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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风柳招呼一个汉子进来,向他耳边说了几句话,那汉子神情顿时一肃,就要过来向白剑行礼。
白剑摇手道:“此地耳目众多,不用多礼了。”那汉子连声应喏,退出房去。
杨风柳又忙扛起那二只麻袋,道:“属下得去应付一下现在的黄总管……”
白剑一挥手道:“你去吧!”
杨风柳走出不久,那先退出去的汉子送进来一大桌酒菜,白剑也实在饿了,狼吞虎咽饱食了一顿。
不久,杨风柳笑吟吟地回来,道:“好了,属下的事都办完了,现在敬候旗主吩咐。”
白剑先干咳了一,然后若无其事地沉嗯了一下,道:“本人想先通盘了解一下,到处看看。”
杨风柳点头道:“遵命,属下这就安排去,旗主也可乘这时休息一下。”白剑道:”你去安排吧,这里不用你招呼了。”
杨风柳退出去之后,白剑盘膝一坐,运功调息起来。
那大麻子满天星本想提出很多讨好的建议,见白剑已坐息起来,不敢饶舌,只得也一旁打坐起来。
白剑调息醒来,睁开双目,只见杨风柳已垂手侍立在一旁,他向杨风柳站着的地方点头笑了一笑,道:“一切都安排好了么?”
杨风柳道:“好了,旗主这就可去巡视了。”话声顿了一下。讪仙一笑,接道:“不过还得委屈旗主暂充小狗子……”白剑一笑道:“理当如此,倒是你千万不可与平日有异,以免被多心的人看出破绽。”
杨风柳又躬身一礼道:“属下先向旗主告罪,至时言语方面,如有粗暴之处,尚请旗主不要见怪。”白剑道:“你尽可照往常习惯行事就是。”
于是一连三天,白剑以小狗子的身份送了九处地方的饭,见过不少意想不到的人,就是找不到回春圣手张彦春。
不过,从这三天来的观察,却证实了武林一怪公孙丑所说何香芸“陈夫人”的那番话,一场武林浩劫,就在她一手操纵之下,即将掀起来了。
这一点,使白剑又痛苦,又愤慨,又后悔,几乎不能自己。原来,这鹰愁密洞乃是陈夫人辖下一大恶毒兵刃的暗器的制造所,分门别类,二三十种制品。
这些恶毒兵刃暗器,制来干什么?不言可喻。
剩下来只有三处地方。白剑没有去过。
一处是洞主笑面阎罗查洪的食厅。
一处是疯人窝。
一处是狂人巢。
这三处地方,都是令人谈虎色变,谁也不愿去的地方。因为洞主那里如果送去的不合他的口味,第一个挨揍的就是送饭去的人。至于疯人窝与狂人巢,那就十次有九次被他们戏弄得不亦乐乎,甚至,还会被打得遍体鳞伤。
杨风柳也是一片好意,怕他前去受辱,总不愿叫他送那三处地方的饭。
白剑有白剑的目的,洞主不是对象,可以不去,那疯人窝狂人巢是他最后的希望,他不能半途而废,功亏一赘。
白剑又不便露骨地问,那二处地方哪一处有新来的人,所以只有碰运气地先去与疯人打交道。
杨风柳见白剑执意要去冒险,劝阻无效,只好遵命替他准备。
白剑挑着菜饭来到所谓“疯人窝”的洞室之前,此处果然与别处不同,第一,洞室门口有一道比手臂还粗的铁栏关着,栏栅外面还守着八个身高体大的大力士。
栏栅是由外向内开的,守栏栅的人,扛开一个小门,把白剑连人带饭从那小门处塞了进去。
白剑通过铁栏栅,走完一条二丈多长的甬道,又拐了一个弯,迎面便有一陈包含有哭、笑、愤、骂的杂乱之声传来。
白剑一皱眉头,忽的一只大手岂有抓得到他,但他现在是小狗子,那就非让那大手抓个正着不可。
白剑只觉肩头一紧,随着一声狂笑,人已被提了起来,那人也不管他肩上挑的是饭菜,随手就把他向一问大石室内甩去。
大石室之内乱哄哄,有的人枪碰,有的人抓饭,他只觉腰眼一麻,敢情正碰在他腰眼穴上。
白剑功力深厚,反应立生,一种护穴抗力,已自然而收,那甩他之人虽然用力颇大,幸好那桌子角乃是死物,非内劲指力可比,尚无力冲破他护穴抗力。
