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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周嬷嬷是想仔细查看一下杜望月,是否具有着很深厚的武功基础。
她读书不多,谈不上策谋智计,但杀手的谨慎,却很注意。
惜玉也看得很仔细,装睡的杜望月,能不能隐藏的很深,瞧不出任何破绽。
突然间,周嬷嬷出手如电,点了杜望月一处穴道。
惜玉几乎要出手反击了,但却咬着牙忍了下去,道:“嬷嬷,你这算什么嘛?怎么忽然
出手杀了他?”
“他活着才能入药,我怎会舍得杀他!”周嬷嬷道:“我只是点了他的穴道,嬷嬷不能
阴沟里翻船。”
“点穴法呀!点了他什么穴道?”惜玉道:“现在!要怎么处置他?”装的一片懵懂,
骗的周嬷嬷深情不疑。
“点的麻穴,我下手不重,只要他稍有武功基础,不用解穴,一个时辰,人就会清醒过
来,现在,咱们可以放心谈谈了!”周嬷嬷道:“你准备留他几天?”
“明天就得要他走了。”惜玉道:“文阁中规矩,不能留置闲人!”
“他不是闲人,而是新一届文阁魅首!”周嬷嬷道:“按规矩,你可以留他七天!不过,
嬷嬷觉着七天太多了,留他三天如何?”自说自话,自作主意。
惜玉摇了摇头,说道:“他酒还未醒,就留他今夜吧!明天午时,嬷嬷来带他走!”
“怎么变卦了?”周嬷嬷忽然动了疑心,道:“真是少女心,海底针呐!老身快被你要
糊涂了。”
“不能留啊!”惜玉道:“我心中对他好,留三天之久,我只怕很难控制自己,三日夜
男贪女爱,哪里还舍得分开,我不能冒这个险。”
“嗯!有道理,”周嬷嬷道:“你年纪轻轻,却想的如此周到,但今夜一宵……”
“嬷嬷放心,”惜玉道:“我看他酒还未醒,明天他宿酒醒来,让他洗澡更衣,午时过
后,他会完全清醒,那时嬷嬷已到,就可以带他走了!唉!我们相识一场,留他一夜,也算
尽番心意,此后,间关不知人何处?相见无期了。”
“今晚上,……”
“今晚上应该平安,”惜玉道:“我会让丫头陪着我……”
周嬷嬷冷冷地一笑,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惜玉,你的阴沉和你的美丽,完全
正比,真是人如春花娇,心似蛇竭狠……”
“嬷嬷,你好像很讨厌惜玉了……”
“错了,我是在赞美你,”周嬷嬷道:“楼主好像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外形姣好,够美,
心地阴沉险恶,够毒。”
“噢!嬷嬷的意思是说,楼主很喜欢我这个性格了,”惜玉道:“嬷嬷如肯帮助,让我
能晋谒楼主,惜玉感恩不尽,日后定图报答。”
“嗯!楼主门下有两个弟子,一男一女。”周嬷嬷道:“不过,都算不上他的衣钵传人,
我会留心,有机会,我会推荐你,不过,这件事急不得,能不能让楼主垂青,要看你的造化
了。”
“惜玉会知恩图报……”
周嬷嬷接道:“我去了,明日午后再来。”转身出门而去,果然,未解杜望月的穴道。
惜玉微微一笑,道:“要我帮你呢?还是你自己起来!”
杜望月一挺而起,笑道:“厉害呀!你怎么知道她没点中我的穴道?”
“看表情就知道了?”惜玉道:“装的很假,周嬷嬷太大意了,换了那位唐嬷嬷,现在,
你就笑不出来了。”
“唐嬷嬷,很厉害吗?”杜望月道:“能不能说的详尽一些,也让我遇上时有个准备。”
“她比周嬷嬷年轻,也长的好看一些,”惜玉道:“最重要的是她很细心,遇上她就不
能给她出手的机会。”
杜望月点点头,道:“承教,承教!现在,我想了解一下四凤楼主了,他是不是把令尊
入药的凶手?”
“我只是怀疑,还未找出证据。”惜玉道:“用人入药的医术道派不多,所以江湖上很
少听闻,先父学的一派医道,可能是唯一能用人治病的医术,但用人治病,不是用人入药,
这两个观念,大不相同,用的人,也都是十恶不赦的大坏人,要救的人,也都是非救不可的
人。但它术法精湛,立竿见影,你被选中入药,说明了你的资质优异,是了不起的美材……”
杜望月接道:“惜玉,你究竟想说什么,就直截地说出来吧!”
