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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洗剑录-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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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后来又得我师父以绝顶内功相助,这才复原的。” 
  唐加源笑道:“贤弟,你现在的功力,依我看来,已不逊于你师父当年。再有了这 
朵天山雪莲,你即使还未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也已是百毒不侵了。今晚再去、包保你定 
能报那妖婆一掌之仇。”江海天心想:“报仇还在其次,但求得见莲妹,我已是于愿足 
矣。”藏好雪莲,心中又是欢喜,又是焦急,恨不得快快天黑,好与唐加源再去闯宫夜 
探。 
  谷中莲此时也正在为着江海天而惴惴不安,她昨晚听得御花园中有厮杀之声,一夜 
不能安枕。天亮之后,立即找一个和她比较要好的宫娥打探消息。这宫娥本是公主的侍 
女,对那童姥姥甚为僧恨,说道:“你问昨晚之事么,听说是来了两个小贼。 
  可笑那童姥姥自夸天下无敌,昨晚那么多人,却连两个小贼都不能擒获,听说童姥 
姥还很吃了点亏呢!”谷中莲道:“可知道那两个小贼是什么人么?”那宫娥道:“不 
知道,只知道都是年纪很轻的。” 
  谷中莲被软禁宫中,已有十多夭了,无时无刻,不在盼望她哥哥快来救她。听了这 
个消息,心中一喜一忧,想道:“是两个本领极好的‘小贼’,这两人能在童姥姥手中 
逃脱,这一定是我的哥哥和江海天了。海天不是要去水云庄探访华云碧的么?怎的却又 
与我哥哥同来此地?但除了他之外,又还有谁能令那妖婆吃亏?” 
  她越想越觉得是江海天无疑,这意外的消息给她带来了意外的喜悦,但也给她带来 
了意外的优虑,“哥哥的本领虽强,但那妖婆的毒功更是厉害,昨晚他们虽然不至被擒, 
但毕竟还是给那妖婆赶跑了。要是他们都救不了我,那我还有何方法可以逃出生天?唉, 
不知他们今晚还来不来?”她心里渴望能再见江海天,但又怕江海天来得多了,总有一 
次给那妖妇伤了。 
  谷中莲当日被擒之后,童姥姥就用“修罗酥骨散”暗中下毒,这种毒药对人身并无 
伤害,但中毒之后,却是筋疲骨软,功力消失,多好的本领也使不出来。谷中莲起初被 
囚在冷宫,后来得太上皇解救,放她出来,让她在宫中自由走动,只是她功力已经消失, 
要想逃出宫去,那却是万万不能了。 
  谷中莲正在胡思乱想,只见又一个宫娥走了进来,说道: 
  “太上皇有请公主,”谷中莲自出冷宫之后,一直奇怪昆布兰国的太上皇为什么对 
她这么好,这几天来,大上皇也曾见过她两次,两次都有侍卫在旁,太上皇似是有所顾 
忌,只是要谷中莲陪他下棋,说些闲话。谷中莲疑团塞胸,却还没有机会问他。 
  当下谷中莲便随着那个宫娥,前往大上皇所住的万寿宫,刚踏进宫门,忽见两个武 
士,神情沮丧,正走出来,看见谷中莲,还双双向她瞪了一眼。谷中莲认得这两个武士 
正是太上皇的侍卫,前两次她陪太上皇下棋的时候,这两个武士自始至终都守在一旁的。 
谷中莲见此情形,心中颇觉奇怪。 
  那宫娥低声说道:“这两个武士是给老祖宗赶出来的。”谷中莲:“为什么?”那 
宫娥道:“这两人是当今皇上派来给老租宗做侍卫的,老祖宗今天早上发了一顿脾气, 
说他逊位而做太上皇就是要图个清净,不乐意有人跟进跟出,好像把他当作犯人看待似 
的,故而下了一道命令给大内总管,要他把这两个侍卫立即调走。从今之后,也不许再 
有侍卫到他的万寿宫来。”谷中莲明白了几分,道:“哦,原来如此。” 
  那宫娥又笑说,“咱们的老祖宗可真是疼你呢,可惜你是马萨儿国的公主,总有一 
天要回去的。”谷中莲道:“我真不明白。 
  他为什么要将我救出冷宫,又对我如此之好?”那宫娥道:“这大约是缘份吧。” 
  说话之间,已到了太上皇的御书房,那宫娥禀报道:“马萨儿国公主莲驾已到。” 
太上皇打开了房门,对那宫娥道:“好,你也可以退下去了。”随手夫上房门,笑道: 
“今天没有打扰,咱们可以好好一谈了。” 
  书房陈设雅致,壁上挂有一幅画图,看来最少也是百年以上的古画了。画中是个宫 
装的中年女子,清丽绝俗,气度雍容。 
  谷中莲一踏进书房就结这幅画图吸引了,这倒不是因为画中女子的美貌,而是因为 
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 
