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倩拉到身前。
砰!拳劲落处,余倩倩甚至来不及呼叫,胸骨肋骨同时凹陷折断,心脏破碎,香消玉殒。凶悍的拳劲透体而入,又在她背后噗的炸开一个血洞,内脏碎骨飞溅怒射。
罗大少“啊!”的一声凄厉惨叫,头脸脖颈间血红一片,也分不清是余倩倩的污血,还是被碎骨射中后伤口流出的鲜血。他一不做二不休,一脚踢上余倩倩的后背,借力后跃,转身便逃。为了保全小命,他不惜拿情人做挡箭牌,即使死后还加以充分利用,果然够狠。
胡笑天双足一落地,只听风声大作,余倩倩的尸体当面飞来。如果是平时清醒的状态,他当然不屑理会,但这一刻他脑中被毁灭的念头占据,双拳一扬,狠狠击中尸体,只听蓬的一声血肉炸裂,数不清的碎块飞溅八方。血雨纷洒,浇灭了胡笑天的最后一丝理智。他举起拳头,轻轻舔了舔肌肤上沾染的血迹,蓦地扬声大笑,残忍、兴奋、狂暴诸般情绪交杂,可怕至极。笑声传来,罗大少如被鞭子猛抽后背,手脚一颤,这分明是高手入魔的征兆啊!一旦入魔,神智尽失,沦为只懂杀戮毁灭的人形魔兽,所过之处鸡犬不留。他遍体生寒,忍不住哀号一声,想也不想的掏出一颗药丸吞下,使出吃奶的力气冲出树林,沿着官道飞速奔行。胡笑天仅仅轰杀了一人,如何能满足高涨的魔性?而且在他的潜意识中,罗大少才是必杀之人,身子一晃,急追下去。罗大少辛苦奔出数十丈,忽听身后风声骤响,惊骇中回首一瞥,果真是那恐怖煞星衔尾追来了!想起种种关于入魔者的可怕传闻,心底抽搐,悔不当初。
两人一追一逃,仿佛两道旋风在道路上呼啸卷过。
罗大少又是惊恐,又是悔恨,为什么要脱离父亲座下高手的保护,令自己身陷绝境?放眼望去,四野平坦,没有山峦沟壑可以藏身,除了一路狂奔之外,无计可施。奔出六七里地后,药力渐渐消褪,他明知是饮鸠止渴,也只有硬着头皮吞下第二粒药丸。这种激发体内潜力的密炼金丹连续服用的话,对人体伤害极大,但罗大少哪还顾得了那么多,逃命要紧。
长途高速狂奔,罗大少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哪堪重荷,浑身肌肉疲累酸痛,虚弱的感觉袭来,只想吐血仆倒,好结束这一场疯狂恐怖的噩梦。突然,视野中闪过几丛火光,远近有序分布,似乎是人为点燃的篝火。苍天在上,神佛保佑!罗大少激动得险些失声哭泣,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绝望当中见到了曙光,登时精神大振,枯竭的精气瞬间恢复到上限,脚底加速,低头狂冲过去。
又奔出数百丈,只见道路一侧黑影重重,不知是什么人临时在荒野中宿营,外围围了一圈的骡马车辆,中间有近百人合衣而卧,最核心处则扎了三顶白色帐篷。营地内外皆燃着篝火,四周有持刀的守卫默默警戒,戒备森严,绝非普通商队。
罗大少逃命心切,哪管对方有什么背景,离营地外围尚有二三十丈,便狂叫道:“救命呀!救命呀!杀人狂魔来了!”
叫声响亮突兀,撕破了夜空的宁静,不用值夜的同伴提醒,营地内躺卧的众人纷纷醒转,就连帐篷内亦亮起了灯火。那些守卫看见他满脸血污,宛如恶鬼出世,不禁吓了一跳,哪管罗大少口呼救命,离得最近的两人飞身上前,果断举刀劈面砍去。与此同时,营地内有人发出号令,但听兵器出鞘声响成一片。
罗大少怒道:“你们搞错了,要防备的人不是我!”凌空一个筋斗,越过那片冷厉的刀光,落到了营地边缘。那两人正欲转身追击,眼前黑影闪动,狂风扑面,狰狞如同魔神的胡笑天已然冲到!他们大惊失色,本能地挥刀便斩。胡笑天双手一伸,握住了那两人的手臂,喀嚓一声脆响,硬生生将臂骨捏碎,跟着抬掌击出,顿时把那两人头骨拍裂,脑浆迸射。
罗大少腿脚一软,骇然坐倒,连滚带爬地钻到马车底下。
第九章 春梦无痕
惊变忽起,血光乍现,有人高声叫道:“点子扎手!孙十八、李克被杀了!”跟着另一人喝道:“结阵,亮片子招呼!”众守卫轰然应是,迅速集合成阵,白晃晃的刀刃连成一片。营地内人影闪动,在首领的指挥下同样凝聚成阵,严密地护住中心处的三顶帐篷。
胡笑天理都不理如临大敌的众守卫,满心只想着结果罗大少的狗命,狂吼道:“出来!”随手轰开碍事的尸体,右拳一抬,拳劲破空,砰的一声,把眼前的马车击成碎片。木刺碎片兜头兜脸的射到,罗大少怪叫一声,顾不得姿势难看,手足并用,刷刷爬到另一辆马车车底。胡笑天怒不可遏,正欲再行出拳,忽听有人喝道:“杀!”只觉寒气如潮,刀光滚滚,两条银色蛟龙一左一右呼啸杀来。胡笑天动作一顿,血红的双眼霍然扫去,眉心皱起,不由怒气冲天!入魔之后,他对于敌意杀气尤其敏感,犹如一头暴躁凶厉的魔王,岂容他人轻易挑衅?众人结成刀阵后士气大涨,哪知对方一个眼神扫来,仿佛无形之锤当胸击到,人人呼吸一滞,心生惧意,居然不敢再往前一步。
罗大少尖叫道:“他入魔了!他是入魔者!”