“我是说,拿先父入药的人,可能是他同门中人,不是我的师伯,就是我的师叔,”惜
玉道:“是他们设计害了先父。”
杜望月点点头,道:“四凤楼主,根可能是令尊同门。”
惜玉点点头,道:“但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我不能乱动。”
“对!不能妄动无名,杀错人,是令人遗憾的大事,”杜望月道:“也将使令尊沉冤难
雪,含恨九泉!不过……”笑一笑,不说了。
“不过什么?卖什么关子嘛,”惜玉道:“看你笑得好蹊跷,让人恨得想咬你两口。”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惜玉火了,一张嘴咬了过去。
杜望月好胆大,伸手抱住了惜玉娇躯,不怕咬啊!
咬是咬住了,只是地方不妥当,嘴咬嘴,就咬的用不上气力了。
一阵长吻之后,惜玉缓缓推开了杜望月道:“该留下你,在这里洞房花烛,你是文阁魅
首,非要我不可,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你,不过……”
杜望月摇摇头,道:“时机不对,我不想逼你就范,我要你心甘情愿,像只花蝴蝶,投
入我的怀抱,我要禀明总捕头,娶你为妻!”
“为什么要禀明总捕头,你没有高堂长辈?”惜玉道:“还是你自己作不了主张?”又
有点醋意了。
杜望月笑一笑,道:“她是顶头上司啊!她如能出面,这场婚礼就热闹了。一品大员主
婚,全国的捕头都可能参加大典,说不定皇上也会送个什么匾、牌礼物,惜玉,我不能委屈
你呀!”
惜玉笑了,如此隆重庄严的大婚,可是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事。
但惜玉还是保持了冷静,道:“唉!我想嫁给你的事,压后一些,报过我杀父之仇,再
谈婚事。”
杜望月潇洒一笑,道:“行!夫人怎么说,在下就怎么办。”
“谁是你夫人哪!”惜玉道:“我还没有嫁过去,叫夫人,等我嫁过去再叫不迟!唉!
我无法预料前途有多少凶险,找证据已够艰苦,找到了又极凶险,如果我的推断正确,那一
战必将是凶险万状,生死难预料,伤残难推判,如我不幸残废,你还会要一个缺腿、断臂的
老婆么?……”
“要!不论你如何伤残,我都会娶你过门……”
惜玉有点感动了,流下了两行清泪说道:“我不是世俗女子,既已允婚,决不改变,我
也不想带着清白身躯,去见先父,枉到人间走一遭。所以,行动之前,我会把清白身子交给
你,不幸战死了,也死的心安理得,了无遗憾。只是现在,你处境危恶,应付过周嬷嬷这一
关,再说不迟。”
杜望月道:“这件事,我也在细作盘算,杀了她最容易……”
“不行,我还要利用她带我去见楼主。”惜玉道:“但她要你入药之心,非常坚决。所
以,我想她已向楼主透露了一些讯息,下不了台。我的推想是她午后再来,很可能不是她一
个人了。她出手点你穴道,也透露出了一些舐息,以她的为人,不太可能忽然间变的谨慎。”
杜望月道:“对!我该如何应对?”
“走!”惜玉道:“现在就走!”
“我一走了之,”杜望月道:“你呢!岂不要代我受过,周嬷嬷无法交代,事必会迁怒
于你。”
“你可以点了我的穴道再走!”惜玉道:“要假戏真做,要认真出手,唐嬷嬷一定会来,
这个人细心异常,不能留下破绽。”
杜望月道:“这个,这个……”
“男子汉要当机立断,用不着深情款款,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子!”惜玉道:“你尽管放
心,我自有应付之道,你如出手不够重,那反而害了我。”
杜望月道:“你果决坚毅,不让须眉,但今日一别,何时再见呢?”
惜玉笑了,笑的如花盛放,道:“看来!你似乎是真动了情,那你就好好听着,我不要
你冒险,听说那位唐嬷嬷,是四川唐家的丫头,一身剧毒暗器,非常可怕,不知怎么投入了
楼主麾下。别为我担心,我的智慧,一定可保我无事,真的想见我,七日后,到瘦西湖去。
瘦西湖有座观鱼亭,那一段也是湖水最深的湖段,注意一艘老旧的鱼船,船就在那段水域游
走,驶船的是一个老人,草履蓑衣,颇有独到寒江雪的气势,我无法说出他停船的详细地方,
你自己去找吧,我会一早去船上等你!”