  谷中莲正要行礼,太上皇摆了摆手,笑道:“今天没有旁人,咱们祖孙俩可不必客 
套了。我这一大把年纪,足够做你的爷爷,你就叫我一声爷爷吧。”谷中莲依言叫了他 
一声“爷爷”,乐得那大上皇眉开眼笑, 
  太上皇笑道:“你瞧这画中人可有几分似你么?”谷中莲猛然一省,寻思:“怪怪 
我觉得似曾相识。想来想去、却想不起是和我哪一个认识的人相似,却原来就是像我自 
己。”问道:“画中之人是谁?”太上皇道:“是我母后。”谷中莲连忙恭恭敬敬的行 
了一礼。 
  太上皇道:“我幼年失父,是母后抚养我成人的。她教我治理国事,教我与邻邦要 
和睦友好,尤其对你们马萨儿国,更要视同兄弟之邦。我小时候是母后垂帘听政的,我 
十九岁那年,始正式加冕登基,我还记得母后要我亲手写第一封国书,这第一封国书就 
是送给你们马萨儿国国王的。” 
  谷中莲心中一动,说道:“爷爷,你看是否就是这张?” 
  太上皇将那张国书接过,展开一看,虽是老眼昏花,尚依稀认得当年笔迹,不禁叹 
口气道:“这正是我亲手写的第一封国书,那年我尚未踏入弱冠之年,今年我己是八十 
有九,岁月悠悠,转眼间就是七十年过去了!奇怪,这张国书,其实不过是通告新君即 
位的一纸例行公事,你们为什么保存了七十年之久,还未抛弃?莲儿,你又为何将它随 
身带来?你知道这是我宣告登位的国书么?” 
  谷中莲道:“这张国书是我们在宝库之中发现的,我事先并不知道这就是爷爷你亲 
笔写的登位国书,但我想,这适足证明,长远以来,我们的列祖列宗,就是如何重视贵 
国的友谊,因此我就将它带来了。” 
  太上皇道:“你们在宝库中发现的?奇怪!嗯,你可以给我说说当时是怎样发现的 
么?”谷中莲道:“这张国书是放在一个首饰盒里面的,这首饰盒非常普通,堆在珍宝 
之中,就特别惹人注目,故而我们就打开来看了,想不到里面有这张国书,还有一些别 
的东西,也都是很出人意外的。……” 
  话未说完,太上皇已是倏地张开双眼,显然是颇受震动,连忙问道:“这首饰盒你 
可有带来?”谷中莲道:“就在我的身上,太上皇道:“可以让我看看么?”谷中莲道: 
“我正想请教爷爷。”当下掏出那只首饰盒子,双手奉上。 
  太上皇尚未打开盒子,就叠声说道:“奇怪,奇怪!”谷中莲道:“怎么奇怪?” 
太上皇不言下语,默想一会,忽地走过去拉开一只抽展,拿出另一只盒子来,道:“你 
瞧是不是一模一样?” 
  谷中莲道:“呀,果然是一模一样。爷爷,你为什么也收藏这样的一只普普通通的 
民间首饰盒子?”太上皇道:“这是我母后的遗物。” 
  谷中莲怔了一怔,心中疑云阵阵。太上皇将盒子打开,首先将那把梳子和那面镜子 
拿了出来,梳子是木头做的,镜子是个铜做的,已经黯然无光了。这种梳子镜子都是普 
通人家妇女的用物,一点也不稀奇。太上皇拿在手上,却怔怔的出了神,半晌说道: 
“我记得小时候我跟在母后身旁,看她梳妆,母后用的就是这种民间惯用的梳子和镜子。 
我只道母后是民间来的,用惯了的东西就不想更换……咳,现在想来……”他“现在” 
想的是什么,他可没有往下再说,但谷中莲已可以猜想得到:太上皇的心上亦已有了疑 
团。 
  只见太上皇又拿起了那两张信笺,问道:“这是什么人的信,可以看吗?”谷中莲 
道:“我也不知写信的人是谁?听哥哥说,似乎是一个女子写的情书。” 
  太上皇手指微微颤抖,说道:“我已是将近九十岁的老人了,这情书么……”他本 
来要说的是“不看也罢”,这四个字尚未出口,谷中莲已是“格格”一笑,打断他的话 
道:“看也无妨。”太上皇听得她这么说,淡淡一笑,迟疑了一会,终于慢慢展开了信 
笺。 
  只见他手指颤抖得更为厉害,几乎连那张薄薄的信笺也拿捏不牢,读完了这两封信,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干枯的老眼中滴了下来。谷中莲道:“爷爷,你怎么啦?”太上皇 
吁了口气,说道:“我一只脚已经快要跨进坟墓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的来历。莲 
儿,多谢你给我揭开这个秘密,我不是难过,我是高兴。” 
  谷中莲惊疑不定,连忙问道:“爷爷,这两封信说的是什么?”太上皇道:“莲儿, 
你过来。”声音充满慈爱。谷中莲道:“爷爷,你别哭啦,我瞧着难过。”举起衣袖, 
给他抹去了脸上的泪痕。 
  太上皇将谷中莲轻轻搂住,说道:“莲儿。咱们当真是一家人,你想不到吧?”谷 
中莲呆呆地望着太上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上皇道:“这两封信是我母后写 
的,收信这个男子是你曾祖,我和你的祖父是同父异母兄弟,你明白了么?” 
