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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两个素来不对盘,一般都是“瘸子”“疯婆子”地叫着。那么多年,早习惯了。
虽然吵来吵去没个正经,可是双方都知道,一旦叫了名字,那就是在说很认真的事情。
葛雨薇不悦道:“他好不好关我什么事。又关你什么事。”
“你如果不是……”贺重珊声音猛地拔高,再慢慢落了下来,“也就不关我事了。”
别人都没听懂。
包括元槿,包括许林雅,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个人。
葛雨薇却是脸色苍白地笑,“你们贺家人就是事儿多。”
“是啊是啊,事儿确实多。我巴不得你看不上我们贺家人呢。”
贺重珊不耐烦地回了句,不顾葛雨薇脸色骤变,拉了元槿说道:“来,吃东西吃东西。姐姐疼你。”
说完这句后,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幡然醒悟后,察觉到虽然自己年龄稍大,但让元槿叫她一声“姐姐”,还真不太自在。
故而贺重珊含糊说道:“终归我往后会对你好就是了。”
葛雨薇将这一切收入眼中,默然不语。
元槿悄悄问她怎么了。
葛雨薇笑得温和。
她给元槿捋了捋鬓发,细致地弯到耳后,“没什么。如果是别人,我可能还会生气,还会不甘。不过,如今是你的话,我什么都不计较。”
元槿听得一头雾水。
但看葛雨薇待她依然如故,只贺重珊莫名地对她热络了许多。
元槿虽不明白为何,依然是心情好了不少。
老朋友都还好。又多了个新朋友。
对她来说,今日算是颇为美好的。
这次高老爷子带了不少的美酒过来。
借着外孙们的生辰,老侯爷就把这些美酒分给了大家品尝。
说实话,南方的酒和北方的很是不同。
北方的辛辣,甘醇。南方的柔和,甘美。
都是好味道,但,初初入口,很有些不适应。一旦多尝一些,那美味就溢在唇齿之间,令人回味。
众人对这些江南的酒赞不绝口。
老爷子大悦,特意叮嘱了,让元槿也尝上一尝。
所以,她就分得了这么一小盅。
元槿小口小口地抿着,觉得很是好味,就让人又给她倒了些。
不知不觉地,已经连饮三盅。
葛雨薇看她双颊绯红,赶忙止了她的动作,让人给她端汤过来醒酒。
贺重珊和许林雅看元槿神色清明,好似没事,就劝葛雨薇不用那么急。
葛雨薇却坚持让人端了醒酒汤来。
看到她那么紧张,元槿知晓自己肯定是和双胞胎哥哥邹元钦一样,喝点酒就脸色有变化。
想到之前打趣哥哥的那些话,元槿笑着说道:“往后我若是缺了胭脂,喝几口酒就成了。纯天然绿色无污染。”
最后几个字,旁人没听明白。不过,大家都意识到,葛雨薇想得没错,这丫头可能是没喝过酒,所以那么少已经有点微醺了。
不然的话,哪会讲一些她们捉摸不透的字句来说?
贺重珊忙拿了醒酒汤给元槿喝。
元槿觉得那味道酸酸的咸咸的,说不出来什么味道,总而言之就是难喝,所以撇开了脸,怎么也不肯入口。
许林雅见状,赶忙说道:“不爱喝就不喝了。今日槿儿过生辰,醉了也无妨,反正在自己家里。更何况,这还没醉呢。”
“就是就是。”因着担心元槿,闻讯而来的杨可晴托腮在旁咯咯地笑,“而且你们看,槿姐姐这样好漂亮。”
女孩儿们一瞧,果然如此。
平日里不爱涂脂抹米分的,今日乍一见她双颊绯红唇色艳丽,本就出众的容颜看上去更加娇媚了许多。
“那就不醒酒了。”
葛雨薇戳戳元槿对着醒酒汤皱起的脸,笑道:“饶你一次。”
元槿故意不搭理她,握着许林雅和杨可晴的手,说道:“还是徐姐姐和可晴最好了。她们两个太坏了。”
杨可晴自然是附和她,点点头,“两个坏人。”
葛雨薇哈哈大笑。
贺重珊气得直冒火,“好心没好报。”语毕,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还是元槿一声声的“好姐姐”把她哄了回来。
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宾客们渐渐散去。
贺重珊走之前看到了繁武,就过去问了句端王爷在哪里。
繁武语气生硬地说不知道。
女孩儿们习惯了四卫那副冷脸,就也没多言,相继离去。
因着元槿刚才喝了酒,谁都不准她去送,非要她在这儿好生待着。
等几人走后,繁武忽地脸色一变,笑嘻嘻地说,请姑娘里头一叙。
既然是繁武来说,那么是去和谁叙、叙的是什么,元槿心里都有了数。
她赶紧转身就走。
谁知没跑出去多久,就被人拦腰拖住。然后天旋地转,被打横抱在了怀里。
元槿看着志得意满的蔺君泓,紧张得脸都白了。
这里可是将军府!
