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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令森严,王大人真要受到一点伤害,我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惜玉愣了一下,道:“你和她情同姊妹,总捕怎忍心给你那么悲惨的惩罚。”
“其实,我和小雅都是她的丫头,打也打得,骂也骂得,但她对待我们却如同姊妹,”
小文道:“有了过失,真被她打一顿,骂几句,那就好过了,但她不会,她会躲在房里自己
伤心难过,那模样真叫人心疼如绞,恨不得自绝谢罪……”
“慢慢慢,”惜玉道:“如是你力不从心,有所闪失呢?”
“那又不同!”小文道:“全力以赴,仍难回天,技不如人,错不在我,小姐自会认命,
我所谓的过失,是粗心大意,偷懒疏忽……”
“小文,不要太担心,我会全力帮助你。”惜玉道:“留我在府衙,也许就是也要我尽
份心力。”
小文道:“我想也有这个用心,这次小姐千里下扬州,有两件大事,一是维护王大人,
为大明朝留一代贤相人选。当然,也要先看看他是不是栋梁之材……”
“严命你保护他寸步不离,”惜玉道:“可表示王大人已入了小姐的法眼。”
小文点点头,说道:“不要说出去,这件事情恐怕连四方大捕头,都还不知底细。”
惜玉道:“我明白,谢谢小文姐的厚爱,萍水相逢,能视我有如知己。”
“你可爱嘛!秀外慧中,又有点狡黠,”小文道:“和小雅一样,机智多变,才能可当
大任,小姐也看上你啦!破格重用啊!也难怪三方大捕头,心中都有点不服气,要考验一下
你的武功了,需知一方副司主,是正五品的官级呀!”
“我才不希罕什么官品,”惜玉道:“小妹是雅人,轻淡名利呀!”
“怎么?只慕鸳鸯不羡官啦!”小文道:“杜望月几世修来的福份,能娶到你这个又美
又能,文武全才的小媳妇!”
“不跟你胡扯啦!我去换衣服,先勘查一下府衙的形势,”惜玉道:“一旦有事,才可
应变。”
“先好好休息一下,你带回的消息,能帮助总捕头有所决断,是大功一件。”小文道:
“其实,府衙中也有高手,化身衙役,在暗中保护王大人,他虽未拒绝小姐推荐我保护他的
工作,但他心中却不以为然,觉着我娇小瘦弱,如何能当大任。事实上,他还不知道自己处
境的危险,一旦有人入府行刺,那可是江湖上一流技艺的杀手,我担心是来人太多了,一个
人照顾不周。”
“不要担心,还有惜玉在此,咱们好好表现一下,让王大人见识一番,看他以后还敢不
敢小看女人?”
小文笑一笑,道:“有你帮助,我是放心多了,第二件事是……”
“破了这新房命案,弥祸无形,”惜玉接道:“挽救这座名城,免沦入一场劫杀中。”
“还有藉机消减江南道上这群目无法纪的杀手,”小文道:“他们太嚣张了,计价取命,
杀人收钱。总捕头得到的讯息说,他们近日中正准备围杀了杜望月,以便明目张胆地予取予
求。”
惜玉脸色一变,道:“可恶啊!不能饶恕。”
“对!除恶务尽,所以,一出手就不用心存仁慈,回房休息去吧!”小文道:“我去看
看王大人。”点头一笑,转身而去。
惜玉原本一腔欢悦,却被小文一句话,变成满腹忧愁,担心杜望月真要被杀,自己岂不
成望门小寡妇,真是未经人事先丧夫,空来人间走一遭。
但她自小就独立生活惯了,养成坚忍的性格,想到捕头生活,本就是刀头舔血的生涯,
既入此行,也不能怨天尤人了,已知此事,放在心上,暗中多注意他的安全,找到机会,点
他一点。
突然想到了总捕头一再地要求他们四方大捕头,紧密连系,走在一起,天下能有几人,
抗得住这四大名捕联手之力,姑娘啊!你真的爱护属下,却又不着痕迹,高明啊!可敬啊!
杜望月呢?正坐一株大树下面,背倚在树干上休息,穿一身黑布衫裤,破损处处,还打
了几个大补丁,大树下还放了副空了的竹箩筐。白皙的皮肤,也变黑了,看上去有点像乞丐。
但扁担八尺长,放置在身旁,这就表明了,是靠气力吃饭的担夫,但如旋开扁担看,那就全
穿梆了,里面是名满江南的七星剑啦!