  太上皇又道:“现在我才明白,怪不得母后屡次叮咛嘱咐,要咱们两国世代和好, 
原来咱们真正是嫡亲的兄弟之邦。”谷中莲这也才明白,在第二封,那女子说她已养了 
一个儿子,要她情郎切不可与儿子在疆场相见,原来这个儿子就是眼前的这个“老爷爷”, 
而她的情郎就是自己的曾祖,也就是目前昆布兰国太上皇的生身之父。那女子是不许他 
们父子交兵。 
  但谷中莲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间道:“爷爷。你母后当年既是与我曾祖相爱, 
为何她不做马萨儿国的皇后,却做了昆布兰国的皇后?” 
  太上皇道:“详情我也不很清楚,但我却知道当年历史,多少可以推想得到一些实 
情,这是距今百年有多的事情了,那时天竺的蛮族人侵,贵我两国,同受其害。马萨儿 
国领土全被侵占,昆布兰国皇城也受围攻,但情形稍微好些,皇城被攻三年,尚未攻下。 
我外祖父是昆布兰国的一个隐士,文武全才,马萨儿国的国王逃到昆布兰国避难,他知 
道我外祖父是个高人,遂隐姓埋名,找到我外祖父家中,拜他力师。我推想我的父母就 
是那时相好的。后来马萨儿国百姓不堪异族的苛政,群起反抗,天竺蛮族又因围攻昆布 
兰国皇城,久攻不下,士气已衰,昆布兰国的勤王之师与马萨儿国的义军会合,终于将 
蛮族驱逐出去。” 
  谷中莲道:“我的曾祖在那隐士家中避难,一直没有表明他的身份吗?”大上皇道: 
“不错,直到马萨儿国的义军起来之后,找到那隐士的家中,迎接他们的国王,妄他们 
的国王统率他们和敌人作战,这件事情才传出去。不过,在此之前,我想我的母后大约 
是早已知道的了。” 
  谷中莲道:“后来你的母后怎么又嫁了昆布兰国的国王?”太上皇道:“战事过后, 
昆布兰国国王仰慕那隐士的女儿,派遣使者求婚,这婚事就定下来了。其时马萨儿国的 
国王已经回国,正忙于战后的恢复工作。依我推想,我母亲之所以答应这件婚事。一来 
是因为求婚的是本国的国王,二来不愿因此而造成两国的不和。这次两国共同抗敌,马 
萨儿国的国王也不愿破坏与昆布兰国国王在战争中结成的友谊,故而也就只好把这秘密 
的恋情,永远长埋心底了。” 
  谷中莲叹了口气,说道:“从那两封信看来,他们两人可都是很痛苦啊!”大上皇 
道,“我母后长年抑郁不欢,只有我在她的面前逗他高兴的时候,她才偶尔露出笑容。 
这秘密我现在方始明白。我做了六十年皇帝,在昆布兰国的历代皇帝之中,我是在位最 
长的一位君皇,但我也是最痛苦的一位君皇。我母后入宫之后,未满七个月就生下了我。 
当时己有一些风言风语,指母后不贞,说我不是国王的亲生骨肉。 
  “后来我做了皇帝,最初那几年还有王室宗族想把我赶走呢。不瞒你说,我对自己 
的来历也曾经有过疑心,不过直到今天,我方才完全明白了。不过,我一点也没有怨恨 
我的母后,即使在我疑心的时候,我也还是同情她,可怜她的。她比我受的痛苦更深, 
她为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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