱的。”
单嬷嬷想了想,还真是这样,就笑道:“娘娘也是个有心的。”
“可不是。”徐太后也笑,“赶明儿你问问最近槿儿喜欢吃什么,做两样过去。记住了,一定得问仔细了,是她最近喜欢吃的,可别弄了一两个月前的老菜谱来糊弄我。”
单嬷嬷丝毫也不敢大意,连连应了下来。
青嵧足足花了六天时间才完全恢复过来。
这六天时间里,元槿和蔺君泓都是丝毫也不敢大意。
元槿直接将青嵧留在了自己屋子里,让他和她一同睡,吃住都在一起,半点也不敢让他离了自己的眼睛。
蔺君泓则是一有时间就往这边来,将大部分政事都拿到了永安宫来处理。
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间久了,青嵧的心情恢复得很快。身体也就渐渐恢复过来。
这一日太医看过后,说是小家伙已经好彻底了。元槿十分高兴,就让人将前些天由工部设计出来、匠人们新近做好的那一张小床给拿到了院子里。
此时百花盛开,到了中午的时候,天气已经开始暖和了,元槿就抱了青嵧到院子里,让他躺在新的小床上。她亲自推了小床来在院子里逛。
小床上做了个拱形的遮阳棚,青嵧躺在床上,既能够看到天空,又不会被太阳刺了眼,十分舒坦。
小家伙在床上又是蹬腿又是晃胳膊,十分高兴。不时的咯咯笑着,引了宫人们不住在驻足微笑。
元槿推着他走了两圈儿,秋实就将阿吉阿利它们带来了。
狗儿猫儿们先前和青嵧玩得很好,都很喜欢他。如今好几日不见青嵧,显然它们也很想念他,围着他的小床不住的欢腾蹦跶着,十分高兴。
元槿推了会儿小床,有些累了,就将床放到了树荫下,她则拿出了一本书来看。
不多时,她发觉不对劲。顺着低低的呜咽声看过去,便见纽扣正十分卖力的用鼻子和头往前拱着,好似在试图将那小床推出去。
元槿怔了下,笑了。
她上前将扣住小床不让它挪动的锁扣打开,而后拍了拍纽扣的肩背,低声道:“慢着点儿,可不许太快了。”
纽扣汪汪汪了几声,这便垂了头开始用脑袋顶着小床往前推。
它推的时候,和元槿推的时候很不一样。
元槿推的力气比较均匀,一路过去,行走的十分顺滑,小床也就平缓的往前动。
可是纽扣去推的时候,是一下一下的在使力。每次用力,小床往前挪动一下,骤然停住。然后再一使力,小床又是往前挪动了下,而后停住。如此循环往复。
这样一来,小床就是一晃一晃的在往前进。
青嵧显然很喜欢这样的“游戏”。
他欢喜的哇哇叫着,拍着小手。小腿蹬的比之前还要欢畅。到了后来,他好似知道了纽扣往前“推”的频率,每当纽扣向前推一下的时候,他都能提前的拍一下手。
不多时,闹闹和阿吉阿利发现了他们的互动,就在旁边喵喵喵汪汪汪的跟着叫。青嵧拍手,它们叫,跟打节拍似的,很有规律。
元槿也不看书了,瞧着这几个在一块儿,笑得直不起身子。
孟嬷嬷和秋实她们也晓得合不拢嘴。
最夸张的是葡萄。直接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
过不多久,纽扣有些累了,趴到地上不再动弹。
阿吉阿利就冲了过去继续它的“使命”。
它们两个和纽扣的性子不一样,力气也不一样。所以一动一动的频率,自然不相同。
青嵧不多久就掌握了新的“节拍”,继续欢快的玩了起来。
院子里的人们瞧得也更是欢喜起来。
在这欢快的笑声里,黄嬷嬷行了过来,说是静明宫里送了两样吃食过来,问元槿要不要收下。
之前蔺君泓让禁卫军守着永安宫的门不让徐太后过来,也不过是守了一天就作罢。
蔺君泓知道,徐太后也有自己的骄傲。既是摆明了不让她进,她明白了之后就不会再硬闯。所以后来就让禁卫军撤离了。
至于黄嬷嬷,如今倒是继续在永安宫里继续伺候着。她自己也有分寸,没有硬往元槿的屋子里凑过去,就在厨里和院子里帮忙。
