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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洗剑录-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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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声音凄厉异常,严如恶毒的巫妇在呼魂唤魄,饶是谷之华定力非常,听到她的呼唤, 
心头也不禁微微发抖。 
  那缪夫人怪啸之后,便双掌齐发,十指连弹,带着腥味的指风,似一枝枝冷箭一般,向 
谷之华射来,谷之华默运玄功,展开玄女剑法,连人带剑,化成了一道光幢,将身躯护住, 
也挡了那冷箭的劲风。 
  这几招快似电光石火,双方都使出了平生所学,力争先手,谷之华胜在内功深厚,剑术 
精奇;但那缪夫人所练的邪门功夫非常怪异,双方都有所顾忌,急切之间,尚是胜负难分。 
  谷之华正在全神贯注,应付那缪夫人的攻击,忽听得侍女叫道:“禀掌门,虎、林、 
孙,程儿位师叔等候传见。”原来刚才谷之华因为应缪夫人之请,曾发出禁令,任何人不许 
进入,因此在外面打探动静的几位大弟子,虽然听得里面已发生打斗的声音,仍然未敢擅自 
进来。 
  谷之华应声答道:“禁令解除,让他们进来!”她说话分神,剑招稍缓,缪夫人趁此时 
机,摹地一声怪啸,一道绿色的火焰,从她袖中飞出,透过了剑光,直射到谷之华的面门! 
  谷之华一口真气吹出,那一溜火光登时向四方疏散,那缪夫人似乎未料到她已练成了内 
家罡气,微唁一声,退了两步;但那火花带着一种极难闻的腐臭腥味,显然是什么邪恶的药 
物,谷之华在张口吹气的当儿,也难免吸进了少许,但觉头晕目眩,就要作呕。 
  这时禁令已解,氓山派的几个大弟子走了进来,他们虽非首当其冲,闻得那股气味,也 
是好生难受,其中卢道磷的性子最为刚暴,大怒骂道:“哪里来的妖妇,胆敢在这儿放 
毒!”他是当年江南七侠中曹仁父的嫡传弟子,使的是一把铁琵琶,琵琶腹部中空,藏有专 
打敌人穴道的透骨钉,他一按琵琶,三枚透骨钉电射而出。 
  那缪夫人冷冷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她在谷之华剑光笼罩之下,头也不回, 
但听得叮叮叮三声清脆的音响,三枚透骨钉都打在她的身体,但却好像碰着了金属一般,一 
触及她的身子便都跌落! 
  缪夫人冷笑道:“谷之华,你不如传令下去,鸣钟击鼓,将你们氓山派的上下人等,都 
召集来罢,也省得我一个个的来对付。” 
  谷之华怒道:“我氓山派不比你的提督衙门,决不仗势欺人,但你伤了我氓山派的人, 
我身任掌门,也决不能轻易饶你!”随即便传下命令道:“卢、林两位师兄,你们先救治谢 
师嫂,看她是受了什么伤?孙师姐,你把莲儿赶快抱出去。”说话的意思即是要单独对付缪 
夫人。她话声未了,那缪夫人摹地又是一抓抓来,阴恻恻他说道:“你不饶我,又待如何?” 
  谷之华宝剑一指,厉声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一品夫人、二品夫人,你伤害了氓山派 
的弟子,就得给我磕头认错,以后不许再踏上氓山半步!” 
  那缪夫人冷笑道:“好大的口气,哼,哼,你夺了我的女儿,还竟敢这样横蛮?好呀, 
你是氓山派的掌门,我就按照武林规矩,与你较量较量吧!我不怕你有宝剑,你胜得了我, 
我就不要女儿,立刻下山,要是我赢了呢,你可得把女儿交还给我!” 
  谷之华对这妇人实在是讨厌到了极点,恨不得把她早早赶跑,立即答道:“依你就 
是!”话犹未了,那缪夫人身形一晃,趁着谷之华的剑势尚未合成圆圈,双手齐扬,左手飞 
出了三枚指环,分打谷之华的穴道,右手飞出三枝带着青光的毒箭。谷之华大怒,长剑一 
圈,同时一掌拍出,她这一掌,运的是吕四娘衣钵真传的少阳玄功,三枝毒箭,给她的掌力 
一压,登时响出一片爆裂之声,碎成了无数小片,剑光扫过,那三枚指环,登时变成了六片 
破铜,缪夫人叫声“好厉害!但要伤我,只怕还未能!”身形疾退,谷之华刚刚两剑,都没 
有刺中。 
  她那毒箭虽然粉碎,青光却四处流散,邱山派六大弟子之叁林竺,不小心给青光沾着了 
衣裳,立即便燃烧起来,林竺急忙用力将衣裳挣破,脱出身来,但已给烧焦了一片皮肉。脚 
步踉跄,几乎立足不稳,原来那青光是有毒的磷火,所以这样厉害。 
  谷之华见她的有毒暗箭层出不穷,也自有点顾忌,急忙说:“众师兄都请出去吧,小心 
戒备,严防她还有党羽到来。”心中想道:“要不是我这几年苦练少阳玄功,只怕也要遭她 
毒手。” 
  卢道磷和程浩将谢云真扶出庭院,只见她面色青中泛黑,手心是僵冷如冰,幸喜鼻端还 
有气息,卢道磷大叫道:“掌门小心,切不可给这妖妇的毒掌击中!”程浩也叫道:“掌 
门,快将妖妇制伏,迫她拿出解药。”那躲人哈哈笑道:“你们要我拿药救人吗?那就快快 
认输了吧,免得耽搁时候!” 
