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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官一怔:“‘云南”平西王府’?”
李诗道:“吴三桂要谋叛,‘额驸府’为他刺探京里消息。”
营官脸色大变,惊叫道:“原来……,我驻防此地,有这种事居然不知道,实在该死。”
李诗道:“不知者不罪,就算你知道,他们有‘额驸府’这个靠山,你若怀疑别的,也不敢心生怀疑。”
营官忙躬身:“多谢李爷不罪。”
说话间,营兵们已经两个架一个的,把赵云飞等九人,从两个山洞里架了出来。
营官道:“李爷,是不是现在就把他们押回去。”
李诗道:“你们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是!”营官应了一声,挥手带着人走了。
孙和道:“李爷,我……”
李诗道:“孙大哥跟营官一起走吧。”
“好!”孙和点头道:“我在‘城防营’等您。”
他忙追营官去了。
望着“城防营”众兵进了树林不见,李诗回身又挨近洞里。
他在赵云飞住的那个洞里一阵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额驸府’跟‘平西王府’之间,曾经传送过的消息,或者是机密一类。
可是他都翻遍了,居然什么都没找到。
可见赵云飞等一直很小心,一点痕迹也不留。
既然没能找到什么,李诗也没有再多停留,飞身出洞而去。
李诗赶到了“城防营”,孙和正在营门口等着他。
孙和现在对李诗可是既逢迎又热忱,就真像是好朋友、好兄弟,只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的巴结。
不过,以孙和这么样一个人,能攀上李诗这种朋友,那真是他祖上有德,是他上辈子烧高香,真是他的造化,他应该是真心。
一见李诗来到,他忙笑脸迎上,站营门的小武官跟营兵们,现在也都知道李诗是何许人了,不但不再拦阻,还连忙恭谨行礼。
李诗抱拳答礼:“不敢当,诸位不要客气。”
孙和道:“李爷!那几个家伙都押起来了。”
李诗“嗅!”了一声。
孙和道:“走,我陪您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有他的事了。
也别说,打听出赵云飞等人隐密的住处,从“城防营”搬兵来正是时候,不都是人家的功劳?
所以,李诗也没说什么。
陪着李诗往里走,孙和道:“李爷,您是不是点了那几个家伙的穴道?”
“对!”李诗道。
“那还怕什么?”孙和道:“就是不把他们押起来,他们也跑不掉。”
“话是不错。”李诗道:“可是营官做事小心,总是对的。”
孙和连声忙应:“对对!对对!”
如今李诗说什么是什么。
说话间,营官的“答押房”已在望,站在门外的一个营兵,望见李诗来到,忙进了“签押房”,随见营官从里头快步迎了出来。
显然,营官临时在“签押房”门外派个营兵站着,就是为望见李诗来,进去禀报。
现在,这个营官对李诗,是够周到,够恭敬的。
迎着了李诗,营官欠身摆手:“李爷,请!”
他往“签押房”里让。
孙和与有荣焉,脸上难掩得意神色,他可不知道,以李诗的身份,别说是一个小小“城防营”的营官,就是一二品的红顶子大员,对李诗也客客气气。
孙和还算识大礼,知进退,临进“签押房”,他停住了:“李爷,我外头等您。”
他没等李诗跟营官说什么,转身就走。
事实上李诗跟营官也没说什么,因为孙和跟进营官的“签押房”,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
进了签押房,落了座,营兵献了茶,退到了门外,营官欠身道:
“我已经把十个暂时押进了牢房。”
李诗微点头:“好!”
“接下来怎么办,请李爷指示!”
“好说,我要押他们进京,请营官准备车辆人马。”
“是,不知道李爷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当然是越快越好。”
“人马都是现成的,只是车辆准备起来稍微费些工夫。”
“怎么,营里没有车辆。”
“只是些连粮载货的板车,就算派上用场,也得加篷。”
那是,板车凑合当囚车用,没有篷,那就更显眼了。
“不用营里的板车,营官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征用百姓的车辆。”
“尽量不要打扰百姓,那么板车加篷呢,要多少时日?”