于承志也坐在对面下不远另一棵大树下面,也有扁担竹箩筐,衣着也相同,一眼就可看
明白,两人是同行,偷得浮生半日闲,坐在这条小径旁人迹极少的树林中休息。
三丈外还有两个人,是岑啸虎和吴铁峰,黑色短衫,黑长裤,腰里还束着一条四指宽白
腰带,上面还沾有不少油污,身旁停放一辆独轮车。岑啸虎一脸大胡子,扮个车夫最相当,
车上放着简单的行囊,和一个长被卷儿,里面裹的是四尺长的斩马刀,吴铁峰和他衣着相同,
表明了是合推独轮车的伙计。
四方大捕头,改扮的身份,很少会被人瞧出破绽,就是他们肯牺牲形像,选得行业适合,
装得传神,几乎是无往不利。
这正是夕阳将尽,晚霞满天的时分,天色快要黑了。
人迹极少,并不表示没有人,现在就有两个灰衣大汉走过来,衣摆下露出了数寸长的刀
鞘,他们虽无意张扬身上佩刀,但却也无刻意掩饰的用心。
经过四个人时,虽未停下来,却放慢了脚步,四道炯炯的目光,不停地打量,但怎么看,
也看不出一点可疑破绽,四大捕头装得像啊!唯一可疑的地方,是选择的地方不对,这里不
是大路官道,而且没有住户,只有一幢空了很久的大房子。
是的,穿过这片树林,就是扬州著名的鬼屋,愚公园林,那是个很多年没有人去的所在。
岑啸虎低声道:“老吴啊,那两个兔崽子,似是对我们动了怀疑,四只贼眼到处瞧,莫
非是我们的扮相上有了破绽?”
“装扮无破绽,只是选的歇脚地方不对头,”吴铁峰道:“这里少有人迹,我们推车的,
担担的,不会路过这地方。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咱们还不能走,一走就证实了他们怀疑,
就可能去领功,报告给他们的主子,今夜暗探愚公园林计划,就算吹了。”
“那该怎么办?”岑啸虎道:“两个兔崽子贼头贼脑,我想还会折转回来。”
“那就只好杀了!”吴铁峰道:“不能留下祸害。”
“要不要通知小于和小杜一声。”
两人谈话的声音很低,实在不能确定于承志、杜望月是否听到。
吴铁峰摇摇头,道:“小于、小杜,都是精明人物,回头路要先经过他们,说不定用不
到我们出手。”
猜的果然对,两个灰衣大汉真的折转回来,但这次两人也有了警觉,拿出了衣服内佩的
单刀,只不过刀未出鞘,提在手里走回来,行经于、杜休息处,停下了脚步,这是摆明了要
找麻烦。
于承志和杜望月突然跃起,快的像怒箭离弦,两个灰衣大汉,刀还未及出鞘,人已被点
中穴道,身体未倒下,又被一人一个,抢飞到了林中大树上,架在枝叶掩遮的树杈上。
岑啸虎取出斩马刀,却把独轮车推入林中弃置。
于承志、杜望月也丢弃了竹箩筐,快步行了过来。
杜望月道:“辰光虽还早一些,但已近夜幕低垂,走吧!先去瞧瞧愚公宅院外的形势,
再决定行动方法。”
“小于、小杜,”岑啸虎道:“你们如何处置那两个贼人?”
“点了死穴,藏在枝叶密茂的树杈上,”于承志道:“想发现尸体,至少要两天以后。”
杜望月转身带头走,一面说道:“穿林而过,距离很近,不过,树林和愚公宅院之间,
隔了一道大水沟,宽过四丈以上,要一跃而过,不太容易,要想个越渡的办法。”
四人之中,以杜望月的轻功最好,他说不太容易,三人就不争辩了。
“咱们四个人,我的块头最大,轻功也最差劲。”岑啸虎道:“小杜号称踏雪不留痕,
他说不容易,一跃而过,最好是不要冒险。”
“水沟两岸,哪一边的地势高?”吴铁峰道:“绕道行程有多远?”