  谷之华扬声问道:“脉息如何?”卢道磷道:“脉息微弱,尚未气绝!”谷之华一听, 
略略宽心,说道:“我房间里那玉匣之中,还有三粒碧灵丹,你叫侍女找出来,先给师嫂服 
下。”那缪夫人听了,又是哈哈大笑。谷之华一剑刺去,斥道:“妖妇,你很得意么?” 
  那缪夫人挥袖一拂,卸开了谷之华的剑势,说道:“谷之华,我笑你结了疮疤忘了痛, 
厉胜男给你吃的苦头,你可还记得么?”谷之华怔了一怔,只听得那缪夫人又格格笑道: 
“实不相瞒,我手掌上涂的毒药,就正是厉胜男当年令你吃亏的那种奇药,你应该知道,这 
种毒药是否天山雪莲所能解救?” 
  谷之华听了这话,自是吃了一惊,但也不至于像缪夫人所料的那般惊惶失措,要知这种 
毒药虽然厉害非常,但当年谷之华中毒之后,仗着李沁梅所赠的天山雪莲,也挨过了三年。 
如今谷之华师嫂谢云真的功力,决不至弱于七年前的谷之华,所以谷之华在一惊之后,反而 
放下了心上的石头,想道:“倘若真是这种毒药的话,有天山雪莲所泡制的碧灵丹,短期之 
内,我师嫂的性命,定可无忧。” 
  但令得谷之华吃惊的不单是这种毒药,而是对方怎懂得这种毒药?又怎知道厉胜男当年 
使用的是这种毒药?据谷之华所知,当年厉胜男在临死之前,曾把乔北滇的武功秘复送给了 
金世遗,但那部取自七阴教的百毒真经,在厉胜男死后,却是不知下落。 
  如今,谷之华听得这缪夫人提起了厉胜男,自不免心中想道:“难道这妖妇和厉胜男竟 
有什么关联?又难道那本百毒真经,竟是落到了她的手上?” 
  谷之华一生吃尽了厉胜男的苦头,一想到缪夫人可能与厉胜男有甚渊源,禁不住更是怒 
气勃发,登时全力施为,把玄女剑法与少阳玄功都尽量施展出来,一剑紧似一剑,把缪夫人 
紧紧迫着。 
  这缪夫人武功虽然了得,但比起当年的厉胜男,却还差得颇远,谷之华与她斗了三十来 
招,已是略略占了上风。心中想道:“只要不给她的喂毒暗器与毒掌打中,我总可以迫得她 
交出解药。” 
  氓山派的弟子退了出去,江南却一直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向里面张望,他见了缪夫人 
的本领,心中暗暗吃惊,想道:“好险,好险,刚才在那山路上,我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助, 
定然难逃她的毒手了。可是,这暗中相助于我的,倘非金大侠,却又是谁呢?”他一面吃 
惊,待看到谷之华占了上风,又不禁眉飞色舞,大声叫道:“果然不出我江南所料,这妖妇 
是邪派坏人。谷女侠,你一定要给她吃点苦头,切不可轻易将她饶了。”他自言自语地嚷了 
一会,忽地联想到一个神秘的人物,禁不住心头一颤! 
