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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一抓抓空,那女子已绕到他的背后,使出“印掌”的功夫,按到江南的背心。
江南反手一掌,将那女子震开,他无意伤害那个女子,只用了五成内力,可是那女子的
招数却极为狠辣,一招紧似一招,江南被她缠得心中烦恼,暗运护体神功,故意卖个破绽,
那女子一掌击中他的背心,登时被他反弹出去,“蓬”的一声,重重地跌了一跤。
南面那个白衣女子道:“好,我也来给你喂招!”江南喘息未定,那女子已经来到,衣
袂飘飘,长袖一拂,用的竟然也是秘籍中的铁袖功夫。江南识得厉害,连忙一个筋斗倒翻开
去,避了她这一拂。
那女子如影随形,跟踪追到,江南在地上一个盘旋,那女子三拂不中,江南暮然跃起,
呼的一声,从她头顶掠过,叫道:“喂,喂,且慢,且慢,你们的功夫究竟是谁教的?”
那女子道:“你管我是谁教的?”江南身形正要落地,她双掌一圈,又已是一招“撑椽
手”攻了上来,江南心中有气,这招“撑椽手”是他曾经学过的,当下也把双掌一圈,将那
女子的双掌当中分开,叫道:“你的功夫是否金大侠教的,若然咱们是同出一源,还比什
么?”
那女子双眉一竖,说道:“什么金大侠?在我们的眼中,他只是个害人的魔头!”天下
没有徒弟骂师父的道理,她这么一骂,当然表明了她们的武功并非金世遗所授的了。
这几年来,武林中正派人士都已把金世遗当作义侠同道,无人再说他是魔头。却不料这
个女子依然这样骂他,江南一听,怒火上冲,喝道:“你胡说,不看你是个女子,我就打你
耳光。”
那女子冷笑道:“我偏要骂,看你如何?你这样护他,只有自己吃亏。”追上前来,向
江南着着抢攻,拆到二十来招,江南暗运小大星掌力,粘着了她的双掌,喝声:“去吧!”
掌力一吐,登时把她震出三丈开外。江南到底是心地善良,虽然气恼她辱骂金世遗,却仍然
手下留情,只是令她受点疼痛,跌了个四脚朝天。
第三个女子跃进场中,她在兵器架上取下了两柄长剑,将一柄抛给江南,说道:“我来
领教你的剑法。”不待江南答话,长剑一晃,便即进招。
江南的剑法却不是金世遗教的,他学过的有萧青峰所教的青城剑法,有陈大字所教的冰
川剑法,不过,都未学全,但他得金世遗指点,已领会了上乘剑法的精义,将这些零零碎碎
的剑招贯串起来,别出心裁,却也居然成了一家剑法。
那女子的剑法甚为奇诡,可是也似乎未曾学全,拆到了三十招左右,被江南用了一个诱
着,一剑削断了她的衣袖,那女子“咦”的一声,便即退下,说道:“剑法不必再试他了。
姐姐,你出去较量他的点穴功夫。”第四个女子应声而出,一出手便是五指连弹,弹指之
间,遍袭江南的十三处大穴。
在当今的点穴名家之中,本领最高的也只能在一招之内连点对方七处穴道,只有乔北溟
的武功秘复才有一招连点十三大穴的不传之秘。这女子若是在什么武林大会之中,显露这手
功夫,当能震世骇俗,可是用来对付江南,那却是等子在孔子贫前卖文章,在鲁班门前弄大
斧了。
江南从金世遗那儿学会了十多种功夫,其他的也还罢了,这点穴功夫他已是尽得了金世
遗的真传,金世遗不但将秘籍上的点穴法教了他,而且还教了他毒龙尊者的独门点穴手法。
除此之外,江南又曾从黄石道人学过颠倒穴道的功夫,对点穴与防御点穴的运用,除了金世
遗之外,可以说他己是武林的第一人。
江南有意将她捉弄,肩头一缩,让那女子的指尖点中他腋窝的“狂笑穴”,江南一个筋
斗翻开,格格笑道:“喂,喂,你别这样!我最怕抓痒!”
这“狂笑穴”是人身死穴之一,一被点中,全身发软,若然不得及时解救,就要狂笑至
气绝而亡。现在江南笑是笑了,但却并非狂笑,而且他还能够接连翻两个筋斗,这女子虽然
还未算得是武学的大行家,见此情形,也知道她的点穴法未曾生效了。
那女子怔了一怔,骂道:“你开什么玩笑?”江南笑道:“你知道我怕痒,你偏要抓我
的腋窝,我不说你也还罢了,你却怎的颠倒说我,这是你和我开玩笑啊!”
