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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莲当然是不必他再详加解说了。当下一伸手就点了那人的昏睡穴。
谷中莲施展出“八步赶蝉”的功夫,不消一会,正好在水月庵前,追上了那两个宫
女,水月庵前是一丛竹林!谷中莲以上乘轻功,飞身而起,从竹梢上面踏过,那两个宫
女一点也没发觉,谷中莲比她们先进了冷宫。
从屋顶上望下,只见在一个小院落里,有两个武士相对而立,一看就知道是奉命在
这里把守的。这冷宫有好几间房子,但其他的房子都没人把守,谷中莲虽然缺乏经验,
亦可以想得这间房子定是关着重要人犯,十九就是国王所要杀的那个女人。
谷中莲悄无声息的绕到了那间房子的后面,用了一个倒卷珠帘的姿势,双足勾着帘
角,身躯倒挂,用口水轻轻弄损了一点窗纸,探头内望。
忽听得屋内的女人幽幽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珠穆、朗玛,珠穆、朗玛,唉,
我这两个可怜的孩子,现在不知在什么地方?我日盼夜盼,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
来!”
谷中莲心头大震,“难道这个女人竟是我的亲娘?”定了定神,睁大了眼睛看仔细,
只见那女人约莫四十多岁年纪,想是因为长处冷官,不见阳光,脸色非常苍白,但从她
那憔悴枯槁的颜容,还隐约可以看得出自己的影子。
谷中莲从那女人的身上隐约看到自己的影子,那女人则从梳妆合上的明镜中清楚的
看到自己的影子。她照了一下镜子,拔下了两条白发,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我都不认得我自己了,那两个孩子更不会认得我了。哎,但愿真神保佑,这两个孩子,
无灾无难,长大成人!”
她苍白的面上出现一丝笑容,数数手指,又自言启语地道:
“他们今年应该是十八岁了,已经是成年人啦。”谷中莲听到这里,心头更为震动,
这女人所说的两个孩子,同是十八岁年龄,名字又正好一个叫做“珠穆”,一个叫做
“朗玛”,那还不是我们兄妹是谁?
屋外面谷中莲热泪盈眶,屋子里那女人也是泪如雨下,只听得她咽泪含悲,又在自
言自语道:“珠穆、朗玛这两个孩子当年有人带走,我还有一线指望,章峰这孩子更可
怜,不知他是死是活。唉,只怕多半是死了!”
谷中莲正自心想:“章峰又是谁人?难道我还有一个兄弟?”就在这个时候,那两
个宫女已经走了进来。她们把国王的命令给把守的那两个武士看了,那两个武士点点头
道:“不错,这屋子里是关有这样的一个女人。”随即取出锁匙,打开了外面的铁锁,
放这两个宫女进去。
那女人拭了拭眼泪,问道:“你们是谁?来这里做什么?我夫在这里十五年了,从
没有人来看过我!”那两个宫女双双跪下,说道:“皇上叫我们送三件东西来给娘娘。”
她们一点也不知道这个女人的来历,但见这女人虽在螺泄之中,却自有一种高贵的气度,
不敢轻慢,因而将她唤作“娘娘”。
那女人淡淡说道:“我不是你们的娘娘。那贼子给我什么东西?你给我原物奉还,
说我什么也不要他的,别假仁假义啦!”
这两个宫女大为惊恐,她们初时以为这女人大约是个失宠的妃子,但这声“贼子”
一叫她们立即知道猜想错了,一个失宠的妃子,无论怎样心怀怨愤,也是决汁不敢将国
王斥作“贼子”的,看来这个女人的来历只怕比她们所料想的更不寻常。
跪在前面的那个官女道:“启禀娘娘,这三样东西是不能退回去的。皇上有令,娘
娘一定要选一样。”
那女人道:“不能退回的,什么东西?”那宫女抖抖索索地拿出三样东西,只见是
一条绳子,一把刀子,还有一个纸包。那宫女道:“那纸包里是毒药,绳子、刀子、毒
药,这三样东西,请娘娘随便选择一样!”
这即是说要那女人在眼毒、上吊、自刎这三样死法中选择一种,那女人呆了一呆,
冷笑说道:“我早已料到会有今天,他客我多活了十五年,我已经觉得奇怪了!只是他
为什么早不要我死,迟不要我死,却偏偏要拣选今天来要我死,你们可知道其中缘故么?”
