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瞬间觉得贺大人真是好啊,菩萨心肠啊。以前自己对贺重凌那么冷淡,难为淡漠的左少卿大人这次肯出口助他。
于是穆效赶忙说道:“贺大人果然是目光如炬,竟然能透过妆容看清一个人的面容将其认出来。着实佩服。”
“没什么。”贺重凌轻描淡写地说道:“我见过没了鼻子没了眼的,或是嘴巴被封眼珠被挖的,甚至还有没了整张面皮的。她不过是卸了个妆罢了,好认得很。”
众人齐齐一哽,场内一时静寂无声。
元槿干笑道:“左少卿大人真是……相当不容易啊。”
贺重凌莞尔。
葛雨薇看他又笑了,顿时跟见了鬼似的后退两步。
她看看贺重凌,又看看元槿,欲言又止半晌,终究是顾忌颇多,没有多言。
邹宁扬和高老爷子自打听到“三皇子”这个称呼后,便若有所思,一直未曾开口。
二老爷邹宁远赶到之后,邹宁扬直接给他下了死命令。要么今天搬走,要么,就把这女子处置掉。
邹宁远心中不忍舍了这个女子和她腹中胎儿,便向大将军保证,今日一定会搬离此处。语毕,带着哭哭啼啼的女子去了白英苑。
高老爷子指了那女子离去的背影低声问邹宁扬:“那人……”
虽话未问尽,但意思很明显,想要知道那女子有没有问题。
“有或没有,又有什么打紧?”邹宁扬笑道:“只是这人忒得恼人。第一次来是我刚到京的那一天。今日又来了。若再不将她处置干净,怕是下一回过年都要提心吊胆的。”
高老爷子会意,知道邹宁扬是不愿和三皇子那边扯上关系,故而笑道:“早点决断了也是好事。免得往后出了什么岔子,你也脱不开身。”
说罢,老爷子就在丫鬟的引路下前行。
那女子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后见二老爷将人带走,心中有了几分了然。
有人窃窃私语时,便听前面端王爷和顾阁老的嫡孙在说话。
“听说,二老爷今日里就要搬离将军府了。”端王爷轻叩着桌案,似是十分不在意地说道。
顾青言差一点不知道怎么接这句了。
要知道,之前他们听说的可是“近日”,而非“今日”。
他快速思量了下,斟酌着为什么蔺君泓不问其他几个人,独独问他。
心下有了主意后,顾青言方才问道:“王爷如何知晓?”
蔺君泓几不可见地微微颔首了下,笑道:“你没听说将军府二房要离开的事情?原本是近几日的功夫。今儿闹上这么一出,恐怕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了。”
众位宾客这才知道,大房二房怕是分了家了。
听闻此事,倒是齐齐松了口气。
那二房闹出的事情不知凡几。能分开了也好,免得大房几个乖孩子受了拖累。
思及此,大家就也晓得,之前说二房什么晚一点过来的话不过是托词罢了。
心中明了后,大家愈发不把刚才那件事当回事。毕竟分了家后,大房二房互不相干。既然二房把他们那边惹出的事带去,那与大房又有什么干系?
故而四周渐渐恢复了之前的和乐气氛。
眼看着宴席将要开始,邹老太太终于一步步走出了晚香苑。
她既是出现,大家自然也客客气气地请了她入座。
高老爷子送给两个孩子的礼物都是寓意祥和的。邹元钦的是平安如意玉牌,元槿的是康健和乐玉坠。
因是外祖亲自赠与,兄妹两个当即把它们戴在了身上。
两个小寿星回屋换了身衣裳,打扮一新来到宴席上。给长辈们敬了酒,又受了几个比他们辈分低的晚辈的礼。宴席这便开始了。
敬酒的时候,因怕元槿不胜酒力,所以元槿拿的是茶。邹元钦拿的是实打实的酒。所以这么一趟下来,元槿没事,邹元钦倒是有些微醺了。
他本就生得眉眼隽秀,这样脸红红的,倒是跟染了脂米分的女儿家一般了。
元槿笑得不行,在旁打趣。
邹元钦本还想和她争执几句,谁料高老爷子过来了,也是在旁附和:“哟,小二这是怎么了?跟大姑娘似的,可是漂亮。”
被自家外祖父这样说,邹元钦彻底没了脾气。又想起来老爷子喊他“小二”……
邹元钦哭笑不得,“老爷子只疼妹妹一个。我就是那店里跑堂的。”
高老侯爷哈哈大笑,让人端了醒酒汤来给他喝。
高文恒小声说道:“你不错啦。爷爷为了你大老远来了京城呢。”
邹元钦朝他挤了挤眼,笑得意味深长地道:“外祖父来是为了什么,你不是知道?”