那女子乘他不备,摹地用天罗步法欺近他的身前,骈指一戳,戳向他胸前“璇玑穴”。
这璇玑穴也是死穴之一,而且比“狂笑穴”被点中更为危险,“狂笑穴”被点中不至立即气
绝,而“璇玑穴”被点中却要立刻身亡。
那女子本来无意将江南置于死地,她这一招只是试试江南,看他如何应付,哪知江南非
但不躲,反而挺胸迎上,那女子缩手不及,“卜”的一下,正正点中了他的“璇玑穴”,江
南大叫一声,扑通便倒。
那女子正在后悔,江南突然一跃而起,笑道:“你也给我躺下吧!”伸手一点,那女子
果然应声而倒。东首那个女子跑出来扶起同伴,但却无法给她解穴,惊起来道:“说是与你
喂招,你怎的把她杀了?”
江南笑道:“谁说她是死了?你瞧!”他手指一弹,一粒石子飞出,那女子给他弹中,
登时手足活动过来。叫道:“好,你这点穴法果然神妙,夏姐姐,你去试他的绵掌功夫。”
第四个女子又走进场,江南气道:“怎的你们总是纠缠不休?”
那女子斥道:“休说废话,看掌!”身形如箭,倏地便到了江南面前,一掌拍下,看似
轻飘飘的,但一股潜力却似暗流汹涌,突然袭来,正是“绵掌击石如粉”的功夫。
江南无可奈何,只好振起精神,和她对打。江南的内功造诣比她高深,拆到了三十二
招,江南一掌将她震退,可是江南也已经累得有点儿气喘了。
这群少女不待他有歇息的机会,第五个第六个又接续而来,第五个女子用小擒拿手和他
对打,第六个女子则将几种怪异的武功交替来用,其中有江南学过的,也有未学过的,江南
应付得非常吃力,但终于还是将她们打败了。
江南连败了她们六人,发现她们每人都有一样专长,有些功夫,江南虽然不识,却知道
是出自一个源流,那就是乔北溟武功秘籍。江南猛地心中一动,叫道:“我知道你们的来历
了,你们是,是……”
话犹未了,最先来到的、站在东首的那个黑衣女子又已到来,冷冷说道:“你知道什
么?休得饶舌!”江南道:“你怕我揭你们的底细不是?好吧,我知道了也不说就是。”那
女子冷笑一声:“我怕你什么?来吧,这是最后一场了,且看看你的内功已到了什么境界?
对不住,我们可要两个一齐上啦。”
那女子欺近身前,摹地就是一掌,几乎就在这同一的时刻,江南猛觉劲风飒然,又一个
女子攻了到来,横掌向他击下。这少女来得快极,武功似是同济之冠。
江南双掌一分,左右抵御,只听得“啪啪”两声,四掌相交,竟釉着了。
那两个女子同时进迫,江南但觉她们的手掌其冷如冰,不由得心中一凛,想道:“原来
她们也练成了修罗阴煞功,但以此功力看来,大约最多是第五重的境界。”金世遗因为修罗
阴煞功太过阴毒,虽知其法,却不肯练,江南当然更不会了。但是他曾得到金世遗传他的上
乘内功心法,这七年来用力颇勤,对正邪合一的内功途径,已是初窥藩篱,虽然还未谈得上
登堂入室,却还可以勉强应付这两个女子。
可是,时间一久,寒气侵入他的身体,渐渐扩散。江南但觉血液都似乎炔要凝结起来,
只得尽展所学,默运玄功,与她们对抗。那两个女子也怪,每当察觉他有不支的迹象之时,
便放松一阵,然后加紧施为,如是者数次之多,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江南渐渐气衰力竭,不
由得浑身颤抖起来。
左面那黑衣女子笑道:“让他小病一场,你看这惩罚够了吗?”右面那白衣女子道:
“论理来说,这小子侮辱了咱们的教主,只叫他小病一场,惩罚还是太轻。不过,念在他今
天陪咱们练了许多场功夫,又有姐姐你替他说情,那也就算了吧。”两个女子同时撤掌抽
身。江南浑身乏力,双腿一软,不由得坐在地上。
那白衣女子道:“这小子一向饶舌,咱们得要他一件押头。”那黑衣女子道:“不错。
好,你这小子听着:我们走了之后,你可不许将这件事对别人说。你若是到处去胡乱托人,
追查我们的底细,那我们可要对你不客气啦。”
