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太太气得七窍生烟,站在那里,全身都有些微微发抖。
蔺君泓勾勾手指。
繁武快步走了进来,躬身行礼,“爷。”
蔺君泓指指老太太,“送客。”
繁武应声,朝老太太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太太大怒,对邹宁扬道:“你就这么由着一个外人欺负人?”
“老太太先是觉得杜家比邹家亲,后又觉得二房比大房亲,再后来,全邹家都比不过太子府去。一次次地将我儿置于危险的境地。但是端王爷却处处维护我儿,保她安然无忧。”
邹宁扬平静地说道:“谁是外人,谁是自己人,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老太太气极,也顾不上体统了,大跨着步子就要朝邹宁扬行去。
结果,斜刺里闪出一个人来,将她拦住。
“邹老太太,这边请。”繁武朝着门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太太冷哼道:“你什么人,竟然也敢来拦我!”
“先皇御封王府一等侍卫,从三品。殿前行走。”繁武沉声道:“老太太身无诰命,本官请您出府,还是可以的。”
当年邹宁扬立了大功,论功行赏的时候,他并未为母亲请诰命,而是为亡妻请了个一品诰命。
故而高氏是有品阶的,老太太却没有。
繁武这话一出,老太太又气又怒。
但是她再怎么样,也不敢和个从三品的高官对着做。最终只能在繁武的一路“护送”下,出了府。
经了老太太意外到来这一件事后,很奇异的,蔺君泓和邹宁扬父子几个之间的隔阂少了许多。
邹宁扬甚至把蔺君泓单独叫到书房去,促膝长谈了两个时辰。
元槿看了几次,他们都没出来。
她忍不住跟哥哥们抱怨,说是爹爹有了女婿就不要她了。
“今日分别后,下一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呢。”元槿说着,颇有些伤心,“结果,道别的话都来不及多说几句。”
“谁说来不及讲了?”邹宁扬的声音忽地在他们身后响起,紧接着是他的一阵爽朗大笑,“说罢,槿儿有什么要说的,我一定会好好听。”
元槿哪里料到父亲忽然就出来了?而且,还把她的抱怨尽数听了去。
对着哥哥们戏谑的眼神,她红着脸憋了半晌,讷讷不得言。
蔺君泓笑着走上前来,揉了揉她头顶的发,温声道:“往后你想念父亲了,我带你去福建探望就是。而且,父亲也不见得会在那里待很久。你又何必这般伤怀。”
元槿明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却还不由得期盼着问道:“真的?”
蔺君泓说道:“我哪里骗过你。”
邹宁扬看着他们两个,心下宽慰。
因为之前的促膝长谈,午膳的时间耽搁了不少时候。
邹宁扬吩咐了摆上午膳,这便凑着中间摆膳的时间,把孩子们叫到书房里叮嘱一番。
他将府里的事情安排给了两个儿子。
最后,他特意留下了元槿,与她说道:“王爷是做大事的,英武果决,偏偏拗不过你。槿儿性子柔软,心善,却要记住,万万不要拖了他的后腿。小事上听你的,可以。大事上,莫要阻了他。”
元槿不知父亲和蔺君泓到底说了什么。
但是,她知道,父亲特意对她说了这样一番,定然这是掏心窝的话,就认真地应了下来。
午膳后,一家人又说了会儿话,蔺君泓和元槿便往回赶。
——邹宁扬明日就要离开,今天还要继续收拾行装,晚膳若还在邹家用的话,少不得要耽搁了邹宁扬的安排。
将要和父亲分别,元槿有些伤感。
蔺君泓和她一同倚靠在车壁上,揽着她,和她聊着些往年他遇到的有趣的事情,借此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不多时,车子停了下来。
外面传来了车夫行礼问安的声音。
两人撩开车帘往外看去,才发现竟是遇到了徐家兄妹。
元槿可是很久没有遇到他们了。
先前她生辰的时候,听说他们去过,只不过被那闹事的“柔弱女子”给阻了脚步,未曾进邹家。
两人成亲的时候,徐云灵没来。
徐云靖参加了喜宴,不过,元槿依然没有见到。
端王府的车子是徐云靖骑马拦下的。
元槿知晓徐云靖许是有事情和蔺君泓说,便跟着下了车。
看到对面也下了车的许久未见的徐云灵,元槿颇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
思及之前贺重凌所说,徐云灵向他说出杨驸马嫌疑一事,元槿对徐云灵的印象已然改观了不少。
因此,当徐云灵向这边走来的时候,元槿朝她笑了笑。
徐云灵之前脚步有些迟疑,神色也有些犹豫。
元槿这个笑容给了她莫大的鼓励,让她脚步加快了不少,赶了过来。
两人许久未见,以往又针锋相对惯了。如今乍一和善相对,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奥。
刚开始的时候元槿和徐云灵你一句我一句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谈谈衣裳,谈谈天气。
谁知没过多久,徐云灵忽然说道:“那时候,多谢你的提醒。只是当时我不懂事,不知道你是好心。后来想想,若是听了你的,很多事情许是就不会发生了。”
元槿茫然。
她曾经提醒过徐云灵什么?