  你道江南想起了谁?原来是想起他那不知名的神秘莫测的天魔教主。他见这缪夫人所用 
的邪派武功层出不穷,而且有各式各样的毒药暗器,其中有一种能发火焰的毒箭,与姬晓风 
所说的天魔教主向他示威所发的那种毒箭又正相同,江南不住心中想道:“莫非这缪夫人就 
是天魔教主?”但随即想到:“不对,不对!据姬大哥所说,那天魔教主虽然蒙住面,但却 
是身材炯娜,凭他的经验看来,最多是二十来岁的少女,而这个浑身珠光宝气的缪夫人,尽 
管她极力修饰,却已是微微发胖,眼角也可以看出有皱纹了。” 
  江南是相信姬晓风的观察能力的,不过,姬晓风对那天魔教主的判断,也只是推测之 
言,他到底还没有见过天魔教主的庐山真面。而眼前这个中年发胖的缪夫人,却有几个特点 
与姬晓风所说的那个天魔教主相同,因此江南虽觉得有点“不对”,仍然难免怀疑。 
  正在江南惊疑不定、暗地里自言自语之际,忽见有两个人急奔而来,江南刚认出跑在前 
面的那个是路英豪,便听得他粗着嗓子嚷道:“禀掌门,这妖妇的来历我们已经查出啦!” 
  谷之华解开了缪夫人的一招攻击,沉声说道:“这妖妇究是何人?”在路英豪后面的白 
英杰答道:“她是天魔教的一个重要人物,九成就是天魔教主!” 
  原来在氓山派众弟子中,白英杰最为精明能干,故此刚才谷之华派他和路英豪去招待那 
两个轿夫,白英杰与路英豪商计一下,请那两个轿夫喝酒,故意挑逗他们谈论武功,又故意 
拿高帽子给他们戴,称赞他们的武功了得。 
  白、路二人名列氓山六大弟子之中,地位仅在谷之华、翼仲牟与程浩三人之下,他们在 
氓山派的地位,那两个轿夫乃是知道的,所以他们得到自、路二人亲自招待,便不由得深感 
荣幸,大出意外,再加上几顶高帽子二戴,更是陶陶然了。 
  喝了几杯,白英杰向他们请教姓名,那两个轿夫踌躇片刻,终于说了出来,原来这两个 
轿夫竟是江南两个小帮会的舵主。 
  白、路二人都是海量,不停的劝那两个轿夫喝酒,看他们已有了七八分酒意之时,白英 
杰忽地将酒杯重重一顿,说道:“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但若不说,却又好不闷煞人 
也!” 
  那两个轿夫已饮至酒酣耳热,听了这话,叫起来道:“白大侠,咱们虽然今日初交,但 
却是一见如故,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若然不说,那反而是见外了。” 
  白英杰故意作了个为难的神气,然后说道:“二兄都是爽快之人,我姓白的也是个爽直 
的脾气,心有所疑,便如骨鳗在喉,不吐不快!好,,若是我说错了,请两位兄台海量包 
涵!” 
  那两个轿夫听他左一个“兄台”、右一个“兄台”相称,早已飘飘然了,但酒醉还有三 
分醒,不约而同他说道:“白大侠所疑何事?若是我们知道的,定当奉告。”他们也想到了 
白英杰可能要问关于缪夫人的秘密,所以先设下遁辞,若是不可以说的,就推作不知。 
  哪知白英杰却并不先问缪夫人,而是深深地叹了口气,眼光紧紧的注视着他们间道: 
“我有一事不明,以两位兄台的本领和地位,在江猢上也尽可叱咤风云了,何以甘以舵主之 
尊,为人厮役?难道就因为贵主人是个提督夫人,你们就愿意屈膝官府吗?听两位兄台的豪 
迈谈吐,却又不像是这等趋炎附势的人吗?” 
  那两个轿夫本来就不大甘心给缪夫人抬轿的,如今再给白英杰用尖刻的说话一激,禁不 
住面红过耳,期期艾艾他说道:“我们虽比不上白大侠名震江湖,但也非无名之辈,莫说一 
个提督,再大的官儿,我们也掌不会听他差迫,只是,只是”白英杰道:“若有苦衷, 
不说也罢!当然,我是知道两位的,别人嘛,那就不敢说了。” 
  那两个轿夫再也忍耐不住,终于嚷出来道:“我们甘心给她抬轿子,并非因为她是提督 
夫人,而是因为她用天魔教的金牌差使,我们都是新近入了天魔教,对本教金牌,势难违 
抗。” 
  白英杰见闻极广,天魔教虽然隐秘,但最近一年,在江猢上多有活动,白英杰也略有所 
知,当下便作出惶恐的神情说道:“原来如此,请恕白某无知。但听说天魔教都是女的,现 
在收男教徒吗?” 
  那两个轿夫道:“天魔教主是个女的,去年听说多了一个男副帮主,所以也有许多江湖 
人物进了天魔教了。我们因为是小帮会,以为进了天魔教,大树之下好遮荫,哪知兀是被人 
欺辱!” 
  白英杰让他们发了一通牢骚,再问道:“这缪夫人是贵教的吗?”那两个轿夫道:“我 
们在天魔教中,只是被人差唤的小卒,直到如今,还未蒙正副教主召见过。此次我们奉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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