“十个人得两车辆,加篷恐怕得一天工夫。”
“那就找两辆板车加篷,后天一早启程,押解的人不必多,有五六个干练弟兄就行了。”
“是,请示李爷,是否需要加锁,或者手铐、脚镣……”
“不用,他们都算得上好手,这些东西对他们没有用,我自有办法!”
“是!”
“另外也要营里准备些干粮饮水。”
“这个请李爷放心,我自会交待准备。”
“那就这样了……”
李诗站了起来。
营官忙跟着站起。
李诗道:“请带我到牢里看看。”
“是,李爷请!”
营官陪着李诗出了“签押房”,东弯西拐一阵,来到一座石屋前,石屋硬是一块块青石砌成的,十分坚固,可是不大,不像是座牢房。
李诗一看就知道,牢房恐怕另有所在。
果然,营官陪着李诗进了石屋,石屋竟是个小小的办公所在,两张桌子,一个小武官,几个营兵,有一道石梯通往地下,那儿另有营兵站岗,五号一个,十号两个,简直戒备森严,如临大敌。
敢情牢房在地下,是座地牢,石屋只是地牢的出人口。
在营官的陪同下,营兵一路行礼,经由石梯到了地牢。
这座地牢比别处的牢房干净,可跟别处的牢房一样的阴暗,排排碗口粗细的木栅,把地牢分隔了好几间,此刻没关别的人,只赵云飞十个,挤在一间里,他们昏迷不醒,横七竖八卧倒在地上千草上。
李诗让看牢的营兵打开了栅门,他走了进去,在赵云飞等每个人身上点了一指,拍了一掌然后他退了出来,又命营兵锁上栅门,向营官道:“半个时辰以后,他们就都会醒过来了,不过他们已经跟常人一样了,不会给贵营惹麻烦了。”
营官是个武人,自然懂些武事,他惊声道:“李爷您废了他们的武功?”
李诗道:“我不得已,这些人个个顽劣不驯,凶残成性,我要是不废他们的武功,只怕‘城防营’关不住他们。”
这绝对是实情。
营官不是不知道,忙道:“谢谢李爷!谢谢李爷!”
李诗道:“我告辞了,营官应该知道我住在那家客栈,有事尽可派人找我。”
营官恭应了一声,陪着李诗出了地牢,送李诗往外走,李诗不让他送,营官那里肯依,没办法,只好让他送了。
到了营门,孙和从门房里迎了出来:“李爷!要走了?”
李诗应了一声,跟营官打了招呼,偕同孙和出了“城防营”。
孙和道:“李爷,算完事了?”
“没有。”李诗道:“把他们押回京才算完事。”
“还得把他们押回京?”
“当然,得押回京审问定罪。”
“什么时候?”
“后天一早!”
“哟!您这么快就得走。”
“我本来是来公干的,现在这儿的事告一段落了,自然得回去。”
孙和微皱了一下眉:“您现在是……”
“回客栈去…”李诗道。
“要是没什么事,您是不是能别急着回去。”
“怎么?孙大哥有事儿?”
“也不能说有事,只是听说您要走了,怪舍不得的,想跟您找个地儿喝一杯。”
李诗着实感动,两个人是那么样认识的,可是没想到这么样认识的小人物,这么有人情味,这么真诚,这么温馨感人。
李诗笑了,这是他到“张家口”以来,甚至近来,他真正由衷的笑:
“谢谢你,孙大哥,能交到你这么个朋友,我不虚此行……”
孙和瞪大了眼,忙道:“李爷,您说的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这个人,交往久了你就知道了。”
孙和好激动,竟然哭了:“李爷,您不嫌我这么个人,居然拿我当朋友……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李诗竟也觉得眼眶发酸,可是他还是带着笑:
“孙大哥,什么都不必说,交朋友不是交口,是交心……”
“李爷……”
“这样吧,孙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
“不行!”孙和牵袖拭泪,道:“这一杯一定得喝……”
“对!这一杯一定得喝!”