俩人在沧海阁里针锋相对那么久,她居然还会圣母地去提醒徐云灵么?
徐云灵一看她表情就明白过来,顿时微微笑了。
“你许是不记得了。你和我讲过,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当时我还说你行为鬼祟来着。”
元槿知晓,现在最不想让徐云灵提到、只肯用“他”来含糊指代的,定然是杨驸马无疑。
没料到她居然主动提起了杨驸马。
徐云灵这样一说,元槿倒是模模糊糊有点印象了。
当时是徐云灵跟着姚先生学琴的日子。
那天徐云灵去得晚一些,元槿和杨可晴都端正坐在屋子里了,她还没到。
姚先生翻了翻书册,发现有一本没有拿。就让元槿过去一趟取来。
元槿出屋往那边行,走过院门的时候,恰好见到徐云灵和杨驸马在外头树下说话。
其实那时候元槿不过是顺眼一瞄瞧到了而已,并没当回事。毕竟两个人只是说话而已。元槿遇到了杨驸马,也会礼貌地讲几句话。
对方两人见到她后,却是道了别分开。
这不过是瞬息间的事儿,元槿没多想,进到放书籍和材料的屋子,拿出了姚先生想要的那一册书便出来了。
谁知徐云灵已经进来了。而且,就在屋子外头等着。
一看到元槿,徐云灵就语气不善地开了口:“刚刚你鬼鬼祟祟地偷看什么?”
她的语气谴责中带了理所应当的颐指气使,元槿被气笑了,驳道:“我堂堂正正在院子里走,堂堂正正地目不斜视。转方向的时候,恰好就看到了那个地方。你这‘鬼祟’的帽子,当真是乱扣的可笑。”
徐云灵用眼角鄙夷地看她。
元槿懒得搭理,心说若真是问心无愧,怕人看做什么?既是怕被看到,就不要和他说话。
故而她道:“你还是别和杨驸马走太近了。话都不要说才是最好。”
徐云灵当即驳斥她。
元槿不记得后来又说了些什么。
因为姚先生在屋里等着用书,她讲了几句就没再搭理徐云灵,自顾自进屋去了。
如今偶然相遇,被徐云灵说起那事,而且还特意道谢,元槿还是很有点心虚的。
毕竟当时她并非是好心提醒才那么说。
元槿轻咳一声,有点尴尬地说道:“事情都过去了。就……这样吧。”
徐云灵笑了笑。
元槿想了想,终究还是有些担忧徐云灵的境况,故而问道:“你如今还好吗?”