话音未落,胡笑天举手就是一拳,隔空击向吓呆的众守卫。
“入魔者”是对于修炼魔门功法有成,却因种种意外走火入魔,神智沦丧、敌我不分之人的专门称号。这类失控的魔门强者,往往借助杀戮奸淫来发泄心中戾气,现身之处必是血流成河。每隔几年,总有入魔者横空出世,大杀四方,为祸人间。因入魔者往往魔功高强,六亲不认,哪怕是魔道同类照杀不误,一旦出手不死不休,令各门各派闻之色变,痛恨不已。若是一般人不幸撞见入魔者的话,还不如自杀来得干脆。
众人听闻面对的乃是入魔者,尽皆骇然变色,眼看拳风呼啸击到,正欲硬着头皮拼死抵抗,蓦地黑影掠过,两条青衣大汉及时抢出,齐声暴喝,振臂发拳。砰!两股相反的拳劲冲撞,如雷闷响,地面霎时多出一个巨大的凹坑。那两条大汉身躯摇动,不由自主地连退五步,脸色一变再变,哇的吐血坐倒。胡笑天仰天哈哈大笑,似乎在嘲讽对手的不自量力,右拳一收,左拳即发,狂烈的拳风横扫过去。
就在这时,中间的帐篷内闪出一位白衣蒙面女子和一位紫衣少妇,前者身材窈窕,小腹却微微凸起,眼眸冷如电闪,后者高挑丰盈,成熟端庄,略带惊慌之色。两人手牵着手,举止甚是亲密。几乎是同一时间,右侧的帐篷内掠出四位手持兵器的黑衣人,都是矫健秀美的年青女子,守在四角,满脸警惕,应是贴身护卫之流。而左侧的帐篷内人影忽闪,弹指间横掠过十余丈的空间,忽然出现在胡笑天面前,指风嗤的一点,朝他胸口要穴刺去。胡笑天本能地化拳为掌,封住凌厉歹毒的指力,只听啵的一声轻响,他双肩微震,被迫往后退却。
“咦,怎会是你?!”从天而降的银发老者不禁大为错愕,失声道:“原来你没死!”胡笑天根本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转瞬间一退又进,拳法展开,乃是战神拳中毁天灭地的杀招,狂暴至极的呼喝攻去。那银发老者人老成精,不用想便知晓了胡笑天死而复生的内幕,暗叹一声,顺着拳风来势倏的向后飘去,仿佛鬼魂虚度一般妙不可言。
果不其然,那白衣蒙面女子啊的失声惊呼,叫道:“严管家,手下留情!”