前面突然传来个脆生生的女子话声。
李诗跟孙和忙转脸一看,不由得一怔。
前面不远处,站着一位姑娘,那竟然是孙兰。
李诗道:“孙姑娘!”
孙和皱皱眉:“妹子,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这儿等你们。”孙兰道:“我知道你们完事以后,一定会回客栈去,所以我跑到这儿来等,没错吧,是不是让我等着了。”
“干嘛?有事儿?”孙和问。
“没事儿,等你们回去吃饭。”孙兰道。
“不用了。”孙和道:“李爷跟我正准备喝一杯去。”
孙兰道:“我听见了,家里也能喝呀,我做了几个菜,就是让你陪李爷喝一杯的,要不我怎么会说:“这一杯一定得喝呢!”
麻烦了,孙和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只听他道:“我看我跟李爷还是到外头喝吧!”
他的理由说不出口,他不希望乃妹跟李诗多接近,因为他认为乃妹配不上李诗,乃妹跟李诗之间根本不可能。
其实,他这个做哥哥的是好意,知妹莫若兄,他知道乃妹已对李诗萌生情愫,他也清楚这件事将来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他不愿意乃妹受到伤害,所以他不能不及早阻拦。
孙兰脸色微沉:“你什么意思,要是我还没做,你这么说还有可说,明明知道我已经做好了,还特意跑到这儿一等你们老半天,你还非要外头喝,难不成让我一个人吃,是嫌我做的不好,还是存心糟蹋东西?”
显然,姑娘是不知道做哥哥的心意。
孙和就怕乃妹犯性子,他急了,也有点窘迫、尴尬,忙道:
“都不是,我怎么会……”
“那就好!”孙兰道:“那就回去吃,走吧!”
她转身要走。
孙和忙叫:“妹子!”
孙兰霍地回过了身:“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看……”孙和嗫嚅着说。
孙兰脸色变了,柳眉一竖,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孙和一时没说出话来,他不能说,也不敢说,更苦的是根本找不到适当的藉口。
只听孙兰道:“我不跟你说了,我问李爷……”
姑娘她转脸向李诗:“李爷,你说,是家里喝好,还是外头喝好?”
李诗能怎么说,其实,他不是体会不出来姑娘的心意,也不是不明白孙和的用心,他自己也知道,这件事不可能,不会有结果,他也不愿意让姑娘受到伤害,他道:“其实孙大哥跟姑娘都太客气了,根本不必麻烦,我在客栈吃很方便……”
他也只有这样了。
孙兰原指望李诗帮助她,原以为李诗不好意思不帮她,没想到李诗会这么说,她有点挂不住:“既然李爷你这么说,那就算了,我回去一个人吃,再不就都倒了。”
说完话,姑娘她转身要走。
这,出了李诗意料之外,人家姑娘是好意,他怎么好惹翻了人家,他开口忙叫:
“姑娘!”
孙兰真会走么?她等的也就是这一声,要是李诗不叫这一声,她才非走不可呢,她停下没走,可是没回过身来:“干嘛?”
李诗道:“姑娘何必动气!”
孙和不希望李诗叫这一声,他巴不得乃妹走了算了,他认少长痛不如短痛,可是他还是不能说,也不敢说。
孙兰道:“是你们惹我动气的!”
既是“你们”,当然是包括孙和跟李诗。
李诗道:“我说的是实话。”
“我知道你说的是实话,我不能勉强你,我做的也没有错。”
的确,姑娘做的没有错,可是,很明显的,她还是使性子,她还在赌气,这就错了。
李诗虽不忍心惹她,可是还不至于为一顿吃低头,为一顿吃赔不是,因为他认为彼此间的交情还没到那儿,