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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风柳咧嘴一声轻笑道:“总管,你一向机智如神,莫非……”
那大麻子满天星哪甘在旗主之前,落在杨风柳后面,当下不顾一切地道:“办法是有一个,可是其中有一点困难。”白剑道:“什么办法,你先说出来听听看。”
大麻子满天星的办法,也正是杨风柳刚才所说的办法,他所说的困难,就是没有现成的人皮面具,以供白剑使用。
白剑了笑道:“此计至妙,你真不亏是本人的心腹助手,两位先出去片刻,本人且叫你们见识一下本人的神技。”大麻子满天星被白剑一夸,心中自是高兴,与杨风柳一同退出了室外。
当然,他也想到失踪一个月之后,将无法再回到自己钱粮堂去了。但在这里是总管,又有将来的洞主撑腰,怕什么?片刻之后,他们闻召走回室内,两人不由都傻了,室内哪还有什么旗主,倒是多了一位大麻子满天星出来。
白剑一笑道:“两位认为本人这一手如何?”
他们两人才回神过来,一片恭维之声,道:“神技!神技!属上真是开了眼了。”
白剑将小狗子的面具交给大麻子满天星道:“你也把面具戴起来,换装之后,你就是小狗子了。”大麻子满天星戴上了小狗子人皮面具,又与白剑换了装,好在他与小狗子身材差不多,倒也不大费事。
在这秘洞之内,白天是绝对禁止任何人进出的,就是手上,也非在二更以后不可,所以能保持秘密至今。
今晚白剑却等到四更过后,杨风柳才送他出洞,回为这个时候,人口处才是他们进来时的那汉子轮值,彼此心照不宣。
大家都方便。
当白剑从那汉子身边走过时,葛地那汉子伸手一掌向他肩上拍来……白剑与杨风柳都为之大吃一惊,尤其是杨风柳,几乎失声叫了出来,白剑也暗中提聚功力,准备应变。
讵知那汉子一掌拍在白剑肩头上,却是呵呵一笑道:“很好!很好!老弟,下次你有什么事,尽可来找本人!”
原来,他是对那麻袋非常满意,特别对白剑表示友善,但这一下可几乎把杨风柳的命都吓掉了。
白剑登上了大篮子,篮子开始向下降落,杨风柳才暗中吁了一口气,谢天谢地,功德圆满了。
篮子快要降临地面了,突然那篮子停了下来,接着,又急骤向上猛升。
白剑暗叫了一声:“不好!”双臂一振,从篮中疾跳而起,大袖一挥,如同一只大鸟,悠忽忽地向远处飘了出去。
敢情,这时谷下另外来了一批人,三朵金花信号,正在他身子下方爆裂开来。
金花信号,来人身份那还了得起,总算他们警觉性都高,各自采取了应变措施,加以在四理过后,黎明将来之前,正是天地间最黑暗一段时刻,尤其在谷底,真是一片添黑,伸手不见五指,才未被看出有人私自出洞。
就这样,来人已发觉半空之中,有宠然大物掠空而过,当然惊“咦!”了一声,接着,便有两条黑影,冲天而起,向白剑身后疾追而来。
这时,配合得最好的是那篮子,白剑一离开之后,便紧贴峭壁,静止不动,因有白剑的身形吸引注意力,倒好了它,从中取巧,逃过一难。
由此,也可看出,那杨风柳等人乃是这种场合中的老手了。
白剑人起空中,居高临下,目射神光,已依稀看出地上,站有五条人影,忽见五人之中,有二条人影疾射而起,向他扑来。
那二条人影,来势迅快无比,但却不带丝毫破空声,功力之高,竟似不下于武林一怪公孙丑等老一辈人物。
白剑暗中心头不由一震,立时长吸了一口气提足丹田内力,双袖鼓风向下一压,扬首拧腰硬把斜飘下落的身子,凌空拉起二丈多高,再一振臂,人已转了半个圆圈,向入口方向飞了出去。
看来就似一只扑天大雕,翱翔自如。
那扑来两人,原是看准白剑落身方向而来,抱定十拿九稳的把握,手到擒来。
白剑这一凌空变式,刚刚从那二人头顶上飞掠而过,那二人一时变式不及,待得身形落地再点足而起追来时,白剑已掠出了七八丈。
二人微微一怔,怪叫连声,身形再射而起,其快加倍,一齐向白剑猛追而来。
但见三条人影,迅快绝伦地在夜空之中激起一道狂飓,有如三只巨鸟,横空而过。
白剑人已掠入谷外,只见身后两人仍紧迫不舍,不由暗暗着恼,剑眉一挑,手一抹面孔,恢复了野药郎中的面貌,身形一坠,转身屹立而待。
他这种胆大的行为,只激得那追来的二人勃然大怒,一声怪笑,落在白剑身前。
双方都未立时出手,只见精光四射,彼此打量着对方。
白剑只见对面那二人,乃是一男一女,对老怪物,男的长得又粗又胖,有如一个肉球,那女的却纤小瘦弱得像一根干柴枯枝。
白剑可不敢轻视这二人,就凭那肉球似的身子,竟能追得他一时无法甩脱,其功力之高,可以想见。
那二人,看出白剑只是一个中年野药郎中时,不由更是一阵纳闷,在他们想象之中,根本就没这一号人物。
见他们两人望着他直发愣,敛眉一整,道:“在下与两位素不相识,不知两位因何紧追在下不放?”那胖男人,人长得又粗又胖,说起话来,比女人还软地道:“你真的不知道么?”