那两个宫女道:“我们只是奉旨而行,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女人来回的踱步,自言自语道:“想必是发生了什么意外的变化,对他不利的事
情,他才想起要杀我灭口,我死不打紧。
只是我儿女还未回来,我死不瞑!”那两个宫女禀道:“皇上等着复命,请娘娘原
谅。”
那女人道:“好,你给我倒一杯茶。把那包毒药放进去。”两个宫女一个倒茶,一
个放毒,她们见那女人愿意自尽,如释重负,两人都吁了口气。
那女人擎着毒杯,切齿骂道:“好个狠心的贼子,你杀了我的丈夫,夺了王位,害
得我母子分离,还不心满意足,还要害我,我死为厉鬼,誓报此仇!”
毒杯已沾到她的唇边,忽听得“呛啷”一声,谷中莲穿窗而入,拔下头上的玉簪,
飞掷过去,将毒杯打得粉碎,大声叫道,“娘,你不能死,你女儿回来了!”她听了那
女人临死之言,更确切知道是她的母亲无疑了。
那两个宫女大惊,慌慌张张的忙跳进来,谷中莲道:“看在你们的心肠还不大坏,
饶你们不死,躺一会儿吧。”随手指了两指,那两个宫女刚刚跳起,腿弯一麻,登时又
双双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那两个在外面把守的武士也冲了进来,惊怒交加,大声喝道:“哪里来
的大胆女贼,你不想活啦。”谷中莲道:
“娘,你要他们活还是要他们死?”
那女人犹如身在梦中,不敢相信这是真事,呆呆的看着谷中莲,一时之间,说不出
后。谷中莲道:“好,我先点了他们的穴道,再请母亲处置。”
那两个武士的本领比宫女当然要强得多,谷中莲在一丈开外的距离,用隔空点穴的
功夫点他的穴道,他们只是感到一阵酸麻,却未跌倒,一个持刀,一个拿剑,跄跄踉踉
的奔跑过来,大骂道:“妖女,你使什么妖法。吃我一刀,吃我一剑!”
那女人蓦地大叫道:“你们要杀杀我,别害我的女儿!”说时迟,那时迟,那两个
武士已冲到跟前,谷中莲笑道:“娘,不用害怕!”这时距离已近,她又加了几成功力,
指了两指:那两个武士哪还禁得起?登时也都倒了!
那女人见谷中莲本领如此高强,不禁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谷中莲点了那两个武
士的晕睡穴,忍不着就张开双臂,奔向她的母亲,大声叫道:“娘,女儿回来啦!”
那女人定了定神,思思疑疑地问道:“你当真是我的朗玛?”谷中莲掏出了羊皮书,
说道:“娘,你看这个。”那女人这才相信谷中莲就是她的女儿,两母女紧紧相抱,泪
下如雨。
过了好一会子,那女人才收了眼泪,轻轻抚摸谷中莲的头发,说道:“我日盼夜盼,
总算把你盼来了。孩子,人今之后,我是不肯再让你离开我了。”
谷中莲道:“娘,你放心,我片刻也不会离开你,绝不允许好人害你。”她本来是
要去刺杀国王的,但如今母女相逢,保护母亲比什么都重要,谷中莲只好把报仇之事暂
搁下来,陪伴母亲,她心中激动之极,万语千言,不知从哪儿说起。
那女人道:“这几个人是死了吗?”谷中莲道:“不退,他们都是给女儿点了穴道,
暂时失掉知觉的。”那女人道:“我看看害怕。”
谷中莲道:“对,咱们母女相聚,不能容许这些坏人也在这儿,虽然他们已是失了
知觉,什么都听不见。”于是将那两个武士和那两个宫女都拖出去,回来问道:“这冷
宫里还有什么坏人吗?”那女人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里只是关禁我一个人,除
了看守我的武士之外,大约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谷中莲将那三样东西,刀子、绳子、纸包的毒药全抛出去打开窗户,让一股新鲜的
空气透进来,说道:“娘,从今之后,你再也不用害怕啦!”那女人满是泪痕的脸上绽
出了笑容,这是十五年来她第一次展开笑脸。
那女人道,“你还有一个挛生兄弟,他——”谷中莲道:
“好教母亲欢喜,哥哥也回来啦!”那女人连忙问道:“他在哪儿,为什么不和你
同来?”谷中莲道:“哥哥是和我一同来的,我们要刺杀奸王为你报仇,哥哥和我分头
搜查那奸王的所在。”
那女人吃了一惊道:“你们要刺杀奸王?”谷中莲道:“娘,你不用惊慌,哥哥的
本事比我更大。我们还有一位朋友帮忙,这位朋友的本事更了不起,宫中这些武士,一
千个一万个也打不过他!”