所以,他的穴道虽被撞得一麻,人并未受制,只略为迷糊了一下,便完全清醒,当他正欲挺身而起之际……忽然全室陡地静了下来,再无杂乱胡闹之声。
白剑不觉一陈奇怪,同时,心中一动,索性伏地不动,故作昏迷,倒要看看这些疯人究竟。
他一面用眼角余光,扫视目力能及之地,一面施展地听之术,默察室中人的动静,因此,他虽不能移动头部,用目光完全收览,但室中动静,却无不了然于胸。
全室之中一共只有九个人,其中有八个人已各就各位坐好,仅由人动了为大家分配菜饭。
秩序井然,有条不紊,哪里俘是疯人的行径。
自剑正百思不得其解,莫名其妙之际,忽听正中座位上那人轻咳了一声,道:“兄弟觉得这种胡闹,实在太无聊了。”白剑闻声大震,那不是回合圣个张彦春的后声,心中激动得几乎就要跳了起来。
总算他还沉着,并未真地跳了起来,接着又有人道:“张兄,你不知道,这是上面的意思。”
回吞圣手张彦春道:“上面什么意思,我们在此辛辛苦苦。绞尽脑汁,为她工作,她难道竟不给我们一份情睁,整天叫我们装疯自扰,这是什么意思,实令兄弟莫明其妙。
那人又道:“据兄弟了解,这是一忡掩护措施。”回春圣手张彦忽然冷笑声,过:“这秘涧之中,部长自己人,还要对付哪一个,”
那人迫:“据上意,我们此间工作,除她本人与代们九人外,不得让任何人知道,本侗之中虽然都是自己人,但也不能让他们胡猜乱想。”回春圣手张彦春道:“这种吵吵闹闹的环境,兄弟无法工作,同时,兄弟也相信与我同感之人一定不在少数。”
那人讪讪地一笑道:“但上意如此,我们也只有将就一些回春圣手张彦春冷呼一声,道:“兄弟问你老兄,这个机构成立有多少年了?”那人道:“再过儿天,就整整十年了。”
回春圣手张彦春冷冷的道:“兄弟冉问你,这十年来你们搞出了什人结果没有?”
那人讷讷地道:“这……这……因为此事太难……”回春圣手张彦春大声道:“难!
难!难!要老是像这样胡闹下去,谁有心思会专心研究。”
白剑真有点担心回春圣手张彦春这种态度,会招来无妄之灾,哪知那人只是陪笑,曲意逢迎道:“张兄言之有理,张兄言之有理!……”有理如何?却不见他的下文出口。
回乔圣手张彦存蓦地面色一板道:“万兄,请你转告上面。此间如要兄弟领导研究上作,改变环境,是兄弟的站要条件、否则,请上面另请高明,兄弟无能力力。”那人似是此间暗中真正的负责人,只听他诺诺连声道,“是!是!兄弟一定将张兄建议,报请上面采纳。”
回春圣手张彦春冷笑一声,便不再说话.用起饭来。
这是一个最好的谈话时机,白剑潜运功力,口齿未动,已发出一丝“蚁语心声”,直达回春圣手耳中。
回吞圣手张彦存彼这突然而来的声音,激得心神震动,几乎失态,只听那丝“蚁语心声”道:“神医,在下白剑,装扮送饭小狗子而来,想救你出困……”回吞圣于张彦春刚刚自制下来,听白剑竟想救他出困,这岂不接近胡来。顾不得口中含着饭,方急急传音道:
“不能胡来,此举下但毫无希望,就是你把我救出去,也犯了打草惊蛇之忌,万万鲁莽不得。”
白剑道:“在下双腿中了她们的‘戳魄镇槐针’,有待神医救治,这却如何是好,”回春圣手张彦春一震道:“你怎会中了那讨厌的东西?”
一凉之后,接着又道:“内人他们呢?难道你们不在起?”
白剑道:“找们也分散了,至今尚未查出她们的下落。”回春圣手张彦春道:“我在这里别有图谋,你还是去找她们人吧,据我所知,此地关防最为严密、你即能进入此地,当不难找到她们……”
话声未了,那姓万的忽然横里向回春圣手张彦春问来一句话,道:“张兄,如果上面采纳了你的建议,改变了环境,你在多少时间之内可以研究出结果来?”回春圣手张彦春不能再和白剑谈话了,只好先应付那姓万的道:“确定的时间难说,大约有一年半也就差不多了。”
那姓万的忽然一愕道:“一年半……”回春圣手张彦春不乐地道:“怎样,你们弄了十年,弄不出名堂来,兄弟只要一年半,你们还嫌多么?”