“我们这边高,”杜望月道:“站在岸边,可看到整座的大宅院,但愚公宅院中,花树
很多,荒芜数十年,也长满了一人多高的杂草,距离过百丈,只怕很难看到什么。估算情况,
要进入宅院中才能看出一些名堂,至于绕道而过,恐要走上十几里路,才有一座过渡吊桥。”
“我们时间很多,看过形势后,再决定如何越渡。”吴铁峰道:“只是长满了过人的杂
草,才是麻烦事情,如果是草中藏埋伏,用弩箭、暗器施袭,就很难对付了。”
“最怕的是他们施用梅花针一类的细小暗器。”于承志道:“在草中行动影响听力,闪
避、击打,都不容易,如是再淬了剧毒,中一枚就可能立刻失去了战斗能力。”
“对!这一点不能不防。”吴铁峰道:“栽在银针之类的淬毒小暗器上,那可是既失败,
又丢人的事。”
以四方大捕头的武功,在正常的环境下,绝不畏惧暗器的攻袭,但如在黑暗的夜色之下,
浓密的深草丛中,目力、听力,都受了很大的局限,淬毒、细小暗器的杀伤能力,就非常可
怕了。
“这个险不能冒,”杜望月道:“咱们勘查过宅院形势之后,选两处可能用作敌人逃生
的地方埋伏,然后,放把火烧了愚公园林。宅院内一片杂草,数十年无人整理,个中恐已潜
藏了不少蛇、虺之类的毒物,这把火烧死毒虫,也逐出宅中潜伏魔头、杀手,咱们埋伏截拦,
只要能生擒两个,就可以问出他们的来历了。”
“办法虽非上好,但如别无良策取代,”吴铁峰道:“只有以中策应对了,但不知这群
肖小之中,是否有梦幻之刀?”
火烧愚公园林,被吴铁峰评为中策。
“岑某人也提一个办法,吴兄评断一下,是否可行?”
吴铁峰笑道:“说说看?”
“杂草过人,敌人可用作埋伏,咱们何尝不可以利用?”岑啸虎道:“咱们可以在宅院
之外,坐息养神,俟黎明将近,再入林园,潜入草中隐伏,等天明之后,再仔细观察,有一
天的时间,可供我们仔细查看。了然敌情后,再研商应对之策。
不过,这办法辛苦一些,一天闷在草丛中,只能以带的干粮充饥。”
“最重要的是,先了解扬州城内敌人形势,”吴铁峰道:“他们是否已勾结一处,或是
各自为战,独行其是,潜隐在愚公园林中这一伙人,实力如何?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比起
一把火,烧毁林园,逼他们另找藏身之地,是要高明一些,毕竟还未到兵刃相见的时机。”
岑胡子看上去性情火暴,其实,却是个粗中有细的人。
“对!了解敌情,探出他们的首脑人物是谁。”杜望月道:“总捕头似是已把梦幻之刀,
列为另一强敌、魔头,不知她是早有所觉呢?还是受到传言的影响,但看起来这个决定没
错!”
“她的年纪不大,但胸罗之广,却又非我们这些老江湖所能及。”吴铁峰道:“有些事
不是读书能够得到的,而是经验和阅历的累积,但总捕头好像超越了这个定律,为什么呢?
老吴就有点想不通啊!”
“说的也是,我岑胡子就越来越佩服她了!不论武功、机变,都有过人之处,难道这世
间真有阴阳八卦,未卜先知的奇术?而咱们的总捕头,又是个中高手?”
“传她技艺的吴一谔,听说是一个胸罗万有的先知者。”杜望月道:“学会了预卜吉凶
的奇术,也是大有可能,但更重要是,她要天生具有慧根,绝高的才智,才能有突破常规的
成就。事实上,咱们四个人,都非庸碌之辈,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她征服了,情甘效死,忠
诚不二,这和当年杨尚书,劝化咱们进入刑部,从事捕头生涯,有很大的不同了……”
“对!杨尚书是以德服人,”于承志道:“总捕头却凭藉她的智谋、胆气、武功,使我
们心悦诚服,她既然要我们探查内情,就应该先明了这里敌人的身份?一把火,可能提前把
恶战引发,也会把敌人烧的散入了扬州民家,他们都会点武功,会造成什么样的麻烦,就很
难说了。所以,我赞成岑胡子的办法。”
杜望月笑一笑,道:“行!照岑兄的办法来。”
吴铁峰道:“总捕头交代了两句话,诸位可还记得?”
岑啸虎道:“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吧!卖的什么关子?”
“我们都没有见过梦幻之刀,可是有关他的传说很神,”吴铁峰道:“总捕头要我们紧
密连系,走在一起,是否别有含意呢?”
“怕我们一人之力,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