江南叹口气道:“祸从口出,今天我总算知道啦。以后我什么也不说了。”那黑衣女子
道:“你话是如此,我却信你不过。你的儿子,我们暂时将他带去,要是没事,过了几年,
再还给你。”
江南大惊道:“这怎么使得?喂,喂,纵算是我得罪了你们,却关我儿子什么事?”他
挣扎着跳将起来,可是那群女子已经呼啸而去,他的儿子也给带走了,江南要越过墙头去
追,却是力不从心,碰着围墙便跌下来,隐隐还听得他的儿子在叫着爹爹。
杨柳青两母女的穴道尚未解开,江南盘膝坐了一会,精神稍稍恢复,走过去看,幸而那
女子用的不是重手法点穴,而江南叉是点穴的大行家,内力虽未恢复,时间不过稍长一些,
终子也给岳母和妻子解开了穴道。
杨柳青穴道一解,立即便骂他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已经是做了
爸爸的人了,却怎的还是这样糊涂?这班妖女不约而来,你就应该先把她们擒下,她们的武
功都不是你的对手,你不待她们合围,便行动手,最少也可以先擒获三两个作为人质,她们
还敢胡来吗?你却一场一场的与她们比试什么功夫,真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好啦,如今丢
了我的外孙,我看你如何去我回来?”
江南身上所中的阴煞寒毒,还来不及运功驱除,牙关兀自打颤,被他岳母一骂,更是气
沮神伤,面如白纸。邹绛霞炫然泪下,低声说道:“娘,不要再骂他啦。事已如斯,骂也没
用,咖得想个办法才好。”
杨柳青看她女婿可怜,消了怒气,说道:“这几个女子是什么人?为何她们说你侮辱了
她们的教主?”江南道:“依我看来,她们似乎就是当年厉胜男带上天山的那八名随身侍
女。她们说我侮辱了她们的教主,大约是指我当时曾骂过厉胜男。”
邹绛霞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我看她们好生眼熟,原来是厉胜男那八个丫头。原来
厉胜男生前还曾做了什么教主。哼,她生前作恶多端,死后还留下了这群妖女贻祸人间。南
哥,你是受了她们的伤啦?”
江南道:“不打紧,稍稍受了点阴寒之气,明天就没事了。”邹绛霞扶他回房歇息,家
中杂物丢满满地,一片凌乱。
杨柳青气愤未消,说道:“你瞧,咱们的家都几乎给这群妖女毁了。杨家从未曾受过这
等耻辱!江南,你调治好了,拿我的亲笔书信上天山见唐晓澜去!”邹终霞道:“如何应
付,待明天慢慢商量。”她是怕儿子落在她们手中,若然请出武林前辈干预,只怕会对儿子
不利。
江南喃喃说道:“她们因为我曾骂了厉胜男,要作弄我,这也罢了,我却不明白她们为
何要到咱们的家里来捣乱。”
杨柳青因为脾气暴躁,她的武功终生都不能进入一流境界。但她出身武功世家,见多识
广,江湖人物的伎俩都瞒不过她。她想了一想,说道:“这有什么奇怪?江南,你以为她们
与你比武,仅仅是要捉弄你么?”
江南道:“娘,依你之见如何?”杨柳青道:“她们每人都只擅长一样功夫,大约厉胜
男也未曾将乔北溟秘复上的功夫都教给她们,而是每人只教一样。厉胜男死后,她们互相琢
磨,但也仍是一鳞半爪,难窥全豹。她们以为你曾得金世遗的真传,说不定秘瘦也在你这
里,所以才来搜索。后来搜不出什么东西,又见你所会的也是有限,这才罢了。依我看来,
她们与你比武,正是要套取你的功夫,以补充她们的不足。”
杨柳青这番推论,江南也觉得合情合理,心里想道:“这样一来,江湖上岂不是又要掀
起风波?若然她们仗技胡为,我所会的功夫都已给她们骗去,我也有过错了。”他既伤心儿
子的失去,又忧虑此事的后果,好生不乐。邹绛霞劝慰他道:“你身体要紧,先得调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