那银发老者喝道:“尔等散开!”忽然一扬袖袍,袍底射出一团淡黄色的烟雾,随风扩散,很快笼罩住方圆十丈的空间。胡笑天神智已失,只懂一味的追逐敌人,不管不顾地冲进烟雾之中。那银发老者忽左忽右的闪跃腾挪,引诱他呼喝出拳,不过几眨眼的工夫,胡笑天吸入无数迷烟,出招越来越慢,奔行当中双腿陡然一软,砰的一头栽倒在地,登时人事不省。
骚乱终于平息,众人重新整队,扩大警戒范围,处理死伤的兄弟。至于那滑不溜手的罗大少,早已乘乱钻进了黑夜深处,逃之夭夭。
那白衣蒙面女子望着仆面倒地的胡笑天,眼神幽怨复杂,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轻轻一叹。那银发老者抓住胡笑天的背心,直掠过来,朝她不满的瞪了一眼。那紫衣少妇直到这时才看清来者何人,掩口低呼道:“妹妹,这,这不是胡公子吗?”那白衣蒙面女子点点头,低声道:“正是他。”那紫衣少妇讶然道:“胡公子是不是受了他人暗算,似乎神志不清呢。”那白衣蒙面女子道:“秀娘姐姐,你先回去休息,此事交由我来处置即可。”原来无巧不成书,这白衣女子就是阎九,一旁同行的乃孙家少夫人李秀娘,至于那银发老者身份特殊,正是奉命辅佐新任宗主的老臣子——阎大。
李秀娘犹豫片刻,道:“妹妹,我不知道胡公子为何会做出有违本性的举动。但他有大恩于我孙家,还请妹妹尽力施救,让他回复正常人的理智。若有任何需要,妹妹只管开口。”阎九道:“秀娘姐姐请放心,小妹自当尽力而为。”李秀娘点点头,返身走回中间的帐篷不提。
阎九和阎大一起走进右侧的帐篷,待隔绝了众人的视线,她一把抢过胡笑天,举手抚摸着他紧皱的眉头,眼睛一红,忍不住流下两行清泪,喃喃道:“本以为与你恩断义绝,永不相见,谁知天公作祟,居然又把你送回我的身边!莫非你我之间有斩不断的孽缘?”
阎大皱眉道:“宗主,你暗施假死之计,放过这姓胡的不杀,已是坏了本门的规矩。若有知情者将他死而复生的消息传开,你的威信或会大跌,难免有人乘势鼓噪作乱。依我之见,还是应该把他杀了!”
阎九低声道:“他终究是我孩儿的父亲,我如何能狠心杀掉他?”
阎大冷哼道:“宗主,身为上位者最忌心慈手软,不然如何能统御一众属下?”阎九道:“我尚未修炼九转轮回大法,仍做不到斩情绝性的地步。阎大,你莫要逼我!”阎大叹息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既然宗主不肯杀之,反过来就要防止知情者走漏风声了,无论是孙家夫人,还是幽魂四姬,务要严守秘密才行。”阎九点点头道:“秀娘姐姐品性高洁,定会守口如瓶的。至于幽魂四姬,她们体内均种有‘黄泉索命符’,生死全受我操控,也绝不会另起异心。”声音一顿,又道:“阎大,你阅历丰富,见解超凡,到底该如何入手救醒他?”
阎大缓缓道:“修炼魔功而入魔,实乃常见之事,总结起来无非几点:一是功法口诀有误,真气岔行,以致于损伤脑部造成失常;二是练功时心魔入侵,堕入幻境而不自知;三是修炼的魔门功法太过血腥歹毒,一旦突破瓶颈,自然变成杀人狂魔;四是体内阴阳失衡,阳气太盛,造成心智失控,须以杀戮做为发泄途径。我不知道此子修炼的是何种魔门神通,又岂能对症下药?”
阎九咬咬牙,道:“其实,其实他乃魔教教主玄宗的关门弟子,修炼的当是魔门第一神功灭世霸王决。”
阎大双手一颤,霍然睁大双目,失声道:“什么?!他竟是玄宗之徒?为何你从未对我们说起?”
阎九苦笑道:“我若一早说了,岂不是掀起轩然大波?届时即使我有心助他逃命,也万万行不通了。”胡笑天当初之所以能假死脱身,与其默默无闻的书生身份大有关系,假如他的真实身份曝光,哪可能轻易蒙混过关?玄宗之徒,纵使死了也可以拿来大做文章!
阎大惊愕地望着昏睡的胡笑天,心潮起伏,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也,一个无名书生和玄宗之徒当然不能相提并论。若是触怒了玄宗,谁能承担这个责任?玄宗一怒,江湖动荡,血流成河!地府已是风雨飘摇,元气大伤,假如再引来玄宗的报复杀戮,从此必将一蹶不振。阎大想到后果严重之处,不禁背后冒汗,随即转念一想,若是能救醒胡笑天,以他和阎九的特殊关系,地府岂不是可以获得一大强援?何况此子未来还有可能成为魔教教主!假如魔教教主欠下自己一份人情,其中的好处还用多说吗?一念及此,内心活跃起来,沉吟着伸出手指,搭上胡笑天的脉门,分出一缕真气攻入进去。
阎九紧张而期盼地问道:“怎样?有没有希望救醒他?”
阎大神色古怪,道:“宗主,胡公子体内应是阳气太盛,积郁攻心,最终导致神智失控,要靠不停的杀戮来发泄。从根源上来说,这一切是由于阴阳失衡造成的,只要采阴补阳,阳火平息,胡公子自会恢复清醒。”
阎九皱眉道:“采阴补阳之术不是很恶毒吗?再说,他都昏迷不醒了,如何会施展采阴补阳之术?”
阎大苦笑道:“宗主,其实没有那么复杂。要让胡公子体内的阳火及时宣泄出来,最简单有效的法子,便是行男女之事,阴阳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