白剑道:“在下走遍天涯海角,名山大川,遇见过不少事故,却想不起在什么时候,与两位结过梁子?”那瘦女人鬼叫一声,道:“小子,不要胡扯了,你道我们是干什么的,爽快他说,你到这鹰愁涧来做什么?”
白剑道:“采药!”那胖男人哈哈一笑道:“采药!老夫倒是第一次听说,鹰愁涧采药。”
那瘦女人接口又道:“我看,管他是干什么的,先把他抓回去由他们去问吧!”
那胖男人点头道:“正合我意,那就有劳贤妹了。”那瘦女人迈前一步,一指白剑道:
“小子,亮兵刃!”
自剑身上并未带得有兵器,因为那柄“隐霞剑”已交给他的替身,这时一拍双掌道:
“在下双掌奉陪。”那瘦女人冷笑一声,道:“那你是自讨苦吃!”
右臂一探,五指如钩,便向白剑面门抓来。
白剑想不到她,招呼也不打一个,出手就是杀着,剑眉一轩,也不答话,右腕一振,立掌如刀,反切而上。
那瘦女人可没把白剑那一掌放在心上,原式不变,腕力一沉,便向白剑掌上抓来。
白剑更想度试她的功力,更无避让之心,劲力猛吐,直迎上去。
那瘦女人一声怪笑,五指已抓在白剑掌缘之上。
两掌相接,那瘦女人五指似抓在一块钢板之上,震得五方微微一生痛,不敢硬拼了,一沾而退,心中不由大吃一惊,望着白剑直发怔。
白剑心中又何尝不是大吃一惊,自己使上了“小天星学力”,竟未占得上风,其人这厉害,可想而知。
两人对峙了片刻,各人定下心神来。
耳地,只听那瘦女人厉啸一一卢,玉腕一挥,两点黑忽忽的圆球,甩射而出,一前一后,直向白剑打了过来。
白剑只道那是什么厉害暗器,不敢用手去接挡,斜肩折腰,身子一侧,让了开去。
眼看那二团黑忽忽的小球已擦身飞了过去,白剑正待挺身而进,乘机进掌之际,只听那瘦女人娇叱一声道:“倒!”只见那飞过的两团黑球,一折而回,围着白剑了一个圈,白剑只觉双肩一紧,已被一道软索缠得紧紧的。
接着,软索一抖,把他抖得抛出一丈开外,跌了个狗吃屎。这是白剑艺成下山以来,第一次夫手落败。原来,那二团黑忽忽的圆球,并不是什么厉害暗器,而只是一对特制兵器,系在一条软索之后。
因为天黑夜暗,白剑既不知底细,那瘦女出手又快,白剑顾得躲那圆,却没想到后面还有一根软索,所以上了一个大当。
好在那瘦女人有心炫耀武功,一招摔倒白剑之后,并未乘机而上,出手制住白剑,一抖腕,收回了那对圆球,冷笑一声,道:“小子,你知厉害了吧!”白剑一式“金鲤穿波”,挺腰站了起来,怒芒闪动,冷哼一声,道:“乘人不备而已,有什么了不起,请你也看看在下的手法。”
话落身起,一式“九进中原”,幻起一片掌影,把那瘦女罩在掌风之中。
那瘦女人身躯一侧,两点黑影,一起一落,又使出了手中那怪兵器。
白剑上了一次当,有了一次经验,不敢轻敌躁进,只试探着找寻攻敌弱点。时间稍久,白剑已看出她那兵刃的缺点,掌式一变,连环进招,悠忽之间,就是一十三掌,只逼得那瘦女步步后退,鬼叫连声。
激斗中忽听一声冷喝,那大胖子突然疾跃而起,不顾二打一地,向白剑扑了过来。
白剑奋起神勇,连敌他们两人,起初,依然有攻有守,占尽上风,但时间一久,便觉受伤双腿,连转之间,渐渐浊重,身形不免慢了下来。
那胖瘦二人,何等人物,白剑身形略一迟滞,他们两人却是精神陡长奋力反击,缠得白剑更紧。