那姓万的连忙陪笑道:“张兄,请不要误会,小弟并不是这意思,小弟是想,上面一定高兴能请到张兄。”
回春圣手张彦春“嗤!”的笑了一声,接道:“不过新环境的条件,一切须合乎兄弟的意思!”那姓万的又是连声应道:“是!
是!是!……”
大家又用起饭来。
白剑正想问一问他们在研究什么东西,回春圣手张彦春已正如其意地传来话声,道:
“在座九人,除那姓万的外,都是当代各有专精的名家,被他们掳来,研究一种绝顶恶毒的迷魂药物,将来用以控制武林人物,此事极为重要,所以我不能脱开,你去找内她们吧!”
白剑方待再与回春圣手张彦春交换一点意见,那姓万的又开口说话了:“张兄,你要的是怎样的一个环境呢?”
回春圣手张彦春道:“这个么?且待兄弟仔细想想。”一时,全室之中除了用食之声外,再无任何人出言打扰。
白剑传声叫了二三声“神医”,都未得到回答。
用食之声静了下来。
只听那性万的道:“且让我先打发走这小子,再请张兄见告吧!”
他话声刚落,室中哄然杂吵的各种怪声又起,白剑只觉肩头一紧,又被那姓万的抢着甩了出来,那姓万的却暗中替他解了一次穴道。
接着,只听碗筷飞,雨点般向他身上落来。
白剑狼狈不堪地回到杨风柳室中,杨风柳与大麻子满天呈二人,少不得又随声附和地骂了那批疯子一阵。
白剑心烦意乱一挥手道:“二位让本人静一静好不好?”那二人一见白剑烦了,马上禁若寒蝉,一个一个悄悄走出室外,止白剑一人清静。
白剑心中也实在烦得很,难道就此空手而回不成?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能不能救出回春圣手张彦春,倒真还没有把握,因为这几天,他暗中留意,这秘洞之中不乏绝世高手,凭自己一人之力,显然不足。
思前想后,白剑只好依照回春圣手张彦春的话,先找到张夫人他们再说,此念一决,他轻轻地叫了一声:“杨副总管!”
杨风柳应声走进室来,道:“属下在,旗主有何吩咐?”敢情,白剑暗运神功,察出他并未离开,只在室外相候。
白剑道:“本人了解已够,想离开此处了,你尽快替我安排一下吧!”杨风柳一阵作难道:“现在没有机会哩!”
白剑眉一竖,道:“要什么时候有机会?”杨风柳道:“至少还得等一个月,届时这里张总管有一件么事要办,属下才能利用那机会送旗主出去。”
白剑一摇头道:“不行,本人另有公干,岂能耽在此地一月之久。
杨风柳头瞧了一下,未见那大麻子满天星跟进来,迈前一步,悄声道:“旗主现在要出去,只有再来一次移花接木之计。”
白剑道:“此话怎讲?”
杨风柳道:“只有请旗主易容为李总管,而叫李总管暂充小狗子,这样才能避过众人耳目,不落痕迹,只是此话属下不便当着李总管之面提出……”白剑暗暗摇头,忖道:“这些人真是一个比一个阴狠厉害。”口中却截口道:“你去叫他进来,由本人向他提出就是。”
杨风柳出去把大麻了满天星叫了进来。
大麻子满天星低声道:“旗主,有何吩咐?”
白剑道:“本人想立时出洞,限于禁令,杨副总管无能为力,你想想看,有什么办法?”大麻子满天星望了杨风柳一眼,杨风柳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大麻子满天星心想,我是总管,总不能像他一样交白卷,我得好好出个主意,让这位将来的洞主,认识一下我的真才实学,眉头一紧便深思起来。
在同等条件之下,大麻子满天星深思的结果,自然也造不出奇迹,唯一的办法,正与杨风柳完全相同。
但,这个办法,与他本身关系太大了,他要留此一个月,岂不也误了他自己的事。
因以,他越想眉头皱得越紧,真有些为难了。
杨风柳咧嘴一声轻笑道:“总管,你一向机智如神,莫非……”
那大麻子满天星哪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