万一被随便府里的谁瞧见了,都十分麻烦!
这家伙怎么半点儿自觉性都没呢?
元槿气恼至极。
可惜的是,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抗议,到了端王爷的面前,那都是十分无效的。
蔺君泓甚至还在脚下掠走不停的时候,能够分出心思来劝她:“无妨。他们四个都在,有情况会和我们说的。”
最终,蔺君泓停在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又让繁盛他们四个人齐齐守在不远处观察形势。
元槿脚一落地就往外跑。
蔺君泓一个不妨被她挣脱了,赶忙紧追过去重新拉住她的手。看她还在反抗,忙一把搂在怀里。
少年力气这么大,被他拥住,女孩儿哪还有半分逃走的可能?
这回可是禁锢得严实了。
元槿郁闷不已,气道:“万一被我爹爹瞧见了……”
“万一瞧见了,我来提亲就是。”蔺君泓笑眯眯说道。
元槿被他这理所当然的语气给堵得哑口无言。索性不再开口。
蔺君泓看女孩儿气闷得不肯理他,终是松开了双臂,又牢牢握住她的手。
“我可是想尽了法子,等了一天方才寻出这么点儿时间来找你。莫要再生气了,可好?”
元槿横了他一眼,哼道:“不好。”
之前蔺君泓的心思一是在留意观察周围上,二是在哄她上,故而未曾注意到。
如今两人这样面对面说话,他才发现,女孩儿说话间竟是有股子酒香。
他不禁奇道:“你不是不肯喝酒的?今日看来,倒是喝了不少。”
元槿这个时候正气闷着呢,而且,还不住地看着四周,生怕有熟人走过来,哪有时间去答他?
看到女孩儿这样心不在焉的模样,蔺君泓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俯下身去,在她唇边轻咬了一下。
元槿唇上微痒。发觉后,怒瞪他。
谁料她这样根本不顶用。
他似是着了迷一般,在她的唇上辗转流连,落下了一个又一个地轻吻。
看他似是有继续深入的趋势,元槿急了,赶忙用腿踢他。
“你这是做什么!”
她刚说完这几个字,后颈已然被大手托住,双唇瞬间被热吻堵住。
喘息的空间,蔺君泓轻声说道:“吃酒。”
“刚才酒席上不是已经……”
“那个不算。”
蔺君泓喃喃说着,轻抚上女孩儿的唇瓣,“酒杯里的是已经吃过了。可是你这里的,还没有。”
第54章 9新章
元槿一听这话,又气又恼,想要逃离。奈何他禁锢得紧,根本动弹不了分毫。
不待她反应过来,蔺君泓已经倾身覆了过来。
少年的吻带着炽烈的热度,将她的心灼烧焚热。无力抵抗。大手在她腰后背上流连辗转,撩起一阵阵热度。
元槿只觉得呼吸不畅快要窒息了。偏他还不止歇,仅给了她一丝丝喘息的时间,便又重新侵入过来。
待到两人分开的时候,女孩儿已然是脑中昏沉,只能由他搂紧抱着,全身瘫软地伏在他的胸前大口喘息。
只记得了他清冽的味道,再无法思考。
蔺君泓看着她这娇俏的模样,恨不能将她直接带回家中好好怜爱。
他一手托着抱紧她,一手探指轻抚她微微有些肿胀了的润红的唇,轻声呢喃着问道:“槿儿,嫁我,可好?”
元槿没说话,只抬眸横了他一眼。
女孩儿眼睛润润的,湿湿的,无意间流露出十足媚意,勾得人心里发烫发痒。
蔺君泓再忍不住,再次覆身吻了上去。
这一次,更为灼热,更为急切,更为强势。
元槿想要逃离,却无可奈何,只能无力承受着。
待到后来,她已经彻底没了力气。软软地由他抱着,一起坐到了旁边的石凳上。
“当真不愿嫁我?嗯?”