白剑身形越来越慢了。
突闻呼的一声,那瘦女人头系小黑球的软索,势如灵蛇般,向白剑双腿卷来,白剑点脚欲起,那胖男人呼的一只大掌,又当头压了下来。
白剑双掌一翻迎着头上掌力来,脚上不免缓得一缓,那瘦女人顺势一挫手腕,软索一绕,套在白剑身上,一抖一抛,再把白剑摔了出去。
那胖男人一声怪笑,扑身探手,便向白剑胸口抓来。
白剑发发可危之际,拳掌皆无可用,急切间只好立指一点而出,使出了新练的“天罡指”。
在那胖男人想来,这还不手到擒来,哪知事情大大地出人意料之外,白剑在拳掌皆无施展的时候,忽然飞出一道指劲来,不禁微微一怔,被白剑点中肩头。
白剑所练的指力,虽未炉火纯情,但也点得那胖男人身子一阵摇摆,几乎仰面跌了下去。
高手过招,毫厘之差,胜负立分,白剑急取到这闪电般的瞬间,一挺腰,又已斜射了出去。
就在这同时,只见那瘦女人尖叫一声,身子疾射而起,闪身而逝。
接着,那胖男人也厉啸一声,舍下白剑跃而去。
白剑不由一愕。
一条人影,疾哪脱弦弩箭,向白剑射来。
白剑还未看清来人是谁,右腕已被来人抓住……
第三十五章 沼泽藏龙
白剑虽然稍有失神,以他一身功力来说,也不应该做来人轻易得手,但事实上他现在落在了人家手中。
来人身手之快,不言可喻。
白剑先是一震,继而,不免又是一愕。
原来,来人虽然扣住了他的腕脉,但并未运功吐气,他仅可挣脱他的五指。
白剑此时心里,也就泰然下来,注目向来人望去,只见来人,除了一双精光炯炯的神目露出以外,全身都裹在一套紧身黑色衣裳之内,莫辨男女老幼。
来人见白剑未加反抗,忽然松手一笑道:“朋友,你得镇定!”
白剑道:“但朋友你,却未免大冒险了。”那人一笑道:”有心一试耳,朋友的胆识功力,在下仰慕之至……”
白剑讪讪地截口道:“败军之将,不可言勇,朋友,你难道没有看见刚才在下的狼狈之状!”那人哈哈一笑道:“朋友可知刚才那二人是谁?”
白剑微一皱眉,道:“这……在下倒是不识得他们。”
那人道:“雪山四怪之中的翁三同与赵燕燕,当今之世,能和他们走个平手的人,已是不多,你能以一敌二,虽败犹荣……”
白剑轻叹一声,道:“但和朋友你比起来,可就差得太远了。”那人哂然一笑道:“朋友,你可看走眼了,在下这不登大雅之堂的轻功暗器,真要堂堂正正与雪山四怪动手,他们任何一人都能举手之间,要了在下的命。”
白剑见那人豪迈坦诚,一开口就泄了自己的底,看来倒真是一个可交的朋友,但同时也激起了他的警党性,而对之深戒戒心。
回想自己与陈家兄妹订交的往事来,他真怀疑,这可能又是同一种手段的翻版。
他暗然笑了一声,忖道:“好!咱们走着瞧吧!”他原不是多疑猜忌之人,只因痛定思痛之余,他不能不有所戒备。
白剑心念一掠而过,朗笑一声,道:“朋友不用大自谦了,两老怪望风而逃,岂是事出偶然。”那人笑了一笑道:“在下名叫田中玉,敢问朋友……”索性岔开了话题。
白剑神色不动地,又替自己现在这容颜起了一个伪名,道:“在下姓吕,草字蓬飞……”
蓦地,深谷之内,有一声轻啸传来……田中玉一拉白剑道:“此处非谈话之地,吕兄可愿前往小弟寄身之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