元槿当时生产困难的时候,黄嬷嬷出了不少的力,又看黄嬷嬷最近在永安宫里十分踏实肯干,就默许了她留下来。想着往后黄嬷嬷若是一心一意的在永安宫里伺候,倒是可以考虑让她在这里长久做下去。
听闻黄嬷嬷说徐太后让人送来了吃食,元槿就问了下是什么吃的。
黄嬷嬷就将菜式报了上来。
“用上好的鲜笋和仔排炖了汤,又用茭白炒滑肉。都是清淡可口的,未曾多加旁的东西。”
元槿一听,倒是有些意外了。这是她最近爱吃的,这三四天里已经点了两回了。倒是没料到徐太后居然做了这个。
想必是用心留意过的。
想到之前徐太后在山明寺里让人特意学了斋菜来做给她吃,元槿想了想,这一次终究是没有拒绝,“先拿过来吧。晚一些再说。”
虽然说是晚一些再说,但肯接下东西,说明已经开始态度好转,就很值得高兴。
黄嬷嬷高高兴兴的应了下来,就到院子外头去了。和守在院门口的单嬷嬷说了一声。
单嬷嬷赶紧将食盒交给了黄嬷嬷。黄嬷嬷顺手给了旁边的小宫女,让她拿到院子里头去。
两人道了别后,单嬷嬷当先离开。
黄嬷嬷本要转回身去,一扭头,瞧见单嬷嬷走到了大树下,和树下的一人低声说着什么。
那人身着宫装姿态端庄,赫然正是徐太后。
黄嬷嬷没料到徐太后竟然亲自把东西送过来。脚下一转就想要将消息告诉元槿,转念思量了下,太后既是没有走到院门口来,想必就是不愿娘娘知晓。
黄嬷嬷这才弃了之前的打算,走进院子里去做自己的差事了。
如今青嵧已经接近百日。当初蔺君泓便说过,百日宴的时候定然要大办一场。礼部早些时候已经开始在筹划此事,现在日子将近,宫里也开始为了这个宴席而忙碌起来。
眼看着还有不过两日就要到了,元槿这一天就做了最后的安排。
琐碎的事情自是不必她来操心。她需要做的,就是安排好青嵧的一切,还有那日里她自己梳妆打扮的一应事情。另外便是各处的账目报过来的时候,需要她自己看过。
这天将这些事情一一看过,确定已经妥当之后,元槿就让人把锦绣阁刚刚送来的衣裳呈了上来。
宫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主子,而年轻的女性又只元槿一个,宫里的制衣局“闲着没事”,就给她做了一套套的衣裳出来。每次样子花色都不带重样儿的。
即便如此,元槿还是最爱温大师亲手所做的衣裳。只不过现在没有以往那么方便了,不可能出宫去往锦绣阁寻温大师,且宫里的衣裳又着实太多,她就只得歇了这个心思。
哪知道今儿早晨的时候,锦绣阁竟然送了两套衣裳过来。说是温大师知晓小殿下出生,特意做来给娘娘道喜的,顺便问小殿下的安。
摊开来看,两身衣裳都是春衣,且都是给元槿的。
葡萄奇道:“咦?说是给小殿下请安,怎的是只有给娘娘的?”
樱桃一听这话,赶紧瞪了她一眼。
元槿笑了笑。
孟嬷嬷在旁说道:“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儿,怎么做?刚穿没几日就小了。若是耽搁两日来不及送过来,说不得送来的时候已经无法穿了。”
元槿赞许的朝她点了点头。
元槿明白温大师和锦绣阁的顾虑。
人在世间,本就有各自的难处。
温大师这是没敢送青嵧的衣服。毕竟小皇子太过娇贵,青嵧所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那么简单,而是承载了太多人的期盼和希望。若是他出了一丁半点儿的岔子,可是说不清。
而元槿不同。元槿的性子如何,温大师早已知晓。送东西过来给她,温大师没有任何的担忧。
温大师这些年来为元槿做了无数的衣裳、花费了无数的心血,元槿明白温大师对她的好意,也一直很感谢温大师。如今温大师一直没忘了她,总是想着她,她已然开心且满足。
看着温大师送来的两套衣裳,裙摆和腰身的设计是以往从未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