那女人见过女儿的本事,满怀欢喜,说道:“你们都练成了本领,这就好啦。咱们
已经受十五年的苦难,也应该是报仇的时候了。唉,就不知章峰这孩子是不是还在人间?”
谷中莲道:“谁是章峰?是不是我们还有一位兄弟?”那女人道:“不错,章峰就
是你们的哥哥。他的命只怕比你们更苦。”
谷中莲道:“妈,这位大哥是怎样失落?是不是大乱那年,也有人保护他逃走了呢?
为什么父王在羊皮书中没有提及?”那女人道:“你这位大哥在一出生的那一天,就给
坏人抢去了。皇上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谷中莲大为奇怪,说道:“爹爹是一国之王,为何不能庇护他的儿子?”
那女人道:“你爹爹是国王,但我却不是皇后。玛儿,你还记得你小时候是住在什
么地方吗?”
谷中莲道:“我记得我小时候是住在帐幕里,很大很大的帐幕,里面有许多房子,
帐幕外有很大的草地。我很奇怪——”那女人道:“你什么时候才知道自己是国王的女
儿?”
谷中莲道:“还未到半年,我是到了马萨儿国。才看得懂那些文字的。”那女人道:
“你明白了身世之后,是不是很觉奇怪为什么你小时候不住在王宫却住在帐幕?”谷中
莲道:“是呀,还有许多奇怪的地方,父王从来没有来看过我,妈,你也只是来看过我
一次。”
那女人不禁又掉下泪珠,说道:“孩子,难为你还记得,那时你只有三岁,我是冒
险来看你的。后来有人告诉你,说你的亲娘已经死了是不是?”
谷中莲道:“不错,这是后来带我逃难的那位丘爷爷告诉我的。这位丘爷爷对我非
常好。我相信他的话。我最初在这屋子外面,听到你叫我的名字,我还不敢相信你就是
我的母亲。后来越听越清楚了,我才敢进来认你。妈,这位丘爷爷对我非常好,却又力
何要哄骗我呢?”
那女人道:“玛儿,你的身世你只是明白了一半,怪不得你心中满是疑团。这些伤
心的事儿我本不愿再提,但今晚咱们母女重逢,我是不能不对你说了。”
谷中莲掏出手帕,替她母亲揩了眼泪,只听碍她母亲用沉重的语调,缓缓说道:
“我不是皇后,我是你父亲一个没有名份的妃子。皇后是个很有权势的大臣女儿,性情
非常妒忌,不许皇上和任伺妃嫔宫女亲近,可惜她肚皮不争气,没生过一男半女,皇上
年过半百,尚无接续大统的嗣君,皇上为此烦恼,有一班忠心的臣子也很担忧。
“其中有个老臣替国王想了一个办法,他把他的女儿偷偷送进宫来,叫国王用重金
贿赂左右,不让皇后知道。他是要他的女儿替国王生下嗣君。这是非常危险的办法,倘
然泄漏风声,皇后说不定就要把他的女儿杀了,甚至还要罪及她的家人。那老臣为了尽
忠,他女儿为了尽孝,也自心甘情愿,不顾危险,从父之命,入宫侍奉国王,那个女儿
就是我!”
谷中莲道:“妈,真是委屈你了!”那女人道:“我倒不觉得怎么委屈,你爹爹颇
能关心百姓疾苦,算得是个好皇帝,他也颇想有些作为,把这小小山国治理得更好,他
与邻邦修睦,在国内兴办学堂、还请了好些汉人来当教习。可惜他受制于权臣悍将,皇
族后党也多是不赞助他的,他名义是个皇上,其实却是寂寞可怜、孤立无援的人,虽有
几个心腹老臣,在朝廷却没什么势力。我起初本是顺从父意,抱着牺牲自己的决心的。
日子一长,我发现你爹爹是真心实意的爱上了我,我也渐渐欢喜他啦。”
那女人幽幽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惜好景不长,一年之后,我怀了孕,生下了
你的大哥,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