杜望月点点头接道:“我也稍加改扮,准时去见你。”
惜玉道:“要态度庄重一点,老渔人脾气很大,他是我的义父,不可稍有开罪。现在,
你点我穴道,抱我上床,放好我,盖上被子,就可以走了,破窗而去吧!别让丫头再见你。”
杜望月点点头,一指点出,惜玉应声而倒。
出手相当重,是真的点了晕穴,但杜望月早已有备,一伸手,抱住了惜玉倒下的身子,
轻轻在惜玉樱唇上吻了一下,放上木榻,盖上棉被,又取出绢帕,在惜玉脸上拂拭一下,才
推开后窗,飞身而去。
他行动很小心,这文阁的夜间,虽有黑椿埋伏,竟被他避了开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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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龙生《梦幻之刀》
第 七 章
这是个很宁静的夜晚,飘落着蒙蒙的细雨,阴云蔽去了星月,天色很黑暗。铁翎是南方
区域的守备主帅,带着四大助手,隐伏在一片花树丛中,还有十六位,背负诸葛匣弩的武士,
分布四周。
包括铁翎在内,所有的人,都穿着黑色夜行衣,藏在夜色深沉的花树丛中,真是浑然天
成,不着一点痕迹。
昨天晚餐时刻,贾英亲率四大副手,陪铁翎共进晚餐,也介绍了四人的姓名、技艺。
两个是来自西域的高手,都是回回,也是同宗兄弟,都姓马,哥哥叫马修,弟弟叫马强,
用的兵刃是弯月双刀,可用回旋之力,作飞刀施用,百步内取人首级,是很难对付的兵刃,
也是巨型凶厉的暗器。
另外,两个,一个叫快刀王剪,一个铁拳严方。
这两个人,可是江南道上,大大有名的人物,铁翎虽未见过,可已闻名久矣!
如论江湖上的声誉、身份,铁翎也只能和人以兄弟论交,但在贾英的安排之下,两人甘
为副手,而且对铁翎十分尊重,颇有奉命维权的味道。
这使得铁翎十分开心,但也顿有着责任重大的感觉。可也使铁翎大感困惑,贾英有什么
能力,让他们俯首听命呢?
现在,王剪、严方,就分守在铁翎两侧。
天入三更,微雨已歇,仍不见有任何动静。
这是进入金府中的第三个晚上了,铁翎的生活也完全改变,白天睡觉,人夜当班,初更
时隐入花丛,天亮时回房休息。
铁翎有些不耐了,本是公务繁忙的总捕头,现在却干的是放夜哨,守暗岗的工作。
但见王剪、严方毫无不悦之色,铁翎也只有忍下去了,心中却暗自忖思:金百年用的什
么方法,把三宝讯息传出去的?好像是石沉大海呀!看样子真要在这里熬上七个夜晚了,风
雨萧萧之夜,忍受千蚊叮……。
突然,一阵轻微枝叶摇动之声,传入耳际,也打断了铁翎的思绪……
王剪已轻轻地移动身躯,选择了一处视界较为宽阔的所在,凝神向外探视。
他内功深厚,目力过人,又长时间隐在黑暗中,已适应夜色的幽暗,这一全神凝注探视,
果然看出了点征兆。
那是三丈外,一株枝叶密茂的榕树上,坐着一个人。
那人似是已和夜色溶为一体,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
能看出那是个人,不但要丰富的阅历,还要相当的智慧,要照树型推断,那地方,应该
是一个空隙,却突然为一些事物填补了,能突然出现于树上空隙之处的,只有人。
施展传音之术,把推判的结论,告诉了铁翎。
铁翎用尽了目力看,终也发现了那团黑影,却很难肯定那是个人,证实推断最好的办法,
是走过去查看一下。
铁翎正想下令行动,那黑影突然动了,一下子滑落树下,消失不见。
王剪、严方,都很沉得住气,两人已作势欲扑,但铁翎未作决定,两人也原地未动。
铁翎在想,这些人混入了金家的大宅院,却隐伏不动,用心何在呢?
当然,不全是一个人,也许昨夜他们也曾经进入过金家宅院,悄然而来,悄然而退。
突然间,脑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