他笑着去捏她小巧的耳垂。
元槿没力气别过脸去了,索性合上双目倚靠在他的颈侧,眼不见为净。
女孩儿眼帘微颤,长长的睫轻轻剐蹭着他颈边的裸露肌肤,让他的心酥痒难耐。
但是,转念想到有人觊觎他的女孩儿,蔺君泓的心里就忍不住地又酸又苦。
他将女孩儿的双手搁在掌心,修长的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她小巧的手,低声道:“如果那小子还想把镯子送给你,一定要拒了,知道吗。”
元槿知道他说的是高文恒。
她微微动了下,却还是有些懒怠,便继续靠在那里,“为什么?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
女孩儿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些不同于平常的娇媚,让人止不住想要怜爱。
蔺君泓抬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掌心,又在她腰间捏了一把,最后在她唇上吻了下,问道:“若有旁的男人这样做,比如高文恒,你可乐意?”
元槿猛地坐直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眼中满是委屈。
好似在谴责他怎么能说出这样过分的话来。
蔺君泓轻笑着探指刮了下她挺翘的鼻子。
“我知你不乐意。但,很多事情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当我不在的时候,需得你帮我拦住一些人、一些事。”
他看她坐正的时候身子在微微发颤,晓得她还是没能恢复气力,不过是凭着一时的激动方才坐直了的。忙揽住她,将她轻轻侧过身子重新靠在了他的身上。
“永安侯和高文恒的打算,我多少知道了些。那镯子应当是代代相传的。你若是接了,就等于答应了他们高家。到时候事情就不好挽回了。”
他这话一说完,女孩儿便动了动身子。
竟是抬起手臂,环绕着他,揽住了他劲瘦的腰。
虽然力度不是特别大。但是,对于现在没什么力气的她来说,这已经算是“紧紧地”了。
蔺君泓心中一颤,升起无尽喜悦。却又不敢肯定,只敢稍稍试探着问道:“在我没能求得邹大将军同意前,你千万不要应承旁人。别接那个镯子,也别接其他任何男子的约定之物,好不好?”
他心中万分忐忑。
只觉得敌军逼近、一场厮杀即将触发时,也不及此时紧张。
等了许久。
对他来说,宛若春去秋来好几载那么长难熬的时日,方才等来了女孩儿仿若低喃的一个字。
“好。”
虽只短短的轻轻的一个字,但对他来说,却是极大的承诺、极重的誓言了。
女孩儿素来自尊自爱,断不肯轻易应承什么。
可他知道,她很重承诺。一旦答应下来,便会认真地拼尽全力去做。
蔺君泓欢喜到了极致。
他紧紧地、用力地抱住了她,恨不得将她深深地嵌入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灵魂。
这一瞬、这一刻,没有欲念。
有的只是想永远陪伴她、呵护她一世保护她一世的心。
少年微微俯下身子,在女孩儿的额上,落下了极其虔诚的一个轻吻。
第二日元槿回沧海府邸,方才知道姚先生刚刚有友人前来拜访,今日暂且停课一天。
姚先生还没来得及遣了人去两个女孩儿家中通知一声,元槿便早早地来了。
杨可晴昨晚被长公主接回了公主府。
元槿就和姚先生说了声,也无需姚先生专程遣人过去了,她转往那边一趟告诉杨可晴就好。
姚先生也不和她客气,当即应了下来。
而后姚先生又道:“眼看着到了年关,人来客往的多有不便。不若放假一些时日,直到正月十五前,若你们何时无事可做了,提前让人知会一声。我若也无事,你们就过来,我教习你们一些课程。若是不得闲,不来也可。如何?”
这就是变相的开始放假了。
想想如今已经腊月十七,小年也不过还有六七天的样子。家中确实有不少应酬之事。
而且,姚先生交友广泛桃李满天下。虽无亲人同乐,却有不少友人学生前来拜访探望。
元槿笑着应了下来,又谢过了姚先生。这便往公主府去,准备告诉杨可晴这些消息。
刚到公主府,还没通禀,恰好遇到杨可晴身边伺候的妈妈将要出门去。
元槿方才知道,杨可晴今日跟着蔺君泓进宫去了,并不在府里。这位妈妈也是出门去姚先生那里,准备给杨可晴告个假。
如今临近年关,各家各户都忙碌着。
妈妈听了元槿带来姚先生所说之言,认真的一字一字记下,这便笑着福了福身子目送元槿离去。
元槿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