徐云灵的眼神瞬间愈发柔和起来。
不远处徐云靖的声音传来:“云灵你在和王妃说什么呢?那么开心。”
声音渐渐离近。
徐云靖和蔺君泓在往这边走来。
徐云灵往那边看了眼,低低说道:“我和他,就互相送过几次东西而已。”顿了顿,又道:“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好好的。”
说罢,不待元槿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徐云灵已经稍稍退后两步,离元槿远了些。
她深吸口气,眉端拧起,说道:“王妃真是爱操心的性子。什么都要多管一管。”
元槿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一时间有点缓不过神来。
之前还柔声细语地跟她道谢,而且看上去脾气还很不错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看她这样,元槿也来了火气,恼道:“徐姑娘可真是好性子。翻脸比翻书还快。”
徐云灵看着她气恼的样子,哈哈大笑。笑着笑着,眼里泛起了雾气。
“我原先怎么没发现,你竟是这样爽直的性子。原来我当真是识人不清么。”
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着,朝天快速眨了眨眼,将心里的所有思绪尽数压下。
而后,徐云灵心平气和地走到已经临近的蔺君泓的跟前,行礼说道:“恭喜王爷王妃。祝王爷王妃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她这话说得真心实意,恳切至极。连徐云靖都有些意外,多看了她几眼。
徐云灵并未留意哥哥的眼神。
行礼祝福之后,她顿了顿,轻声说道:“王爷,萧以霜要来京城了。”
提到这个名字后,徐云靖脸色微变,拧眉问道:“你怎么知道?何时的事情。怎么没听你说过。”
徐云灵说道:“前几日见到三皇子妃的时候,三皇子妃说起来的。”
萧以霜是三皇子妃出阁前的手帕交。当年是京城里出了名的才女。
和以容貌博得青睐的邹元杺不同,萧以霜才学出众,又因品行极好,让人交口称赞。
只是三年前她母亲过世,她痛苦不已,回了祖宅守孝三年。如今三年期满,这便要回京来了。
蔺君泓听了后没甚表情变化,点点头嗯了声。
元槿有些奇怪徐云灵为什么要提起这个。疑惑地看了过去。
徐云灵回给她了个眼神,示意让她去问蔺君泓。
元槿这才晓得,刚才的话,看似是说给蔺君泓听的,其实徐云灵是在抛给她某种讯息。
只不过徐云灵故意当着蔺君泓的面说,也让她有了个可以问蔺君泓的由头。
和徐家兄妹道了别后,元槿便和蔺君泓上了马车离开。
想起萧以霜的事情,元槿愈发不明白起来。
为什么徐云灵特意和她说起这个来?
蔺君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思量许久后,蔺君泓说道:“莫不是她也要考静雅艺苑吧?”
元槿慢慢地侧首看他。
不对。
徐云灵在说起杨驸马的事情后,提醒她的这个。
元槿轻咳一声,语气十分平淡地问道:“那个萧姑娘,是不是和你很熟?你怎么觉得她会考艺苑的?”
女孩儿虽然脸色看着十分平静,但眼睛里分明冒着不知名的小火苗。
“算认识。不算熟。”
蔺君泓哑然失笑,轻弹了下她的额头,笑道:“乱想什么呢?我哪里会多管旁人怎么样。不过是想着你今年要考艺苑,所以在考虑,徐云灵这样提醒你会不会是和这个有关系。”
听闻他这样讲,元槿把这事儿在心里绕了个圈,不得不说,他的想法还真是有可能的。
一个才女,即便当时在京中再负有盛名,但远离京城好几年,已经风光不再了。
能够最快速挽回声誉的办法,便是考上静雅艺苑,一举夺名。而后再在艺苑中取得极好的成绩,继而受到万众瞩目。
其实元槿本打算再过一两年再考艺苑的。
毕竟她学的时日不算太久,考得上考不上的几率各占一半。
不过姚先生劝她去考。
“你肯努力,学得十分扎实,也进步很快。考入艺苑后,各项知识都有专门的先生去教,比起我的笼统教学来,更是有用。而且……”
姚先生极其难得地顿了顿,最终看元槿太过紧张,她终是笑着将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而且,我在那里代过一段时日的课程,知晓她们考核的侧重之处。一一和你说了,即便学的时日短些,也是有可能进去的。”
元槿一听这话,终于眼前一亮。
杨可晴在旁边摇头晃脑地直叹气,“小舅母,做人啊,还是脚踏实地的好。不然的话,怕是要遭受挫折的。”
她这样小大人一般地说出这种话,别说元槿了,就是姚先生都早已习惯了。
姚先生笑道:“槿儿学得很好,以她的底子和努力程度,适应艺苑的生活完全没有问题。我只不过稍加指点罢了。更何况,参加考试的人中,想方设法应付过关的人十分多。我们这般,不为过。”
她是把元槿一手带进门的师父,对没有母亲又和家中女性长辈不亲近的元槿来说,可算是亦师亦母了。
因此,即便元槿嫁人后成了王妃,姚先生依然一句“王妃”都没叫过,依然叫着她的名。
对此,元槿十分高兴,和姚先生更是亲近起来。
听了姚先生这番话,杨可晴欢喜极了,美滋滋问道:“那过几年我考的时候……”
“你考的时候,一板一眼按规矩来。”姚先生说道。
杨可晴哀叫一声,“不公平!都是先生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