高文恒的脸腾地下红了。小心翼翼朝元槿看了看。
见女孩儿正和老爷子在说话根本没看这边,他稍稍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黯然。
因为是孩子过生辰,所以并未太正规地去办。
在邹宁扬看来,这次图的就是兄妹俩开心、快活。旁的倒是其次。
邹元钧今日在国子监里上学,回不来。邹元桐去和几个同龄人一起玩。
邹元钦去和自己书院的友人们一起坐了。不只是吃得开心玩得开心,还能一起作诗、谈论时事,十分和乐。
杨可晴和几个小姑娘们玩的不亦乐乎,凑成了一堆。
元槿则是与相熟的贵女们坐在了一起。
自从上一次在端王府里给蔺君泓庆祝生辰后,她和葛雨薇感情更好了。性子温婉的许林雅亦是与她关系极好。至于大方温雅的莫书潇,亦是投契。只贺重珊不冷不淡的,一直熟络不起来。
不过,葛雨薇也断然不会让贺重珊挨着元槿坐就是了。
一看到贺重珊过来,葛雨薇就忙不迭地给她拉了把椅子,“疯婆子,你坐这里就行了。”
贺重珊一看座位,和葛雨薇隔了两个那么远,和元槿更是隔了三个。
贺重珊微微不悦道:“瘸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得今日开心。你莫要用你自己的冷脸冻坏了这一桌子的菜。”
贺重珊冷哼一声,转而朝元槿微微一笑,道:“槿儿今日生辰,我又怎会那么不识趣,板着脸呢。”
说罢,她带着这如沐春风般的笑容,硬是坐在了元槿另一侧的空位上。
元槿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葛雨薇却是想起来之前贺重凌的种种做派。心中有些了然。
她都能看出来不对劲,身为贺重凌的妹妹,贺重珊更能察觉出什么来。
思及此,虽一向和贺重珊不和,总是没事就吵架拌嘴,这回葛雨薇倒是没多说什么。
只不过,她不太放心,依然小声地叮嘱元槿:“如果她要欺负你,你只管和我说。吃了亏我全帮你讨回来。”
“别在那边诋毁人了。”贺重珊冷淡的声音飘了过来,“你放心。旁人我或许还懒得理,槿儿是万万不会得罪的。”
语毕,她从旁拿了个果子来,递给元槿。又挑衅地看了葛雨薇一眼。
贺重珊一向性子清冷,和她哥哥有的一拼。
元槿不解为什么之前贺重珊还对她不假以辞色。如今突然就天翻地覆换了个态度。
不过,今日来的都是客。她断然不会拂了对方的好意。
故而元槿笑着朝贺重珊道了谢,又喊了人来,给几位姑娘一次满上茶水。
贺重珊转着手中的茶盏,忽地说道:“槿儿,我哥哥刚才有事要寻你。他不方便来女眷这边,不如你去问问他吧。”
元槿今日生辰,来往间没有那么多阻碍。
因着春华一案的事情,元槿一直对贺重凌心怀感激。听闻贺重凌有事找自己,她也没多想,当即就朝那边行去。
贺重凌没料到元槿会忽然来寻他。
惊喜之余,竟是有些无措。他一下子站起身来,居然撞得椅子刺耳地刺啦一声响。
元槿被这声响惊了一跳,定定神,说道:“贺姑娘说大人有事寻我。不知是什么事?”
细听元槿话语,贺重凌有些了然,定然是重珊搞的鬼。
他暗暗快速思量着,待到元槿话音落下后,便淡然自若地作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元槿到一旁说话。
最后贺重凌择在离宾客稍远、旁人听不见他们对话,但又不会远到旁人看不见他们的一处树下,这才驻了足。
借着路上行这一段路的短短时间,他快速思量了下。
贺重凌知道,元槿只有在提及杨驸马那个案子的时候,方才和他应对自如。故而停下来后,他便说道:“是有一些事。不知槿儿可是疑惑婢女之案?若你有所疑惑,可以问我。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之前便想与你提起这个,只是一直苦无机会。”
元槿没料到他会说起这个。
说实话,她知道那案子有个十分关键的证人。凭着此人证词方才寻到了证物。
不过那证人指证了杨驸马后,因身份十分特殊,所以关键证人的身份连同证词都做了保护。分毫未对外人说起。只贺重凌一人知晓。
元槿知道这事儿要分外保密,故而想要寻探对方身份的念头只一闪而过,并未问出口。
谁知贺重凌却是一笑,说道:“槿儿可是想知出言之人是谁?”唯一困住她的,恐怕就是这个了。
元槿猛地抬眼,望向他。
她没说她想问什么。但他知道。
贺重凌道:“经常出入,却非府内人。”
元槿思索了下,猛地惊悟。
徐云灵?
她朝护国公府方向遥遥地指了下。
贺重凌微微颔首。
一时间,元槿的心情十分复杂。
说实话,她真的不喜欢徐云灵。就凭徐云灵处处针对她,她也没法和对方友好相处。
更何况春华的死,或许与看到了徐云灵和杨驸马的事情脱不开关系。
但是,当着左少卿的面,一个姑娘家能够亲口说出来自己和杨驸马十分熟悉并为此作证引出关键证物……
那是极其不容易的。
贺重凌看着元槿的神色变化,看她眉心微蹙思绪过重,就忍不住想要抬手往她眉间轻抚下。
谁知刚刚抬起手来,还未有所动作,女孩儿已然抬了头。
“多谢贺大人。”元槿说道:“不知贺大人如何说服了她来作证的呢?”
她相信,贺重凌又无数个法子可以得知杨驸马与徐云灵的一些事情。
但,要说出一些重要的话来,得是徐云灵自己乐意了方可。
贺重凌有些为难。毕竟他一个大男人,很多话都不方便同一个小姑娘说。
但看女孩儿神色坚定,有种不知真相决不罢休的决然劲儿,左少卿大人微微笑了。
当初见她的时候,一个小姑娘就这么着闯进了义庄去。不怕脏不怕气味难闻。
难道此刻她会因为几句话而介意?
她不过是求个真相罢了。
更何况,贺重凌知道,元槿应该是晓得证人是谁的。只不过双方都不能提起。
“我带她去看了春华的尸身。告诉她,春华是被人扼死。死前经过剧烈挣扎反抗。而且……”
他顿了顿,心里头换了无数个词,最后择了最含蓄的一个,轻声说道:“而且死后遭受了欺侮。”
元槿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她没想到杨驸马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看到女孩儿这般情形,贺重凌一下子就有些后悔了。
刚才择什么话题不好,偏偏选了这个?
而且,自己不该说的那么详细。
这是她的生辰宴。可他却说出了这样一个残忍的事实。
只可惜他往年没有过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所以只凭着往常与同僚或是旁人的相处模式来判断。
如今后悔,实在是晚了。
贺重凌正要出声宽慰,却见女孩儿敛衽行礼。
“多谢大人。”元槿说道:“幸好大人详查,才还了春华一个公道。”
贺重凌忙道:“这是我应当做的。”
元槿勉强地扯了扯唇角,行了几步,却被贺重凌唤住。
“还请槿儿为此事保密。”贺重凌道:“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起过。”
元槿认真说道:“多谢大人。我自会如此。”这便离开,回了自己位置上。
元槿到的时候,女孩儿们差不多刚刚喝过了一盏茶。
贺重珊见到她的时候,颇有些雀跃,冷然的眉眼中都藏着欢喜。
可是看到元槿有些黯然的模样后,贺重珊瞬间改了主意。
她拧眉问元槿:“他和你说了什么?”
元槿自然没法和贺重珊说,又没法扯个谎给她讲,不然人家兄妹俩一对质,什么都戳穿了。
故而她只能说道:“随口聊了几句。”
随口几句能成如今的模样?
贺重珊心里头纠结的很,忍不住暗骂了自家哥哥无数回,白瞎了她一片好心。
葛雨薇倒是觉得十分好奇,“你和贺大人说了那么久的话?”
“也不多。”元槿说道:“不过几句话的功夫。”
她说的是大实话,从她离开到回来,并没太久。两人碰面,也就那么一小会儿。
葛雨薇眸色黯然了一瞬,片刻后笑道:“也是。其实没多久。”
贺重珊定定地看着葛雨薇,忽地烦躁起来,几口喝完了杯中的茶,忍不住说道:“葛雨薇,穆效多好啊,你何必呢。”
她们两个素来不对盘,一般都是“瘸子”“疯婆子”地叫着。那么多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